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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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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一个旋转,他重新落地——美人在怀。
这一瞬间,又是倾又是倒,又是转又是飞的,疏影一时惊魂未定。只拿双手紧紧握住王锡兰的胳膊肘儿,头颈微仰,一张樱口兀自喘息不止。
怀中娇躯玉骨轻柔,吐气如兰,又花姿月容,丽眼迷人。而微启的小口实在叫人爱怜不已,如愿抱得美人的王锡兰不觉一阵魂飞。
于是,低下头。没有半分迟滞,他吮住了那两瓣羡慕已久的唇瓣。
尚不知怎么回事的疏影,只觉自己的唇忽地被另一双火热的唇狠狠噙住,紧接着就是蜂拥而至的男子气息,男子口鼻中呼出的浊气直是铺天盖地。将她重重包裹。
那味道真好闻,令她迷醉。令她的本能绝对臣服。
疏影忘记挣扎,忘记反抗。呼吸被夺走,灵魂被夺走,就连脑袋里的一切似乎也在这片刻间被吸得一干二净。
王锡兰眼见怀口之人不再抗拒,而是变得娇柔婉转,百般堪怜,心头不由更加炽热起来。舌尖轻叩她的贝齿,毫不费力,他的舌很快缠绕上她的丁香小舌。
那小香舌太过青涩,不住地东扭西拧,动得毫无章法,可正是她这般浑浑噩噩地乱动,掻得王锡兰全身直如被成百上千的轻羽撩拨一般,真个儿酥痒难耐!
只这样不痛不痒地吻着,实在难以餍足,于是他的双臂陡然加劲,将疏影娇小可爱的身躯紧紧朝怀里嵌入,一只大手则是拖住她的后脑,他——想吻得更深入些!
“嗯——”他满足地不禁呻吟出声,双唇死死罩住唇内的幽香檀口,其中吐出的处子清香氤氲撩人,小半根香舌被自己的舌尖不断吮咂缠绕。
不知二人吻了多久,直到舌根酸麻,才渐渐止息下来。
王锡兰垂首,怀中的疏影却低着头,只一动不动,若隐若现的小脸蛋无力地垂着,透出无限娇羞。
他悄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静静看着她的脸,见她双眼微阖,不由五指一收,将她的下巴抬得更起。
少女豆蔻一般年华,一张脸通透精美,至纯至净,此时因自己的功劳生生染了几分春色,更增艳色,令他刚刚平复的欲火不禁再次翘首。
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将头轻甩,甩出脑中众多杂念,只拿两根指尖磨挲着脂腹下的羊脂美肌,声音轻风拂面:“看着我——”
眼下的疏影哪还有半分嚣张,双手紧揪着衣襟,贝齿咬着下唇,俏眸躲闪不迭。
“暗地里,你可是……早已中意上我这个登徒子了?”王锡兰嘴角一歪,定定地索住眼前那对俏眸。
自己将才分明情动,再要如何掩饰?
疏影叫苦不已,暗悔不已,气恨不已,就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身前这人。
“嗯——不应答,那便是咯!”王锡兰轻笑出声。
疏影羞得直想跺烂自己的双脚。
“要不要我过府讨了你?”王锡兰信心满满地旧事重提。
“不要——”这一下,疏影反应倒十分快当。
做了这人的侍妾,下场还不知什么样!
王锡兰不意她反应如此斩钉截铁,面上微微一凛:“你我都这般了,你还嘴硬?”
疏影声音抬高:“就是不要!”
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给你当侍妾!
“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与自己都有了肌肤之亲了,难道这丫头还想着另嫁他人?王锡兰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严厉起来。
“我一辈子当尼姑总行了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了了!”
“你是宁愿当尼姑也不愿跟了我?”王锡兰自尊深受打击。
“正是!”
“你——”王锡兰咬牙切齿。
疏影却当没瞧见:“送我回府,天快亮了!”
“凭什么?”
“那我自己走!”语毕,疏影转身,提步就走。
王锡兰实在摸不着头脑,这丫头何以倔强至斯!自己堂堂太傅府长孙,堂堂大梁驸马爷。欲讨她一个小丫环做侍妾,她竟然如此排斥,她凭什么?
抢前一步,扯过疏影的小臂,沉沉地问道:“你有何脸面回去?你拿什么借口为自己辩白?”
疏影星眸一斜,巧笑倩兮:“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白可辩?”
“可是……你的确还是清白之身!”王锡兰睨了眼她有些红肿的樱唇,声音不由温存了些。
疏影目光移远,一张俏皮可爱的娇容带了几分坚毅:“不管如何,我总还是要回去的。我爹娘还在那,还有小姐在等着我伺候呢!”
“与其忍辱吞声,远不如跟了我!”王锡兰这话一出口。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当真贱骨头,竟对一个丫环婢子如此低声下气,请她从了自己!
疏影回眸,淡淡的曦光下,身前的男子确然秀美无比。但终究不是自己的良人:“你知我知,在你眼里,我从来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玩物而已……”
待你玩腻了厌了,便弃我如敝履!
“你……”他原想说,你怎知我心中所想!可自己方才分明就是认为她不过一个丫环婢子而已,于是他咽回了下面的话。
见他吱唔。疏影自嘲一笑,转身走开。
没走两步,她便认出。此处不正是怡月山又是何处?
想到自己的遭遇至今还迷糊,不由停住脚,回头冷冷地询问:“我是被何人掳走?”
闻言,王锡兰淡淡地应道:“两个流动人贩子,其中一个叫秦五。他二人同城中妓馆舍一个人称希爷的常有买卖来往,昨晚。我便是跟踪到那家妓馆舍,从那希爷手中救的你!”
“哦!”疏影得言,再不迟疑,快步往山下走去。
没走多远,发现山道上接连留有烧残余的火把头,暗想这许是爹娘带人过来寻自己留下的,这么一想,不禁潸然泪下。
泪水才落,身后之人赶了上来:“我送你回去罢!”
疏影抬袖将泪一抹,没有应话。
怡月山本就是个不高不大的小山丘,是以不多会儿,他二人就到了山下。
天气微亮,宵禁已经结束,王锡兰不远不近地跟在疏影身后,路上行人本就不多,且早起之人不是赶路就忙活生计,并无暇顾及他二人之间的微妙联系。
疏影心里想着一会儿该以何面目回府去,又该如何澄清自己,是实话实说,还是另寻说法?
早被清风吹得骤醒的王锡兰则是盯着前面人的秀丽背影,一路揣磨自己的心思,不知自己这是中了哪门子邪,惹上这么一株桃花!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半个时辰,温国公府高大威严的府门终于出现在眼前,疏影一见,眼眶再次湿润,她暗想,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出这府门了!
泪眼依依中,她仿佛看见国公府前几个人影来回晃,定睛看去,其中一人赫然是她的父亲——毕烛信。
这一霎,她的情绪再次崩塌,满腔委屈纷涌而出,哑着嗓子,喊了声:“爹——”
远处的毕烛信怎会错过这么熟悉,虽沙哑却仍然婉如天籁的声音呢!侧首循声望来,下一刻便提身朝着疏影飞奔而来:“影儿——”
“爹爹——”疏影想也没想地直直扑入她爹的怀中,全然不顾外人的眼光,“爹爹——”
“影儿——”烛信拉开疏影,上下将她察视,见女儿衣服完好无损,身上似也并无半点外伤,心下稍宽,忽抬眼瞥见疏影身后走来一个贵公子,却是王家驸马爷,看情形,女儿的安然似乎与他有甚关系。
于是,赶忙扶正女儿,躬身对着王锡兰行揖礼:“驸马爷早安——”
第一百二十九回西风自此共消受
王锡兰见身前的中年人衣着体面,气宇不俗,倒不愧是李青梧身边的第一贴身大管事,便认真地点下头算作回礼。
一旁的疏影瞅他二人似要攀谈起来,怕王锡兰道破他们昨夜呆一起一整夜的事实,忙上前挽过她爹爹的胳膊,娇声道:“爹爹,我们回府里去吧!”
刚才一路走来,她已想好,昨晚的遭遇不能同爹娘说实话,只说自己被掳后,寻机偷逃出来,然后沿着原路逃回怡月山中,又深更半夜,哪里也不敢乱走,不得不找个僻静山洞呆了一夜,趁天明后,方才赶回府来。
不过女儿的动作,烛信并不予理会,仍旧恭谨地躬身而立。
笑话,驸马爷跟前,哪有自己说走就想走的道理,女儿不明事理胡闹也就算了,自己可不能跟着乱了礼数。
疏影的动静,王锡兰瞟在眼里,看她不住朝她父亲身后躲,试图避开自己的目光,不禁暗想:
小丫头她这么催她父亲,却要做什么?莫非……她怕自己同她父亲把她昨夜的行迹交待出来?莫非她当真打算要同自己划清界线?
他这番一念想,蓦然眸光骤冷,哼,小妮子果然不识抬举,明明中意于我,偏要躲得远远地,只是你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么?
双手背负,王锡兰正过身子,面容谦和又温润,全无半点玩世之味。
烛信见了,不由无声一赞:好一位气宇轩昂、玉质翩翩的佳公子!
王锡兰微微一笑,语调轻和:“昨夜实是碰巧,令媛遇险时,恰好我当时离得并不远,遂而出手相救!不过因为家事原因稍有耽搁,是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下令媛。后来救下她后。心想你们可能会寻来怡月山,便带她直接奔了怡月山。许是两下错过了时辰,结果直到天明也没有等到贵府来人,这才带她下了山!”
他说得轻描淡写,毫无多余的情绪,让人听着,感觉他整个的是个局外人一般。
然毕烛信已至不惑之年,凭他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女儿同王驸马之间或许没他说得那么简单,光看女儿的神情就能猜得一二。
不过自己的闺女为驸马所救却是不争的事实。翠灵一回来就说了,影儿被掳走不久,便有个好心的贵公子帮忙追那盗匪去了。想必那贵公子便是眼前的这位王驸马了。
于是他上前一小步,对着王锡兰一揖到地:“驸马的救女之恩,小的一家没齿难忘!”
“嗯,不必多礼!”王锡兰虚手一抬,示意烛信起身。然后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正恨恨瞪着自己的疏影,嘴角一勾,提脚往太傅府走去。
目视王锡兰走下老远后,烛信才偏头吩咐女儿:“影儿,随爹爹进府吧!”
毕烛信一夜忙转得是焦头烂额,分派了几拨人四下里寻找女儿的身影。自己则是亲自带队搜山,遍寻不着后,在怡月山脚下拾得疏影的一只鞋子。便失去线索。
指望回府后,另几拨人或能把女儿带回来不定,不想亦都是无功而返。烛信一时心灰意冷,只怕女儿多是凶多吉少了。
这会儿,见女儿安然归来。心里简直大喜过望。
往芭蕉园的路上,疏影哭哭啼啼地将王锡兰对她说的那段关于她被掳的细节对烛信复述一遍。而自己同王锡兰的一段风月却是只字不敢提。
毕烛信得了女儿的信息,当即就着了心腹全城搜寻秦五二人,至于那家妓馆舍,需得当面禀报主子,请他出面封店才妥。
回到芭蕉园子里,翠灵自然同翠灵,蕊娘,吴妈几人痛聚、痛哭一阵。
虽然疏影安然无恙地回府,可她一个黄花闺女无故失踪一夜,又是被盗匪抢走的,纵是对外都说完璧归赵,但到底又有几人深信不疑的!人嘴两块皮,阖府众仆人当面不说,背地里早议论开了。
疏影一介丫环不假,可放到国公府的下人当中,却算得是体面人家的闺女了,早早就被府里有不少混得不错的管事、媳妇给相中了,例如李左管事。
只是如今一来,不管哪家都因这件事打起退堂鼓来,毕竟女子名节是大,娶了个名声不白的女子回家总有失脸面,都暗道可惜。
烛信夫妇两个亦心知肚明,虽郁结不忿,但二人就生下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自小疼爱,只要女儿真心地完好无事,其他的他们也管不了了。
疏影自己就不用说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不用打听也可想而知,她一门心思窝在芭蕉园里,做针线,院门一步不迈。
不过好在没过两天,就有宫里来人接她入宫去,说是命她进宫去服侍九小姐。
这一下,芭焦园雀跃了,连毕烛信也大叹这时机太好,女儿能出府避开一阵子,那是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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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初次进宫,疏影这一次入宫,纵使心花怒放,也不敢行差走错一步,只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地跟在宫人的身后。
她一路谨小慎微,踏入仁寿宫那刻,她激动地想飞舞,可她狠狠忍住了,低眉敛目地给每一个人问安。
跟着鸢画,直到来至李眠儿的寝室外,疏影才抬头匆匆看了下四周,小姐的住处装扮得不至金碧辉煌,却也金窗绣户珠箔暖钩了。
鸢画启门,自己立在门外,眼神示意疏影进去,然后合了门扇忙自己的事去。
此时,疏影才浑身松懈下来,好一通眉飞色舞后,才轻手轻脚地往室内走,不晓得小姐正在做甚,是调琴呢?不对,调琴这会该听到声音了!那是打棋谱呢,还是看书呢?
听室内这么安静,八成是在看书了!
疏影绕过一架巨幅春色满园云锦屏风,来到卧房,抬眼就见一身月白春衫的李眠儿端正地倚在床榻上,双膝屈起……
“小……”才想张口,欣喜地唤一声小姐,只是小字将出口,她便愣住了。
李眠儿早知疏影进屋了,却没有起床迎上去,这时见疏影发愣,转头轻轻一笑:“看到你家小姐,傻了不成?”
她的话,疏影充耳不闻,一径呆呆地看向她胸前正用绷带吊着的双臂,半晌才移动脚步,抢到床前,半蹲下身子,惊诧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臂怎么了?原本好好的,怎生变成这副模样?”
“你以为要是我好好的,你能进得宫来么?”李眠儿容颜清丽柔和,没有丝毫痛楚的痕迹,亦没有半点哀怨的影子,经过这几天的自我调理,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她都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小姐,到底是怎么弄的?”疏影双手不知往哪处放,想捧过李眠儿的手臂仔细瞧一下,又怕碰疼了她,只得扒在床沿上,死死地盯着李眠儿一双被白绢带包扎严实的手臂,眼眶已然红了,一汪泪水于其中直打转。
“没事了,你起来!”李眠儿见疏影眼泪汪汪的样子,抿嘴一笑,又朝床里挪了一下身子,“把我膝上的书拿到案上去!”
疏影听了,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腕。
“我这都快好了,你却来惹我哭是不是?”李眠儿佯嗔一句。
这下,疏影晓得轻重了,于是站起身子,轻轻拿过李眠儿膝头上的一本书册,转身放到书案上,然后挨着李眠儿坐到床沿上,一言不吭。
“娘,翠姨她们可都好?”
“你什么都瞒着,大家当然都好了!”疏影说着,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直直滚落腮下。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么?我啊,有你知道就够了!这下,你可得好好地用心服侍我!”看到疏影,李眠儿就是没来由地心安,心静,此时,竟是悄然撒起娇来。
小姐什么时候对自己这般陪小心,这般服软撒娇过,惹得疏影不禁破涕为笑:“小姐,就你刚才那样语气、那副模样,要是被哪个男儿瞧去了,只怕是三魂七魄无一能保!”
闻言,李眠儿顿时面羞,俏脸一红,白了疏影一眼:“啐!臭丫头,几日不见,变得这般口没遮拦了!”
“小姐,你先别恼呀,人家也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才敢这样!”
“知道就好!在宫里,你最好学乖点儿!”李眠儿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原本她不想叫疏影随自己入宫的,怕她天真烂漫的性子会不小心引火烧身,可前两日,自己实在痛苦,所以一时冲动,便求长公主接了疏影进宫。
这下,她更要小心谨慎了!
“疏影省得了!为了小姐,疏影定然备加小心!”疏影得了上次的教训,深知这皇宫步步陷阱,唯有小心应对是王道。
李眠儿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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