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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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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娇早知自己要败,因而也有所准备,从容不迫地吩咐下去,待文房四宝备齐后,提笔写了幅字。虽她年纪小,却用笔老重,字体看着圆劲婉通,结体上取楷、行、草、篆、隶五体各一分,在风格上又取颜、柳各一分,字里行间透着一种风骨。

众人看后,皆赞不绝口,都道李家真是人才辈出,便是巾帼也不让须眉呀!

下面上场的一对公子、小姐,分别坐于第二排北首第一位。他二人互道了名号,即开始行投壶之礼。

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上比试的王锡兰,一脸的逍遥自在,却突然感觉脖子外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还有些火热热地疼,估摸着击物传来的方向,定是周昱昭扔过来的没差了!

遂回过头以眼神询问,周昱昭抬了眼帘,意味不明地朝他斜瞄了一眼,便又兀自低头品酒。王锡兰放下手中的杯子,仰头苦思,左琢右磨,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猛地一拍脑门,轻“哦”了一声。

王锡兰侧首越过身旁的张淑仁,朝梅笑寒看了一眼,然后主意已定。于是厚着脸皮同张淑仁和钱宴枫调换了位置,同钱宴枫共用一几,却可以比肩梅笑寒。

正和李青桐谈笑风生的梅笑寒,见王锡兰坐将过来,十分欣喜,凑近了,辟面就问:

“怎么样,你相中哪个了?”

王锡兰闻言,噗声一笑:“难道你有中意的了?”

梅笑寒翻着眼皮,冥想一般:“嗯……中意的也有,却不知人家可会中意我?”

王锡兰听了,兴致大起:“说来听听,我来帮你参谋参谋!”

梅笑寒噘噘嘴,啐了一口道:“指望你么!算了,还是我自己把握吧!”

王锡兰见梅笑寒并不买自己的账,只得趁机将话题转引:“你同李府关系却是如何?”

梅笑寒拍了胸脯,自夸:“那当然是没的说,要不哪里来我的位置?”

“那你可知李青梧几个兄弟姐妹?”

“你是说李大学士啊?哦?这个啊,李青榕的两个妹妹不是才许的人家么!应该是八个吧?”

“嗯,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认为的,你却是不知,李天天李大小姐还有位未出阁的亲九姑母呢!”

“九姑母?李天天的九姑母?那岂不是李学士的九妹?至今还不曾出阁么?那亲事订下没有?”

“若是订下,你还会不知她的存在吗?”

“嗯,这倒也是,李家九姑娘,不曾听人提过呀!怎么今日不将她一并叫过来?”

“这个却也不晓得!梅兄,不知有兴趣没有,对这九姑娘……?”

第三十五回 一往情深深几许

梅笑寒闻言,止了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地觑着王锡兰,惑道:“王兄,莫不是你同这九姑娘相熟的吧?”

王锡兰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正暗自发窘,一听这话,慌忙撇清:“那倒不是,只是传闻而已,传闻!”

“既是传闻,怎的,我未听得什么关于这位九姑娘的传闻?”

“我们两家府宅这不是隔得近么,都是从下人们处传得的!”

“哦?这样!那你可曾打听到那九姑娘有什么稀罕事不曾?她的才貌如何?比之此间的李天天又如何?”

王锡兰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直是语塞,不由暗瞪了一眼身后的周昱昭,随后临时起意,瞎胡诌道:“瞧今日两位李家姐妹的风姿,便可知人家九姑娘定也是不会差哪里去的!”

梅笑寒闻言也有点心痒痒,他本在听了王锡兰的话后,就觉得实在稀奇,温国公竟还有个小女儿一直为世所不知?连他自己也丁点不知!

想至此,他忍不住地又朝对面的李天天瞄上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心道:这九姑娘毕竟是没了亲爹庇佑的,才貌上想也不会越过得天独厚的李大小姐去?这般一想,便搁起了好奇之心,对着王锡兰劝道:

“瞧这情形,估摸着李家九姑娘不过一庸脂俗粉吧!若是果然出色,李家今日定也会叫她出来风光一下!这可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王锡兰瞧着梅笑寒似起了油盐不进的趋势,索性又添了味重料,倾身附其耳,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

待他语毕,梅大公子一脸诧异,目光落在王锡兰的脸上上下逡巡,而王锡兰则很是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板,面不改色地任由他看去,只是在心里面狠狠地腹诽:周昱昭啊周昱昭啊,不知你预备拿什么来补偿我!不过一姑娘家,至于劳驾我如此卖力么?急个什么劲,若是真心想见,天黑后,自个儿摸过去瞧瞧得了……哎哟?

他正在那诽得一心一意,忽然脖子后面又挨了一击,这回他学精了,反应飞快,一刀手将那击中自己的什物猛地一抄,拿过一看,却是一颗盐豆子,气得王锡兰闷哼了一声,却发作不得,只能复又把盐豆子再丢了出去。

而一旁的梅笑寒听了王锡兰一通耳语后,越发地心痒难耐,眼看堂中行投壶礼的二人刚好一局结束,便见缝插针地起身,恭谨地对堂上李青梧拱手作揖,言笑道:

“听闻温国公大人去前曾留下个遗腹子,不知今日何在?大学士如何不一并请出来,同大家一道乐上一乐?”

李青梧原也没想到梅笑寒提的会是这一茬,因而端着杯盏的手几不可见地轻抖了一下,一边的楚王自是看到了李青梧的些微反常,不由也转身看着李青梧,等他接下来的话。

堂下的桐、柳、榕三兄弟闻言亦是面面相觑,脸上皆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多年来,他们似乎已经习惯性地忘记自己还有一位九妹的事实,也似乎习惯性地默认她的销声匿迹。只是不曾料到会在此刻,突然由外人提及,几人委实都有些个措手不及。

而李天天、李天娇、李天灵三人同样也是这会才想起那位已经许久不见的姑母来,自从那次绮霞阁事件后,三人便再见过她。李天天回想起当初那次交会的情形,不由自嘲一笑:想当年,自己还暗自同那位只比自己大了月份的姑母一较高下来,最后还不是因着母亲的夸赞,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么。不晓得今夕的她沦为什么模样了,整日介关在园子里,同泥草为伍,倒能生出个什么性情来?

臆想至此,李天天忍不住也有些好奇起来,巴巴地也很想看看昔日的小美人现在会是何等一副模样。

纵使正被楚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探询着,李青梧仍然控制不住地神思越飘越远。他一手托着盏,另一手托着杯,却久不动静,他在想:他何曾有一刻忽略了他的九妹来?那个有着一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的小姑娘不仅是自己的妹妹,还有她的娘亲是……一想到她的娘亲,那个令他至今仍难以忘怀的女子,他就感到心一阵纠痛。

梅笑寒立着身子,眼见堂上的李学士在听闻自己的话后,眉头愈渐紧锁,顿时更添了几分兴致,索性提了音量委婉地催道:“李学士是深感为难么,难不成她已经订下了亲事,这会已是不便出来?”

听到“亲事”二字,李家的几人皆心头一震,是了,是了,李青烟也快及笄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李青梧这才回过神,呷了口茶,十分平和地应道:“这倒不是,只是她不太习惯这种场面,遂并不曾唤她出来!若梅公子有意结识,我这就派人将她请出,正好也可以借此教她见见世面!”

说完,转首示意毕烛信,叫他派人前去芭蕉园请李青烟到荣景堂的宴上来!

烛信接到指示,转身至偏门外,命一媳妇子速速前往影纹院,再到芭蕉园去,传九姑娘过来荣景堂。那媳妇得了吩咐,就十分麻利地向东院那边赶去。

堂内诸人听了李青梧的话,大多数客人不以为然,只道一平常姑娘家罢了,回头还继续自己手中的酒杯以及身侧的其他宾客。唯楚王还有就座于前一排的几位男宾,觉察出李青梧的异样,心下都有几分纳然。

同样没有放过李青梧细微走神的那个瞬间的,还有坐在第二排最靠南边位置的周昱昭。此时,他再次斜倪了一眼李青梧,却是薄唇微抿,形成一道十分漂亮的弧度,直到右手将酒杯端至下巴处,才启唇仰头一口饮尽。

芭蕉园内,一园子的人此刻正窝在穆蕊娘的厢房内,李眠儿凑近了蕊娘,看她娘亲自顾自地飞针走线,又看吴妈、翠姨亦是飞针走线,只不过各人做各人的活计罢了。

而一旁的疏影一进得屋子后,蕊娘便向她递过一个精致香襄,疏影欣然接过,然后又侧脸看了一眼李眠儿,用眼神请示,得到李眠儿的首肯后,连忙抄起架子上的针线筐,拾起香襄就沿着蕊娘铺的线条填起线来。

而杵在那儿不知做什么的李眠儿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又回到自己的房内拿了本书过来,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轻轻地倚靠在蕊娘的身上。她想,还是看书比较适合她,针线活于她实在有些为难,而这同时也是另外几人的一致想法。

几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只偶尔说上那么两句,直到吴妈起身回西厢房去准备晚饭,翠灵跟过去打打下手,剩下疏影陪侍母女二人。

穆蕊娘手中所制的是一条淡绿色的披帛,原本那披帛底色是月白色的,蕊娘想着用它搭配眠儿的新衣,于是就挑了些细细绒绒的绿丝线,在披帛上面稀松地绣了许多绿花纹,乍看上去还以为是条绿底披帛。

三人绣花的绣花、填线的填线、看书的看书,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进里屋来,于是三人同时竖了耳朵听外面动静……

第三十六回 佳人初出百花黯(上)

李眠儿携了疏影缓步跟在那个敲院门的妇人后面,那妇人刚才拿出了管事牌子,说是接毕管事的吩咐,过来请九姑娘前头去参加晚宴。

李眠儿此时面上无波,只是静静地走着,然后静静地看着,这是她第二次踏出影纹院,这也是她长成后头一次置身芭蕉园外,来浏览这座直困了她十几年的大宅子。因而此刻,她怎么好忍住不四处去瞧一瞧,瞅一瞅呢!

“小姐?”疏影自出芭蕉园便一声不吭地贴紧了李眠儿,待到了东院外头,将将步上甬道时,方才伸手拉了拉李眠儿的衣袖,压着嗓子轻声唤道。

李眠儿闻声侧过脸来,看到身旁的疏影正盯着自己,一脸的彷徨无措地,没有出言安慰,却是微微地弯一弯唇线,眉眼含笑地握了握她的手。

疏影回握住小姐的手,用力地点点头,舒呼了口气,扶着李眠儿,继续安静地朝前走。

夜幕之下,满园的春花开得不似白日那般旖旎,那般烂漫,然却有种别样风姿,应是一种娴静雍雅之美,抑或是孤芳自赏之美,无需争先恐后去吸引阳光的青睐,也无需搔首弄姿去招揽蜂蝶的爱恋,只是这么单纯地开着,反倒绽出一番天然去雕饰来,恬适而淡然,耐看至极。

李琛原籍浙南,看这一个又一个园子的构造和风格,足见他果然很有些江南文人的情调,园内处处都有讲究,处处皆有侧重,或远借近借,或欲扬先抑。而他对水面的处理亦是各有聚分,别具特色。利用府园中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两潭池水十分巧妙柔和地将内、外院相隔开。

大池内永远碧湖一片,湖的北边其实已是接着平地了,完全可以临壤铺路,可他还是选择在湖的北缘,临空搭座石板平桥直通到对岸,如此一来便无形间多出一个小桥流水的景致来。

碧湖的池子东边于中间处被人为地凿开一个缺口,此时大池中的水正哗哗地顺着缺口,流淌至下首的一个小荷花池,荷花池内好一片接天莲叶,只可惜花时未到,还不曾抽莛。

两座池子的周边尽是山叠石摞、佳木葱茏,再加上明月的清辉映射,愈发衬得池中的湖水空灵毓秀、玲珑剔透。

李眠儿一袭月白衣衫,在夹道中翩跹走着,沿路欣赏月夜下的春色,似乎全然忘记自己即将去往的将是何处!这会子她们正绕过碧湖还有与其相依相连的荷塘。过了这两座池子,再经一道拱桥,便可至前院了,然而李眠儿却是不甚在意脚下的路,只是一心扑在周边的花草石木之上。

眼下,她正悄悄品评身处的这所大宅子,尽管不曾看得全貌,但窥一斑可知全豹。整个宅子内虽院落重重却能隔而不塞、尺度得当,融北派质朴大方与江南派小巧细腻于一体,很有一种曲折萦回、语意未尽的感觉。这样浑圆的风格倒与李琛一贯耿直秉正的处世作风大相径庭了。

李眠儿想到这,不禁轻笑了一声。一旁的疏影闻得,忙转头看向自家的小姐,瞧她一脸的惬意和淡然,就如平日在自己的园子里散步一般。

无瑕的面容纯洁莹润,琳琅的眸色冷光奕奕,清浅的肌香缱绻低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然的清韵,携着五分悠雅,三分恣意,二分脱尘,在盈盈月光下亭亭而立,悄如莲花般幽幽绽放,看上去竟有些朦朦胧胧,仿若正沉浸于经年来不愿忘却的记忆里,说不尽的神秘梦幻,动人心魄,直叫疏影看呆了去。

过了好几个片刻,疏影才醒过神来,用力眨眨眼,小嘴一抿,狠一下心,索性也学小姐那样豁然,管他宴会不宴会,管他谁在谁不在,就当是出来陪小姐散步消食呢……

原本有些熙攘的荣景堂内,渐渐安静下来,王锡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眼里精光四射,来回扫视着堂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因为下面就轮到周昱昭投壶了,他的起身,果不其然,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注目,特别是坐于西侧二、三排座上的女宾们更是秋波频频,她们自是知晓,像程珞、王锡兰等人此次分明是为着张氏、王氏、李氏姐妹等而来,她们确然高攀不起,但同处二、三排席位的男宾们,与她们之间身份、地位相差不大,则说起联姻来还是大有可能的。

周昱昭离席朝堂中走去,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不禁眉尖轻蹙,然众人只顾悦目怡心地看着他,完全未曾注意到他本人的那点不适。

而观察使彭继勇之女彭婉则相应地从西侧走过来,她在远远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晨风晓月似的男子后,便再不敢抬头,只双颊赤红地缓步走到堂中,低垂了头,也不抬头辨别一下,径自对着堂中一道修逸身影福下了身子,然后涩声说道:“小女彭婉,请公子赐教!”。

周昱昭拱手回礼:“在下秦度香,还请彭小姐莫要手下留情!”

他这一自报家门,人人不禁都在嘴中嚼着“秦度香”三个字,再凝眉思索着这名字背后的势力。

周昱昭暗下一笑,撩起下摆跪地端坐,接着冲彭婉做了个先请的手势,那边厢正心慌神乱的彭婉一下碰着周昱昭的目光,顿时羞得无以复加,颤手拈着箭矢,也不仔细瞄准,便匆匆丢出一矢,自然不得中。

周昱昭见后,左嘴角的肌理有几许波动,很短暂,随后他侧了身子探手拿起一矢,瞄准前方的壶耳,将要朝前轻轻一送,右眼余光瞅见毕烛信从暗处走出,至堂上李青梧的身后,俯身对他轻声耳语了几句,李青梧点点头又简短地回了一句,毕烛信听了后便退下堂去了。

周昱昭见此手下不由一滞,转眸看向堂外,宽敞的堂门外,虽已笼于阴暗的夜幕之下,却正巧皓月当空,映着堂内更加的灯火辉煌,只是那人的身影却不知依在何处。想毕,

毕烛信先到偏厅命人添张独榻,置于堂中第一排的末尾,然后走到堂外,看一眼正立于不远处的二道俏影,对眼前的媳妇子轻声嘱道:“你领了她们先绕到西偏厅里,从西序里走进堂内,再教她们进得堂内一定记着要先对堂上的二位行礼之后,方才可就位。仔细听了,她们的位置在第一排最末位,那个空出来的一榻,可不好坐错了!”

媳妇子闻言点头称是,然后转身朝那主仆二人走去,毕烛信远远地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终轻叹了口气,掉头复回至堂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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