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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秦宫夜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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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欣然愕然,低低重复道,脑子里有一刻空白。

政双手交握,将她整个温香软玉身体搂宽阔厚实怀里,他嘴角噙着邪佞笑,淡淡呼吸柔柔地拂过欣然脸颊,那抹熟悉松香味,淡淡,鼻翼萦绕。

醉人缠绵,让欣然一时意识沦陷。

“欣儿!”

他黏腻声音,低低呼唤,掠过耳畔,直入心扉,像是平静湖面,漾开层层细微波纹,欣然心里仿佛有簇簇火苗蹿起,身体里灼灼燃烧。

缠绵亲吻袭掠,留恋颤颤紧闭唇上,痴缠。

不!一瞬间仿佛有一个霹雳般声音耳畔响起。

欣然猛地搡开了政,浑身微微战栗,脸颊嫣红,嘴唇噏动,无助地低吟道:“政,不要!”

政幽黑眼眸,流淌着异样温柔,嘴角勾起一道邪魅弧线。

欣然用力逃开他桎梏,不敢直视他眼眸,狼狈逃离到窗边,“砰”地一声,费力打开朱漆雕花红木窗。

凉风袭面而来,滚烫周身登时冷却了下来。

政走了过来,温存地从后背环住欣然腰,下颚抵着欣然香肩,低语道:“为什么要拒绝?”

“我只是咸阳宫人质!”欣然低声唏嘘道,努力想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冷漠。

“君心,你不明白吗?”政声音像春风般和煦。

“欣然只知道君有一颗雄霸天下心!”欣然心里一动,却硬是绷着自己,避重就轻道。

“君亦有一颗寂寞心。”政长吁一口气,喃喃道。

“君后宫有百千佳丽,珠环翠绕,莺歌燕舞,君岂有闲暇寂寞。”欣然轻轻转头,却不期与政脸颊相碰,蓦然回头,心早已按捺不住狂跳,苦苦压制半天,才幽幽叹道。

“你嫉妒!”政哂笑。

“我有吗?”欣然咬了一下嘴唇,无力辩解道。

“你之于君,岂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君说过,我不能给你唯一承诺,却可以许你一世庇护。”政信誓旦旦。

“一生一世庇护。”欣然喃喃地重复政话,仅仅是庇护吗?她要不是仅仅庇护。

可能一生一世吗?一生一世,几十年,世事波诡云谲,人性变化不定,谁知道将来会怎样,等她年老色衰,他还能一如既往吗?还能记得当初诺言吗?他不是连哺育自己亲生母亲都囚禁不顾。

想到这!欣然怅惘不已,唏嘘道:“一生一世,如此漫长,君承诺对欣然来说,太奢侈了!”

“那你想要什么?至尊名分,荣华富贵,君都可以给你。”政豪气地说。

“至尊名分,荣华富贵,世人趋之若鹜,唯独欣然从不奢望。欣然想要,君给不了。”欣然转过身,面对着政,扬起下颌,坦诚目光,直视着政,似乎要望穿他心海。

政嘴皮微微抖动了一下,瞬间,他眼底有无奈闪过。他放开欣然,踱步到梁柱边长信灯下,烛光将他背影拉得长长,刚好和欣然背影,汉白玉地砖上珠联璧合,亲昵纠缠。

欣然望着两人地下叠加影像,痴痴入神!

政凝眉长叹!许久,才突然转过身,语气凛然道:“以后,你就住望夷宫!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着从墙上拔下佩剑,就要拔腿离开。

“等等!”欣然急迫地叫道。

“怎么啦!”政转过身,一脸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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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我好把白家商号里事,安排妥当。”欣然踌躇说道。

“不急!”政沉声道,说完打开宫门,大步流星地走了,随行内侍和宫女,呼啦啦像是从天而降般冒出来尾随而去。

欣然站窗户边,望着政颀硕身影,走远,一拐弯,消失夜色里。

望夷宫突然间空空荡荡。欣然颓唐地,欲哭无泪!

那一夜,欣然辗转卧榻,这里依稀有政留下熟悉味道。

偌大寝宫内,烛光摇曳,帷幔飘飘,影子绰绰,冷冷清清。

欣然尝到蚀骨寂寞。

那夜,道道宫墙相隔曲台宫,政踵足席地而坐,面前大案上堆着层层叠叠竹简,他提着笔批阅竹简,可手却僵那里已经半天了,毛笔上连墨也没蘸,干干地。

值夜内侍,努力地睁着惺忪眼睛,一动不动地立烛光暗影里,连呼吸都似乎努力屏住。

偌大寝宫,安安静静。

“啪”地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秦王扔掉毛笔,蹭地站了起来,步转过大案,因为太仓促,衣摆竟将案上堆彻竹简,撩得散落一地。

宫女和内侍,惊慌失措,纷纷匍匐地,战战兢兢,不知道大王为何发怒。

赵高急忙趴地上,把掉落地竹简,逐一收起,重整齐地码放回去。

秦王不知一声,大步流星地下了月台,打开寝宫大门,从抱夏穿出去,宫女内侍亦步亦趋地跟着。

政一挥袍袖,低叱道:“都退下!”

“诺!”宫女内侍伏地应声道。

政疾步穿过走廊,来到曲台宫后苑。他抽出长剑,一阵乱劈,本来绿意盎然灌木,顿时残枝落叶,一片狼藉!

蒹葭苍苍人工湖里,成双成对静夜里相拥而眠鸳鸯鸟,白鹭,丹顶鹤,被惊醒,扑棱着翅膀从密丛里飞窜。

风吹过,青松银杏翠柏枝叶沙沙作响。

“呛”地一声,长剑擦入青砖仄道缝隙里,政隐没树影里,倚树而立,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他紧锁峨眉,抿着嘴,一脸刚毅神色,直道东方渐白。

他又是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亲们,这么晚才发文!

星期天,需要把一个礼拜工作和生活,整理一下。

因此比较忙!

就摞了这些字!

第65章

欣然支颐趴窗棂上祈望今天能看到旭日升起。

此时;晨光像一场梦境一样,黯淡飘忽地照她有些恍惚面容上。

长夜如年;心灵浮游如蜻蜓羽翼煽动。

晨曦微露;拂晓轻寒!

欣然想,或许;所谓爱,所谓请,也不过是露水点滴;凉风过亭;她又何必执拗。

翘首期盼;可是太阳始终没有穿透迷迷蒙蒙雾霾,崭露头角。

天阴郁着;如磈(kǐ)磊①般沉沉地压欣然心田。

长长一声吁叹;时辰过得真慢。

望夷宫侍奉宫人,曾提议让她出去走走,说后苑有长廊、湖泊,亭榭,有鸟苑,兽囿等休闲娱乐,足以打发一天无聊时光。欣然摇头,望夷宫中,她身份模糊而尴尬,她不想出去碰见政后宫女人,她怕那些风姿摇曳女人会灼痛她心,一想到政可能已经拥有很多女人,想到他会跟很多女人缠绵,她心如蚁噬。

一早上,欣然就盯着窗外木棉树出神。木棉花上,两只明黄色蝴蝶比翼双飞,花蕊中,扬起细须互相触碰,不时亲昵地交头接耳,仿佛喁喁私语。

到晌午时候,赵高带着几名随从,突然颠颠地到望夷宫来传话,说秦王传唤她到曲台宫。欣然内心雀跃又忐忑,渴望见到他,却又不知道跟他怎么相处,才能让彼此既不生分,又不局促。

出宫门沿着长廊、仄道,趋步迂回。踌躇间,已经到了曲台宫。

赵高和随从不约而同地止步,躬身对欣然说:“姑娘进去吧,大王里面!”

“劳烦你了!”欣然礼貌地欠身致谢。

赵高附身,低语嘱咐道:“大王一夜未眠,姑娘小心应对!”

欣然感激地冲他嫣然一笑。

微微颔首,款步入殿,抬眼窥探,寝宫内门窗轩敞着,青铜、珊瑚、兽角摆件,琳琅满目,摆放得井然有序,正中间是一副巨大山海图屏风,政席地箕踞而坐,倚着玉几,低头看竹简。欣然偷眼瞄他,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见欣然进来,政抬起头,他绷着脸,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憔悴。

“君焚膏继晷,勤于政务!不晓得爱惜龙体吗?”欣然嘴皮轻颤,语气责备而关切。

政轻哼一声,喟然太息,“是有人要据君于千里之外,君怎能安寝?”

“暌(ki)离2有年,君一直夙兴夜寐,不懈于治”欣然慨叹,肃然起敬。

“然也!”政颔首,随即指着对面席案,说道:“坐,为君抚琴一曲,以解烦忧。”

欣然应诺,踵足席地而坐。螭龙透雕案上陈列着一张七弦古琴,欣然莺啭道,“欣然琴技不佳,君真要听吗?”

“弹一首君未曾听闻曲子,若君不满意,鞭笞二十!”政面色冰苟,一脸正色道。

“君所言当真?”欣然看他,颦眉,不可置信道。

“君无戏言!”政目光坚定,不像玩笑。

欣然坐定,凝眸沉思。王宫之中,笙箫鼓乐,欣然真不知道,政什么曲子没听过。

《诗经》雅颂风,政肯定早就听腻了。郑卫民风,被圣贤斥为靡靡之音,宫廷弹奏,容易惹是非。思来想去,欣然举棋不定,半柱香过去了,欣然还踌躇,政似乎有些恼了,“你到底弹还是不弹?”

“鞭笞二十呢?君就不能容我细想?”欣然嗔道。

“那你要磨蹭到何时?”政不耐地催促道。

欣然灵光一闪,有了!

她弹过几首曲子,二姐曾说闻所未闻。二姐是古琴高手,痴迷于各种琴谱,从传说时代圣王尧《大章》、《神人畅》,孔子做《龟山操》、《猗兰操》,伯牙《水仙操》,甚至师旷演奏可以让鹤舞于中庭《清徵》、可以让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清角》都烂熟于心。可二姐对她弹奏几首曲子,却未曾听闻,二姐曾赞那必定是神曲,想必政必定不曾听过。

其实,连欣然自己都不知道,几何时,自己指尖会流泻出那些古琴曲。

想必是那次巨雷轰顶,上天厚赐吧。

欣然内敛精神,神色肃然,随手轻挑了几下琴弦,虽未成曲,却已经先声夺人。面色一整,双手抚上琴弦,一连串急急之音,密密匝匝地倾泻出来,宛如九天飞瀑奔涌。琴音一波又一波,如洞庭潮涌,一浪推着一浪,一浪吞噬一浪,呼啸奔腾,慷慨激昂,如雷霆风雨,如戈矛纵横,曲调深沉、粗犷,质朴而气魄宏大。

欣然弹奏地投入,政低垂眼帘,沉浸迂回曲月中,仿佛天地间转瞬消失,沧海桑田之间,唯有他们独立相对,连时光都不存了。

琴声停了下来,许久政才回过神,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欣然,痴语道:“这是什么曲子?”

“《广陵散》!君可曾耳闻过?” 欣然哂笑,问道。

“鞭笞今天姑且免了!”政沉吟片刻,既未摇头,也不点头,反倒拿出布施恩宠语气,说道。

“有赏吗?”欣然突兀地问道。

政皱眉,显然他也想不到欣然会讨赏,金玉财宝,白家堆积如山,自然不会稀罕,欣然想要东西,必是对他刁难,政警觉地摇头,搪塞道:“君未悦,岂有赏?”

“哼,君有意刁难。”欣然装作沮丧道。

“你想取悦君吗?”政牵拉嘴角,眼角溢出一丝邪魅笑。

“不想,君这么小气,欣然才不费力不讨好。”欣然假嗔道。

“你诡诈也,防不胜防。休想张网让君往里跳。”政促狭一笑,驳斥道。

欣然尴尬一笑,政总是能穿透她心扉,看来她想找机会出宫见见家人,交代一些事宜,难呀!

“过来!”政冲她招手,一如既往不容置疑语气。

“作甚?”欣然本能戒备。

“寡人不是虎狼。”政轻叱道。

“君有虎狼之心!”欣然不失时机反讽道。

“哈哈!···”政仰头,笑得畅然,笑得得意,笑罢,肃容道:“寡人说正事!秦国这两年彗星袭掠,德水泛滥,灾荒不断,粮食紧俏,民不能果腹,人心浮动,你有良策吗?”

“白家列国商号还有不少存粮,再利用白家商业渠道,月余之内收购几十万石粮食不成问题,只是如何通过列国设置光卡,运进函谷关,是个难题。”欣然心里盘算一下,正色道。

“所言不虚?”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白家掌事,白家货殖周转自是了然于胸。”

“你愿意襄助君否?”

“君只管吩咐,欣然力而为。”

“你将所能收购到粮食,全部秘密储存到邺城,寡人将令王翦、桓齮、杨端率大军攻取邺城,到时一并将粮食转运进函谷关。”政站了起来,招呼欣然一起到山海图前,指指点点道。

“邺城为齐桓公所筑。魏国崛起时,魏文侯封邺,把邺城当作魏国陪都。西门豹为邺令。他治河投巫故事,几乎妇孺皆知。邺城毗邻安阳,北距邯郸甚近,将存粮一并转移到邺城,周转方面不是问题,此计甚妥。”欣然和政一起并肩站山海图前,心里谋算一下,点头首肯。

“攻下邺城,是寡人鲸吞魏重要战略安排。邺城对于秦国有特殊意义,历代秦国之君都有攻夺之心,只是碍于天下情势,始终未能如愿。”政回头看着欣然,踌躇满志,眸光中跳跃着簇簇火光。

“欣然孤陋,不知邺城之于秦国有何特殊意义?”欣然迎着他目光,追问道。

“‘邺’赢氏祖先大业始居地。唐尧、虞舜及夏时属冀州,商属畿内名相,西周属卫,春秋属晋。女修乃赢氏一族始祖母。传说颛顼之孙女修织布时候,有一只燕子掉落一颗蛋,女修把它吞食了,生下儿子,名叫大业。大业娶了少典部族女儿,名叫女华。女华生下大费,大费辅助夏禹治理水。治水成功后,舜帝为表彰禹功劳,赐给他一块黑色玉圭。禹接受了赏赐,不忘大费相助之功,要求舜帝同样封赏大费。舜帝赐大费一副黑色旌旗飘带。说大费后代将会兴旺昌盛。于是把一个姓姚美女嫁给他。大费行拜礼接受了赏赐,为舜帝驯养禽兽,禽兽大多驯服,他就是伯益,舜帝赐姓嬴,分封邺城。邺城是赢氏一族发祥地,夺取邺城,秦国志必得。”政将赢氏一族发祥娓娓道来。

“欣然会努力做好此事,为秦王渡过灾荒,助一臂之力。”欣然从山海图前,走开,寝宫里踱步,沉思良久道。

“如何部署?”政追问道,他需要计划能万无一失。

“我回卫国野王一趟,好做调度。”欣然犹豫一下,坦言道。

“你休想脱离寡人桎梏?”政断然否决。

“我是白家掌事,君真要欣然一辈子做咸阳宫质囚?欣然助君一统六国大业,换取自由之身,如何吗?”欣然拿出一副商家谈判姿势,望着政,诚意恳恳。

“你是王女人!咸阳宫就是你归宿,劫难逃!”政轻笑,掷地有声道。

“那这事怎么办?”欣然疾首蹙眉,撇手,把问题丢给政。

“令尊大人健,白家有他撑持就可,君给你三天时间,你去说服令尊,促成此事。”政语气坚决。

“三天,眨眼功夫,君抠门也!”欣然嘟囔地抱怨道。

“君现一刻都不想让你离开,诗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秋!君心难熬呀!”政噙着笑,一脸揶揄。

3《史记·秦本纪》: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皁游。尔後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

作者有话要说:①磈磊:成堆石块。

2德水:秦朝将黄河称为德水。

第66章 (捉虫)

叩响清芷园门钹;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缝里警觉地探出半个脑袋;那露出来眼睛一见欣然,登时就喜上眉梢。大门霍地瞬间打开;家老惊喜讶然之情难以掩饰,他急忙拱手作揖道:“世子,你回来了!”

高兴之余;都忘了自己一直杵门中间;挡住欣然道了。

欣然哂笑道:“家老;您是不是让我进去呀!”

“哦!哦!看我光顾高兴了,世子;你进来!”家老侧立;请欣然进来,磕上门,飞往里走,高声嚷道:“老爷,老爷,世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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