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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秦宫夜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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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襄王早薨,秦王作为嫡长孙,代父王为祖母禳(ráng)解3,以孝道。

青铜轺车骨碌碌地通往雍地直道上,缓慢行驶。

轺车夹杂南来北往通衢上,没有戒严,没有虎势威威仪仗。

政坐轺车里面,深锁眉头,一直是一副冷峻思考样子。

秦王六年,赵国撺掇韩、魏、卫、楚五国,拥立楚国为合纵长,合纵攻秦,试图再演绎秦王元年,信陵君魏公子合五国之力败秦壮举,虽然阴谋没有得逞,五国联军不战而逃,可是列国合纵一直是秦国心头大患,合纵将如何破解?

为了报复赵国牵头合纵,相国吕不韦已经召集众将,商讨伐赵事宜。秦国如何以势如破竹之势,兵服六国,不给列国联合喘息机会?如何避免秦国遭受列国因仇怨愤然反击,功败垂成?

·····

许多棘手事,摆即将亲政执舵秦国政手上。也许他需要是王霸之佐,可是吕不韦豢养门客,天下士人云集吕氏门下,母后近来又娇宠嫪毐,嫪毐倚仗母后权势,如日中天,本来秦国朝纲已经有猛虎盘踞,今又添一饿狼。

未能如期加冠亲政秦王,只能被迫朝堂权臣夹缝中,艰难斡旋,如履薄冰。

四野寥廓,高空虚无缥缈。

远远尘道,传来一阵阵迅疾“得得得”马蹄声,声音有力而沉重。

政眼皮跳了跳,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心悸,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一人一马仿佛从地平线升起,一路直道上狂飙,政眯眼细瞧,那身影看眼里分外眼熟。政目不转睛,一直盯着马鬃飞扬骏马由远及近,马背上人轮廓终于逐渐清晰地映入他眼帘。

她头戴毡帽,披氅飞舞,政有一时呆愣。

这人·····简直叫人不敢相信啊······

“欣然!”政低呼,她不是应该长安君府吗?她不是去找她二姐吗?姐妹相见,少不得要唧唧歪歪,诉诉衷肠,她怎么会这般亡命天涯似,难道她遭遇危险了。

“王戊,拦下那匹马!”政命令道。

王戊蹭地跳下马车,情急之下,扯下大红披氅,正想往大道中间一站,挥舞着,让狂奔马停下。

谁知,马跑得太,眨眼间,就从王戊身旁呼啸而过。

就擦肩而过刹那,政确证,她真就是欣然。

他来不及细想,跳下马车,一把夺过身边卫士骏马,挥动长鞭,一路追去。

身边武士,愕然不知所以。

王戊急忙率领七八个精壮扈从,马加鞭,护佑安全。

政骑马上扬声呼啸,前方马,渐渐慢了下来。

她真是欣然!

娇嫩脸冻得绯红,杏眼红肿,哭得厉害!

“大冷天,纵马狂奔,跟亡命之徒似,谁撵你了!”政把她从马背上拉下来,解下自己裘氅,把欣然裹个严实,嗔怪道。

“嗯!···”欣然嘴唇抖动,嗫嚅,踌躇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妥当。

“怎么啦?冻得打牙颤,话都不会说了。”政打趣道。

欣然甩头,其实姑且装作不知,何妨?

“政,你去哪?”

“雍地!你不是去雍地找你二姐了吗?见到了吗?这么迅疾,你要赶去哪里?”

提到二姐,欣然泪水夺眶而出。

“听说长安君专宠你二姐,已经求太后赐婚,择吉日她就是长安君嫡夫人了。你这般难过又是为何?”

欣然脑子,急切地纠结,她该求政让二姐脱离长安君府吗?可是政说,太后都要赐婚了,政是长安君兄长,他们是一家人。对于他来说,二姐是敬献给秦国贡品,他似乎不意,或者根本就是他把二姐赐给长安君。她求政有用吗?或许她赶回咸阳,让爹想办法把二姐救出来,为妥帖。

“一言难!”欣然拭去眼泪,勉强一笑,长吁道:“政,我要赶回咸阳,你忙你吧!”欣然说着就要上马启程。

“等等!何必这般追魂夺命!走,大冷天带你喝口热水再说。” 政一把揪住欣然,指着前面路边一家客栈,说道。

这家祁阳客栈,是雍地通衢上一家官方客栈,供南来北往使者斥候信差歇脚打烊。

政拽着欣然进去,找了一个雅静地方,坐好。

王戊随同扈从一路追来,侍卫左右。

欣然得知政身份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森森敬畏感。

王戊吩咐客栈伙计忙前忙后,政把欣然拉着,围着暖暖火炉坐着。

欣然低头,枯坐着,手中摩挲二姐给她那块鸡血石,不语。

刚才发生一切,又浮上心头···

欣然没想到长安君会那么爽地答应她带二姐出来。事后想想,其实那不过是他阴谋——用她们姐妹俩钓鱼。

欣然没想到姐妹俩会成为鱼饵,想不到长安君利用他们二人钓鱼,掉得竟然是庆卿这条鱼。

那日,蔚阳宫突然加强警备,欣然一心以为不过是长安君掩人耳目,找得籍口。

没想到······

姐妹俩穿着厚实袍服,裹着宽大皮裘,脚蹬皮靴,皮毛抹额护住头帘,将手拢袖里,姊妹俩,依偎着坐马车里,缓步驰行雍地大街上,雍地是秦国经营上百年旧都,又是旧贵族盘踞地方,商铺酒肆林立,大街上行人散步,马车缓辔,井然有序,一副慵懒奢华样子。

欣然偷眼看见随行几名护卫,算计着怎么摆脱他们,遁逃。马车里两姐妹嘀嘀咕咕。

两人以购物为由,弃车走步,街角里弄转悠,可能往白家雍地基地靠近。

就闾巷拐角,一个黑影一闪,一把将二姐嫣然环住,欣然正要惊呼。

只听“嘘”地一声,耳熟,细眼一瞧,竟是咸阳不露踪迹庆卿。

欣然还来不及惊喜!就见前后左右“呼啦啦”声响。蔚阳宫卫士,似乎从天而降,将她们三人重重包围。

庆卿仗剑对峙!

蔚阳宫卫尉冷笑,“你就是昨天闯入封君府刺客,量你武功非凡,我看你这回再往哪里逃?”

昨天竟然真有刺客,而且这刺客竟是庆卿,怎么这么凑巧,庆卿也知道二姐被流落长安君府。

庆卿出现,是她们姐妹始料未及。

二姐见到庆卿那一刻,欣然感觉到她浑身震颤,目光中期盼、焦灼、缱绻、依恋、心碎 、纠结百般感觉杂糅一弯秋水,近乎痴狂。

庆卿揽着嫣然销骨立身子,眼眸中,那种焦渴,疼惜,那种欲语还休,无以言表。

这对有情人,那一刻目光交织,如烈火灼灼,如浪潮奔涌。

欣然环视四周,长戟利剑,寒光逼人。刚才跟马车后面不过三五人,突然间,四周森然林立

他们一脸志得意满,显然早有图谋。

“庆卿,怎么办?”欣然低语道。

庆卿一个尖啸,凭空多了好几个手拿利器剑客,“这些是我结交燕赵侠士,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全身而退。”庆卿胸有成竹地说。

欣然看到多了几个帮手,心里踏实了一点。

可是事态发展却并不乐观,蔚阳宫卫士,个个身手不凡,又仗着人多势众。

姐妹俩立犄角,旁观一场恶斗,双方相持不下。

不一会儿,长安君亲自驰驹驰援。

事态急转直下。

就情况万分紧急时候,二姐嫣然突然拔出靴中藏匿匕首,抵住自己脖子威吓道:“你们都住手!”

干戈静廖!

“庆卿带欣然走,!”二姐把欣然推开,语气坚决。

“二姐!”欣然惊呼。

“走呀!”锋利匕首寒光闪闪印着嫣然白得毫无血色蝤蛴。

“欣然!欣然!”政侧首低唤。

“嗯!”半天欣然才回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①畤:祭祀天地以及古代帝王处所。

2厉鬼:受枭兽以及分解肢体酷刑者鬼魂

3禳3解:想鬼神祈祷消除灾殃。

④奉常:九卿之一,主管宗庙祭祀。

第53章 中毒

欣然侧脸;政目光热切,满眼都是问询。政那熟悉面容突然变成龙犀①时候;欣然微微眯起杏眼;敛起水一般清亮秋眸,有刹那间恍惚;只觉得一时间仿佛有了万丈沟壑阻隔疏远。

她长吁一口气,别过脸;装作打量起这家客栈,——二层青瓦木楼,许是天气寒冷,堂内人不多,熙熙攘攘几位;分散几个不相邻席案上,政扈从,已经到门外警卫,只有王戊政身后不到一丈之地,静默侍立。

“酒保,来两坛百末旨酒2 !”欣然忽然想把自己灌醉。

酒保颠颠地过来,躬身道:“抱歉姑娘,本客栈没有姑娘要酒。”

“那有什么?”欣然眼角一挑,但觉得胸口有一股无名火窜动,说话语气,也变得气味十足。

“西风烈酒!姑娘要来一坛吗?”酒保语气带些挑衅。

“西风烈酒!那是酒徒们品味,我是喝酒不是找罪受。”欣然蹭地站起来,娇斥道。欣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瞄眼见政眯眼,一脸揶揄地看着她,顿时觉得狼狈。

欣然想抬脚走人。

“你非要这么任性吗?”政挥手让酒保退下,脸色微愠,语气有些冰冷地说。

欣然用力咬了一下樱唇,一股钻心痛,让她冷静了下来,悻悻地坐下,袖兜里摩挲着手中冻地鸡血石,心头泛着酸,好想哭,但还是硬生生地憋住了。

政指尖轻点着案几,发出细微而有节奏声响,像击磬一般,他抿嘴,一脸肃色,等欣然细说原由。欣然却始终不开口,一时间连空气都变得凝重。

剑气凛冽,光照下寒光闪闪。

“庆卿,你带欣然走!”二姐语气坚决地祈求道。

“嫣然,要走我们一起走!” 庆卿挥舞着长剑,与身边几名武士周旋,他回头,从容不迫地说。

二姐回头,看见长安君带着增援人马已经迫近,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已经是个半死不活人了,你们还要为我殉葬吗?欣然你走,帮我照顾好我母亲!”

嫣然见庆卿拼命,眼见自己亲爱两个人,为她深陷险境,心中一时决绝。她腕上一用力,锋利匕首划破她皓白脖颈,鲜血汩汩而出。

“不要!”欣然和庆卿同时绝望呐喊。

欣然她被二姐推开后,二姐和她之间早被长安君武士隔绝开,她根本无法制止。

“嫣然!”长安君目睹这凛烈一幕,甩鞭呼啸狂飙过来。

“庆卿带欣然走,你们想让我死不瞑目吗?”嫣然已经气力羸弱。

欣然直觉得大脑一阵轰鸣,周遭一切突然没了声响,只剩下凌乱而苍白画面,眼前晃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马,当马冲出闾巷那一刻,长安君彪悍白马横亘住她视线,她马鬃毛飘飞腾出空隙瞬间,看到二姐倒长安君怀里,她胸前,一片猩红,仿佛她手中那块鸡血石。

“你真打算就这么和我一直干坐,不想说点什么?”政用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粉尘,目光凛凛地看着她,嘴角不知不觉向上勾起,那弧线柔美像一弯弦月。

欣然抬起眼眸,满眶都是泪!她扬起下颌,吸了一下鼻子,目光灼灼,声音哽咽道:“是秦王把二姐赐给长安君吗?”

欣然突然这么一问,政有些措手不及,他沉吟半晌,不语,只是摇头!

政摇头模棱两可。

“是不知道,还是不是?”欣然逼问道。

“你二姐怎么啦?”政不回答反问道。

“生死未卜!”欣然艰难地说。

“你们见面了!”

“嗯!”

“那生死未卜作何解释?”政疑惑。

欣然踌躇是不是要对政细说事情原由。

如果他仅是政,她会毫不犹豫,可是他是秦王,是长安君兄长。

欣然因此迟疑不决!

欣然站了起来,恹恹地走到客栈乌木窗前。

天冷,门窗紧锁,她从厚厚粗葛布密闭窗户往外瞧,外面迷迷茫茫,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

正这时,上来了一个酒保,他巾帻,青袍,橄榄型头颅上,眉眼长得很是突兀,眉心与鼻端距离大得异乎寻常,一看就有一种很滑稽感觉,偏偏嘴唇抿得很紧,下颌坚硬,感觉整张脸格调很不协调。

他手上端着盘着,盘子里有一壶酒,两盏青铜爵。

酒保将酒壶和羽殇,放到案几上,就要斟酒。王戊上前,细细查看了青铜爵,查看了一下酒壶,从怀里袖兜里掏出一根银针,探进酒壶,稍待片刻,取出对着光细瞧。然后从酒壶里倒出半盏酒,自己一饮而,半晌才向政拱手做出请姿势。

政微微颔首,王戊退后,酒保伸出手,将两盏青铜爵倒满,政端起青铜爵抿了一口,欣然突然转身,看见酒保食指上套着个碧玉扳指,很是怪异。

那扳指跟长安君手上戴那个,一模一样。

一种不祥预感,猛地窜上欣然心田。

“政,勿饮!”欣然失声叫道。

政拿着羽殇手一僵,立马移开贴嘴边爵。

长相怪异酒保,身子一颤,迅疾扔掉酒壶,一个箭步,破窗而逃。

王戊迅捷地向酒保急扑而去,还是慢了半拍,只撕碎了他一角衣摆,伸出头冲着守卫客栈门口卫士,疾呼道:“抓住他!”

谁知,那酒保从二楼跃下,就仰倒地,口吐鲜血浑身抽搐而死。

原来竟是一名死士!

王戊回过身,政有一瞬面如土色,他扑过来,匍匐地:“王,酒保是刺客,是一名死士。臣眼拙,臣万死难辞其咎!”

“政,酒你喝了吗?”欣然冲过来,晃动有些错愕政,焦急地问道。

“怎么会?”政回过神,难以置信,刚才明明已经让王戊测过了,“王戊拿银针来!”

王戊掏出银针,政将它伸进酒壶里,拿出银针,银针依然明晃晃。

“酒壶里没毒,毒酒杯里!”欣然语出惊人!

政狐疑地看了欣然一眼,将银针插入青铜爵,银针猝然变黑,君臣二人,登时怵目惊心,不约而同地看着欣然。

目光犀利如剑!

欣然迅速下楼,政和王戊不明就里,紧跟着下去。

但见,欣然跑向那名死士,从他右手上取下那个扳指,递给一脸疑问政。

政接过扳指,扳指中间有一个谷纹状突起,粗看与指环浑然天成,用手一摸,谷纹竟然可以左右转动,细瞧谷纹正中间,贴着手指那面,竟有一个针孔大窟窿。

王戊用银针挑出窟窿里残存粉末,细瞧之下,登时面色惊惧道:“王,是砒霜!”

这种投毒方式,神不知鬼不晓,当真恶毒至极。

就片刻功夫,但见政脸色已经发青,双手微颤,真中毒了!

“政,你怎么样?”欣然大惊失色。

“那酒,我抿了一小口!”政脸色发僵,艰难地说。

“政,你把它吐出来!你用手指抠嗓子眼催吐。”欣然焦急道。

政照做,可是只是干呕,不见有东西吐出。

“属下护主不利,属下该死!”王戊和卫士都匍匐地,哀嚎。

“政,你是天命之主,你不会有事。”欣然见政眉心紧锁,面色暗沉,声泪俱下道。

“掌柜,附近有医师吗?”王戊先惊醒过来,冲进客栈大声问道。

客栈里本来就人员寥落,大家一看刚才有刺客,怕受连累,早就作鸟兽散。听到王戊呼喊,掌柜才得得瑟瑟地从屏风后面,战战兢兢地出来,浑身筛糠般,佝偻这身子站王戊跟前,支支吾吾,吓得不成一语。

“这附近有医师吗?说!”王戊情急,一把拎住他衣领,呼喝道。

“没,没,没有!”掌柜结巴道。

王戊气急将掌柜重重地搡翻。

政催吐不利,狼狈不已。

欣然掺扶着政回到席上坐下,猛然想起,自己哪本书上见过,可以解砒霜轻微中毒秘方。

“王戊,我有办法救政,你去拿来二十个鸡蛋,明矾末三钱3。” 欣然沉着放吩咐道。

“这些小店就有!”掌柜不知哪儿壮了胆,接话道。

“那还不赶紧去拿来。”王戊大声怒斥道。

掌柜连滚带爬地跑到后厨,这回倒是利落。

欣然把鸡蛋打碎陶盆里,和着明矾搅匀,端到政跟前,“政,喝!这可以解砒霜之毒!”

政一脸酱色,满腹狐疑,却也只能姑且相信,接过陶盆,喝了几口,一阵狂吐,再喝再吐,接连五六次,感觉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直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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