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为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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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委屈说着，还一边对我伸出刚刚包扎好的手，这孩子不会说话，怎么可能缠的粗糙呢？不就是缠的稍微厚了一点嘛！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厚一点的事情吗？”山药好似知道我在心里想些什么似的，立刻警告着我，“我看那食材的熊掌都没有我的手掌大。”

胡一刀偷着乐了一下，气的我立刻把脚落在他的脚掌上。

“就算是这样，总不能让我去参加吧？我的厨艺怎么能配和他们比赛？更何况，我的刀工还没有练就到你那一步。”

“刀工好不好无所谓，他们比拼的是味道，只要味道掌握好了，跟刀工又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是一谈到美食，小正太就变成了大哥哥。他好似在训导我，两双期盼的眼神盯在了我的身上，让我进退两难。

“不会吧？真的要我上吗？我就是随口一说啊。”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尖，还故意凑上耳朵去听一听，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呀？

胡一刀也凑近脑袋，审视的上下打量着我，时而眯眯眼睛，时而装腔作势的点点头。

“我看姑奶奶合适。”

“我也看着姐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是怎么了？纳尼？两个人都是一种目光的盯上了我，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的不怀好意。

“喂，喂，喂，我还没说话呢，怎么就成了我了？”

“就这么定了，姐姐，你就带我参加后天的厨艺大赛吧。”小山药仗着我不会揍他，竟然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命令着我。还有没有人权了，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山药的手伤成了大熊掌，现在除了我，哪里还有更好的人选去参加后日的厨艺大赛呢？

我微目，侧头，眼光突然间望向了远处，忽远忽近的砖瓦树木渐渐放远了我的目光，一边看着，一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时间很紧张，山药需要用一天的时间把我培训成一名合格的厨师。深知责任感巨大的我也有些急促的喘不过气来，从还没天明的三更天里就要早早的爬出被窝，然后到厨房里练习厨艺。还好前几日里在厨房帮山药做饭，懂得了几个烹，蒸，炒，炸的步骤。但是具体到调味上面，我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教导着我，刀柄握在手掌心的哪里是最容易用力的，另一只手要放到哪里是最能保证安全的。虽说负伤的山药不能亲自演示，可是他的语言和肢体表达能力很强，我都能领略一二。该做什么菜的时候，用什么方法烹制的时候，用油的量，和煲汤加水的比例问题，他巴不得一股脑子全部塞给我。

迷迷糊糊凑凑合合的学着，我也不奢求什么美味能打动人心，只能求得一个安稳平静。不放心的我嘱托着山药：“万一我在台上做砸了，回头可不许怪我。”

“当然不怪姐姐了，要怪就怪我自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把手给搞伤了。”

说来说去，这件事情不管砸不砸，所有的矛盾原因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哎！我就是闯祸的命呀。

第四十一章　冰释前嫌

“姐姐，你不用管，只要一门心思记住这一道菜就可以。”

“是是，姑奶奶，山药大师说的对，你只要记住这一道菜，方可独领风骚。”

“姐姐，你万可放一百零一个心，我这道独门的剁椒鱼头，亮相出来那可不一般，一定能让姐姐在人群中显示出来。”

“是是，姑奶奶，您就放宽了心，别紧张，一切都当作是在台下练习，没有大问题的。”

……

郁闷的我撑着下巴听着这两个人的唠叨，一前一后，互相唱和。本来就紧张的不得了，连步子都迈的哆哆嗦嗦，这下可到好了，听了这两个爷们的劝告，我更是连腿都抬不起来。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百姓，那可都是一窝蜂的朝向一个方向去的，不用说就可知道是去厨艺大赛的场地。胡一刀在前面给我探着路，躬着身子，脑袋也缩进了脖子里，腿也是弯曲起来，感觉总是伸不直，是要变成一个球。山药更不用说了，像是伺候老佛爷一样的捧着我，瞻前顾后的，好不热闹。

“等等，这……剁椒鱼头的料都是什么来着？”

“哎呀，姑奶奶，葱姜蒜，葱姜蒜，你怎可把这儿都给忘了。”

我的神情飘忽不定，嘴里嘀嘀咕咕的记着“葱姜蒜”，可是不管在心里默念多少遍，葱姜蒜这三个字总会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再也记不清。

复行几十步，便是看到那里三层外三层，一圈连一圈的大戏台子了。我看了这种架势，除了当场吓得腿软外，那便是晕场了。瘫软下去的身子好不容易让胡一刀跟山药架起来之后，我也重新振作起来，定眼环顾了一圈赛场。

天啊，这可跟考试一样，只不过这考场变成了露天的，一个红色的喜庆大幕从天垂到地下，像是一个大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一排排的灶台整齐划一的排放在台上，每一个灶台上都放着一个菜板，一把菜刀，数个菜盘和一个箩筐。痴痴呆呆的我看着这个宏大而又简单的布场就一个字：悬。报名悬，入场悬，获奖更悬。

没错，很悬，我还是不参加了吧？

可是当我正要趁空溜之大吉的时候，在报名的入口处看到了膳祖，那个金光闪闪的膳祖大师。出席重大活动的膳祖总是那么大场面，排场大的不可估量。一个高耸的飞天发髻，紫苏琉璃坠子挂在她的双耳上，带着丝丝晶莹。枣红色裹胸长袍，衬托的身量苗条，安然自若。淡金色的披帛像是天上的丝带，缓缓柔软的随风飘荡。我一个趔趄赶过去，就差一点儿跌倒在地。巴不得去乞求膳祖能原谅山药，再次收了他。于是，我气壮山河，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异常镇定的矗立在报名处。

“报名，柏子仁。”

话音一落，果然吸引了膳祖的目光，恐是听得我这个名字极其熟悉，所以才会不急不慢的转过身来，那目光静静的盯在我的身上。

等到管着报名的小厮把我的名字填写好，我便昂起头来看着正冲着我的膳祖，她像是不认得我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眼，从我的头发丝到我的脚指头，最终才懒洋洋的抬起了嘴唇，说道：“几日不见，倒是胖了不少。”

“那是因为我闭关练习厨艺。”

本来是要好好说话乞求膳祖大师的，没想到一看到她，那话字字都带冲，跟吃了屎一样。

“在这种紧要关头上，你还要抛头露面的出现在公共场合，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的柏子仁。”

我刚要反击，山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旁，恭敬的对着膳祖大师说道：“对不起，我……恕我……”

“你为何不报名参加？”膳祖大师温和的说道，“这几日就先不和你计较，赶紧代表烹香园去参赛吧。”

我们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膳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惹事精。”膳祖立即把目光转在我的身上，“你忘记了吗？曾经向我推荐山药参加大赛，竟然还能带着我这个心爱的徒弟跑了。真是罪过。”

我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花怒放着。

“山药，听我的，赶紧代表烹香园参赛报名，可给我们烹香园争一点儿脸面。”

听到膳祖这样豁达的说，我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地了，原来膳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我和山药，即使是怨恨，那也像是母亲疼爱孩子一般，恨意就是一股青烟，转念过去就烟消云散了。

我和山药感动激动的热泪盈眶，支吾不出一句话来。可是不管膳祖再怎么好不好意，大家都要面临一个现实的打击，那就是山药的大熊掌。

“师父，我本想是要参赛的，可是不想却伤到了手，所以就打算让子仁姐姐代替我参加……子仁姐已经很尽力的在学习厨艺了，您要相信她。”

膳祖的眉头一撇，再接着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颇带有怀疑，全全的落在我的身上。

“你……”她的长音带着深深的疑惑，“你这个惹事精能干好这件事情吗？想必山药的手伤到也必定跟你有七分联系。”

当即给我吃了个闭门羹，真是佩服膳祖神人一般，接着又快言快语道：“反正都到这个关头了，就让你上吧。只不过不是代表烹香园，我会再派几个弟子去参赛。你代表自己就可以。还有……不可以给我丢脸，因为这一次参赛的不止是烹香园的人，还有外地的几个私立作坊，不能把这面子给丢了。”

我连忙点点头，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了，不代表烹香园就不代表吧。我给膳祖大师一个满足的微笑，那微笑从心底发出，真实流露，情感交融。膳祖大师看到这种笑容也渐渐宽了心，满意的对山药点头道：“我去评委席上面会一会几位美食家，不要让我失望。”

“嗯，放心吧。”我突然间大声吆喝着，那一刻，我不再感觉紧张了，也不再感觉迈不开腿了。现在满脑里都带着足足的菜谱，每一步的详细步骤，每一步的配料数量。

第四十二章　对手一箩筐

炒菜，就是炒锅烧热，加底油，用葱、姜末炝锅，再将加工成丝，片，块状，用旺火旺锅翻炒成熟致可。

炒菜说白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虽说一看便懂，一教便会。但真正能够做到清爽香脆，滑而不腻等美味口感，那还是需要每个人独自领略一个度，掌握好这个度，便能将味道吃进饭菜中，将原料的香味散发的自然。

巳时一刻，钟锣敲响，比赛正式开始。

我换好一身素服，分别在评委的监督下，整理、净手、漱口。一遍遍的程序复杂做下来，也直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灶台，静候主持的发令声响。

我的呼吸越发的急促，频频能听的到喘喘的声响，感觉心脏都能从胸口处蹦出来。台下的百姓分成了一个个亲友团，在人群中立刻就能看到山药在摇晃他那只大熊掌。我默默的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他便能领会一二。山药的身旁坐着的是胡一刀，在前一刻一会儿讨好我，一会儿又抓我们去官府的人，在这一刻竟然那么安稳的坐在原处，冲我高兴的打着招呼。我都让他们宽心，不要为我担心的太多。可是当要准备神游回来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无法克制住我的眼眸。

李南楷……哦不，是骗子。一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冲着我的台子走来，面无表情。

那一刻，我不仅仅是有些紧张，还有一丝的不知所措。我自我安慰着，一定是烹香园的人来参加这次大赛，那就必定是有骗子的身影罢了。可是当我在极力劝说自己的时候，那个骗子已经站在了我的台下，仰头静静的俯视着我。

原本的那件事情还没有散去，就不应首先理会他。我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他的，假心假意的冲着山药和胡一刀打着招呼，把他晒在了一旁。

“喂喂喂~”他见状，终于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抬起手来敲着我的菜板。

哎，这次是逃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呦喝，这是谁呀，起初还以为认错了人呢，怎么不去照看你的祝姑娘，跑到这儿来扰烦我干什么？”

空气中顿时散发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宝姑娘，祝锦筠就是那林妹妹，而骗子就是宝二爷。

“我好心好意的来，你却又要惹得我们吵架。说，这几天你去了哪？”

“你管我去哪上哪？我就是个孤魂野鬼的，游荡到哪儿都不干你的事情。”

噘起嘴巴来就气冲冲的看着他，我早就观察到了远处的山药有些按捺不住了，似乎是想要等着我求救的眼神来。可是我相信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解决，更何况，我，骗子，祝锦筠。我们的事情是应该明了一些了。

“说的还真是个混鬼儿模样，”他那颗宛若明珠的明眸黯淡起来，“起初就以为赌气，到了那晚我一个人在绣凤阁门前站了一宿，就等着你来开门，然后我能给你赔个不是。现在看来你也完全没有接受道歉的这个必要。你正要比赛，我也不去扰乱你了，我上来也只是能跟你说一句话：做菜要用心。领悟到这几个字，那就什么都会好了。”

我一个白眼横过去，不屑一顾的应付着他：“用不着你来这里虚情假意。”

看着没有妥协的余地，骗子再不离开那还真的是叫做自讨无趣了。他只能无奈的点着头，枉顾看到我一样，一边对我指指点点，一边倒退着步子。

面上无意，内心还是挂上了几分在意的影子。只是暂时抹不开面子来，那就不要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看到他对我指指点点摇头晃脑的样子，我也暂许紧张起来。但是，立马意识到了现在不是时候，当下比赛的事情更重要，便又回过神来，细细观察其余还没有准备好的参赛选手。

烹香园这次派出的队伍是在离我不远处的一个灶台，而我的周围却是其它地区的私立作坊代表。就像我右手边的这个女人，长得和益画还有几分相似，都是个吊眼尖嘴猴腮之态。桃花碾成的眼影轻描在吊梢眉上，细细长长一大块，就跟得了红眼病似的。她一见我瞅她，便主动要好跟我打着招呼，抿嘴一笑。

我也仿效着她的样子，轻轻抿嘴报以一笑，她便问道：“姑娘是哪里人？”

“我……”思考了一小会儿，“就是本地人。”

“哦？长安城除了烹香园这个作坊，还能有什么作坊呢？”

尖嘴猴腮的女人话语也很是温柔，很不像她外表所长的那样尖酸刻薄，也到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我舒心的笑了笑道：“我是单独一个人来参赛的……不是，重在参与嘛！”

“重在参与！姑娘说的真是妙极了。”她的吊梢眉轻笑起来，也能变的弯弯的，“幸亏姑娘不是烹香园的人，起初姑娘说自己是长安人，还担心了老长时间。既然不是，那我就明话挑开了吧。烹香园的名声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光鲜。”

我立刻来了兴趣，最讨厌说话说一半子的人了，因为我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正要开口问下去的时候，主持人的发令声恰巧响了起来。

“各位参赛选手都找到了各自的灶台，现在我来告诉大家这次大赛的规则。本次大赛分别设立三个回合，分别是评委的自命题，现场选手抽题，还有一个考验大家的煲汤技术。评委会根据这三道菜来决定每位选手的分数，设立一二三等奖。比赛进行当中，大家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有其他人来替考。一但发现作弊者，第三次警告无效后取效参赛资格。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道评委自命题是……”

大家都像是在赛跑场道上的选手，争分夺秒的等待着发令声响。我在心里静静的默念保佑着，保佑这次能出一道肉炒的题目，那便可去做剁椒鱼头。等待的心情不好煎熬，压抑的感觉有一个世纪之长，不过很快，主持便宣布了：“这一道自命题便是……家常便饭。”

家常便饭？我立刻不淡定了，脑子霎时间空白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只会勉勉强强的做一道剁椒鱼头，那饭菜一听便知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吃得起的，这也怪我，本来大赛就是因为汝南公主胃口不好，再吃大荤的菜那怎么可以？除了老百姓的家常便饭能养人，还要学那剁椒鱼头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　家常菜，妈妈菜

“咚咚咚”

讨厌的锣鼓声随着场上比赛的开始，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斜着眼睛来回巡视了半晌，其他比赛选手都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比赛。整齐剁菜板的声音弄得心情很是急躁。场下的山药有些急了眼，立刻对我吆喝道：“快点啊，子仁姐，你快点动刀啊。”

动你个头！不知道姐姐我现在心情很烦躁嘛！既然好不容易站到这个台上，不就应该尽自己最大的能耐完成比赛吗？可是剁椒鱼头怎么可能会是百姓的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