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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枝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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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琅琊王氏被天下才子所推崇时,却传来了王远清一病不起的消息。天下哗然,虽有名医前往医治,却一直不见好。老夫有些担忧,前去看望,你父亲却笑说老夫大惊小怪。因为军情吃紧,老夫当晚便赶回了边关。不久之后,老夫便收到了你父亲的来信,信中却只是说了一些年幼的你的境况,我当时看了哭笑不得,以为他是无聊,便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那封信,成了你父亲的绝笔。直到半年之后,我回到上京,才听说了你父亲已经病逝有月余。”

沈精忠再次停了下来,眼里寒光四射,隐隐冒着杀气。

青桐都快急疯了,亲!我求求你快点说好吗!我都给你跪下了!

幸好沈精忠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父亲去世后,江南一带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颓靡,就连圣上也曾题诗悼念你父亲的离世。老夫沉痛之余,再次回想起那封信,才觉得蹊跷。暗中调查之后,才发现,你父亲根本不是病死,而是中毒……”

突然,沈精忠低头使劲儿咳了起来。剑眉紧皱,神情痛苦不堪。

房门被从外面大力推了开来,云轻狂小跑着走了进来,说道:“时间快到了,你们快些退远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将沈琰和青桐拉了起来。

沈琰知道蛊毒非同小可,虽然不舍,但也没法,只得拉着青桐慢慢后退几步。

青桐却大力的挣扎着,焦急的看着沈精忠,几乎是吼了出来:“我爹到底是被谁下的毒?!是不是王震霆干的?!卖国求荣到底是怎么回事?!伯父,我求求你,快点告诉我!”

可此时的沈精忠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皱成了一团,身体好像被煮熟了的虾一样,皮肤血红,因为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都已经弯了下去。听见王青桐的话,他努力的看向她的方向,似乎是拼尽全身力气一样,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张开嘴,勉强挤出了几个字:“王震……胡……叛……”

云轻狂张开手臂,拦着所有人不断向后退。青禾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泣不成声。青桐还要往前,却被沈琰一把拉进怀里。青桐刚要挣扎,沈琰沉痛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青桐,不要再问了,我父王他已经……”

这时,沈精忠的身上冒出一股一股的白气,大张的嘴巴里发出恐怖的嘶嘶声,整个人已经快要不成人形了。皮肤下的血红色好像活了一般,不停的鼓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肤钻出来一样。沈精忠身体一歪,滚落在地上,用着诡异的姿势慢慢的蠕动着。

青桐眉头紧皱,还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一只手掌覆上她的双眼,遮挡了她的视线。

愣怔之中,她听到了“噗噗噗”好像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青禾尖叫的声音,还有……沈琰的痛哭声。

青桐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闻到了浓烈的、几欲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浑浑噩噩间,她看见了地上一摊绿色的液体,看见云轻狂惨白着脸搀扶着昏倒了的青禾,看见沈琰跪在地上,对着床榻的方向不停的磕头,咚咚咚的声音,有力而执着,似乎一下下敲在了她的心上。

所有人都乱了,青桐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大爷的!最后关头就得了这么一个结论。该死的老天,你又在玩我是吧!

忘了她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醒来的时候,整个平南王府被忧伤沉痛的白色所覆盖,房檐廊下全都包着单调的白布,下人们的衣服全都换成了素色,大门前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随着风一摇一摆,就好像所有人不定摇晃的心一般,又好似沈家岌岌可危的地位。

盛大的葬礼有了皇家的慰问,似乎也被镀上了一层金一般,显得神圣不可侵犯。陆陆续续的人员来往于王府灵堂拜祭,向着棺木旁站着的几位家属说着慰问的话。灵堂里站满了人,可除了轻声的啜泣和低声的安慰,便没有一丝声音。浓厚的沉痛填满了整个大堂,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正妃年氏跪坐在地上,姣好的面容上还挂着泪痕,双眼无神的瞪视着前方,心如死灰。沈婧跪在年氏身边,捂着嘴巴哭得撕心裂肺。青桐也站在家属行列之中,一身白衣,不施粉黛的站在那里,大大的眼睛看着来往的人,总觉得像在看戏一般。看一眼身旁哭得撕心裂肺的沈婧,心里滋味莫名,视线一转,定向了前方不远处的那人身上。

沈琰一身素白的衣袍,脸色木然却谦卑,长身立在行列的最前端,向着各位前来吊唁的众人一一行礼道谢,恭谨有礼,谦卑有度,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沉静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仿佛也变作了两潭死水一般,暗沉沉的,看不到底。

青桐心里微微一叹,耳边似乎又回荡起了那日在沈精忠的窗前,他失声痛哭的声音。仿佛那一刻,沈琰又变成了孤苦无依的大男孩儿,无助的跪倒在父亲的窗前,有愧疚,也有心痛,可唯独没有后悔。

可能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棺木里,有的不过是沈精忠的一套衣衫。他的身体,早在南疆蛊虫的作用下,作为了一滩水,尸骨无存。

威名赫赫的平南王就这样化作了一滩水,这样的结果,连青桐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就更不用说那些至亲至爱的人了。

能哭得出来,或许也是不错的。

葬礼整整举行了四天,棺木下葬的那天,年氏终于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所有人又乱成一团,幸好沈琰还保留冷静,按部就班的安排人手,去照顾年氏。[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青桐站在大堂的一角,静静的看着沈琰指挥着众人做这做那,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是添乱,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看着回廊两侧一片凄凉的白色,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精忠最后的话。

记得以前偷听张易之与小花的对话的时候,字里行间中透露着王远清是被王震霆害死的。这一点,也从沈精忠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沈精忠曾说过,王震霆乃至整个琅琊王氏会背叛大夏皇朝,如果这是真的话,那王远清的死肯定与这件事情有关,说不定就是因为王远清察觉到了王震霆的阴谋并反对,所以才被王震霆下毒杀死。以王远清的心智,恐怕也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下了毒手,也许是顾虑到妻儿,所以才没有将这件事明确的告诉沈精忠。

曾经给沈精忠的信里只是提到了年幼的女儿王青桐的一些趣事,虽看似像是好友之间无聊时才有的举动,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有可能是让沈精忠照顾自己的妻儿。这样看来,让平南王府与琅琊山庄结亲,恐怕并不是王震霆的本意,而是王远清在自己还能够控制局面时,给妻儿保命的最后一道防线,只是他恐怕没想到,王震霆竟也利用了这一层关系。

青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记得云轻狂曾说过自己身上的毒很可能是从娘胎带来的,既然王远清死于中毒,那自己的毒,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有关?

一阵风从回廊一侧吹来,青桐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站住脚步,侧头看着远处天边积累的厚厚云层,轻轻说道:“就快要下雪了……”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场雪

酝酿多日的雪,终于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一天,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天地间素白的颜色,映着暗沉沉的人心,让本就凄惨的平南王府,显得更加压抑沉重。

午时刚过,从后院传来了一个消息,对于平南王府来说,最最不重要的一个人去世了——侧妃李氏。据说,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安静的睡在了沈精忠的墓前,头上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脸上却犹带笑容,去的很是安逸。

这个女人,对于平南王府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所以很少有人对她的去世产生太多的感情。而且侧妃位置原本就不高,不受宠的侧妃连下人都不如,所以葬礼办的格外草率。就连亲生儿子沈琰都不曾过问。

而正妃年氏听说之后,一改往日的温婉形象,大发雷霆,当着一干下人的面,狠狠的打了沈琰一巴掌,拂袖而去。

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青桐正无聊的倚在榻上,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绿意仍旧是穿着白色丧服,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奴婢听说,王妃这次发了好大的火,狠狠的打了世子。听福爷爷说,他在府里伺候了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王妃说过一句重话,这次居然会打了世子,都把下人们吓坏了。”

“……哦。”

“就连郡主不但不帮着说好话,还狠狠的训斥了世子几句。”

“……哦。”

“奴婢刚从前院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世子跪在王妃门口呢。这雪还下着,外面有这样冷,青石小路又是那么硬,如果王妃再不让世子起来,肯定会冻坏了的。现在王府里出了这么多事情,世子可不能病倒了。不然这王府恐怕真的要乱了。”

“……哦。”

绿意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不满的看着青桐说道:“姑娘,奴婢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了吗?”

“……哦。”

不满变成了无奈:“姑娘,奴婢的意思是,您不去看看世子吗?世子可都跪了一个时辰了。”

“……哦。”

绿意小嘴巴一撅,干脆扔了抹布,噌噌噌的走了过去,赌气的将窗子给关上,大眼睛里蓄着怒气,不满的瞪着青桐。

青桐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转过视线,看向绿意,说道:“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想让我去看沈琰,不就是想让我给他求情吗?”

绿意一手掐腰,眼睛一瞪,一副“既然知道了,那还不快去”的模样。

“可你想过吗?李氏是沈琰的亲身母亲,就算是李氏做的再不对,沈琰也不该连她的死都不过问。更何况,李氏根本从来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沈琰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样的儿子,只是打一下,罚跪一个时辰,根本不算什么吗?”

“可是……”

“绿意,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个儿子,对你十几年来的生活不管不问任平生死,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绿意咬了咬唇,没说话。可是表情已经将她的答案说了出来。

“王妃并没有做错,沈婧也没做错,错了的,只有你家世子。”青桐轻轻叹了口气,从榻上站起身来,拿起一旁挂着的鹤氅,披在身上,慢慢的走向屋外。

“姑娘你去哪?”

青桐淡淡的声音从屋外飘了进来:“我去看看你们家世子坏了没有。”

沈精忠去世之后,曾经住过的房间连同便院子一起被封了起来,再也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云轻狂曾悄悄的告诉她,食尸虫(就是小白虫)本身虽无毒,但经它的噬咬而化成的尸水却是剧毒无比。即使有他做了处理,那个房间三年之内也不能待人了。不过沈琰却是用“怕王妃睹物思人伤心过度”的理由,封了院子。罢了,不管什么理由,现在那院子反正是不能去了。

正妃李氏的住处被安排到了另一处地方,不论去哪里,都不会经过曾经的住处,想来,这也是沈琰的可以安排吧。

青桐裹紧了身上的鹤氅,慢慢地走了过去,路上,她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见沈琰,又该对他说些什么。其实到了现在这一步,她真的不想再在平南王府里待下去了,因为沈精忠生前的话,也因为沈琰的冷血无情。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现在看来,就算不是生在帝王家,就算没有帝王的血脉,只要心冷了,那人就是无情的。

如果沈精忠还活着的话,恐怕他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厌恶了一辈子的女人,会傻到为他殉葬。也或许李氏并不是因为爱沈精忠才随他而去,而是因为对他和对沈家的一分亏欠。但以青铜的角度来说,她到宁可愿意相信是因为爱情。她不相信,当初的患难相逢不会产生一点情绪。她更不相信,李氏在最苦难时却来找沈精忠寻求帮助,里面是没有任何情愫在的。

走到年氏现在的住处时,青桐深吸了一口气,扭头走了进去。然而还没进院子,就看见一个身影跪在紧闭的房门口,一动不动。

沈琰低垂着头,身上头上落满了雪,可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后背挺得笔直,纹丝不动,带着一丝倔强,跪在房门前的青石板上。青石板冰凉坚硬,跪得膝盖已经没了知觉,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凛冽的寒风,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僵硬。他自己也闹不清,这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考验房里的人的耐心。

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在身后响起,沈琰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白色的鹤氅在眼角余光中出现,他呆了一瞬间,缓缓的抬起头,视线有片刻的茫然。

他动了动唇,沙哑的声音从干瘪青紫的唇中飘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外面这么冷,快回去。”淡淡的责备中,有着更深的疼惜。

如果他能将这些分一丁点给李氏,那么李氏或许也不会随沈精忠而去了吧。

青桐这样想着,蹲下身,轻轻拍去他头上肩上的雪,淡淡的说道:“跪在这里,不冷吗?”

“我不冷,你快……”

“可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她很冷。”

沈琰的脸色瞬间微变,最后,所有情绪变作木然,将脸又转了回去,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疏离:“快回去吧,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青桐没动,依然半蹲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我没有错。”

“是吗?”青桐轻轻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辨情绪的轻笑,她站起身,“我来不是跟你争谁对谁错的,也不是来教训你的。我只是想给你一样东西,并告诉你一件事情。”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宝蓝色的剑穗,轻轻的,平稳的,放在沈琰面前的雪地里,蓝色衬着雪白,异常醒目,却有着淡淡的忧伤,“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她怕你不要,托我送给你,还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说完,青桐没有再看沈琰一眼,转身走向了房门口,轻轻的拍响了门。

“伯母,是我,青桐。”

半晌,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对青铜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王妃请姑娘进去。”

青桐虽然对于王妃年氏的贴身丫鬟换了人感到有些好奇,但现在也不便问。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如果说以前的正妃年氏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美貌,那么现在,她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年女子。仿佛几天之间老去了十岁,可想而知,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这个女人有些承受不住了。

年氏拉着青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详细的询问了沈精忠去世时的境况。青桐将琅琊山庄的秘密和尸骨无存两件事瞒去,其他的倒也全说了。

年氏点了点头,后来又说了一会儿,大约是沈琰如何如何的不孝顺,如何如何的固执,其他的便没有再说。青桐委婉的说出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年氏也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了几句,神色凄然的点头答应了。

离开时,青桐问起了青禾的事情,没想到年氏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个可怜孩子,从小跟着王爷和我,大约是伤心过度,经不起王爷去世的打击,疯了。”

青桐没有多说什么,可心里却很震惊。当时她被沈琰挡住了视线,所以并没看到当时的情形。但青禾却是从头看到尾,唉,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居然就这么疯了,真是太可怜了。

之前的丫鬟将她送出了房外,略略的行了一礼,便又将房门关上了。

沈琰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头微微的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他身前的宝蓝色剑穗静悄悄的躺在地上,也不曾动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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