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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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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凇
这把我母亲给气得身上直打颤子,粗鲁地把我给扶起来,照我脸上啪啪猛搧了俩耳光,说你贱着挨她干啥,不知道她不通人性额,你争点儿囊气能死不。
我灰头土脸地杵在那里,从嘴角里慢慢流淌出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话说我大伯给跪的这座坟。是一座孤坟。邻村的一个年轻大姑娘的坟。
这大姑娘死了还没满一年。我见过她本人,长得挺漂亮的,也给我打过招呼。也算是目前我活了六年中,唯一主动跟我打招呼的人了吧。
就是我有次从她家门前经过时,她正在修理葡萄架子。我就站住一直瞅她,她就摘了一串葡萄给我,摸着我的小脑袋,笑得十分灿烂地说小弟弟,回家洗干净了再吃哟。
故而在我印象里,她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大姐姐。可是,她的父亲却不是啥好鸟,有次去偷对门邻居家的娘们,被人家男人给发现了,纠集了一群人把他给打了出来,并闯到他家里,把他们一家人用的东西砸烂完了。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
这姑娘嫌丢人得慌,就喝了一瓶农药自杀了。埋她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她哥用个花棉被把她的尸体裹起来,露出一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白皙修长的脚往外耷拉着。连个棺材都没落得。还记得那一整天我心里特别难受得慌,郁闷不乐,总是想哭。
在我们这儿,年轻人死了是不能进祖坟的。所以她家人就单独另找了个地方将其给埋起来了。
又过得了一会儿。坟墓主人的家属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相貌还挺英俊,就是气质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这是姑娘她爹。他看见我大娘就吵吵,说恁家一个半大老头子了,死了就死了,跑俺家姑娘坟上干啥,伤风败俗不。
我大娘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泼辣蛮横,在本乡四大恶妇里占头个名额,岂甘示弱,拍着大腿跳起来跟他对骂:“咋不说恁家姑娘发骚了,把俺男人给勾走了!你个王八孙,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骚得跟个狗一样,是个母的都想趴人家裤裆里舔。。。。”
那中年男子终于败下阵来。骂不过我大娘,就开始讲软话。说大嫂,咱谁也别骂了,你看这事儿咋弄吧。我大娘擦了擦嘴角的唾沫星子,喘着大气,豹眼一瞪,说咋,你还想讹俺。那人连连摆手,说不是,你别误会,你看看啊,你家男人的尸体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跑俺家姑娘坟上来吧,还在这儿挺个没头的身子跪拜着,你不觉得奇怪么,这里面一定有啥蹊跷。
想了想,我大娘觉得也是,便问,那你觉得是咋回事呢。那人苦笑着说,我哪儿知道咋回事啊,我又不是神仙。
就在这个时候,双眼已瞎掉,并且开始溃烂流脓的韩四姑,由一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了。她到我大伯的尸体旁边就扑通跪下来,连连磕头不止,说真是罪过,罪过啊。
人们都觉得奇怪,不晓得这瞎老婆子又搞什么名堂。
不得不说,这韩四姑现在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差了很多,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她站起来后,招着手把我大娘和我父母叫过去,领到一偏僻的地方说话。
原来,就在上次韩四姑给我家搅筷子出事了之后,附在我大伯身上的那个神灵就出不来了。因为当时我大伯肚子里的尸气被牛撞散之后,就有了呼吸,七窍不断地进入阳气,将它给封在体内了。
等我大伯死后,他身上的阳气又化成尸气。这神灵就可以出来了。可它觉得弃掉我大伯的尸身忒可惜,于是就食之腐肉,纳之尸气。迅速把自己培养成了一个肉胚。这肉胚生下来后,会有人类的身子,但面首还是它自己原来的样子,可以称呼其为人兽。
讲到这儿,我母亲打个岔,问道,那这神灵它原来是啥样子呢。韩四姑笑得有些苦涩和尴尬,说我一个苦老婆子家,能有多大本事,也就会搅个筷子而已,难不成还能请来什么高大上的神灵么,我请来的不过都是动物的仙灵,也就它们稀得贪图拥有一副人类的模样。
韩四姑又接着说起来。
这从我大伯身上钻出来的人兽,本来是一只活了二十八年的老公狗的仙灵,极其忠诚,懂得因果循环,受恩知报。它不想欠下我大伯的,知道我们杨家现在有难,找不到我爷爷的尸体了,就驱使我大伯的尸体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也就是说,它帮你们找到了你们爹的尸体咯。”韩四姑下了定论,由于身子骨太虚弱,讲完这些话后,感到累得慌,拭擦了一下从眼里溢出来的脓汁,打算回家歇着去。
我父亲和我大娘脑子还没转过来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母亲却已经听明白了,十分震惊,嘴巴嗫嚅了半天才说道:“四大娘,你可真是啥都知道啊!神了!那您的意思,是说,俺爹钻到家人大姑娘的坟里去了。”
“很有这个可能,但我也不敢肯定,你们商量商量,把坟挖开看看不就知道咯,哎呀,不行了,我得回家歇着去咯,出来一趟累得我腰酸背痛,还得离不开药呢!你说恁家的人得有多孬,也不说赔偿我医药费,我今天能跟你们说这么多,也算是很对得起人了,可恁家呢,咋对我的!”越说越来气,恼得韩四姑跺了下三寸小脚,差点儿没给绊倒。坚决不再逗留,催着作伴的搀扶着自己打道回府。
可她打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却又站住了,身子有些抖索,紧蹙着眉头咕哝道:“这到底是个啥东西,竟然带着这么大的祸害劲!”
那坟墓主人的爹走过来了,问我大娘,韩四姑跟你们说啥了。我大娘嘴快,上去就说:“她说俺爹钻你家闺女坟里面了!”那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带着疑惑说:“恁爹不是才埋了没几天么,咋会钻俺家妮儿的坟里,再说,恁爹恁大一老头子啦,钻俺家妮儿坟里面干啥啊!”后面的话音一下提高了,又想吵吵了。
我大娘张嘴还想再说啥,却遭我母亲狠狠使了个眼神,同时还扯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她这才把口中的话给咽回去了。
他们几个大人把我大伯的尸体给弄家走了。我大娘买了副棺材,把尸体给装殓起来,在大街上开设了灵堂,给我大伯张罗丧事了。目的就是为了把之前随出去的份子钱给收回来。
晚上,我们一大家子人又聚在灵棚里,商议有关我爷爷尸体的事情。我母亲神秘地压低了嗓音说,就今天半夜里,咱去把那姑娘的坟给掘开,看看咱爹到底搁里面没,要是搁里面咱就拉过来,干脆把他跟俺大哥装一个棺材里埋掉得了,不就能省下一个棺材么,还能瞒住咱爹失踪的事儿。
我大娘翻瞪着眼问,那要是没有呢。我母亲冷哼出一声,猛拍了下大腿,说要没有的话,咱就找韩四姑吵架去。我大娘立马也在大腿上拍了个响炮,已经开始激恼了,说对,到时候看我不把她那个老嘴给撕叉。
正说着时,突然那边正守着棺材给烧黄纸的二堂姐扯个嗓子嚎了起来,简直没个人声。我们赶紧冲了过去。我大娘一看,不由得喊了声娘哎,一屁股墩在地上,也跟着嚎起来。
☆、第十八章:来者
只见我大堂姐的脸上缺了柿子饼般大的一块肉,血呲呼啦的,腮骨和牙龈露出来了些。不断涌出的血水子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将胸襟上染红了老大一片,还伴着些白色的小碎块从牙齿上脱落下来,像是嚼烂了啥坚果仁。
原来,今天下午我大堂姐她婆子家的人过来了,给这即将过门的准媳妇儿捎了一大包糖炒栗子。在那个时候,糖炒栗子可是好东西啊。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榴莲吧,挺昂贵的。
在这儿插一通嘴,我长这么大了,还未吃过榴莲。光见超市里卖,却贵得让人没法摸。老听说它臭,这倒令我很想尝尝这臭的肉质水果吃起来是啥味道。心里面一直为它发痒着,没停过。每次逛超市,都要去卖榴莲的展台那儿逛逛,却从未舍得买,小儿巴掌恁大的一块都要七十多。
有次我绕着展台兜圈子时,偷个机会从夹缝里捡出来一块榴莲渣,给激动得不行,终于能尝尝这玩意儿了。正准备往嘴里塞时,可有个穿工装的娘们冲过来瞪着我,喝了声不让尝。给我气得呀,打那以后再也不去那家超市了。这榴莲一直没能尝上,就目前来讲,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了。
话说回来,我俩堂姐瞅见那糖炒栗子,眼珠子都瞪直了,脖子抻得比平时显得要长,人瘦喉结凸突,瞅一眼糖炒栗子,就来回蠕动两下。但毕竟是大闺女了,在婆家人面前还得端着架子,讲话的时候要对糖炒栗子充满不屑。眼皮子一翻,吊个白眼珠,说买这玩意儿干啥,我又不稀得吃。
等我大堂姐婆家的人一走。姐妹两个箭步冲到那包糖炒栗子跟前,展开了你抢我夺。始终是被我二堂姐给把包抢过去了,掏出两颗囫囵的,连皮都不剥,直往嘴里掖。我大堂姐不愿意啦,躺到地上就来回打滚,扑扑腾腾,鬼哭狼叫的。说这是俺婆家人给我捎的,你个二逼凭啥吃啊,你要不还给我,我今天都不活啦。
站起来,披头散发的,就拿脑袋往桌子角上碰。我大娘赶紧把她给拦住了,指着我二堂姐,龇牙咧嘴地吼,你个二孬逼,快点儿把栗子给你大姐,不然我拿针把嘴片子给你扎烂。我大娘在教育孩子方面,一向是说到做到,从不失信。就把我二堂姐吓得赶紧把那包糖炒栗子还给我大堂姐了。
在去灵棚的时候,我大堂姐把那包糖炒栗子捎过去了。翘着二郎腿,抿着兰花指,坐在棺材跟前,一边往盆里烧着黄纸,一边吧唧个嘴巴吃她的香栗子。我二堂姐馋得撑不住,向她索要一个,她都不舍得给。两个人就赌气,离得远远的,谁也不挨着谁。
就在我大堂姐牙缝子里夹着栗仁,细细地磨着牙的时候,从灵棚的帐子外面探出一颗人的脑袋。这长得,除了头发外,脸上和脖子上也是长得毛茸茸的,像只野猴子。他嗅嗅鼻子,说这味儿真好闻,姑娘,能不能送给一个栗子让我也吃。我大堂姐十分骄傲和不屑地冷哼一声,说瞅你那兔孙样儿吧,想得怪美哩。
那人有些恼了,表情一凛,说你到底给我不给我。我大堂姐说了声滚,并从地上抓起一把栗子皮扔人家头上了。那人狠狠骂了声王八妮儿。突然身子往前一蹿,将我大堂姐给扑到,照她脸上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那半包糖炒栗子给抢过去,以极快的速度逃掉了。
听罢我二堂姐讲过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们俱是愤慨不已。这得是个啥龟孙啊,竟然跟一个大姑娘抢东西吃,还带着把人家的脸给啃了。
此时,我大堂姐正躺在地上,张着嘴巴咿咿呀呀的,嗓子哑完了,几乎哭不出来声儿,泪把地面上浸湿了一大片,身子还有些哆哆嗦嗦的。这脸上给弄真大一个坑,一片血肉模糊的,就算伤口痊愈了,恐怕也得落个容貌尽毁。
可接下来,我二堂姐的话又把我们给惊着了。她说那个抢东西的家伙,光一颗头是人的脑袋,但身子却是动物的身子,拥有四条腿,屁股后面还耷拉着一条尾巴,体积十分庞大,就跟一头耕牛似的。
天哪,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们谁都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大娘突然扯着嗓子得破口大骂起来:“都怨这王八孙婆子家的人,没事儿非得送包糖栗子弄屌啥啦!他娘那逼,这亲不给他们成了,闺女不嫁了,散球!”我父亲一听,撇个嘴,吔吔了两声,说:“现在你这闺女就是慌着往外嫁,人家也不一定要了,你看那脸都给咬成啥了!”
“滚恁娘了个逼,三愣子!敢跟我放这臭狗屁!”我大娘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嚯嚯腾腾的扑上去,一手啪啪地搧着,另一手如委蛇般钻过我父亲双臂左挡又磕的抵御,朝他那个脸上给狠狠拧了一下子。把脸给他拧出来个大青肿。面对我大娘,我父亲只会守,不敢攻,气得呼哧呼哧的,说我往我身上撒哪门子气,又不是我咬的恁家闺女。
咋个处理我大堂姐脸上的伤口,真成了一件棘手的麻烦事儿。连郎中来了,都束手无策。
正在发着揪心的愁时,有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人过来了。但见他性别为男子,可头上披着垂肩长发,整得还是个中分的,烫着卷犹如波浪。脖颈异常的短,得有多短呢,短到几乎没有了。可他人却高高地抬着下巴,大概是为了向世人尽量展示,自己到底是有脖子的。这样也给他增添了几分孤傲。
至于身高,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知道能有一米五不。那时我才六岁,当他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我都感觉得自己的个头都快撵上他耳朵了。
脚上穿着一双鞋底子特别厚的大头皮鞋,紧身的黑皮裤,裹得裤裆那儿凸显出来一大堆。上半身穿着一件红绿花格褂子,将下摆束在裤腰里,用一条金光闪闪的大宽腰带紧刹着。
无疑,他这身打扮,在当时绝对算得上十分时髦。再看他的面相,嘴巴大大地咧着,跟两块老鳖盖子拼凑起来似的,鼻梁凹里塌陷。脸上上半部分倒是生得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其实,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在于他的行为。
只见他一手持着一把精致的纸扇,贴在胸前。另一手端着一块小圆镜子,跟脸放平在三十公分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摇着扇子,走个路一踮一踮的,都是让脚尖先着地。
站住身子后,他面向大家,逐渐咧开嘴,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嗓门洪亮地问道:“我长得帅不帅。笑得迷人可否?走起路来是不是大步流星,风靡一时?”还风靡一时,估计他还不能正确理解这个成语的意思,觉得有气势就拿来胡乱用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人们都在直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瞧着一头怪物。
最后还是我大娘先说话了。吱声之前,先来腿上拍个大响炮,震震气势,指着那人喝:“你是打哪儿钻出来的傻屌?”胳膊挪动起来,指向棚口:“快点儿给我滚出去,人搁这儿悲伤得撑不住,没心情看你在这儿耍逗子!”
那人并不恼怒,将纸扇合起来,往掌上击打击打,缓缓踱步过去,指着地上躺着的大堂姐,说恁这闺女还要不要啦。这话问得,好像是在等着人家说一声不要,然后他就要了似的。
这话我大娘一听,豹眼倏地圆瞪。抢步过去,从后面一把逮住他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撕,将他给拽出个趔趄。又指着他骂,你这个二流子,你到底给我滚不滚。
只见那人还是不恼怒,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慢慢地梳起了有些凌乱的长发,耷拉着眼皮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还想要你闺女好,请你不要惹我!有啥事儿好生商量着来。”
我大娘还想发急,却被我母亲扯了下胳膊,嘴巴附在她的耳朵上悄声说:“看这家伙穿的,怪有钱哩,你想啊,他要没点本事的话,能混到这个地步么?”
想了想,我大娘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就问我母亲该咋弄。我母亲把我父亲的烟袋子索要到手,走过去,抽出一根递给那人,显得较为客气地说:“大兄弟,刚才对不住了,因为她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心里烦得慌,才会发这么大脾气,你别介意中不!”
那人接过香烟,仰起头望着天,说话依然慢条斯理的:“我这人,从来不介意。”然后把烟放嘴里,倒背起了双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要说我母亲,绝对算得上一个人精,就是命不好,如果能生活在好环境,给好好培养的话,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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