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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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从不怀疑阁下的忠诚。”萨曼莎的目光投向亲王，接着又转向了那个高傲的小人儿，“她的确有那么点与众不同，但也就那么点而已。雷诺怎么会那么着迷呢？我从没见过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哪个女人，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哦，怎样的眼神？”
　　
　　“宠溺与爱欲，以及强烈的占有欲，他的眼中好像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了。”
　　
　　“这很正常嘛，萨曼莎女侯爵，不仅仅是亲王殿下任何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感情，不是么？”
　　
　　“那不一样。”萨曼莎摇了摇头，“这种专注不同于以往。”
　　
　　说着她微笑着走向人群，低阶贵族见了她纷纷欠身行礼并为她让出通道。萨曼莎来到亲王身边伸出手来，雷诺握住举到唇边吻了一下。叶默正在泽维尔公爵身旁，和公爵愉快地交谈。公爵邀请她明年夏天到他南方的城堡做客，她迟疑着不敢应答，这得和雷诺商量了才能决定。这时，她看到了萨曼莎，而女侯爵也笑着看向她。两个女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叶默的笑容有那么一点不自然，接着她稳稳心神举起手中的水晶杯向女侯爵致意。
　　
　　萨曼莎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转向雷诺亲密地凑到他的耳边：“你的小情人真有意思，我的读心术不管用了呢。我再也看不透她了。”
　　
　　雷诺闻言也是一愣。能够不被光之族的读心术看透，那需要强大的内心力量、极高的定力与克制力才能做到。小东西已经这么强了么？
　　
　　“默默，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否接受我的邀请呢？”
　　
　　“哦，”叶默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萨曼莎身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这个我难以马上答复您，我要问问雷诺、亲王殿下的意思。”
　　
　　虽然雷诺允许她在任何人面前直呼他的名字，但叶默却发觉自己很难做到。呵呵呵，泽维尔公爵笑了笑，看来雷诺是真的很宠她，而这个小人儿也还知道分寸。他顺着小人儿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一动：“你认识萨曼莎女侯爵？”
　　
　　“在天马城堡见过一次面。”
　　
　　“她很美，是不是？”
　　
　　“当然，一个美字是无法形容她的魅力的。”
　　
　　“的确，萨曼莎是光之族中唯一的女性，是九大氏族公认最美的女人，她和雷诺是老情人了，帝国建立之初他们就在一起了。”
　　
　　叶默的身体一僵，她收回目光抬起头注视着泽维尔公爵，他那葡萄紫的瞳眸深邃泓窈，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她有些懊恼，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心情忽然低落到了极点。
　　




☆、二十九、她仍然爱慕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发重的章节替换过来了。
　　　　　　　　　　　　　　　　　　　　　　　　
　　宴会正式开始，地点设在了宴会厅北面的大露台上。幕天席地，金色的月华与露台四周的灯火辉映，别有一番滋味。
　　
　　“今冬帝京的气候有些反常，不似往年雨水充沛。不过倒正好为我们提供了便利。”叶默挽着泽维尔公爵的手臂和他穿过门廊走向大露台正中的长形餐桌。
　　
　　冬夜的风拂面而来，而叶默再不会瑟瑟发抖，她不是人类了。她望向露台中央，真是壮观啊，这张巨大的餐桌能够毫不拥挤的容纳二百人同时进餐。主人在餐桌的一端落座，雷诺亲王坐在了另一端，众宾客跟着纷纷入座。叶默被安排在公爵身边，她望向雷诺，萨曼莎正和他愉快地说着什么。
　　
　　泽维尔举起了酒杯：“让我们一起敬雷诺亲王。”
　　
　　“敬雷诺亲王。”众人同声应和。
　　
　　待侍从重新斟满了酒，泽维尔笑着看向叶默：“这次让我们敬默默小姐，亲王殿下唯一的后裔。”
　　
　　“敬默默。”
　　
　　叶默脸有些红，手微微有些抖，将杯中的血酒一饮而尽，而后环视一周露出赧然而感激的笑靥。忽然间，在场的众多男鬼都觉得小人儿那张脸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霓虹灯照耀着，各种血液的芬芳气息混合在一起弥散在空气中，撩拨着嗜血者的感官。可是，任这些气息多么甘甜，似乎也不及小人儿那染着淡淡红晕的脸颊诱人，没有小人儿身上那似有若无的腥香美味。一时间很多人似乎都能理解，为何亲王大人如此宠溺这个女孩。
　　
　　两杯血酒下肚，叶默微微有些头晕。泽维尔立刻殷勤地为她递上一杯淡蓝色的果汁：“这是用杈枇的果实鲜榨的汁，血液浓度极高，口感很好而且可以解酒。”
　　
　　“哦，谢谢。”她不知道杈枇是什么植物，但肯定是吸血的，小口浅尝，的确很好。她的味觉已经完全被血族的基因同化了。
　　
　　叶默来之前一直好奇血族的宴会到底是怎样的。他们以血液为食，只能消化液体食物，难不成宴会上众人就是不停地举杯饮血。这有什么意思呀。哪比得上人类的宴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她问雷诺和戴维，他们都笑而不答。
　　
　　不过，雷诺倒是提醒了她一句：“小东西，宴会上你可以随便吃，不必节制自己，但不许给我丢人去舔杯子盘子。”
　　
　　叶默红着脸抗议：“我没有舔过盘子。”
　　
　　今夜她终于见识了血族的宴会，气派奢靡自不必说，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银制蚀台与各色鲜花交替错落，气派华美。高大英俊的侍者彬彬有礼地为宾主奉上鲜血美酒，客人们开怀畅饮陶醉在其中。
　　
　　血族这种生物实在是强大得可怕。他们有极大的胃口，一餐若不加限制能饮下数升血液，且很快被机体吸收转化成自身能量储存起来。而当身陷极端环境时，他们可以忍耐三个月之久不进食一滴鲜血而身体各项机能仍然顽强运转。当然，这期间他们会越来越虚弱，如果最终仍得不到鲜血进食，他们只好睡觉了。是睡觉不是饿死了诶，血族是饿不死的。真是强大到令人羡慕嫉妒恨啊。而今，叶默也成为这强大种族中的一员，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庆幸、激动还有感激正是她此刻的心情。
　　
　　一队侍从整齐优雅地端着锃亮的银汤盘走来，叶默好奇看着，猜测着那里面会是什么。
　　
　　两百位达官显贵端坐桌旁，两百名侍者鱼贯而来在他们身后站定，同时为尊贵的客人上餐。银汤盘整齐无声地放下，众侍者同时揭开盖子，热气蒸腾血香四溢。
　　
　　“哦——”众鬼发出赞叹的声音。
　　
　　“太奢华了，泽维尔。”雷诺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爵只当这是赞美，微笑着对叶默说：“斯喀地星进口的麒麟血，极其珍希。这种血液生食口感不佳，佐以本地产的香料略微加热后却是人间美味。”
　　
　　“哦。”叶默拿起勺子舀起一点放入口中，鲜美绝伦，比天马血还要好吃。
　　
　　坐在她另一侧的是莱森蒙德氏的里奥侯爵，此时开口道：“虽说佐以香料加热后增加了味觉的快*感，可这种吃法却降低了血液的能量价值，未免得不尝失。”
　　
　　话是这样说，侯爵吃得却很香，血牙都伸出来了。叶默偷偷扫了眼全场，呵，没有几个吃相好看的，众鬼的嘴唇都微微翘了起来，森然的白牙伸长，上面还粘着各种血液的颜色，可笑极了。贵族的高雅做派都被丢到了一边，暴露出嗜血者的本来面目。
　　
　　戴维告诉过她，餐桌上如果不是吸食活物时就露出血牙是很失态和失礼的。而现在。众鬼们血牙森森，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呢。叶默看向那端的雷诺，他正注视着自己。她示威般扬着下巴，顽皮地向他龇出了小血牙。雷诺宠溺地笑着摇摇头，她乖乖地把牙收了回去，低头开始认真地去吃那色如蓝宝状如果冻的麒麟血。
　　
　　泽维尔在一旁把叶默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感慨着这个小人儿到底给雷诺亲王带来了多少乐趣呢？
　　
　　叶默此时顾不上别的了，她专注地吃着，嗯，好吃，太美味了，吃多少都吃不够。一匙一匙舀着，汤盘见了底，还想吃，好想舔盘子。呃，心虚地瞥了眼雷诺，他还真有先见之明呀。
　　
　　晏会到此算是一个小高*潮，各种鲜血、血酒、吸血植物果实的鲜榨果汁、经过加工烹饪的血液凝露等等应有尽有。血族太会享受了，实在是太好吃了。叶默以为就是这些了，这些也足够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除了麒麟血没吃够，她好满足好快乐，希望以后都能像今夜这么吃。哦，真要感谢雷诺，若不是他前一阵子的严格调*教，叶默恐怕真会出丑呢。
　　
　　谁知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两百名侍者再次迈着从容平稳的步伐井然有序地为宾主端上最后一道主菜。银光闪闪的盖子被揭开，天啊，里面竟然是活食——被绑在餐盘上不停蠕动挣扎的紫红色大虫子。
　　
　　“本恩星进口的三色血虫，鲜嫩多汁极为可口，你一定会喜欢的。”泽维尔公爵微笑着指着餐盘上的银质吸管，“你尽可随意，不必拘泥礼仪。虽说用吸管饮血更高雅，可用血牙吸血更痛快，这虫虫咬上去那温润的触感会增加味觉的甜美，”
　　
　　不过这回叶默可没有胃口了。这东西闻起来很香可看起来真恶心，视觉的刺激压倒了原始欲望，呕，叶默甚至想吐了。她别开眼睛，老实地开口：“如果我对您说我已经吃不下了，是不是很失礼？”
　　
　　泽维尔体贴地笑了：“当然不。既然你吃不下了，让侍从撤下去吧。不过正餐后的甜品你一定要尝尝。”
　　
　　“哦，谢谢。”叶默露齿一笑。
　　
　　泽维尔微笑着注视着她：“我曾拥有过一个血仆，如你一样甜美可爱。”
　　
　　“哦，是吗？那她现在在哪？”能遇到自己的同胞，叶默当然开心。
　　
　　“她已经病逝了。”
　　
　　“我真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没什么。我很愿意和人谈论她，只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只喜欢地球人的血液，却不愿谈及他们其他的美妙之处。”
　　
　　泽维尔的笑容有些悠远，紫色的眼瞳中含着一丝空茫一丝惆怅，令叶默怦然心动。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公爵始终盯着她看却没有令她反感，事实上，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叶默忽然想起泽维尔这个名字她以前听到过的，在哪里听到过呢？她努力回想着，女播音员那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起来——
　　
　　“在霍曼星球生存时间最长的是一位地球白种女人，她作为泽维尔公爵的血仆，在公爵的城堡中生活了二十四年零三个月”。
　　
　　噢，是他。
　　
　　“她为什么不愿成为您的后裔呢？”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如果我的问题很失礼的话，请您原谅。”
　　
　　“哦，没什么，我说了我很愿意和人谈起她。她把我当成了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极其美好却短暂的时光。二十四年零三个月，我想就是历经万年，我也不会淡忘这段岁月的。”
　　
　　他顿住了，那葡萄紫的瞳仁忽然变淡了，满含着无法抑制的怀念。
　　
　　“我们是高贵的强大的始终在不停进化近乎完美的种族，可她却看不起我们，在内心深处始终抵触我们。吸血鬼，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运用这个词，无论我怎么严厉地斥责，她都、都不把我当回事。很任性，是不是？偏偏我就喜欢她那种率直的性格。我深深地爱上了她，可惜，却没能让她爱上我。”
　　
　　“怎么会？您这么，呃，这么非凡，你们在一起二十多年啊，她怎么可能不爱上您呢？”
　　
　　呵呵呵，泽维尔低笑：“我非凡么？小默默，你真可爱。”
　　
　　不要叫我小默默，叶默在心里抗议了一下，仍安安静静地等着公爵讲述他们的故事。
　　
　　“她是个很坚持的人，来霍曼星球前有一个情人，她忘不了他。”
　　
　　“哦？”
　　
　　“其实她的情人未必完美，只是分离使她把他想象成了完人。她承认我对他很好，她也承认她喜欢和我做*爱，但她忘不了他，一颗心里放了两个人，最终她选择了他。她想在契约结束后回地球去。可是我无法满足她的要求，我的氏系不允许自己违背帝国的法律。而她竟然开始恨我，越来越抑郁，最后……。我想我不懂她，但我知道，她没有爱上我，如果爱上了，她会愿意成为我的后裔，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就像你，因为爱上了殿下，所以成了他的后裔，是不是这样，小默默？”
　　
　　可是，她怎么能一边和您做*爱，一边想着另一个人呢？但，叶默没有问出口。她沉浸在公爵的爱情故事中，谁知他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看着这个怅然若失的血族美男子说不出话来。
　　
　　那一端，雷诺正和萨曼莎闲谈着的今夜到底哪一道菜品最为可口，而目光却始终在小东西身上逡巡着。此时注意到小东西呆呆傻傻目不转睛地看着泽维尔，亲王大人不高兴了，身躯挺直眼神变得犀利，毫不避讳地盯着那两人。
　　
　　泽维尔公爵立刻察觉到了亲王的不满，可身边的小人儿还在纠结着他的问题，根本没有意识到亲王大人警告的眼神。真是太有意思了。她纠结什么呢？难道她不是因为爱上了雷诺才甘愿成为他的后裔的么？还是别扭的人类不愿从内心深处承认自己的感情，或者不愿向其他人承认自己的感情？公爵打算不去理会殿下，不过餐桌上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了亲王周身扩散的冰冷的气场，大多数人放下了酒杯汤匙跟着坐正了身躯，而目光都投注到那个小人儿身上。
　　
　　迟钝的小东西终于感到了异样，扭头看着亲王，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不高兴了。此时甜点送上来了，五颜六色的液体盛在水晶器皿里，晶莹闪动，都是些不含血液的鲜榨果汁以及半流食状态的果冻类食物。叶默本就喜欢甜食，而刚刚吃了那么多血液制品好像有些反胃，见了立刻端起一杯果汁冲着雷诺甜甜一笑就高高兴兴地喝起来不再理会他了。亲王冰冷的气场在她那笑靥里一下子平复了下去，餐桌前又响起杯盘交错之声和人们随意的谈话声。
　　
　　“奇怪，”一只鬼道，“总觉得今天的宴会少了点什么。”
　　
　　“噢，你真是迟钝。”他旁边的鬼答，“居然没有发现公爵大人没有用地球人的鲜血招待我们么？”
　　
　　“喔，是呀，我就说少了一道美妙的菜品嘛。泽维尔公爵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一道菜？”
　　
　　“恐怕不是忘了吧。”那只鬼意味深长地看着公爵身边的小人儿。
　　
　　“喔——”明白了。
　　
　　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小，不过叶默已不再是脆弱的人类了，当然听得一清二楚。她自从成为血族后，品尝了无数美味的血液，但，人类的除外。她喝不下同胞的血（当然，地球人显然不会再把她当成同胞看待），以至于雷诺的餐桌上都不再有人类血液出现。泽维尔公爵在宴会前曾和戴维交谈过，自然把这当成禁忌。不过他可不是为了讨好亲王。他堂堂的泽维尔？梵？莱森蒙德公爵用得着讨好谁么？
　　
　　饱食之后宾主一起回到大晏会厅，稍作休息后，舞会开始。泽维尔公爵托着叶默的手在左、雷诺亲王和萨曼莎女侯爵在右率先步入舞池。乐声响起，叶默宛如一只红色的精灵轻盈翩然，萨曼莎恰如一支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