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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为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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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些话的，她身体里的那颗血族心脏咚咚的强有力地跳着。
“为什么？你不想有自己的空间么？”
她小声恳求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人类都是这样的。”
“记住，你已经不是人类了。”雷诺平静地看着小东西，提醒着她。小东西的眼中又满载着失望，好像还有点伤心的味道，他有些无奈，“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和我一起睡。不过记住，你是血族，你应该引以为傲。”
小东西立刻笑开了花，谄媚地连连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还不大习惯，可我真的很高兴自己是血族了。谢谢你，雷诺，谢谢。”
雷诺以为小东西谢他，是因为他使她成为血族。其实不是的。叶默是因为他让她睡他的棺材才谢他的。她和他睡在一起，就像人类夫妻那样同床共枕，这是她最大的愿望。
他们穿戴好，一起往小餐厅去。雷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在前面，她跟在他身后。有什么不一样了，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抱着她走呢？原来她很讨厌雷诺动不动就像抱宠物似的抱起她，可现在，她却希望他还和原来一样。她走在他后面并不费力就能跟上他，可每走一步，心中的失落感就强一分。她越走越慢。
雷诺忽然回身，一把就抱起了她。他盯着小东西皱在一起的脸，问：“想什么呢？”
她一脸严肃：“我在想，我的血是不是不像以前那么香了？”
呵呵呵，亲王被逗笑了：“不，你的血一如既往地香甜，味道一点都没变，我满意极了。”
“哦，是吗？”叶默好开心。
真的好开心。她把脸贴在雷诺胸前聆听他的心跳，一动不动了。亲王惬意地迈开大步，他也很开心，特别开心。
☆、二十六、对鲜血的疯狂渴求
果然如雷诺所说的那样叶默不再喜欢人类的食物了。
应她的要求，雷诺让膳房最后一次按照人类的食谱准备了一顿晚餐。菜肴端上餐桌，摆到她面前，摩根揭开锃亮的盖子，立刻蒸气腾腾。可是，那些食物闻起来再没有那种让人流口水的香味了。她喜欢的浇汁牛排蒜香烤翅清蒸桂鱼小米海参三鲜水饺美味甜点吃到嘴里都变了味道，寡淡得像白开水，勾不起她一点食欲。她嚼了几口便吐掉了，心情一下子很低落。雷诺点点头，仆人上来把这些都端走了。接着，第二次上餐，水晶杯中盛着深紫色的液体，放到她面前。叶默毫不犹豫地端起来一饮而尽。那是独角兽血，腥香甘甜，仆人端着还没走到餐厅门口，她就闻到了味儿。一杯不够，她还想喝。雷诺却摇摇头：“一杯独角兽血能供给你一个月的能量，不要太贪心。”
“可是我饿。”叶默很委屈，“我没有吃饱。”
叶默发现自己的胃口惊人的大，如果现在有个人类在她面前，她很可能吸干他、置他于死地。
“我们吸血是为了获得能量维持生命，不是为了把肚子吃饱。小东西，接下来的日子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你要知道血族是极具克制力的，否则，这个星球早就被我们吸干了。”
叶默不吭声了，头垂得很低。她知道雷诺是对的，若不是自制力极高，他早就吸干她了吧。不单是他，城堡里的仆人侍卫都是如此。可她就是难过，她还饿着呢。
雷诺叹了口气，将桌上的水晶杯轻轻一推。摩根立刻会意，把它端到了叶默眼前。浓郁的血香扑鼻而来，叶默抬起头来眼睛晶晶亮，龇着小血牙冲雷诺甜甜一笑，就端起了那只酒杯。
这回她可学乖了，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啜着，直到喝干最后一滴血，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杯沿。雷诺被逗笑了，接着又板起脸来训她：“真是太丢人了，看来的确是我把你宠坏了，你需要好好学学血族社会的各项礼仪了，”
“下次再不了。”叶默嘿嘿嘿地冲着他谄媚地笑，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空杯子，“雷诺，我还是饿。”
“哦，”雷诺扶额，“在进行社交礼仪培训之前，你必须学会控制欲望。”
亲王大人言出必行，他亲自给小东西制定了每日的食谱：一日只有两餐，一餐仅有一杯鲜血。叶默都要哭了，可雷诺的心肠硬得很，再也不肯迁就她，无论她怎么讨好、怎么恳求都不行。而且，她还被禁足了，雷诺不许她去花园和两头小兽玩。
“为什么？”她气哼哼地问。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宜和它们接触。”
“我什么状态？”她凶巴巴地。
旁边的老摩根和众侍从们都别过脸去，不忍看她。雷诺不说话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面小镜子举到她面前。
呃，那里的人是谁？她不认得她。瞳仁宛若两颗鸽血红宝石般闪着诡异的光，一对小血牙呲着显然始终没有收回去过，整张脸上都好像写着：我很饿，我要吃。
“你这个样子会吓坏那两头小兽的。它们都是很温顺的动物。”雷诺忧虑地说。他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看小东西的架势，估计会直接扑到金翅小天马身上咬着它的脖子吸血。现在的小东西已经今非昔比绝对有这个力量。
叶默眼泪汪汪的：“我比它们更温顺……曾经。”
戴维在叶默醒后露过两次面，还自告奋勇说要陪伴默默度过节食期。结果被亲王毫不留情地赶走。雷诺不信任他，怕他在小东西极度饥渴的状态下引诱她血交，甚至做出更坏的事来。亲王亲力亲为陪伴在她身边，没有他在场，摩根也不被允许接近她，更不要说其他仆从。因为小东西的胃口实在太大且不挑剔，看谁都眼冒红光，磨刀霍霍地随时想要扑上去。
叶默孤助无缘，只有认命。每夜都像一头饥饿的小狼崽子似的不错眼珠地盯着雷诺的脖子。但她不敢下口，她打不过雷诺，而且雷诺说了，她要是敢咬他的脖子，他会罚她。他真的罚了她一次，在她偷袭未遂之后，他竟然从日出一直和她做到了日落，只有性*交却不肯和她血交。虽说血族的性*交真的很完美，高*潮迭起，可是她饿着肚子呢，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那一天下来，叶默傻掉了，钻进石棺中一睡就是一夜一日。这以后，她学乖了，再也不敢以身试法。
十多天过去，那种令她疯狂的饥渴感如抽丝般渐渐地渐渐地缓慢消退了，她不再终日想着吸血，血牙收回去了，瞳仁也终于恢复了原本那美丽的黑曜石的色泽。雷诺不动声色地命令仆人端来血酒，她没有扑上来，只在一边巴巴地看着他小啜品味。再后来，她的自制力好到已经能静静地在一边看书，而不去理会身边的任何诱惑。这时，她得到了奖励。她做得越好，奖励就越多。雷诺品酒时，会命仆人为她送上一杯果汁，那可是用吸血植物的果实榨的汁哦，腥香甘甜美味无比。叶默快乐地举杯，缓缓地饮下，眸光依旧，血牙也没有伸出来。雷诺很满意，带她一起去骑龙。
雷诺跨着金甲龙在前，她骑着小银羽龙在中间，后面跟着金翅小天马。他们飞了很远很远。这是她第一次在夜色中飞行，脚下的巨浪拍打着礁石轰轰作响，头顶的夜空陌生神秘杳渺深邃，暗紫色的苍穹上一东一西一大一小悬挂着两个月亮。那是霍曼星球的卫星。戴维告诉过她，霍曼星球有九颗卫星，恰恰对应了帝国的九大氏族。但想同时在夜空中看到九颗月亮的天象奇观，每七十五年才会出现一次，而上一次九月天象在六十四年前。也就是说十一年后，帝国将迎来第四百九十五个九月节，那是帝国最隆重的节日，因为霍曼帝国纪元元年正是九月天象年。戴维说这话的时候，叶默还并不怎么在意，那时她还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血族。而今夜，她忽然很想看看九颗月亮同时挂在空中的景象，那会是怎样美丽又神秘的夜空啊。
“终于有其他事物能引起你的注意了？”雷诺驾龙飞到她身边，微笑着调侃她。
叶默抱着小银龙的脖子趴在龙背上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其实，叶默最初对鲜血的疯狂渴求是十分正常的，那是身体机能应有的反应。戴维的医学报告称，无论是毛人、雪人还是地球人，在刚刚成为血族时，都无法控制对鲜血的欲望，他们需要数月甚至数年之久才能学会完全控制自己。雷诺对小东西这么快就能克制住自己的原始冲动是略略有些惊讶的，她的意志力竟然这么强大超出了他的预期，当然他也很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对雷诺和叶默而言就变得轻松多了。而雷诺忽然发现，小东西越来越粘人。原先，他为了控制她的食欲命令她必须时刻跟在自己身边，而现在，这个精力无穷充沛又成天无所事事小东西就像一条小尾巴似的，无论他到哪，她都要跟着他。睡觉自不必说，她睡惯了他的大石棺，坚决不睡那具多功能小木棺。而夜晚，他不可能总待在塔楼里，他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结果，他去书房，她便跟着去书房。他去训练场，她也跟着去训练场。他去巡视他的领地，她骑上小天马雄赳赳气昂昂飞在他后面。甚至，他去厕所，她也跟在他身边，毫不避讳地歪着脑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还不忘殷勤地帮他冲水。雷诺头疼极了，很严厉的呵斥她，可小东西我行我素死不悔改。呃，他笑着想，有点像他呢。
戴维再次登门，这回亲王准许他重新陪伴在小东西身边。可戴维却发现了一个事实，默默的眼中再也没有他了。无论亲王殿下走到哪，她的眼睛都会追随到哪。那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睛里只有一个男人的影子，雷诺亲王殿下。戴维失落地注视着默默，变得少有的沉默寡言。亲王立刻就发现了子爵的异常，他不动声色：“戴维，你要好好给小东西上上礼仪课了。我可不想她在餐桌上再做出伸舌头舔杯沿的事了。”
噗，子爵喷了。小东西龇出小血牙，无声地表示抗议，接着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于是戴维认真地当起老师来。如今默默学什么都很快，子爵自豪地想，血族的基因真是完美啊。同时，他的心中又生起了希望，血族成员间没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默默现在虽然狂热地迷恋殿下，但早晚有一天，她会厌倦的。据他所知，血族男女间没有谁能够长久地保持伴侣关系。曾有的记录显示，上个千纪初半月城的一对情侣维持同居关系达一百年之久。他们创造了霍曼帝国的吉尼斯纪录，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打破它。但最终，他们还是分手了。一百年，不算太久，他等着她就是了。
日子过的很快，因为霍曼月历与地球月历不同，而且在霍曼帝国也找不到地球的月历，叶默过着过着就过糊涂了。事实上，应该说她一直都很糊涂，她算不清日子不知道现在是地球的哪年哪月，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到她二十一岁生日。雷诺告诉她，把十二月一日作为她的生日就可以了。她想想也是。那天，她从人类蜕变为血族好似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涅槃，她的新生开始了，的确该把那一天作为生日纪念。她又问雷诺的生日是哪天，亲王笑笑：“我不知道。”
接着他又补充说：“血族不过生日。”
叶默先是愣住，然后拉起雷诺的手，认真地说：“那你和我一起过生日吧，十二月一日对你我来说都是特别的日子，我们一起庆祝吧。”
雷诺不置可否地一笑，小东西真是麻烦啊。叶默则当他同意了。他赐给她鲜血，赐给她永生，而她的血也流进了他的身体，他们的血融合在一起，她觉得她成了他的一部分，他也是她的一部分，他们好像融成了一体。
☆、二十七、帝京的贵族圈子
作者有话要说：日子过得真快啊，又一周过去了。亲们，周末愉快！
叶默成为血族已经整整一个月了。雷诺亲王与戴维子爵都非常欣慰，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她竟然这么快就适应了这种变化。
进入十三月，磐夜节马上就要到了。它是霍曼历每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就如同西方人的平安夜、中国人的除夕那样喜庆的节日。摩根管家指挥着仆从将城堡里里外外布置得焕然一新。叶默跑去问摩根有什么事她可以帮忙的，摩根只笑着说不用默默小姐操心。如今，叶默俨然成了天马城堡的半个主人，得到城堡上上下下的尊重和喜爱。日子过得很舒心。
午夜，餐桌前，亲王询问子爵，小东西的礼仪课进展得怎么样了。戴维微笑着回答：“作为老师我很尽责，作为学生，默默十分优秀。”
子爵当然知道亲王为什么会关心起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来。
“很好。”亲王满意地转向小东西，“你要准备随我一起出席某些宴会了。”
雷诺的话飘到叶默耳边时，她正专注地看着仆人手中的银质托盘，那上面是盛放着进口人鱼血的水晶杯，色泽鲜红气息浓郁诱人，因此反应慢了半拍：“嗄？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
“帝京的贵族圈子都已经知道你了，我的那些老朋友们也都很想见见你，从现在起我们会很忙，有无数宴会等着我们呢。”
雷诺有些头疼，他为小东西施行神圣仪式很低调，就是不想让长老会的那些老家伙们知道。谁知帝京那些人的耳朵都很长，很快就探到了消息。他们自然不敢直接来问殿下，却缠上了戴维。这些日子，子爵的呼叫器都被人打爆了，还有几位干脆堵在医学院他的实验室门外，候着他出来一问究竟。戴维倒是老实，一点也没隐瞒，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其实不能怪他，瞒得住么？叶默已经闻名帝京，她可是数万年来唯一一位亲王的后裔啊。九大氏族的成员无不对她充满好奇想要一睹她的容颜。连日来亲王接到了无数请柬，有些可以不加理会，有些还真不容他忽视。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再藏着掖着就说不过去了，而且也应该让小东西真正进入他们的社会了。
谁知小东西愣在那里，一万个不乐意写在脸上。
“怎么？”雷诺微微蹙眉。
“他们知道我什么了？为什么想见我？能不能不去？”她垂着脑袋低声问。
“帝国最高统治者有了后裔，人们不好奇才怪。我收到的请柬已经有上百张了，有些是不能拒绝的。”
“哦。”小东西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就再也不吭气了。
雷诺盯着她：“你不开心。”
她的头垂得更低：“没有，只是……”
“默默，你应该高兴才对。帝京的贵族圈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入的。那些外阜的低阶贵族想方设法都进不来呢。就拿我来说吧，我不过是个子爵，若不是因为跟随亲王殿下，帝京那些高阶贵族恐怕都不会正眼看我呢。”
“哦，真的吗？”
“当然，他们的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
“戴维。”雷诺投来警告的目光，子爵立刻闭嘴。
这话让叶默更担心了：“那，他们会接纳我吗？”
“为什么不会？”
……
“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这声音充满了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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