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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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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然这一刻她却只是一个没有了任何光芒与生气的女人,那样漠然地坐在凤辇一隅,垂首闭目,似乎要保存那仅有的尊贵。

车厢中点着一盏油灯,随着车架晃动,光影也随之浮动,张文琴看着眼前女子的脸颊或明或暗,终于开口道:“为了一个孩子,贵太妃至于和太上皇闹成这样吗?”

那女子冷冷地闭上了眼睛,她似乎在笑,却不知道笑得是哪一个。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二)

张文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撩开帘子向外望去,太上皇的车辇亦在前面缓缓推行着,可是车里没有动静更没有灯光。自从初三离宫那日见了赫臻一面后,几天来就再没有见过他。今日陈璋瑢莫名其妙地被人送进自己的车驾,她穿着朴素、神色冷漠,于自己行礼后便这样沉静地坐在一侧,整整一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在途中下车休息用餐的时候,自己才听随侍们说太上皇已派了人马火速赶回燕城,说要把臻璃接往北京送给皇姑抚养。她心下猜测,或许为了这件事陈氏才与赫臻闹得不愉快,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陈璋瑢从什么地方来的?

本来随便找几个人来问问就能知道,可是陈璋瑢一刻不离开自己的车驾,自己也不好开口。此时夜色沉沉,她本想安歇片刻,奈何身边有人坐着,她竟卧也不是坐也不是。如是沉静了许久,张文琴见她没有丝毫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方开口道:“贵太妃不睡吗?这样坐着岂不辛苦?还有好几日的路程呢。”

璋瑢的眼眸突然湿润了,她缓缓看向张文琴,怔怔地问道:“太后见过茜宇了吗?”

张文琴一愣,随即道:“皇贵太妃她很好,和昕儿如今都住在宫里,我看她的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此刻……当回家省亲了。”

“省亲?”璋瑢问道。

张文琴苦笑一声,“是啊……也只有她有这样好的命!想我哪里还有母家,而贵太妃也不可能这样路远迢迢地回京城去吧!”

璋瑢冷冷地笑了笑,她爬起身子,随着车架的摇晃跪在了张文琴的面前,脸上带着的笑容叫人看来竟那样无奈而可怜,“太后颁道懿旨,让车驾回京去吧!”

张文琴一怔,脸上莫名不已,“贵太妃这说的什么话?你没瞧见太上皇的车驾就在前头,才出得京来,哪里有回去的道理?”

“太上皇他不在队伍里,他还在京城吧!或者在前来的路上,总之他一定不在……”璋瑢笑得凄凉,却口气笃定,“不为别的,只求太后再让臣妾瞧一眼璃儿……这个孩子他怕生,见不到我他会哭的。”

张文琴心中一动,沉吟了半刻才道:“去了燕城不就能见到璃儿了?何况贵太妃跟着太上皇离开这么久,璃儿他也过得很好!”张文琴心里徒然生出一股隐隐的快意,不曾想她妍贵妃也会有今天的模样。

璋瑢凄冷地笑着,“太后何苦还要挖苦臣妾?您知道的,璃儿已经在往京城的路上了。”她伸手扶了扶虽然少了珠钗玉环却依然稳帖的发髻,“若不能见到璃儿由我告诉他究竟怎么了,这孩子会不踏实,若他哭闹不休惹得皇姑不愉快了,该如何是好?”

张文琴淡淡道:“不管太上皇在不在这里,既然他把贵太妃你交给我,我就有责任把你送回燕城去,所以……只能让贵太妃失望了。”

璋瑢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张文琴,我如何不知道此刻你心里是多么的得意,可若没有宇儿,你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她凛然开口,直把张文琴的脸都激绿了:“太后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偷偷回宫吧,既然如此,您还有心思把臣妾送回燕城去,难道您一点不怕儿子的皇位左右摇晃吗?放眼如今朝堂之上,有几个不是太上皇一手栽培的臣子?”

京城硕王府内,一切恢复了平静,缘亦碍着王妃和两位少夫人并不能近身伺候主子,心中却忍不住打鼓:今夜的事情着实蹊跷,主子半夜三更地去了什么地方?为何会昏厥着被三公子抱回来,且硕王妃没有让跟出宫来的太医诊治,只是要了几个王府里的老嬷嬷进去伺候,究竟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愿不要和国舅爷有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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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几场心理战,会出现一两个高潮,人物也会开始浮上水面,请大家允许琐琐仔细地斟酌一下,不然一时冲动出来的东西会影响整个大局。倒时候搞得琐琐进退两难……

有奖竞猜:璋瑢会不会回去????最先抱住茜宇的究竟是谁????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三)

适时,严清秀妯娌相伴出来,二人脸上皆面露欣喜,见缘亦在外头侍立着才正了颜色。缘亦迎上去施礼,关切地问:“少夫人,太妃娘娘没事吧!”

徐萌爽朗地笑道:“没什么,娘娘喝了几口酒,正犯迷糊呢!里头有几个老嬷嬷和王妃守着,姑娘回去歇着吧!”缘亦心下奇怪,自己是主子的贴身侍女,哪里有不让自己进去伺候的道理?难道是主子的身体……

“缘亦姑姑还是早些去歇着,明日皇太妃起来还要你伺候呢!”严清秀淡淡说了一句,便携着弟媳的手走了。

缘亦莫名地在口中说了声“是”,便目送着二人离开了,她回首望着屋内摇曳的灯火,心里很是担心。方才来时见秦大人、傅家三公子立在一处窃窃私语,一见自己来了二人就离开了去,继而傅王爷从里头出来,两位少夫人又带着几个嬷嬷进去,起先还仿佛听到主子的哭泣声,末了却是一片宁静便什么也听不出来了。缘亦笃定今晚是见不到主子了,好在主子有生母陪在身边,自己略略能放下心来。

大内坤宁宫中,臻杰正与妻子对坐吃着点心,如今莲妃与钱昭仪正一起照看生病的二皇子,另有宜嫔被禁足,王越施身子不方便,于是除了悠儿这里他也想不到能去哪里。每日朝务繁忙,已让年轻的皇帝很是疲惫,他甚至很懒怠去管后宫琐碎的事,选择信任妻子,这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

“皇上今晚要在这里留宿吗?”章悠儿在丈夫面前从来只有一副娇妻的妩媚温柔,她轻盈地给丈夫夹了一块绿豆蓉,轻声笑道,“臣妾这里的点心虽然好吃,可皇上吃了还是出去散散食的好。”

臻杰看着妻子,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缓缓问道:“悠儿,你当真不预备把杰欢还给宜嫔了?”他顿了一顿才道,“本来朕不愿管那么多事情,自然是信任你,可这一次似乎越闹越大,那一日若没有太妃出面,你说宜嫔她会不会真的就这么自尽了?”

章悠儿笑得很温和,似乎丈夫和她正说着与自己一点没有关系的事情,“自然不会的,皇上您是知道的,宜嫔她绝不会抛下儿子,故而她绝不会让自己这样死去。其实……皇上您心里也明白臣妾的用意,不过要杀一杀她那乖戾的脾气,哪里会真的要把杰欢抱给别人养?哪里又会有比亲娘照顾得更好的?即便臣妾不怕宜嫔心中怨怼,难道不怕欢儿今后疏远他的嫡母吗?”

臻杰释然,他伸手捧起妻子白皙柔嫩的脸蛋,“悠儿,你何以会这样善良?若当年父皇母后选了你的妹妹给朕,朕如今也要把你再迎入坤宁宫。”

章悠儿心中一暖,口里却还是道:“臣妾既是这后庭女主人,就不得不拿出主人的样子来,这一次皇上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臣妾心里很是感激您,所以……”她离开了座椅,福身下去,恳切道,“臣妾决不会要宜嫔如何为难,只想她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就好。所以恳求皇上不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皇上也能像此刻这样信任臣妾。”

臻杰一震,连忙拉起妻子搂在怀里,安抚道:“傻悠儿,你可晓得那日朕清晨去寻皇母妃做什么吗?”他轻抚妻子的秀发,低声道,“朕对皇母妃说,此刻宫里的妃嫔们都知道除了朕便只有她能在你面前说得动话了,朕希望皇母妃能全力支持你,而不要因为妃嫔们的恳求心软。朕告诉她,只要信任皇后,这个后宫就不会出事。”

章悠儿伏在臻杰的肩头,她完全沉浸于丈夫的温情之中。实则她心里很明白,古往今来六宫之主几乎只是表面风光的差事,有几个皇帝真心爱过他的发妻,即便婆婆也不过是太上皇手里的一颗棋子,若她在丈夫面前有分量,自己又何须靠皇贵妃才使得丈夫顺利继承大统?自己能如此锁住皇帝的心,就必须进退适宜,好好珍惜这份感情。一想到茜宇,章悠儿心中忍不住一颤,她冥冥中觉得丈夫有事情瞒着自己。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四)

通往燕城的官道上,长长的皇室仪仗仍然推进着,只是完全转变了方向,或许此刻当说,皇室仪仗正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快速地推进着。

张文琴方才还有些思睡,此刻却睁大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同坐一车的璋瑢。就在半个时辰前,自己佯装下车去探望太上皇,却被赫臻的几个贴身侍卫死死挡在车外,但自己毕竟是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倒底还是闯入了车辇去,果然,哪里有赫臻的影子……

车驾的急速行驶,使得车厢很不平稳,张文琴一手扶着座椅,她眼前的女子坐得很稳,神色亦难以叫人看出心思来。方才陈璋瑢说出那样的话时,自己险些就忍不住要掌掴她方能解气,当初为了儿子的前程做出那样大的牺牲,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动摇儿子的皇位。

“贵太妃认为,太上皇如今在哪里?”张文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

璋瑢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漠然道:“太妃既然知道太上皇为了什么回京,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不屑,“若非您告诉臣妾皇贵太妃回母家省亲,臣妾也想不到太上皇不在车驾之中,如今看来太上皇当在傅王府吧!”

张文琴眉头一凛,面有怒色,厉声道:“贵太妃方才说皇帝的宝座左右摇晃,可知那是死罪?如此,你要如何解释?”

璋瑢冷笑道:“恐怕太后早在心里把臣妾杀了几回了吧!”她颔首看着张文琴,丝毫没有谦卑之意,她笃定此刻的张文琴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已起了怎样的变化,她亦明白只要能见到茜宇,一切都会有转圜,起码她不能先在张文琴面前服软。“太后放心,到如今还有谁能和皇帝争夺大位?皇帝的几个小兄弟若有这本事四年前就不会让了,所以太后只要牢牢地把握太上皇的心,就万事不怕了。”

张文琴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挑拨本宫与太上皇的感情?还是你有意使得朝纲不稳?”

璋瑢冷颜以对,缓缓道:“臣妾一个小女子,若能有这翻云覆雨的本事,又岂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她略带愤怒地看着张氏,此话语带双关却非张氏能听得出,只听她又道,“臣妾什么也不敢想,只求再见一面璃儿。而太后也大可不必担心,您……不是有个好儿媳吗?她这个皇后做得这样出色,一定会牢牢守住她的凤印和宝座。”璋瑢有意再次刺激张文琴对于儿子帝位的敏感,她晓得,这位世人眼中温婉大度的圣母皇太后,一旦为了儿子焦心,就定会变得不理智。

张文琴扶着座椅的手正暗暗地使劲,心中默念:不晓得这个世上有几人能看出我的心思,当初表面看似因幼子丧命而自退后位的举动,其实不过是以退为进一心想要为长子的未来谋求出路的手段。世人看来大皇子因此失去了嫡子身份很是可惜,可就因为给了每一个皇子均等的机会,我的儿子才能摆脱曾经张氏外戚祸乱对于前程的影响,从风口浪尖上退下,韬光养晦,适时出击,方能一击即中。或许我看不出你陈璋瑢的城府有多深,但她傅恬妃于此是否有野心,我了然于心。

“贵太妃。”张文琴开口问道,“到了京城,你是随本宫回宫,还是先去公主府看璃儿,而后去伴驾太上皇?”

璋瑢不敢过随意回答,她担心张文琴看出自己并不是为了养子才要回京城去,“璃儿还在路上吧,当比我们晚些到京城,臣妾当随太后回宫才好,至于太上皇,他……”璋瑢说着在眼角泛起泪花。

张文琴眼眉一挑,闲闲地问道:“贵太妃你从何而来,如何这副打扮,太上皇为何突然要本宫在半道上接他回京?这一切本宫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璋瑢面露委屈,双手捂在胸口,似悲似戚,好似万万分舍不得她的养子。在一个把孩子当命的女人面前演这样的戏码,定然屡试不爽。

几番折腾,茜宇又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先前醒来时的痛哭似乎驱散了心中的苦闷,此刻她竟然悲伤不起来。母亲的脾气她是了解的,能拥着自己这样安心地闭着双目,一定有要她放心的事发生了。方才几个老嬷嬷前前后后地为自己把脉,又那样神采飞扬地对母亲说着什么,再有两位嫂子的欣然之色,她度念自己的身体,心中早已猜测了几分。于真舒尔房中晕厥的那一刻,生命的悸动的确再次出现了,一如梦里见到的赫臻那样真实。

回京半月有余,来京的路上亦花了十天半个月,茜宇闭着双目计算着日子。月夜里,书房里,两年来第一次与赫臻的耳鬓厮磨、云雨交融,是在离开燕城前的半个月,是在自己月信后的第十日,而这一个半月来,自己……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五)

茜宇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眶骤然湿润了,一颗心急速律动起来,好怕就这样跳出咽喉。可是……此刻尚不能确定真假,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如若此事当真,母亲兄嫂为何要对自己隐瞒?再有……方才抱了自己的究竟是谁,于此母亲为何三缄其口?到底发生了什么?茜宇冥冥中觉得父母兄嫂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栖霞殿里今夜红灯高挂。正殿寝宫的棉榻之上,班君娆正用丰润圆满的身体化解着皇帝一日的疲劳,她的温柔婉约,她的轻声娇语,竟叫臻杰痴醉其中,酣畅淋漓。当红烛燃尽,夜静得深沉时,班君娆却托起脑袋看着身侧酣眠沉睡的皇帝,继而缓缓凑上身子亲吻了他那温润的嘴唇。她已不记得上一回承恩侍欢是哪一年的事,只知道既然曾经做了宜嫔的替身,有一日定也要如此再夺回皇帝的心。是那个乡野村妇成全了自己,却也是她一手毁灭了自己全部的幸福。就连严婕妤这样本来的低贱女子都敢有意无意地对自己诸多嘲讽,这些年的苦涩酸楚,她定要一笔笔向蒙氏讨回来。如今皇后既然有意借自己打压蒙氏,为何不好好把握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

坤宁宫中,章悠儿正翻着一册古书来看,今夜她总觉得心神不宁难以入眠,这才将皇帝怂恿去了栖霞殿。此刻她正揣摸着古人句中的意味,却见古嬷嬷披着一件长袍进来。

“娘娘,李荣派人来报,宜嫔方才昏厥过去,御医馆值夜的太医看了后说虽不是大症候,却好似心神交瘁、失于保养,若再饮食不济、神思不畅,恐积成大患。”

悠儿闲逸的翻了一册书页,口中道:“我自然不要她的命,可她若自寻短见,岂是我们能阻拦的?”末了还是叹了口气,将书册合起来,口中道,“她竟猜不到皇上的心思,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白费皇上的爱意。去吧……吩咐下去一定要把她给我养好养胖养精神了。”

古嬷嬷应诺了,接着眉头稍稍蹙起,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馨祥宫的奴才突然被送回来一个,还五花大绑地趁着夜色回来。全喜派人查了,仿佛是一个叫小平安的奴才。”

悠儿蹙眉思索,半晌道:“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太妃应当没事,不然傅王府不敢不报。”

古嬷嬷轻声道:“这个小太监,曾经伺候过少爷一些日子。”

“舒尔!”章悠儿的神经突然被吊起,这几天大小事情竟让自己把弟弟忘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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