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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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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利小利哪个更值当真意心里比谁都清楚,随即认真地对悠儿道:“皇嫂可不许蒙我,我若好好养病,您就要放我去四姐姐那儿住两日。”

悠儿嗔笑:“你四姐姐若晓得她的宝贝女儿在宫里那两日尽被你欺负,看她还要不要你去了。”

真意腻在皇嫂身上欣然笑道:“我去了可还要接着欺负……”

姑嫂二人正笑着,却有全喜匆匆进来唤了白芷出去,两人在门外不知私下说着什么,悠儿有些奇怪,扬声问道:“怎么了?”

白芷一脸正色进来,蹙眉道:“书房里传话过来……说皇上动怒,罚两位皇子跪着呢!”

悠儿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什么时候的事情?”

“奴婢不太清楚,您传全喜来问吧!”随即转身喊了全喜进来。

悠儿又问:“你不是才送皇上离开坤宁宫么?怎么能在书房动怒?今日两位皇子学得什么课业?”

全喜慌张答:“今日一早五殿下和六殿下就在校场练习骑射,吃了午饭才回书房的。两位殿下回去时,皇上已坐在书房里,皇子们一进门就让皇给上喝下了。起先奴才在外头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后来才听说仿佛是为了一首诗。奴才愚昧,只记得什么‘宝鸡’、‘青烟’、‘飞雪游丝’,还有‘见也不见’之类,也不知是不是那诗里的。”

真意不屑道:“什么飞雪?还六月飞雪呢!是‘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对不对?”

全喜不敢随便肯定,只道:“皇上让齐公公念出声的,奴才此刻听着像!”

悠儿却一脸低沉,“皇上让齐泰念?”

“是。”全喜道,“好像是追究二位殿下谁作了这首诗!”

真意笑道:“什么作诗?这是首词,写词的人早死了!可是他们谁抄了的?”

“真意!”悠儿从未对真意冷过脸,今日是头一次厉颜责问她,“到底谁在看这些书?”

真意方察觉其中的问题,心内大慌,怯生生看着悠儿半晌不敢答话,白芷和全喜见状早已退了出去。

“皇嫂……”真意脑子里也乱了,她几乎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拿了这词集传阅,或许自己认了,就没事了。如是想着方要开口,再看皇嫂怒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竟是不想真切了不敢开口。

试玉要烧三日满(一)

悠儿见真意露出在自己面前少有的胆怯,反心软了,点了她的额头恼道:“平日里你们在一起调皮皇嫂能不管就不管,凭你们去疯。偏你们胆子比天还大,明知道你皇兄最恼子弟沉溺这些风花雪月的艳词丽诗,本就严禁你们触碰,如今不仅私下偷着念,还敢在书房里公然抄录!难道是一个个都皮痒么?”

真意见皇嫂怒意已消了一半,扯着她的袖子低声道:“这本是好词好诗,且看读者的心了。我们只喜欢其中漂亮的句子词汇,从没想过歪的东西。知道皇兄有禁令,可是……您只是不晓得罢了,哥哥他们杰宸他们又有哪一个不看的?若非如此,还不是个个都成书呆子了?”

悠儿又气又好笑,骂道:“只知道你是跟着我长大的,旁人若以为你这些脑经也都是我教的,皇嫂一身的名誉都毁在你手上了。”

“皇嫂贤名远播,哪里意儿一个小丫头能害了您的?”真意嘻嘻笑着,继而低声道,“您别急着教训我了,杰项杰泓还跪着呢!”

悠儿不以为然:“你皇兄教儿子,我去搀和什么?”

真意无奈,却腻着悠儿笑道:“到底还是皇嫂疼我,皇兄每每训我您都护着,此刻轮到他们挨罚,您却不管了。原是我比那些男孩子还金贵!”

悠儿心里的怒气已平下泰半,叹道:“你知道便好,往后也该有女孩子的模样了。今日的事情你皇兄已动怒了,他也没有叫人来传我,我不便管。自然其中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问题,日后我会给你皇兄和侄子们一个交代。”

这里姑嫂二人已缓和了情绪,上书房里却静得死寂,里里外外的内侍宫女都垂首肃立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书房里,杰项杰泓两兄弟直身跪着,臻杰坐于上首静静地翻看着两个儿子平日的功课。他今日突然想来看看儿子的学业,到了书房没碰见两人,于是信手在课桌上翻了几张临帖,却发现那首《西江月》。虽是司马光之作,但仍是一派风花雪月满纸相思艳情。

臻杰并非排斥这些,只是觉得年轻的孩子不该过早的沉溺其中。如今竟敢在神圣的书房抄录传阅,他岂能不怒。

“文章作得还不至于不知所云,但是遣词造句极其肤浅散漫,毫无严谨可言。本以为书房里就独留你们两兄弟,能比从前学得更用心,原来都把功夫花在这不着边际的东西上了!”臻杰将二人的功课掼于地上,怒道,“今日朕不追究别的,只罚抄这首词的。此刻不要你们手足情深,只要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不要连诚信胆识都让朕失望。”

杰泓嘴唇紧抿,眼角余光偷瞄了一眼兄长,见他虽也紧张严肃,眼眸里却更多几分镇定。

“看你兄长做什么?”臻杰察觉了杰泓的小动作,怒道,“想说什么就说!”

此刻恰有太监进来报:“皇上,仁娘娘求见。”

“让她去承乾宫,让她问问皇贵妃,她们如何教出这样的儿子?”臻杰头也不抬,他很明白,只有悠儿做的事才能让自己件件都满意,如钱韵芯者,与悠儿所差不是一点半分,但他并不恼钱韵芯爱子心切,他此刻又何尝不是爱子?

“父皇!”杰项终于开口,俯身磕了头道,“求父皇不要迁怒母妃,是儿子们不孝,母妃并无过错。”

臻杰冷笑:“不错,养不教父之过,当是朕的不是了!”

两个男孩子伏身下去连连告罪,此时太傅周世扬跪上前道,“教不严师之惰,臣对两位殿下教导无方,不曾发现这些有违圣学之事,自知有罪,恳请皇上降罪。”

“你当然要罚!”臻杰肃容不减,对齐泰道,“罚周世扬一年俸禄,降两级。”

“父皇……此事与太傅无关啊!”杰泓也道,“周先生日日敦促我们不可沉溺无谓之学,是我们自律不严好奇心重,才偷偷……”

“朕不想听解释,事情已然发生解释有何用?”臻杰恼怒地打断儿子的话,“今日的事情也很简单,你们谁抄的这张帖子,认了就是了。”

周世扬拱手道:“皇上可否让臣辨一辨字迹,或许臣能看出来是哪位殿下之作。”

“难道朕看不出来么?”臻杰冷声道,“临摹之作,可谓丝毫不差,难道你去辨那帖子的原作?他们这上头的功夫,花得可比正经学业还深。”

周世扬结舌,不敢再言。

实则杰项杰泓心中也乱,平日里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传些诗词文章看,偶尔背两首,偶尔临着帖子抄几句,就是怕万一叫旁人发现了,字迹不对也懒不到自己头上。于是时间一长谁也不记得哪些是谁做的,今日突然被父亲发现,真是不敢抵赖,又百口莫辩。

“是想跟朕熬功夫?你们以为朕不会两个都罚么?”臻杰低沉道,“还是不打算承认?”

“父皇!”杰项终于抱拳道,“是儿臣所抄……”

此时西郊马场,叔侄几个还不知杰项杰泓惹怒了皇帝,正一个个试着新马,其中数臻璃财大气粗,已向韩柔买下一匹西域马来。杰宸也蠢蠢欲动,奈何家中钱财尽归妻子掌管,他还需争得范新兰同意,才能将良驹牵回。且母亲不喜兄弟几个铺张浪费,类似这昂贵的马匹,只怕还买不得。

众人正说笑着,有管事来向韩柔道:“一位外国来的客人,也想买马。”众人随声看去,跟在管事身后的,竟是那个年轻悠哉的嘉兰国世子闻人渊。

“各位王爷有礼!”闻人渊见众人都在,更是兴奋,“早听说京城西郊马场多良驹,一直想来看看。”

“闻人世子!”众人还礼,又见韩柔盈盈上前,从容笑道,“嘉兰国民最擅长饲养良驹,吾皇每年从嘉兰国购良马千匹,百姓皆知,民女还要向世子讨教!”

闻人渊笑得轻松愉快,挥着手里他刚从京城买的象牙折扇道:“哪里哪里,韩场主女中英豪,才叫人佩服。今日是来看马的,我们就不必互相客套了。”

韩柔笑道:“民女先去准备,还请世子先与各位王爷闲聊片刻。”说着带人离去。

闻人渊毫不拘谨,举扇遮阳看着远处奔腾的骏马,兀自赞叹了几声。待几匹马靠近停下,见翻身下来的是臻昕和杰安几个,遂上前行礼问好。

闻人渊与臻昕寒暄后多问了一句:“不知公主凤体可痊愈了?”

臻昕笑道:“舍妹已康复,多谢世子那晚出手相助!”

“不值一提!”闻人渊乐呵呵道,“那只是意外,我救下公主也是意外。”忽然又想到什么,对臻昕道,“那日本想叫住王爷,但王爷走得匆忙,原是捡到了公主遗落的东西,好在此刻我已托五皇子代为转交了。那串琥珀精致华美,如此贵重的东西,幸而没有遗失。”

臻昕一愣,默默重复了一遍“琥珀”二字,却见闻人渊又兴奋地转了向,已是韩柔带人牵马出来。遂没有追问,只一同上前与韩柔说话。

坤宁宫里,悠儿气定神闲地坐于正殿,手里一杯滇红香气扑鼻。沈烟亦静坐于一侧,唯有钱韵芯心神不定时时在殿门处徘徊。

试玉要烧三日满(二)

而真意则被皇嫂勒令不得出房门,于是派了西林出去几回,奈何那丫头胆子小,来回几趟愣是什么事情也没打听回来。反是白芷过来传话,不准西林再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杰泓竟独自出现在了坤宁宫。钱韵芯见儿子完好无损心中石头落下,可念及今日的事情,自己又被皇帝转了别人的口责备,气便不打一出来。但还没开口责骂,杰泓已垂着脸道:“先容儿臣向母后请罪。”语毕匆匆到悠儿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叩礼。

悠儿神色平静,口中却道:“与我什么干系?六殿下为何来向我请罪?”

这话说得客气却极冰冷,比起指着鼻子的责骂更叫人心颤,杰泓脸色刷红,俯首道:“是……父皇命儿臣来向您请罪认错。”

“那如此便好了,六殿下且回吧!”悠儿淡淡一言,将目光投向门口立着的钱韵芯,又道,“仁贵妃把儿子领回去吧!”

钱韵芯脸上没半点好气,亦冷冰冰道:“枉费我平日教导他,此刻他竟一句话也不会说,臣妾领回去做什么?早些气死自己么?”

杰泓顾不上安抚母亲,急着对悠儿道:“母后请听儿臣说几句,虽是父皇命儿臣来向您请罪,但……儿臣也有话要禀告。今日父皇在气头上,有些话儿子想说也不敢说。此刻若您也不肯听,当真是冤枉大了。”

悠儿的脸色方缓和下来,抬手示意杰泓起来,亦温和道:“如此才对,泓儿你若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明白,母后不得不对你失望。说吧!今日的事情究竟为了什么,又是谁的错。”

杰泓垂首道:“这些诗词是父皇历来不喜欢我们学的,但难熬好奇心,于是我们私下都要小太监从宫外弄了诗册词集进来偷着念。兄弟姊妹几个本就要好,也就你看了我看,传来传去时间长了,也不知道这书是哪个手上拿来的,就都混收着或烧了了事。但既然喜欢,都会背一些抄一些……”

杰泓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悠儿,起誓道:“儿子们虽有些糊涂,尚不至于把这些东西弄到书房里去。今日这张帖子我和五哥都认不出是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我们敢笃定,绝不是经我们手弄到书房去的。儿子并非要把事情闹大了,若说临帖子抄录,除了我和五哥,二姐姐、元弘、四妹妹她们又有哪一个没做过!便是小姑姑,也跟着抄过几次。可我们都是有了默契的,绝不到书房去闹。今日这事情,也忒蹊跷了。”

悠儿由始至终都看着杰泓的眼睛,虽然这几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她也时时刻刻关心他们的成长,更是了解他们的个性,孩子们是不是说谎,她一眼便知。

“母后明白了!”悠儿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于你于项儿都到此为止。之后不论谁对谁错,都由父皇做主。但不管父皇怎样评判,你和你五哥都不准有任何怨言!要记得,这件事起源在你们自己身上,错在最先的,也是你们自己。之后的事去怨谁,又有什么意义?”

杰泓心服,俯身行了辞礼,转身欲走时,却回头问悠儿:“母后怎么不问问五哥?”悠儿正端了茶杯,她抬眼看了沈烟,方道:“是不是被父皇杖责了?”

“是……”杰泓面色极沉,“五哥是不想父皇再怒,才将事情先揽在身上的,儿臣笃定不是他的错。”

“不要笃定了?”悠儿嗔道,“你们都有错……快些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钱韵芯也上前来呵斥:“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杰泓不敢再言,低头垂首地出了去。

悠儿这才放下茶杯对二人叹道:“并非是我要替你们管儿子,可你们一个管得太严,一个放得太松……如今这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此刻不想这些,先去承乾宫看看孩子。”

真意听到外头的动静,奈何从自己的屋子瞧不见,遂要西林如何也找一个人进来,不想反等来了白芷。

“谁回来了?”一见白芷真意就紧张地问。

白芷叹道:“是六殿下回来了。听说五殿下挨了打被架回去了。此刻主子和两位娘娘过去承乾宫看五殿下,要奴婢守着您,不准您出门。”

试玉要烧三日满(三)

真意哪里能放心,顿足道:“为什么偏要关着我?我又不会去闯祸,难道为了杰项挨打我找皇兄拼命去?真真奇怪!”

白芷知道这个小祖宗的脾气,千万要撸她的顺毛才行,遂答道:“方才听六殿下说的,竟是把兄弟姊妹都卷到事情里去了。万一皇上要查,各位小主子都没好果子吃。您是他们的‘头儿’,皇上能饶您么?这一次连五殿下都打了,皇后未必能护着您。此刻不叫您出门,还是心疼您啊!”

真意从没觉得白芷那么会说话,冷冷道:“至于这么严重么?不就是……”却想了想,这一次皇兄连家法都动了,似乎是怒极了,反问白芷:“那他们兄弟姐妹,都会挨罚么?”

白芷见唬住真意,才道:“看起来主子会给皇上和各位小主子一个交代,只不急这一刻。”

“外头那几位爷都知道了么?”真意忽然想起那几个大的来。

白芷道:“听说几位爷一起去西郊马场了,也不曾见皇上提起,奴婢估摸着几位爷还不知道。”

真意恨道:“他们倒逍遥自在,还不是他们做的榜……”话至此,她不再往下说,只对白芷道,“门我是不出了,也不为难你,但送个信总可以吧?难道那几位爷就一直不知道?弟弟妹妹犯了错,做哥哥的就没事儿人似的?有这个道理吗?”

白芷忍不住笑道:“奴婢劝公主还是别叫爷几个知道的好,您不想想……昕王爷……”一并说得连西林也笑了。

真意知道她们笑什么,自己也有些偃旗息鼓悻悻坐到桌前,喃喃低语:“真真一物降一物。”

西郊马场,臻昕、杰宸等已准备离开,除了臻璃买下一匹西域马,闻人渊也买了两匹,没想到这个外出游玩的世子手上竟有那么多钱,且似乎是个花钱无数、惯于挥霍的主。他分明一个人在京城,如何要买两匹马?若说是要带回嘉兰国,两匹又嫌太少。且嘉兰国距离西域更近一些,如此大费周章从京城买回去,岂不是笑话!

韩柔却只管养马卖马,来者是客,不分贵贱不烦俗事,对于闻人渊一口气买下两匹马丝毫不惊讶,且连这些日子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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