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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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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一唬,捧着包了一半的桂花无措地看着真意和嬷嬷,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包。

“别怪她别怪她,我这不就走了么?”真意懒得和这些爱咋呼的老嬷嬷磨,一边对西林道:“仔细包好了送去承乾宫叫老五的侍从先收着,夜里我和五殿下就要用的。”一边扶着那嬷嬷往外走,“我们回去,让西林弄好了。皇嫂不是等着我用午膳么?”

嬷嬷也不再啰嗦,麻利地带着真意走,却忍不住问:“公主要这些桂花做什么?您想吃点心么?那何不叫奴才们去做,岂不便宜!”

真意哼哼笑着没有答话,待出福园的那刻,她停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鼻息里是馥郁的花香,好像因这些花香而充实了这个人烟罕见的园子。皇嫂曾告诉她,这个园子是父皇和母后定情的地方,后来父皇将福园赐给了母后,从此就很少有人来这里玩,直到现在皇嫂也不准妃嫔随意进入。

可是,这么美的园子,为什么非要只属于一个人呢?不知第几回这样叹息,但真意心里的疑惑一直都没得到解答。

“小主子,看什么呢?”嬷嬷催了一句。

真意恍回了神,笑着敷衍过去,继而随着嬷嬷往皇嫂那儿去。不料哥哥们是走了,但皇兄已到坤宁宫,希爰在,杰项杰泓和他们的母亲也都在。一进门便听臻杰嗔道:“一家子人等着你吃饭,去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

真意见长兄语气还算缓和,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后道:“去了福园,本以为片刻就能回来,见皇兄和皇嫂都忙着,就没敢报。”

悠儿满脸笑意,从她的脸上已看不到对于立太子之事的烦忧,正朝真意招手:“快洗了手过来坐下吃饭!”

真意被侍女带到边上洗手,细细看今日又是一屋子人吃饭,才叹想提带杰项同行的事要泡汤,忽想起曾听嬷嬷说过仁贵妃与端靖皇贵太妃情谊深厚,于是计上心头,利落地洗了手过来皇嫂身边坐下。

才吃了几口菜,果见皇嫂轻抚自己的额发问:“怎么想起来去福园了?还玩儿了那么久?”

真意看了一眼皇兄,笑道:“皇嫂问皇兄就知道了。”

悠儿不解,笑道:“难道是皇上让妹妹去的?”

臻杰嗔真意慧黠,笑道:“是不是又闯什么祸,这回竟拿朕做挡箭牌?”

“哪有……”真意乖巧地笑道,“皇兄不记得了?您上午说要意儿去京郊接端靖母妃回来。”

敢问车中何人在(二)

如真意预料的,她话音才落,就听钱韵芯欣然道:“皇上,是皇贵太妃要回宫住了?”

臻杰道:“只是请太妃回宫过节,虽然她每年都推辞,但今年慈悫贵太妃也在京城,朕想着若派孩子去接一接,她也许会来。”却问真意,“这与你去福园有何干系?又混闹。”

真意笑道:“只因十岁那年跟着六哥去给母妃请安,母妃搂着我说,她离开皇宫那年福园里种下了金桂,若意儿再去看她的时候,就带上桂花酿。所以才和西林在福园里摘桂花,虽然仓促,但宫里先弄起来,等母妃回来过了节,离开的时候也许就能带上。”

悠儿怜惜道:“难为你还记着,下回多带些人,摘那么多的花不比你平日里玩玩闹闹的,也是力气活,不要累了自己。”

臻杰道:“已安排你后日出发在太妃那里住一晚,中秋那日和太妃一同回宫。”

“是!”真意应下,抬眼见仁贵妃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果然写着期盼,遂带着恳求的口吻对臻杰笑道:“皇兄,意儿一个人出宫总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朕会派禁卫军一路保护你,何况又不是去远的地方,且你又不是没去过。”臻杰还未领会幼妹的意思。

“禁卫军到底和我不能近身的。”真意在底下扯了扯皇嫂的袖子,面上还是看着皇兄,笑道:“当年母妃说宫里的男孩子她就差杰项杰泓没见过,如今虽然又多了杰琛,但他还太小不好带,不如让杰项和杰泓和我一起去。也让母妃见见。”

臻杰驳回:“太妃进宫后不就能见到了?数你主意多。”

“皇上,臣妾觉得意儿说的挺对的,皇上不是担心太妃不肯回宫么?只怕意儿一个人的面子还不够,您若再派两个皇子,太妃定不会拒绝。”钱韵芯的性子似乎和十几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便是真意都能引她说出自己想要的话。

真意自然不知道端靖母妃曾经对钱韵芯说过这些话,不过是这些年接触下来,对于仁贵妃的为人自己有了了解而已。她又偷偷拉了拉皇嫂的袖子,一脸期盼地朝她看了一眼。

悠儿点了点真意的额头,转而对皇上道:“这孩子说了一车子的话,其实就是想带着两个小侄子出去透透气,不如皇上就准了,终是要过节的,也让孩子们放松放松。再者仁贵妃的话极有道理,太妃再如何也不会同时拂了两个皇子一位公主的面子。算上慈悫贵太妃,今年中秋节宫里终有长辈了。”

臻杰笑道:“便是恼她这份狡猾,分明就是要和杰项杰泓一同出去,偏绕那么大的圈子。还以为自己说的滴水不漏!”

一桌子人都笑了,真意也不管好不好意思,径直问:“那皇兄是准了?”

臻杰道:“本想让你六哥陪你去的,你一个女孩子出门总是不好,既然此刻你想带杰项杰泓出去,朕准了便是。”语毕便对两个儿子严肃道:“出了宫要记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可也不要妄自尊大闹笑话叫朕丢脸。”

钱韵芯已喜得替两个孩子答道:“哪里敢,他们便是想耍威风,一想父皇那严肃的样儿,就要缩回去了。”

说得一屋子人又笑,臻杰嗔钱韵芯没有长辈的尊重,看得出来今日乾熙帝心情甚好,自然惹得旁人都跟着乐。可是真意脸上虽笑着,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是她记错了还是皇兄糊涂了?那会儿自己问缘何不要六哥去接太妃,皇兄说六哥还有别的事情,可此刻他又提本来想叫六哥和自己同行的话。这里头……到底哪儿不对?

皇城外,昕王府里也正用着午餐,只是桌上仅缘亦和臻昕二人,偌大的厅堂显得有些冷清,自从宸亲王他们都有了皇孙,缘亦就幻想着有一天昕王府也能有小孩子来来回回地奔跑玩闹,偏皇后也拿这位爷没辙,自己更不敢强求,偶尔啰嗦几句已是尽力了。

敢问车中何人在(三)

“皇上真的要选太子了?”缘亦在央德公主府和慈悫太妃叙旧时得到这个消息,此刻一边给臻昕夹菜,一边问道,“怎么好些年不提,突然就选了。”

臻昕知道缘亦的生活其实很单调,自己又忙碌,故而每次她问自己什么能答的尽量都会回答,但这件事情此刻他也不甚清楚,自是答不上,只道:“尚只是提了提,且不好议论。”又道,“皇嫂说八月十五那日宫里摆宴,要你也去,届时和太妃坐在一起就好。”

缘亦受宠若惊,她本是一届宫女,因茜宇而脱了奴籍且被皇帝册封为怀素夫人,虽然臻昕还是直呼自己的名字,可两人的敢情未必比母子差一些,此刻听说能与皇亲国戚一同参加宴会,自然更欢喜了。连忙招呼宝清要为臻昕缝新的礼服。

这边缘亦离去了,臻昕才问一旁的侍女:“好月今日吃饭了吗?伤好些了没?”

那丫头答:“听说早晨有些发热,冯总管给请大夫开了方子。”

臻昕摇头笑道:“她也够娇弱的。”其实他已察觉到,今日府里冷清,好月没在跟前也是一个原因。举箸时,真意上午说的那些话突然冒了出来,剑眉一皱,烦恼上心。遂撂下筷子道:“到院子里走走。夫人若回来,叫她不必找我,我片刻后会去宸王府,四驸马和其他几位王爷都会过去。”

可是大步出了厅堂,臻昕却没有去什么院子,而是不自觉地到了下人的厢房,到了锦秋和好月的屋子。

正遇上锦秋端着盘子过来,盘子里放了一口青瓷碗。

“里头是什么?”臻昕问。

“是银耳汤,夫人赏给好月要她吃的。”

臻昕停了停,伸手要拿盘子:“我送进去吧,你去忙!”

“不行不行,宝清姐姐知道了要骂的。”锦秋端着托盘往后退了一步,感概地笑道,“而且好月姐姐此刻衣衫不整,爷……王爷您此刻也不便进去。”

臻昕才意识到这点,干咳了一声道:“那你进去替她盖严实了,我一会儿有话和她讲。”

锦秋伶俐地应下了,推门而入后不多久,就听到里头一阵慌慌张张的声音。

臻昕记得从围场回来后,自己再没见过好月,不知道这丫头挨了打是副什么模样。正摇头叹了一声,妹妹那句话有冒了出来。

侍妾!侍妾是什么?只是可以和主子正大光明同房,但仍旧是奴才的女人。不是妻子也不是妾室,甚至可以随便送人随便买卖,好月她,真的要成为自己的侍妾么?

心中一烦,臻昕竟不愿再见到好月,趁锦秋还没来开门,他又大步离开了。身影才闪过长廊,房门就被打开,只听锦秋喊了声:“爷,您请进来。”继而却听她疑惑地与屋子里的好月说,“姐姐,王爷走了。”但好月似乎并没有说话。

日落月升,夜晚很快到来。皇城的夜是寂静的,听不到秋虫吟唱,一切都规规矩矩不能有一丝纰漏。真意又不知找了什么借口来了承乾宫过夜,实则是要和杰项一起拾掇那些采下的桂花。

一大包桂花铺在杰项的屋子里,甜甜的,香醉了人。真意仔仔细细地将干净的花朵挑选出来放到干净的竹筛子里盛着,她少有这般安静的时候。连沈烟进来瞧见两个孩子静静地盘腿坐在地上,也舍不得打扰,只悄悄地派了宫女拿了皮褥子给他们垫着。

大半的花被挑出,真意累得就要抱着垫子在褥子上躺下,杰项笑道:“回你的屋子去睡吧!姑姑就是姑姑,自己的屋子不熏,弄得我屋子香得腻人跟个女孩儿房似的。”

真意没好气地拍了杰项一掌道:“你还没谢我带你出去呢!”

“可你也带了杰泓,并非独我一个。”杰项说着,手里却没停下来,“你这些桂花匀一些出来,母妃不喜欢吃甜食,但喜欢桂花做的糕点汤羹,大皇姐喜欢甜食,也最喜欢桂花做的甜食。”

真意见杰项静静的,便也不再开玩笑,低声道:“你知道的,如果不拉上杰泓,你未必能跟我出去。要仁贵妃开口,总比让你的母妃开口容易。我也是没别的办法。”

杰项抬头看着真意,却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末了才道:“我明白。”

真意伸手拉着杰项说:“你别乱想,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杰项摇头笑道:“没想什么,小姑姑自己多虑了吧!”说着捻了一朵金桂戴在真意的发髻上。

真意抬手扶了扶,问杰项:“好看么?”

杰项点头,笑道:“宫里人都说姑姑和皇祖母长得一模一样,皇祖母是朝野皆知的美人,你怎么会不好看?”

真意抱膝而作,将下巴抵在膝头,低声道:“给你说件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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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意见,琐琐会尝试的。我真的是没办法了,脖子都没法儿往右边转了,跟我说话要么站左面和前面,不然站我右边我要带着身子转过去。挤地铁和车子的时候真的很要命!

敢问车中何人在(四)

杰项见小姑姑很认真,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说来听听?”

想了想,进一步坐到杰项身边,真意神秘道:“皇兄他好像是很刻意要我去接端靖皇贵太妃的。”

“怎么说?”

“嗯……我也讲不清楚,只是你父皇与我说的话和在你们面前说的话有些差别。”真意道,“如果是皇兄改变了主意也就罢,但如果不是,那么我肯定他与我说的话才是假的。”

杰项严肃道:“姑姑这是揣测圣意,大不敬。”

真意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是不对,可我真的很好奇!”

杰项摇着头笑道:“可是姑姑你的去留,能有什么问题?”

“说的就是这个!”真意嘀咕道,“我一个女孩子,对皇室而言最大的贡献无非是政治联姻了。不过依我看这样的事情是轮不到我头上来的。连这个都除外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刻意支开我做什么?”

杰项也认真地想了想,实在是没什么事情能联系到小姑姑的身上,末了极低地说了句,“难不成是为了选太子的事情?”

真意心细听见了,瞧了瞧屋子里没别人,低首凑到杰项身边,“你想做太子么?”

杰项顿时局促,从未对真意红过脸的他突然严肃道:“姑姑玩笑过分了,这样的话能随便说么?”

真意一骇,随即也气道:“至于么,我不过就这么问问而已!”说着爬起来就要走,嘴里还气呼呼道,“真没劲!”

“姑姑!”杰项跟在她身后起来,说道,“对不起……只是对于我而言,这样的话题太敏感了。而且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意心里一疼,她知道的,虽然皇贵妃是杰项名义上的母亲,他的身份地位比二皇子杰欢、甚至仁贵妃的杰泓都高出很多。但他骨子流的只是个出身门楣极低的贵嫔的血。

且班氏死后虽追封惠妃,但当年她难产而终之日得病许久的贤妃也跟着去世,不禁叫人诡异。而那些在宫中有了年份的人还说,似乎是季贤妃和班惠妃死后皇室才真正兴盛起来,皇帝三年之内再添了四女一子,其中仁贵妃还继皇后产下双生子后为皇室又添龙凤胎实打实的吉祥如意,仿佛仅季氏和班氏是不详之人,她们一消失一切都好了。

这样的流言一度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后经仁贵妃铁血政策强压了下去这些年才再不敢有人胡言乱语,但存在过就是存在过,这些话还是在年幼却已懂事的杰项心里留下了阴影。

所以杰项内敛沉稳,所以杰项勤奋好学,所以杰项处处表现得优秀,但正如杰项看得到她姑姑在人后的柔弱悲伤,真意也知道杰项心里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

“算了!是我不好!”真意愧疚道,“不过……咱们俩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这样才好嘛!我真要去歇着了,这些桂花先搁着,明儿我找元歆她们一起弄,那几个丫头不就爱掐个花么。完了后日我们赶个大早出城去!”

杰项释然地笑了,唤人来侍奉姑姑休息,自己再去取了书本温习课业,他不想做什么太子皇帝,但很希望将来能和如今大皇兄和五皇叔一样,做皇帝优秀的臣工。

于是第二天平和地过去,到了出城的那一天,真意天未亮就起床张罗起来,在皇嫂的殷勤叮嘱下带着杰项杰泓浩浩荡荡地出城去。

比起还是皇子的杰项兄弟,真意是有了封号的国尧公主,她的仪仗和大姐、四姐一样隆重,为了显示对端靖皇贵太妃的尊重,臻杰安排了真意带全副仪仗出门,再者对这丫头也是一种管束。于是真意再鬼精也脱不了身,只好乖乖地坐在她的凤辇之上。

官道冗长而静谧,除了国尧公主的仪仗外,长长的路上没有一个闲人,虽说端靖太妃所在是京郊,但必需横穿偌大的京城再过皇陵后才能到达,故而即便清晨出门,到了太妃那儿也要过午时了。

这样长的时间闷在车里,惹得真意时不时掀开窗帘召唤骑马的杰项过来与她讲话,真意正神采飞扬地说六哥告诉她太妃那儿哪里好玩时,仪仗突然停了下来,前面也乱哄哄的像是发生了争执。

好动的杰泓早就拍马赶上前看了究竟,继而回来对真意道:“姑姑,是有辆百姓的马车误闯了官道,与开路的禁卫军发生了争执。”

真意不以为然,“放他们走便是了,有什么好惊讶的。”说着对杰项道,“你也去看看,别伤了老百姓,多大点事情啊!”

可杰泓却为难而紧张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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