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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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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收入囊中。
御花园内林木繁茂,偶尔叉出的几从树枝便能遮荫挡日,挡住了视线不要紧,但不能就此觉得世界里只有你自己的存在,隔墙但有耳,何况这御花园。
“郑姐姐自己要跟着来亭子里闲话的,如今觉得无趣你就先走好了,何以在这里怪人呢?”徐玲珑的声音突然响起,钱韵芯不由得停了步子来细听。
“哟……玲珑妹妹怎么就这么心疼萍姐姐呀!我不过是随便嘟囔几句,就要你跳起来给萍姐姐解释?”那是郑贵人的声音,听起来正是满口的不屑,“我倒是无心这么一说,妹妹你这样一抹黑,倒显得我不待见萍姐姐似的。就算萍姐姐如今一个人独住在秋棠阁,到底她年岁比我们都大,我还能不敬她么?你没听惠嫔娘娘私底下还一口一个姐姐这样叫萍姐姐吗?”
“你们不要争了,不过就是来坐坐,何必动气呢?”品鹊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无奈,更似乎因为提到班君娆而有些颤抖。
“郑姐姐觉得不自在就先回去吧!”徐玲珑又跟了一句。
“凭什么叫我回去?就兴你们在这里坐着玩,把我一个人仍在芙蓉堂里?谁不知道你们三个的心思啊,上一回碰见皇上了,以为次次都能碰到啊?”郑贵人越发提高音调。
“郑贵人还是回去吧,这样闹下去叫人听见了多不好!”品鹊似乎是在恳求了,若可以她宁愿自己先离开。
“萍贵人,你这是在命令我吗?”郑贵人似乎被激怒了,冷笑着道,“圣母皇太后都回南边去了,你以为……呵,徐贵人敢对我吆三喝四,我是不敢惹她,她好歹是母后皇太后的亲眷,我小人物一个哪里敢惹?可是萍贵人……呵呵,可是惠嫔娘娘都救过太后一命,也没见她就此有恃无恐的,所以娘娘才得皇上亲厚,不是在这亭子里坐着就能等皇上来的。”
女人之间拌嘴吃醋钱韵芯本无心理会,可听那郑贵人一口一个惠嫔如何好,她心里哪里能平?于是扶着嬷嬷绕过树丛,嘴里冷冷道一声,“这里姐姐妹妹的好热闹,本宫还以为哪位娘娘家里的姊妹进宫来了呢?”
第二十九章 学步邯郸(二)
亭子里骤然安静,许是很久没见到钱韵芯,乍一听这本熟悉的语调,四人都有些恍然。好在玲珑清醒得早,带着众人出得亭子给昭仪请安。
钱韵芯拾级而上,缓缓坐于亭中,望着阶下四人口中幽幽道:“方才好像听各位妹妹正闹变扭呢,这是怎么了?”
四人俱噤声不语,谁不晓得这钱昭仪如今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眼下好不容易出了来,谁若去招惹了她,岂不是自掘坟墓。
钱韵芯见四人面上一副恐惧的模样,心中略添几分得意,她历来是个直肠子的人,她可以在茜宇回宫第二日就把她的亲眷徐玲珑罚了禁足,可见心气不是一般的高。
她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眼神缓缓扫过四人,停在郑氏脸上时眸子里射出厌恶之态。遂道:“本宫方才就听郑贵人嗓子亮呢,这会儿怎么一句话也没有了。刚才听你半句不离惠嫔娘娘,是不是贵人眼里只有惠嫔娘娘,惠嫔才配的上问你话,而本宫配不上?”
郑氏大惊,阖宫皆知钱韵芯禁足第一日就当众扇了惠嫔一个耳刮子,并连带着她身旁的宫女都遭殃,不管这件事到底因了什么,钱氏与班氏的仇算是结下了。若方才自己对惠嫔可劲儿的褒扬传入眼前这位的耳朵里,今日自己定日没有好果子吃了。
沉吟了半刻,郑氏选择了不说不错。
钱韵芯厌恶地看着她眼上两条又细又长的眉毛,闲闲道一声:“郑贵人这是默认了?”
郑氏浑身一颤,吓得半句说不出口。
“你!”钱韵芯一扬眉,指着阶下一个小宫女,面上忿忿的神态不容的回绝,“去请惠嫔来一趟,本宫要问问她郑贵人的这些规矩是不是她教的。”
那宫女似乎是跟着品鹊的,听说此话知道郑贵人今日必定遭殃,脸上欣然应允,转身便匆匆去了。
“萍贵人这几日消瘦了啊,本宫一个月前见你面上还红润光泽的,怎么眼下瘦得这副模样?”钱韵芯今日笃定要让郑贵人受些教训,自然要在她面前抬举她不待见的人。
品鹊惶恐不已,福了身子谢昭仪关心,却不敢说旁的话。
徐玲珑却故作玩笑道:“昭仪娘娘这样体恤萍姐姐,姐姐的面容定会滋润些。只是她平日里无故就要受气,若长此以往,便是皇上来慰问体恤也不顶用了。”说着顺势睨一眼郑氏,这女人从前因怕自己的性子烈,便总拿孙贵人来欺负,玲珑心里早恨得咬牙。
“呵……”钱韵芯冷笑一声,“本宫就不明白了,萍贵人平日里独住秋棠阁,这还有人敢给她气受?”
徐玲珑笑道:“有些人背后好大棵树靠着,还怕人独住一个屋子么?幸好不在一个屋子,不然早被揉搓得没了形了。”
钱韵芯心中暗算,今日徐贵人是要借自己教训这个郑氏了,这个徐玲珑背后有着皇太后,今日之事便是上面追究,也少不得有她会在皇太后面前给自己说话,皇太后若能站在自己一边,还怕皇后计较吗?而这个品鹊,郑贵人敢如此欺负她,当真是瞎眼了,她在上头面前哪里会比班君娆少分量?
“萍贵人,徐贵人叨叨说了这些,看样子是有人委屈你,不如说给本宫听听,看看本宫能不能给你评理。这树再大还能大过一个理字?”钱韵芯眉头一扬,颔首见班君娆匆匆而来,冷声笑道,“贵人别怕,你看惠嫔娘娘也来给你评理了。”
郑氏闻此言,心中大动,只盼着惠嫔能救自己一回。
“臣妾给娘娘请安。”班君娆行至钱韵芯面前,立在阶下行了礼。
钱韵芯厌恶地打量她,冷哼一声,幽幽道:“惠嫔好久不见果然气色越发好了。听闻你近日正帮着季妃娘娘打理后宫诸事,方才郑贵人口口声声说如今本宫这个昭仪可是摆着看的玩物了,便是话也不配与她讲了。这规矩,难不成是惠嫔你教导的?”
班君娆不惊不乍,端着身姿温和一笑,缓缓道:“臣妾想郑贵人断乎是没有这个胆子对您大不敬,只怕是贵人她言语不清口齿不爽,要娘娘您听差了。娘娘心胸宽广,当不会与之计较。依臣妾看郑贵人也确实有错,不如要贵人多颂经文,也好练练口齿。如今正在国丧,实在不宜平添事端,届时惹得皇上心烦,岂不是我等妃嫔的罪过,本不能为皇上减忧,更是要安分才好。”
钱韵芯登时大怒,班君娆何时练得这样的城府,一句话里拿出多少东西来压自己?此刻倒显得自己不识大体,无理取闹。
班君娆一副温柔友好的笑容看着亭子里的钱昭仪,那不卑不亢的神态果然一下子将气场转了个向,似乎一瞬间所有的道理都捏在她的手上。
今日若郑贵人吃亏,往后惠嫔这个名号便罩不住了,她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谁还会投奔于她?但钱韵芯今日要是不能镇住班君娆,定然也会颜面尽失生生被她压在头上。
正如茜宇与璋瑢曾断言,若钱韵芯不是卫国府的出身,当难存活于这后宫。她总是走一步算一步,极少为大局着想或从长远来谋划,今日这样的局面,又是她没想到的。
“咳……”钱韵芯的陪嫁嬷嬷极轻地咳了一声,似乎是想阻止主子发作。
钱韵芯咬了咬牙,将脾气压下,脑子里飞速计算着要如何下台,忽瞥见一边面色惶恐的郑贵人,不由得心生一计。她起了身子悠悠走出亭子,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细细盯着郑贵人瞧了半日,又看班君娆,却只管笑,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一来倒是班君娆局促了,自己也忍不住去看郑氏,却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钱韵芯掩嘴而笑,却问徐玲珑,“徐贵人,本宫多日不出丹阳宫,这些日子宫里头盛行怎样的妆容来着?”
徐玲珑心里明白,她也挑起了半拉事,若不帮着钱韵芯争了面子,自己往后也要落人口实,便爽朗笑道:“最近嫔妾看好多姐妹都爱把眉毛画得又细又长的,还爱眯着眼看人,都觉着细眼长眉才叫好看。”
钱韵芯大笑,指着郑贵人道:“难怪呢!惠嫔你看,本宫记得郑贵人从前是一副清秀妍丽的样貌,可今日如何瞧着都觉得奇怪,好似比从前丑了些。原来是这对长眉作怪,郑贵人连自己哪样好看都不清楚,随意跟风把个容貌整得不三不四,要是皇上看见了岂不倒胃口?自然容貌不过是外在之姿,画坏了还能补救,这心眼要是缺了几块,黑了几分,就难救了。”她啧啧嘴冲着郑氏冷笑道,“不怪本宫听差,贵人往后把话说明白了多好?行了,今日就算本宫的不是,郑贵人可别往心里去。以后多跟着惠嫔学学,有半分惠嫔娘娘的伶俐口齿,就不会闹今日这个毛病了。”
班君娆大窘,心里堵了一片,脸上却持着温和的笑容,应和着道:“昭仪娘娘如此宽容,郑贵人还不谢恩么?”
钱韵芯眼角轻瞟班君娆,一股寒光油然而生。
馨祥宫里,待到书房下学,臻昕带着弟弟一同回来,小哥儿两如今同行同止,璃儿也渐渐熟悉了宫里的一切。
“给母后、母妃请安。”兄弟俩在茜宇与璋瑢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末了便听臻昕问一声:“母后,四皇兄为何不来京城?”
第三十章 以屈求伸(一)
茜宇一怔,问道:“这孩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璋瑢笑道:“是不是璃儿想你四哥了,撺掇五哥来问?”臻璃听了跑入母亲怀里,轻声道:“母妃,四皇兄一人在燕城该孤单了。”
璋瑢看一眼茜宇不知如何答复,茜宇心中明白,拉了臻璃的手哄道:“璃儿先与哥哥去换了衣裳吃些点心,回头母后才与你讲。”语毕便抬手将缘亦叫来带了两个孩子去。
“孩子们大了自然会问,况且如今南边都是女孩子,你当真不打算把云儿接来京城?”璋瑢问。
茜宇不假思索,“这是蕴姐姐的遗愿,但孩子的性子总是自己长的,若有一日他自己要来,我不会拦着。”她抬头看小春子还立在厅堂里,便问,“怎么?有话要回么?”
“主子,方才奴才接小王爷们回来的路上听说有几位娘娘在御花园里闹得不愉快。”小春子继而将听来的话细细说了一遍,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主子从前不管闲事的,自从圣母皇太后走后,主子竟要自己留心妃嫔们的动静,若有事一定要禀报。
茜宇一一听了,挥手让小春子下去,她自行揉着额角,怀孕后她常常觉得疲惫,加上为了赫臻“薨逝”上下跟着忙碌,这些日子她没少费心力。
“这个钱昭仪才解禁,又嚣张起来了?”璋瑢叹道,“一点心思也没有,明知道惠嫔如今风头正劲,何苦去寻不自在?”
茜宇一手支颐,看着璋瑢道:“若非答应了张文琴,我才不愿管这些事,皇后一人足够了。可如今杰宸病着,她哪里有**?前朝又暗潮波动,不能让后宫再添乱了。能帮咱们就帮一些吧!”
璋瑢笑道:“固伦公主进宫来与皇后一起照顾大皇子,她们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吗?”
茜宇懒懒道:“其实我们都心照不宣,如今杰宸就是大皇子,难道闲言碎语就管用了?姐姐放心,皇后与长公主心里都有分寸的。若是担心,悠儿她定会注意。只是……如今除了庄德太后还有谁说的清楚当年的事情?本来就一团迷糊,而她又驾鹤西去了。”
璋瑢不提有多恨那个张太后,一副掩耳蹙頞的模样,顷刻转了话题道:“听小春子说,那个徐贵人也在场,她是宇儿你二嫂的侄女儿吧!”
茜宇眉头一动,思忖着道:“玲珑有几分心思我心里很明白,她既然帮着钱昭仪,其中一定有问题。然而事实上这个惠嫔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上回品鹊那件事你我便了然了。这个女子城府极深,她晓得看人说话,怎样的人怎样应付,所以到如今皇后还拿不住她的把柄。”
璋瑢笑道:“张文琴曾嫉妒她的儿媳妇被称为铁腕肃骨雷厉风行,如今我看来那些不过是夸大其词的褒扬罢了。”
“怎么说?”
璋瑢眉头一扬,笑道:“后宫之中权力才是最重要的,皇后她手持凤印,本当无所顾忌才对。班氏背后没有显赫的家族,膝下没有待哺的孩子,她更不是那宠冠六宫之人,皇帝未必对她有几分眷恋。对付这样一个女子,需费这么多心思么?”
茜宇微微摇头,浅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便是悠儿与我等的不同了。你我都明白,这宫闱斗争是无可遏制、防不胜防的,常常闹出了好大动静才能安分一段时日,彼时姐姐代掌凤印的两年也没少操心思。有松才有紧,依我看,皇后如今是想放任班君娆往上蹿,她心中明白皇帝不会对这个女子用情太深,到有一日要对付班君娆了,不仅能叫她跌得大痛,也能警一警这后宫。”
璋瑢面色玩笑,口中道:“果然你们能成好友,一样聪慧的女子。”
“姐姐何尝不是?”茜宇笑道,“但有件事要姐姐帮忙了,那品鹊上回得了你的缘,心里定对你感激不已。如今张文琴一走,她愣是没了依傍,若姐姐此刻去与她示好,她定然什么都听你的。便是要品鹊去靠拢钱昭仪,钱家小姐心气高傲,用她来治班君娆最好。任她再温和柔顺的脾气,总有忍不住的一天。”
璋瑢笑道:“你当还有话说吧!”
茜宇眼眸微动,轻声道:“正如姐姐所言,班君娆其实一清二白什么也没有,便是姿色也算下乘,她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便是悠儿想揪的也是她背后的人吧!”
璋瑢苦笑道:“若你一生一世在宫里帮着皇后,我想不会再有谁敢做第二个惠嫔或者她背后的人了。”
茜宇心里一颤,一生一世?她是要与赫臻一生一世的,这个皇宫,迟早要离开的。呵……她心中暗叹,赫臻如今怎样了?
秦尚书府中,尚书夫人朱氏亲自送了一盅凉茶到书房内,退出时将房门掩上,她是个面目清秀的温柔女子,很是安静。
书房内,秦成骏舀出一碗凉茶递给桌案前的赫臻,自己侍立一旁默不作声。
“这是药么?”受伤到如今,赫臻已被灌下无数汤药,此刻便是厌恶之极。
秦成骏笑道:“这是贱内做的凉茶,因天气燥热,您受了伤如今又劳心神,她怕您体内生出虚火来。”
赫臻挑了挑眉,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果然甘甜中带一丝清苦,入体后觉得畅快舒适,他放下汤碗笑道:“秦夫人当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名门淑媛有这番手艺的不多,成骏你好福气啊!”
秦成骏垂首而笑不做应答,那日自己在赫臻面前脱口而出的话本以为会引他大怒,不曾想他最后竟笑了,笑着说听朋友讲这样的话觉得心中很畅意,这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对话,他这一生也当有朋友,而秦成骏是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
然而秦成骏的骨血早已渗透了作为臣子的禀性,在他眼里赫臻仍然是一个帝王,主上能对自己如此言语,更有甚者他们是在谈论一个女子。何况他对赫臻的确忠心不二,试想父亲被贬谪,亲妹妹被迫自缢,亲外甥不得不流落民间,他依然能在赫臻和他的儿子身边效忠,这样的人若非对权欲贪图不尽,便当如秦成骏这般忠厚了。如今能得到赫臻以友人相待,于他而言是一种无尚的褒扬和肯定。
赫臻玩笑后,转了严肃,指着面前的一册书卷道:“竟然有这么多人与陈东亭有瓜葛?为何会越来越多?”
“其中有些人只是与陈东亭一干人有所来往,未必知道其间阴谋,臣等之所以将此些人也列入其中,是怕有漏网之鱼。且人越齐全,更能摸清他们的网系,傅王爷与臣的想法一样,认为他们未必是听令于一个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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