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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商店 作者:辛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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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反正案子拖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上头逼得凶,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立即破门而入,实施抓捕!……小吴,把那人的资料拿过来,我再看一遍。”
一个面孔稚嫩的男青年急忙递过来一个档案夹,那里面是老陈的所有资料。
中年男人阖上档案夹,率先朝门口走去,众人跟在他身后纷纷出了门。
木偶制作室内,老陈一边用酒精洗着粘满油漆的双手,一边欣赏着那具即将完成的木偶。对他来说,那是他最后的杰作。他眯着眼,看着他,眼神中蕴涵着古怪的笑意。
“一切都要结束了,到那时候,一家五口才算是真正的团圆……”
忽然,他似乎听到外面传来某种响动,眼神中蕴涵的笑意顷刻间便消失无踪。
“居然来得这么快?不过……一切都晚了,呵呵……”他轻笑了几声,快步来到那具木偶前,举起了双手……
“砰”的一声,厚重的大门被硬生生撞开,中年男子一马当先冲了进来:“陈东明,你涉嫌四起谋杀,呃……”
中年男人被噎住了,他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不光是他,身后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那些惊恐的瞳仁里都印着同一幅血淋淋的画面。
——老陈的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此时却有着两个血肉模糊的黑窟窿,鲜血正从里面大量地涌出,流淌下来。然而他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痛苦,反而有着一种解脱般的快慰。而他的手中所拿的东西,分明是一队新鲜的眼球,正摸索着放入木偶的眼眶中……
在制作室的一角,一张特制的木头大床上面并排躺着四具木偶,分别是小男孩、女人、老头、老太太。在灯光的照耀下,它们的眼睛炯炯有神。
“你们来晚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一家五口总算团圆了!呵呵呵……”
然后,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那里插着一把刀。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消失。
被镰刀腰斩的麦子。
被浓药毒死的瓢虫。
他的消失微不足道,跟高丽饭馆后院的树杈上被勒断了气的狗没什么两样。
(9)
自从老婆孩子因车祸去世后,陈东明彻底变了。变得与世隔绝、沉默寡言、深沉内敛。其实,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些东西。那是一团火,一团愤世嫉俗、不顾一切的怒火。
他恨透了那个肇事后逃逸的司机,恨透了那些无为的警察,恨透了那一个一个幸福而又美满的家庭——如果不是那起该死的车祸,此时此刻,他也应该是某个幸福家庭的男主人。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于是,他开始制作木偶,他觉得只有这些没有知觉的“人”才不会伤害他。
事情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生的。
几个月前的傍晚,老陈走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街道上人流稀少,他看到街道两旁的居民楼里无不透出温暖幸福的灯光。那一瞬间,他的愤怒到达了顶点,他觉得那一扇扇透出灯光的窗户,是命运向他翻起的白眼。
他忽然跪倒在地,垂着头,双手掩面抽泣起来。
良久——他缓慢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嘴角带着令人恐怖的弧度。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占据了他的大脑,积压已久的愤怒幻化出另一个他。
这时,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笑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家……
一个多月间,小镇上接二连三地发生离奇命案。先是一个男孩的尸体在公园的假山上被发现,接着是一对早起晨练的老夫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双眼都被残忍地挖去。而与此同时,陈东明有了一个新家。
一个特殊的新家。
只是,这个新家还缺少一位女主人。
几天前,当陈东明见到前来买木偶的张亚丽时,他知道他的新家将变得完整。晚上,他照着名片上的号码,给张亚丽打了个电话,约她到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吧见面……
至于张亚力,他的真名叫王力,是张亚丽的丈夫。与妻子同是镇木偶剧团的导演。
妻子一夜未归,他连续拨打电话却无人接听,发短信也不回。敏锐多疑的天性使他立刻感觉到可能出事了。于是他来到平凡木偶商店调查妻子的行踪。那张印有“张亚力”字样的名片,其实是张亚丽印制名片时错印的。
当王力进入木偶商店,他的视线却被橱窗里摆放的那四具木偶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们都有着与其他木偶不同,却异常逼真的眼睛。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些眼睛……
他猛然想起一个月前报纸上登出的那一系列命案,死者都被残忍地挖出了双眼!他们分别是一对老夫妇,和一个男孩。而眼前……却多了一个女人。他忽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10)
东明回到家,阔别已久的家。推开门,一个活泼的身影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是他的儿子:“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此时此刻,妻子、母亲还有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里,无不闪动着幸福温暖的光辉。一瞬间,东明泪流满面:“是啊!我回来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幻婴
叶儿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吸引,目光变得呆滞。她慢慢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她看到院子里花坛的上空,有一团磷光在飞舞着,还隐约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一、玩偶统统被砍掉了脑袋
1
米红旗斜靠在沙发上闷闷不乐,昨晚发生的事仍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四年了,整整四年了——每年的十一月十二日晚八点整,他老婆叶儿就会硬拉着他来到院子里的花坛前做那件事。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毫无意义,简直是无聊透顶!
“当、当——”
沉闷的钟声打断了米红旗的思绪,他扭头看向靠墙的老式座钟,时间是下午四点整。他纳闷地想:平常的这个时候,儿子米丁总会缠着他讲故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股凉飕飕的风从窗外灌进来,轻轻地拂过米红旗的脖颈,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忽然间,他感到心脏像受到了电击,一下子绞成一团,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心脏病又犯了。
米红旗哆嗦着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摸索了一阵。还好,速效救心丸还在。他取出药瓶,将剩余的药粒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
几分钟后,米红旗的脸色由白转红,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了。
2
时间回到六年前。
米红旗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后,经人介绍,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叶儿,两人闪电式结了婚。米红旗经营一家法律顾问公司,叶儿在一所小学当老师,两人都有着稳定的收入。可以说,两口子的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一年来,一直没有孩子。为此,夫妻俩几乎跑遍了C市大小不孕不育专科,可医生给出的结果始终是:叶儿子宫移位,终身不育。
两人为此痛苦不已。
那一晚,雷电交加,夫妻俩不知为了什么忽然争吵了起来。一向温柔贤惠的叶儿像忽然中了邪,指着米红旗的鼻子破口大骂,还抄起一把菜刀比画,结果造成米红旗心脏病突发,送进了医院。要不是抢救及时,他恐怕活不过当晚。
事后,米红旗问起那晚发生的事,叶儿竟毫无印象。
米红旗觉得这事很蹊跷,有心弄个明白,但又怕妻子感到内疚,只好作罢。
时隔几个月,又发生了一桩蹊跷的事,被医生宣判为“终身不育”的叶儿,竟然奇迹般的怀孕了!
好友们说这是老天开眼,叶儿更欢喜到了得意忘形,只有米红旗的心里隐隐有着一丝担忧:明明是终身不育,怎么就怀上了呢?
十个月后,叶儿产下了7斤重的白胖小子。米红旗的担忧随之烟消云散,兴奋得连翻了两天两夜字典,眼圈都熬黑了,最后给儿子取名为米丁,取米家添丁之意。他还特意找到做保险的老同学徐明,为妻儿投了巨额保险。
一眨眼,米丁已经四岁了。
这四年里,米红旗的生意越做越顺,叶儿更是春风得意,从一名普通教师坐上了校长的宝座。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米丁的缘故。
四年里,米红旗的心脏病总共犯了三次,最近一次发作,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要不是这次忽然发病,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心脏有病这回事了。
可是,好得差不多的病,怎么又忽然犯了呢?
3
“爸爸!爸爸!快来呀,我好怕!”
儿子的惊呼声骤然响起。
米红旗猛然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他从沙发上坐起身,下意识地伸手朝头顶摸去,触手竟是一片湿滑,原来头发已被冷汗完全沁透了。这时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轰鸣声,很显然,叶儿正在准备晚饭。
米红旗摸了摸胸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跳速,他不禁长出了口气。
“爸爸!快来呀,我好怕!”
儿子的惊呼声又响了起来。米红旗急忙抬起头,便看到米丁脸色苍白地站在楼梯旁,正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古怪的光泽。
“乖儿子,爸爸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去找妈妈好不好?”米红旗无力地说。
米丁摇了摇头,表情异常坚定。
米红旗只好站起身,拉着米丁上了楼梯。
卧室门前,米丁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浑身发抖地躲在米红旗的身后,仿佛屋子里有吃人的怪兽正等着他似的。米红旗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苦笑着朝卧室里望去。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米丁房间的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玩偶。变形金刚、火车侠、圣斗士……就连前不久米红旗特意从国外给儿子带回来的原版维尼熊——它们都无一例外地被砍掉了脑袋。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米黄色的小台灯,光线有些暗,那些被斩首的玩偶躺在书桌下的阴影里,看起来非常诡异。
“米丁,这是你弄的吗?”米红旗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我,是妈妈弄的。下午,我看到妈妈进了我的房间……爸爸,我很害怕……”孩子怯生生地说。
“你妈妈!这怎么可能?”米红旗吃了一惊。
米丁拉了一下爸爸的手,指着前方某处说:“你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米红旗看到小床下露出半截乌油油的锯条。
4
米红旗走过去拾起锯条,仔细端详着。
锯齿上仍残留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塑料粉末,很显然,这就是“作案工具”了。
米红旗走出儿子的房间,大声喊:“叶儿,你上来一下!”
不一会儿,腰间扎着围裙,一身油烟气的叶儿跑了上来:“老公,什么事?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啊!”叶儿惊呼了一声:“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米红旗摇了摇头说:“我的心脏现在没事了,我叫你上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他指着房间地板上的那些玩偶:“叶儿,米丁说玩具的头是被你锯断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儿看到那些被斩首的玩偶,脑子里一阵眩晕。
她蹲下身去,想把双手搭在儿子的肩头上,儿子却惊恐地避开了。
看着儿子害怕的样子,叶儿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米丁,你究竟在害怕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说谎诬赖妈妈弄坏了你的玩具?”
米丁胆怯地绕到米红旗的身后,仰头看着他,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米红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别怕,有爸爸在这儿呢。儿子,不要怕,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很显然,米红旗完全是站在儿子一边的。
叶儿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只听米丁断断续续地说:“我午觉睡醒后下楼玩,就看到妈妈走进我的房间里。后来……后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看到玩具都……我真的好怕……”
米红旗是个温和的人,向来很少发脾气,不过这次他真的火了。他几乎是在吼:“叶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你很反对小孩子老是玩玩具,可是你干嘛要这样子吓唬孩子?那,你是用这根锯条锯的吧?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公我……没有啊!真的没有啊!这是个误会……啊!我想起来了,这根锯条是我在院子里拾到的,觉得扔了可惜……正巧看到米丁到外面玩,所以想帮他叠被子,我……”叶儿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别说了!”米红旗粗暴地打断了对方:“你,现在跟我下楼!”
二、花坛上空飘着诡异的磷光
1
客厅里,米红旗看着妻子,眼神像冬天里的一块冰。
叶儿被瞧得浑身发冷,用哀绵的口吻说:“老公,真的不是我,难道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叶儿,米丁才四岁,难道他会自己用锯条锯下玩具的脑袋吗?那些玩具可都是他平时最喜欢的呀!”
“我不知道,老公,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可要相信我呀!”叶儿用力摇着头,情绪越来越激动。
米红旗看着一脸无辜的妻子,内心里做着挣扎。他知道妻子是从来都不说谎的。可是,难道儿子在说谎吗?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想到这,他叹了口气说:“叶儿,是不是因为……因为我太宠爱儿子,而冷落了你,你才……”后面的话被硬咽了回去。
叶儿脸色变了变:“米红旗,没想到我在你的心目中竟会是这样的人!”说完,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米红旗没有去追,他看着妻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绞痛,使他慢慢地软倒在沙发上……
同一时刻,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叶儿,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吸引,目光变得呆滞。她慢慢地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她看到院子里花坛的上空,有一团磷光在飞舞着,还隐约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忽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自她身后传来。那叹息声悠远而又绵长。
叶儿猛地回头,后面却空空如也。
下一刻,她听到客厅里传出米红旗的呼救声。
2
一个星期后,米红旗在医院结束了治疗,回到家中。
出院后的第三天傍晚,米红旗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茶。米丁在院子里玩,叶儿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她说晚上要做米红旗最爱吃的红烧肉。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困意上涌,眼皮子变得异常地沉重,不一会儿,便发出了鼾声。
梦中,他们一家三口来到香港迪斯尼乐园,摩天轮、过山车、鬼屋、海盗船……他们玩了好多刺激的游戏,还玩了骑马射箭,米丁居然一射一个准儿,最后得到一只维尼熊做奖品……
米红旗猛然惊醒。
他闻到了一股很特殊的香气自厨房里飘出来。他用力嗅了嗅,没错,那是肉的香气。可是,这股肉香却与以往的有着很大不同。他下意识望向窗外——米丁不见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米红旗的身体里疯狂蔓延着,他快步走进厨房,叶儿不在。他看到灶台上的炒勺里,通红的肉块正“滋滋”地冒着油。他想凑近一些,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他低头瞧去,那是一团沾着血迹的衣服,正是米丁今天穿的那件。
米红旗的心咯噔一下。
“老公,肉很香是不是?要不要尝尝?这可是跟电视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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