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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死者的声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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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鲜血的脸孔，简直就是……莫雨画在画纸上的肖像一样，通红一片。
没有救了……
不可能有救了……
张玲已经没有救了。
我不是医生，也不懂怎么驱灵，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相信，张玲的死不是莫雨做的……可是现在。
我怎么让自己相信？
真正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和莫雨的素描画像一模一样，张玲也是满脸血红的死了。
莫雨杀人的事实……无可否定。
他用灵的力量杀死了张玲……
可是。
为什么莫雨要杀死张玲？
莫雨也是美术特招生，张玲也是，郭乐乐也是……今天是美术特招生的训练日，莫雨和张玲难道发生了什么冲突么？
得询问一下郭乐乐，她和张玲是朋友，应该知道些什么。
转身冲出教室，我撞见了赶过来的保安，刚想跑，他却一步直接跨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臂。
“放手啊！我有急事啊！！”我大声叫着。
“老实点！”
保安使劲的把我按在墙壁上控制着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性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放开他吧，他刚才和我在一起，来这里只是担心朋友罢了。”
这是罗梦馨阿姨的声音，她听郭乐乐说道我朝教学楼跑过来了就猜到我会来到高二五班探寻一下情况，她担心我，就跟了过来。
我很懦弱，很害怕，可是我却不会放弃对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求知的渴望。
先前就评价过我自己，尿着裤子也要把恐怖片看完。
现在的我在看到了张玲的惨死后已经双腿打颤了，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莫雨为什么要杀死张玲，莫雨为什么会被‘灵’附身，还有郭乐乐早上去哪了？
一开始我听到罗梦馨阿姨说美术教室出事故了，以为是郭乐乐出事了。
可是结果并不是如此。
想要知道全部的话，郭乐乐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必须现在立刻找到她。
“我的办公室，她应该还在。”
有罗梦馨阿姨的佐证，保安放开了我，我小跑着路过罗梦馨阿姨的时候，听到了罗梦馨阿姨的非常小声的话。
我停了下来，低着头问了罗梦馨阿姨一句话。
“小姨，这次事件如果解决了……她和他也会被人遗忘么？”
他和她。罗梦馨阿姨知道我说的是谁。
莫雨和张玲。
在灵异事件中死去的人都会被人遗忘，造成灵异事件的人也会被人遗忘，这是上一件事我推理出来的。
罗梦馨阿姨不可能回复我，不过，我要的只是她什么动作都没有，什么声音都不发。
这是默认，默认了我的猜测。
“我去找郭乐乐了。”我说道，朝着音乐办公室跑去。
很快，我来到了音乐办公室的门前，推开门，看到了郭乐乐一个人双手紧握的坐在罗梦馨阿姨的椅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师们都不在，全校闹得沸沸扬扬的。
老师们一定都知道了张玲的事故了，那么，在谈论中，郭乐乐也应该听到了自己的好友张玲出了意外。
她看到我的时候，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李跃东，李跃东……张玲……张玲死了……死了……”
“我知道。”我回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你，现在，冷静一点，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张玲死了……张玲……”郭乐乐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一直抱着脑袋癫癫的。我抓住她的肩膀，把嗓音加大了许多。
“郭乐乐！你他妈给我听好！老子要问你几个问题！”
我的心情也很烦躁，我现在时间很紧迫，根本没时间在乎郭乐乐的个人感情。
郭乐乐被我吓了一跳，一屁股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她痛苦的揉着屁股。
“你和张琳早上去哪里了？”
“我为什么要……”
“少废话！快说！”
郭乐乐刚想耍横子，被我凶恶的表情吓到了。她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们在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互相帮对方画一幅肖像的……正好今天美术特招生的作业就是肖像，所以……”
早上去画肖像素描了么……
“早上你们就在美术教室？”
“是啊。”
“中午你去哪了，我记得她回班级了，你却不在。”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女孩子的秘密也要跟你讲么？”郭乐乐脸红的说道，我一瞬间明白了。
女孩子，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如何如何。
“你认识莫雨么？三班的莫雨。”
“认识啊，我们都是美术特招生，彼此都认识的。”
“最后一个问题……张玲和莫雨有什么关系么？”我看着郭乐乐的眼睛，郭乐乐愣了一下，她的眼神有点躲闪，这不经意间的表情被我抓住了。
“快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反应过来了，开始质问我为什么要问她关于张玲和莫雨的事情。
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我是莫雨的好朋友，莫雨因为张玲的死非常的伤心，莫雨现在失踪了，我需要知道所有的关于莫雨的事。
莫雨的失踪和张玲和他的关系这两件事本身没有直接关系，我挑这个理由只是在怀疑，莫雨和张玲可能发生过什么，不，一定发生过什么。
果然，听了我的解释，郭乐乐叹了口气开口了。
“他们俩是情侣……或者说，在一个星期前还是……”
情侣。
即使在高中时刻，学生谈恋爱也是被列在早恋的行列中，早恋一般都会被隐藏着，只有双方的挚友才会知道。
毕竟，如果被说了出去，被老师和家长知道的话……
不过，我注意到的不是早恋，而是一个时间点。
一个星期前……
昨天，我遇到莫雨的时候，莫雨好像也说了……他是一个星期前开始的‘画谁谁死’的怪像……一个星期前，也是一个星期前。
之后，郭乐乐跟我说了他们俩的具体情况。
莫雨和张玲是从一个初中升上来的，两人很早就认识了，在高一的时候两人谈起了恋爱，一谈就是两年。
“直到暑假之前，他们俩还很正常。”郭乐乐说道。“可是就在放暑假的第一天，张玲突然跟我说，她累了，不想跟莫雨任性下去了……哦，对了，或许是跟莫雨的作画风格有关吧……莫雨喜欢画别人的肖像，为了得到作画权，莫雨总是会很主动的跟别的女孩子接触……或许是因为这一点，张玲觉得莫雨很花心吧……”
郭乐乐说完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我皱着眉头，脑海中梳理着郭乐乐说的话。
情侣，分手……因爱相杀？可是……
既然是一个中学升上来的，为什么会不知道莫雨的作画习惯？
还有……为什么‘灵’会降临在莫雨身上？
为什么？
眉头锁的更紧了，就在这时候，郭乐乐的一句话瞬间让我恍然大悟起来。
“对了，忘记说了……莫雨好像说过要帮张玲画画，可是一直没有动静。张玲也想找莫雨复合，可是在开学的时候找过莫雨，莫雨却拒绝了张玲……他当时扭扭捏捏的，一定有什么鬼！一定是已经和别的女孩子谈恋爱了！”郭乐乐说到这，表情很是厌恶。她看起来非常的讨厌莫雨这个人。
我也低估了在女孩子眼中，一个总是主动和别的女孩子搭讪的男生的形象究竟是如何的低劣。
郭乐乐停顿一下再次开口道。“不过今天中午莫雨来美术教室进修素描的时候好像找过张玲，说要帮她画画，可是因为之前莫雨拒绝过她，张玲很生气的拒绝了，然后莫雨再解释什么，张玲说了一声‘不要拿骗小孩儿的理由来骗我’，就先回教室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中午看到的张玲回到教室的那一幕原来是因为这样么。
莫雨答应要帮张玲画肖像，可是因为灵的缘故导致不敢下手，结果张玲误以为莫雨有了新欢，已经开始埋怨莫雨了。
今天早上，莫雨以为自己摆脱了灵异事件，准备帮张玲画肖像的时候，张玲却拒绝了莫雨……
这么说来。
莫雨杀死张玲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
他只是想帮张玲画肖像，结果却正好引起了灵的反应……
不过……
灵是从什么时候盯上莫雨的？
☆、第十二幕 杀人的素描画笔（5）
灵是怎么产生的，又是为什么会产生？
想要得到什么么？
人类的生命？
不可能，灵想要剥夺人类的生命十分的简单，随便把一个人拉近灵世界就能轻易的杀死，完全没有必要得到这样‘廉价’ 的东西。
如果灵出现只是为了杀人，为什么要把‘不相干’的人隔离出灵世界内？
一起笼罩进来杀光不是更轻松么？
还有……
灵选择附身的人类需要什么条件？
天空变灰暗就是代表着‘灵’世界的领域已经展开了么？
进入灵世界的标准是什么？
我为什么能一直进入灵世界？
想要知道的信息太多太多，光靠郭尧和莫雨的两次时间根本不能解答我心中的困惑。
知道的愈多，渴望的就更多。
大脑传来一阵微微的晕眩感，似乎再告诉我，我的大脑已经超出了运转的负荷了，需要赶紧休息一下。
我按住了脑袋，额头的青筋爆腾出来，痛楚一阵一阵的。
现在不是思考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的时候了，当下最主要的是找到莫雨，把他手中的画笔事件解决掉。
他现在的精神状况相当的不好，在得知了自己讲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杀死之后，或许接下来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也说不定吧。
“郭乐乐，你就一直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罗梦馨老师会回来保护你的。”我转头对郭乐乐认真的叮嘱道。
“哦……好。”郭乐乐虽然还有什么疑问，但是她似乎因为先前几次我朝她大吼大叫，她有点惧怕我了，没有在跟我斗嘴，反而很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
看到郭乐乐点头，我直接转身准备离开音乐办公室，在脚步踏出音乐办公室的一瞬间，一种寒意瞬间逼迫着我的后背！
与此同时！
刚才还湛蓝的天空倏地一下灰暗了起来！
压抑！压抑！压抑！
我的精神猛然绷紧了。
这个现象！！
灵世界再次展开了！
是莫雨么？！
莫雨又要杀人了？！
他这一次要杀谁？！
我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赶紧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郭乐乐的身影不在，她没有被吸收进入灵世界内，那么，莫雨的攻击目标并不是郭乐乐？
不是郭乐乐又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必须得阻止他！
不然他只会越陷越深！！只会有更多的无辜的受害者被他杀死！
我虽然很渴望知道更多关于灵的事件，可是我讨厌有人会死在我眼前，尤其是死在我面前！
迈开脚步往前疯跑，没跑几步，一个成熟的女性身体拦在了我的路前。
罗梦馨阿姨穿着素雅的白色长裙，很冷静的站在我的面前，右手伸开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姨，你……”
“已经晚了。”她淡淡的说道，直接抓着我的手就要把我拉回办公室。
“你干嘛？！”
我甩开了罗梦馨阿姨，罗梦馨阿姨伸手想再次抓住我，可是被我躲掉了。
她也放弃了抓我的想法，只是认真的在盯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怒意。
“李跃东，你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了？！你知道怎么让莫雨变回原样？即使变回来了，你能让他走出杀人的阴影？那些被杀的人该怎么办？！这件事谁来解决？！！恩？！你告诉我？！莫雨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你知道吧？你去了能做什么？！让他看着你，慢慢的把你的画像画出来？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在去送死！我虽然说了不会阻拦你介入灵的世界，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罗梦馨阿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她直接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压在墙壁上。
“小姨！！”
我大声叫了出来！
“我知道我可能会死！我现在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我的双腿从刚才开始就在打颤，心跳的非常快。但是……”
但是！
“但是！我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你说过你不会跟我说，需要我自己去了解，去探索发现……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给我探索的机会么！你说过我既然决定了探寻下去就千万不要停下来！你说过……”
“啪。”一个耳光把我所有的话全部打断了，我的大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咬着牙。
罗梦馨阿姨气呼呼的瞪大眼睛瞪着我，她的右手还悬在空中，刚才在我脸上重重的留下了一个巴掌。
“李跃东，给我转身回去！”
“不！”
“给我回去！”
“不要！”
“给我回去！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行不行！！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冒然的行动了？！！我让你继续下去的意思你不懂么！？！可是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愣头青一样的跑来跑去！你知道了什么？你做到了什么？！你以为你解决了莫雨的事件？可是你解决了么？！！张玲死了！！新的死者马上又要出现了！！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只是你以为！你能不能成长一点，不要在这么独断了？！李跃东！说到底只是你在自以为是而已！！！”
罗梦馨阿姨的话让我愣住了。
我知道这时她说的心里话，我也知道她或许早就想跟我说了，只是一直压抑着想让我自己明白。
确实，仔细想想之前几件事……
都只是我自己在自以为是而已，都只是在。
虽然罗梦馨阿姨说了不会直接告诉我，可是如果我问了，她一定会用别的方式向我转达什么意思。
但是……
“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我只是不想要你在出事了啊……爸爸死了，姐姐也死了……如果你在出事，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罗梦馨阿姨突然抱住了我，她哭了，眼泪流淌下来。
女人的眼泪都是珍珠，尤其是像她这样的漂亮的女人的眼泪更是无价之宝。
罗梦馨阿姨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期间内一定没有哭过吧，可是现在为了我……
我是她最后一个亲人，她不想在失去我了。
她经历过姥爷的死，经历过姥姥的死，也经历过妈妈的死……
她说过，姥爷和妈妈都是因为‘灵’才死的，她不希望我也因为灵再死去了……
我的心中突然一暖。
从出生开始，只有爸爸一个人陪着我。
可是爸爸和我之间就像是陌生人，根本没有任何亲情而言。我和爸爸的交流很少，他没有表扬过我，没有正眼看过我。
就算每次看到我，我能感受到……他再透过我的身体看着妈妈。
我和妈妈长的很像，这是我从照片上得出的信息。
妈妈早逝，没有母爱。
从爸爸那儿也得不到家人的亲情……
十七年里，一个人过着，养成了我低调，胆小，怕寂寞，怕孤独的性格……
但是现在……
罗梦馨阿姨抱着我，哇哇的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的嚎啕大哭着。
我被她抱着，她哭着的。
这样持续了不知道有多久。
天空突然恢复了，灰暗散去，蓝天重现。
罗梦馨阿姨松开了我，眼睛红红的。
“结束了……”
“恩，结束了。”
结束了……又死了一个人……
果不其然，操场上，因为张玲死亡的缘故被集结的学生群众突然暴乱起来。
操场上。
站在领操台的校长突然暴毙……
不，说暴毙也已经是极其温柔的说法了。
惨死……
脑袋突然粉碎开来，炸裂开来。
就好像是画了一副肖像，然后不满意把它把它撕成了碎片一样。
就那么……
哗啦一下，脑浆，脑血，头颅骨，眼珠子，耳朵，鼻子，嘴唇，牙齿……还有鼻涕，口水……
一颗眼珠弹到一名学生脸上，学生尖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操场动乱起来，校长死于非命。
我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罗梦馨阿姨站在我的旁边。
此刻，我和她出奇的平静。
我们都知道……
莫雨，一定是莫雨做的。
莫雨再一次的杀人了，莫雨……
那个混蛋……
有杀人了。
“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罗梦馨阿姨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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