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放映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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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抽了几下，翻了眼睛不动了。这次我真的失去意识了，我也确实履行了我之前的诺言，我真的会抽在这个屋子里。
但却不是因为犯哮喘，我又没有意识了。
没有了意识也就失去了意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医院里。可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昏暗的小房子里。
可是眼前的周围全都是白花花一片，我回忆起之前的疼痛，差点以为我真的疼痛致死来到了天堂。
二两一和沙奔已经不见了，之前看到的李小影也不知了去向。
我试着动了动腿，发现腿上还是没有知觉。我不会真的双腿除了问题，要被截肢了吧！屋里面虽然开着空调，但还是有点热。我这么一想，惊出了一身汗水。
我也不管我此时此刻是不是正在输液，伸出双手开始捏自己的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
我发现郑胖子坐在我旁边，正趴在床上睡觉。我知道他也一定没有休息好，就轻轻的准备拍醒他。郑胖子显然是醒了，他把头抬起来，睁开的眼睛上全是血丝，我刚要问他话，他却开始骂我。
“我说小龚啊，你这个孩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怎么不把我拍死在这啊！这是医院！我告诉你，你可拍不死我！你前脚把我拍死，后脚护士就给我抬出去，哎！抢就完了，咱还是一条好汉！”
“你贫不贫啊！我说你到底贫不贫啊！我的腿动不了了，我是不是要被截肢了？”我也纳闷，明明是我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腿，怎么他就开始这么数落我。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问问腿比较重要。
他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对我说：“没事儿没事儿，很快就会好的。你就是躺麻了，你知道你躺了几天吗？三天！谁躺三天不麻！养好病，咱们就回去。”

　　　　☆、第五十三章　尾声

我张开嘴巴又要说话，郑胖子又制止住了我，对我说：“你这一昏倒，耽搁的时间有点太长了，本来元气就没多少，看样子这次你又伤了不少元气，还是别说话了。好好静养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把后面的事情都讲给你听。”
后面的事情都是郑胖子讲给我的。
我爷爷叫龚子之，一个胆小怕事的工厂退休老头。年少时我曾经一度觉得就因为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是工人，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抬不起头来。家里穷，家人都老实本分。
就因为这个，使我从没想过我们家会和这个地下密道有关联。
郑胖子从没说过，我是怎么被他救回放映厅的具体过程是什么。
几个月前的那天，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被迎面而来的一辆电动车撞倒，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其实在那一天我并不知道，郑胖子目睹了我由走路到被撞的整个过程，更不知道他和老李还有迦楠，其实是站在一起看见了所有事情发生经过的。
郑胖子本来觉得这就是一个被撞倒的人，所以没打算管。可是老李和迦楠却说这件事不能不管，对郑胖子说看着我很可怜，拿着行李，一看就是无家可归的。我们三个人有的时候人手也不太够用，要么就先把我救回去，然后问一问我愿不愿意加入进来。
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迦楠和老李开始实施了他们的计划。
当时郑胖子可没想那么多，没想到我还真的答应了。也许我就是一个见好就收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决定投身于放映厅中。
老李和迦楠对我很冷漠，可能只是避嫌而已，毕竟当初商量着要招我入伙，现在又对我百般亲切也会让郑胖子起疑心。
在他们刚开始履行计划的时候，李小影和二两一并没有被他们列入计划之中，他们两个人是在同一时间和我一起同时出现的“局外人”。
李小影也不叫李小影，她其实叫李伊，李小影是她奶奶，也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李小影本是局外人，因为她有一个哥哥，这件事情是需要他哥哥来做的，而不是她，她的哥哥就是老李。
老李是一个有大胡子的人，他的真实面貌全都隐藏在胡子里，加之抽烟喝酒导致整个人好像很显老，况且老李和李伊差了快一旬，所以我们当时没有认出来李伊和老李是亲兄妹，也是有情可原。
其实老李这个人很早就从家里走了，因为他记得祖父的嘱托，五十年之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接收领头人传来的消息，无论世界各地，都要去。
而我爷爷从我小时候记事起就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也许他未曾胆小怕事过，他只是怕我受到这件事情的牵连。以为不知者不怪，我不知道这件事就可以躲过去，没想到还是在五十年后的一天，我被莫名其妙的拉了进来。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老人并不止我爷爷一个，同样不知道的人还有郑胖子的爷爷。他爷爷强撑着活过了九十岁，却没等到五十年后的这一天。他可能也觉得，如果不告诉郑大基这件事，就和这事没牵连了，没想到还是难逃。
之前王亮确实说对了，这件事真的和皮影没有一点关系，那个戏班子只不过就是个幌子。
“皮影”是他们的代号，他们真正的身份是714局的民间的“科学家”，具体是什么时代组建的组织已经无从考证了。反正上世纪三十年代，郑胖子他爷爷跑了之后就被招到了这个组织。
怪不得郑胖子他爷爷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自己跑走的那几年都干了些什么，因为按了手印，不能说。也许郑胖子的爷爷就是凭借着小时候在家里学医的那些耳濡目染的知识，被招进来的。
他们研究的是“傀儡虫成人”，傀儡虫可以按照人的意愿去通过后天培养来做改变，那么人也是生物，人也许也是可以通过后天改变来铸造奇特的人类。无论战时，或是耕作，都可以利用。这个想法的出发点是好的，有点类似现在的机器人保姆。但是利用东方的制蛊手法来塑造出人来，现在想来一定是异想天开。
这个组织里面，最后成型的定员是十五个人。
不止傀儡虫要研究，其他的蛊都要研究。没想到，人没弄好，倒是找出来不少奇怪的蛊。那干脆就弄一本仅供内部参考的《百蛊详解》出来，这是一本很好并且详尽的参考资料，而且也可以供后人进行学术研究。
好事他们只做了这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还在后头。他们刚开始信心满满，觉得人也是机器，有思维的机器。那么娇贵的虫子都可以人他们摆布，那这种有血有肉的高级动物，怎么就不能被后天改变？
“傀儡虫成人”的重点在于“人”，没有人做实验怎么行？
于是他们向上级打报告，说要“人”，上级批复非常时期非常任务，自行解决。
他们又没有胆量真上大街上抓人去，只好先拿猫狗之类的动物开刀。
这些胆大心细的科学家，就这么培养出了鳞傀。鳞傀有鳞片，可以固定在人的身体内部，他们本意是鳞傀可以一直在他们体内寄居，人就会和鳞傀合体。这种鳞傀吃的少，繁殖的慢，如果哪一天不想要鳞傀了，就喝点热水，它一受到热的刺激，就会收缩自己变成球，随着人体排出去。
这个想法想的实在是太好了，用阿猫阿狗做实验，它们不会说话，很多有排斥反应都死了，还有一些真的在身体上做出了一些奇异的改变。毕竟这也是一个厉害的学术成果，如果以后发展好了，还可以见毛主席呢！
所以他们并不觉得研究人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恐惧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动物已经不满足于他们平时的科学实验了。
终于在一天晚上，两个正在谈恋爱的民间科学家，不只是为了求真，而且还本着对爱情忠贞不渝，泰坦尼克号里面你跳我也跳的态度，每个人都悄悄吞下了三只鳞傀。
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动物可能莫名其妙的掉光了毛，多长出来一只耳朵，瞎了一只眼睛，什么的，但是人的反应又不一样了。
这两个人的头上慢慢长出了一个壳，把五官全都罩在了里面。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朝着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发展时，喝热水都救不了他们了。慢慢他们不吃不喝就可以生存，但是整颗头却被包在了里面。
很显然，科学家们失败了，“戏班子”解散了。每个生灵都是大自然给予的珍贵产物，谁都不可逆转这个自然规律。
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耻辱，他们又签署了一个保密协议，五十年内谁都不可以走漏风声。不知是哪一个人，说了一些洗脑的话，也许是说了那两个当初的好同志，不能白白有了不死之躯却形同行尸走肉。五十年后如果是个太平盛世，他们的后辈会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也许是更甚的话。
最后大家留了一张影，都散了。
“那二两一和李小影他们两个为什么是一伙的？”我问。
李小影偷听到了她祖父与她哥哥的对话，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好吗，为什么还要重提？她是来阻挠的。但是毕竟她哥哥像是被洗脑了一样，不会听她的话，所以她找到了二两一。
“二两一又是谁呢？”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比我们的祖辈高级很多的人物吧。”郑胖子说。
“看来二两一也不想提起这件事了对吧。”我怅然。
“他是有人派来处理那两个肉头人和维稳的也说不定哦！哦对了，他说他是替张木匠来取皮影的，可能张木匠也有她自己不能说的事情吧，这谁又知道呢。”郑胖子托着下巴笑了，这个笑容很耐人寻味。
“那后来呢？”我摸摸下巴，最近几天长了很多胡子。
“还有什么后来吗？哦！后来啊，地下那个密道，为了放虫子嘛，这个东西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怎么能销毁。先这么放着，我爷爷可能就是那个负责看着虫子的人吧。”郑胖子说。
“你说谁没有私心呢，那些鳞傀都能卖个好价钱。可能他们都不是为了帮那两个同志鸣冤的，可能只是为了能抢上一把鳞傀挣笔钱呢。”郑胖子又说。
“可能，或许吧……”我还在摸着胡子。
“我昨天又仔细看了一下照片，里面好像有个东南亚脸的人。可能他也是不想把这件事声张出来的人，也许就是他把这个箱子带回来的，想要掩人耳目，就埋在那个村子的地底下了。”
“老李和迦楠真的死了吗？”我问。
“不知道啊，当初为了接近我，也是让他们过苦日子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真的处出感情了，可能后来他们真的也不想要那些鳞傀了。我希望他们没死，我希望所有人都没死。贪，但这个绝对不至死。”郑胖子在挠脖子。
“那我们下一步呢？”我问。
“回去，好好过日子。我要谢谢他们两个，给了我这么一个好兄弟！我说过，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又研究出来一个项目，咱们回去一把火烧了这个放映厅，重新干起！”郑胖子说。
“你那口吃的还是别给我了，油多，太腻！”我笑着说。
“去你的！你胖哥最近都熟了好吗！”
“我去你的吧！医院护士站一般都放一个秤！你去称一下再说。”我哈哈大笑。
在笑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我的祖父，我的父亲，这些个我曾经觉得他们胆小怕事，还有些看不起他们的小市民。他们为了保护我付出这么多，保守了这么多秘密而我却丝毫没有领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曾经很生我的气呢……
突然有点像回到那个做错事情被家长训斥，自己理直气壮反驳，相互冷战，最后又被他们原谅重归于好的日子。感觉脑海中的那些关于家人的旧事，像烈日下沙漠中的某处清泉，那是即使步履蹒跚也依然要向前行走的希望。
唯一不同的是，清泉就在前方，等在那里。无论你是否抵达，它依然真实，隐秘，安静，美好。
而自己的那些记忆，时而交叉，时而重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像跟在你后面忠诚的老狗，想要告别，却舍不得挥一挥手。
“诶，胖子，咱们放映厅接不接想回忆亡人的活儿啊，我想再见见我爷爷。”我对郑胖子说。
“小子！我就是你爷爷！快叫爷爷！”郑胖子嘻嘻哈哈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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