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放映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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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生怕迦楠再听见我们背后涮她。
坐在放映厅里，本来我就不想说跟王亮一样好像犯了精神病，癫狂的把那脑袋像肉球一样的旗袍女人给撞了的事儿。说这个实在太怂了，有点影响我光辉的形象。但是苦于二两一就坐在屋里，我转着眼睛犹豫了一下，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说。
不说的原因有二：首先，我真的不太想说。
其次，我想试探一下二两一，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占据着所有事情的主动权，被他牵着鼻子探李小影，结果密道里差点搭上我和老李。郑胖子病了，也是二两一来治疗。鳞傀是二两一带我去找他师父。表面上看来他是在帮我们，但是我心中还是对他有戒心。我要试探一次，不说。
我只是想看看，面对这种队友瞒报事情的时候，二两一会怎么做。
其余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只留下这件事没有提。当我说我讲完了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
我问：“你们都，怎么了？是不是被我们的英勇事迹折服？”
迦楠看我不说话，王亮也冷冷的看着我，我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王亮问我：“小龚，你应该还有事儿漏掉没说吧。”
我虽然心虚但还是很坦然装作想了一下，说：“没有了。”
迦楠问我：“真没了？”
我双手一摊说：“没了啊！”
王亮指着我问：“那你脸上那个黑手印是怎么回事？”
我靠，黑手印？大秋天的我一路摇上车窗赶路也没在倒车镜前整理个仪容，这要是在那个休息区上个厕所出来吸收不就发现了吗？最要命的是这二两一一路跟我过来的看见了也没告诉我啊，难道他真的料事如神料到我不会说这件事？故意引诱他们上钩问我？
我把眼睛看向二两一，我发现他在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又狐疑的眼神瞪回去的时候，二两一已经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书了。

　　☆、第三十三章　重聚放映厅

王亮叹了一口气说：“你就说了吧。”
我摸着被那个肉头绿旗袍扇了一巴掌的脸，一脸丧气的说了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二两一，我就用眼睛装作无意的瞟几下他。
讲完了，大家都沉默。
王亮说：“这件事确实和我们没多大关系，都知道鳞傀是什么东西了，大家就散了吧。一会找找时间，研究一下四合院里面这个虫灾的问题。”
说完，王亮就率先走了出去。我坐在那里还在摸脸，二两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也走了，迦楠冲我撇撇嘴也走了。我纳闷的坐在那里一会抓抓头发一会摸摸脸，心想这帮人可真神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
我刚要起身去宿舍照镜子，看看我这个巴掌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亮突然奇怪的走进办公室。
他问：“你干嘛去？”
我用一种很有敌意的语气对他说：“照照镜子，然后洗脸！”
王亮趴在我的脸上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几眼，对我说：“你这脸啊，不一定能洗掉。你看你这黑印是由内到外的，这是从内部开始延伸出来的。对了，你知道朱漆脸的故事吗？他那脸就真永远都洗不掉了。”
王亮说完这些拍在我手上一个小镜子，留下句“做好心理准备再看”就走了，朱漆脸的故事我当然知道！于是我又摸了一下脸，现在我还没有女朋友呢，这要是从此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还怎么找女朋友？我故意倒车撞倒她，她给了我一个巴掌印？
我屏住呼吸，先看了一下右脸，上面什么都没有。我眯着眼睛，慢慢把脖子向左转，镜子中的我脸上什么都没有。瞬间我就明白了王亮那句“做好心理准备再看。”我想，这种被人彻底耍了的心理准备我永远都做不够。
这个王亮真厉害，小小的诈我一下再加上迦楠的帮腔，我就这么全交代了。我又想起二两一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想必他心里的意思是：这个傻逼龚恩栢，人家还没说什么你自己就全招了。
我哭丧个脸走出来，看到王亮坐在树下的椅子上正看我笑。我已经被耍的没脾气了，也坐在他旁边对他说：“王医生，我昨天晚上好像失控了。那个女人我没觉得害怕，但就是想要杀了它。”
王亮说：“别跟我说你真拿我车撞人了啊，你一没休息好，就容易出幻觉。你就当是个幻觉。”
我急了：“王医生，所有奇怪的现象都不能用幻觉来解释，我的精神方面没有疾病。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问问二两一，那个脑袋是一个肉球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二两一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说着，我就起身要走。王亮拉住我开始掰着手指给我分析：“小龚啊，这个世界上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可能几代科学家都解释不出一个自然现象，但是如果我们把它归为超自然现象，这个世界岂不是简单得多？有的时候人这样不是因为他们迷信，而是因为这么做了省心。”
“可是这是科学！”我虽然很感激王亮让我装傻一点，他对我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很想反驳。
“小龚啊，你说二两一没有告诉你事情的原委，所以你现在觉得烦躁。但是你换一种方式想一下，可能你刚睡醒心情不好，这也许是因为你自身缺少某种微量元素导致血钙降低，大脑和植物神经一兴奋，你就不容易睡着觉，所以你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叫醒心情就很烦躁，一烦躁就不管不顾的把那个突然出现吓你一跳还扇了你一巴掌的东西撞了。因为你有火不能冲二两一撒，所以只能找比你更弱的人。”
“你说的有道理。”我点头说。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可能性多着呢。我可以给你讲十种这样的可能性，也许二两一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也许二两一就是看准了你这一点操纵了你去帮他完成任务。肯能行太多了，我一个一个说不过来，总之就是，如果一个人给你安排了什么，尤其是二两一这种，你照做就是了。他不会伤害你，当然也不会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我脸上发烧的那种红晕慢慢退去，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觉得王亮说的有道理，毕竟二两一是他的师叔，他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所有内情。
我对王亮说：“行吧，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明白点了。你们是觉得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吗。”
王亮用少有的真诚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个心理医生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到底哪一个眼神是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我有点别扭的回到了宿舍，郑胖子坐在床上，看见我进来就问我：“听说你开车撞鬼了？小龚。”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两句话就上钩的傻样被全四合院的人都嘲笑了一遍，刚想回他一句‘我是被王亮这个心理医生骗了’就看到他旁边的地上竟然摆了一提德国啤酒，这可是我们每次去超市都要在货架前驻足很久才能离开的啤酒，我问他：“你嘴好了？”
郑胖子说：“还没好呢，有好啤酒在旁边摆着就是不能喝，看着真眼馋。”
我一把拎起那一提啤酒对他说：“你喝不了，我替你喝。你的员工现在心情不好，你要体谅。回头给你写一个八百字的替喝报告，希望领导满意。自古饭桌上都是小弟给大哥挡酒，下级给上级挡酒，这酒您还要亲自喝，是我们这帮小弟兼下级的失职，作为放映厅里唯一一个壮丁，我可是很羞愧啊。”
说完，不管郑胖子是什么表情，我一把就拎到我床边，拿出一罐拉开拉环对着嗓子倒了起来。
“哎，小龚给我留点啊，我马上就快恢复好了，你给我留一听就可以！”郑胖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对我说。
晚上，我们又开启了另一次会议，其实我觉得他作为这个坐拥无限升值空间四合院户主，应该参与我们这次可能要把放映厅掀得底朝天的讨论，他应该也预料到我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但是郑胖子依然选择装病缺席。
如果说刚回来的时候我还不理解郑胖子总是缺席开会的做法，那么现在虽然我依然不理解郑胖子为什么明明可以参与却总缺席，但是经过刚才王亮的点拨，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就随他去吧。
开过会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虽然开会只有四个人，但是我们却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主张带着足够的火把进密道里，烧他个鳞傀片甲不留。一派是主张去求证更多的当事人，最起码要找到李小影。知道这个地下密道更多的细节，可以最高限度的减少我们的代价。
我没想到二两一会和我站在一边，主张继续多方面查找资料。我更没想到迦楠和王亮竟然站在一边，主张下去再探一次险，实在不行就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这个破地下室。
“王医生难道你不想要皮影了吗？”我还是很客气的问王亮，毕竟这是讨论。我们谁都有发表自己见解的权利。
“人活着就图一个爽字！之前只是想要是能把那么货真价实的驴皮影拿出来，在手里摸摸玩玩，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现在下面遇到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觉得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就已经不太可能了，但是想来，放把火好像要比玩皮影来得爽啊！”王亮摩拳擦掌的回答。

　　☆、第三十四章　分歧初现

放把火，说不准这里就被夷为平地了！这么个四合院虽然又脏又破，随便报个价就有多少富豪抢着买呢？
这个四合院价值多少王亮是知道的，他家现在有的是钱，据郑胖子说当时他把这个地方卖出去搬走后，在邻里间轰动一时。这也是为什么郑胖子各种坑他钱，我也用他车去撞人眼睛都不眨的原因，这个车才值几个钱，王亮这种精明人还是学心理学的，当时卖掉那个四合院的钱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我对王亮说：“这可是郑大基最后的退路了，你这一把火把人房子也烧了怎么办。”
王亮眼都不眨的回答：“那正好，虫子除了，房子重新盖，要么你们还是自己住，要么租出去，要么卖出把钱存银行，后半辈子光吃利息也都不愁了。你看我们东村儿那个崔叔家，重新盖了一遍，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
我突然想起，其实我们这么聊的剑拔弩张的好像没有什么用，就说：“咱们这么讨论没意义，这些大事儿还得郑胖子定夺。”
说完我就立刻明白为什么郑胖子没有参加我们所有会议了，他是掌管这个四合院由上到下生杀大权的人，他参与了会议后当时基本上就可以商量出结果来，这就表示他会参与其中和我们这些帮忙的人平起平坐。
但是如果他不参加我们的所有会议，最后无论我们商量出什么结果，都还得带着结论来找郑胖子商量。这种商量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他做了一个会议结论的报告，无形之中他就变成了老大，他是有一票否决权的，我们之前那些想法都可以被他否定。
郑胖子看来真的是个有心计的人，可能我并不需要担心他的事情，因为其实他也在用这种看似笨拙的方法去夺回他自己的主动权，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这个四合院，这个回忆放映厅只有他才说的算。
王亮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咱们都是给他帮忙的。”
我心里暗想，看来郑胖子这么蠢的一招，还真好用。王亮这个人纵使再精明，再会操纵一个人的心理，也只能叫醒一个沉睡的人，而无法叫醒一个假装自己沉睡的人。郑胖子现在不相信除了放映厅外的任何一个人，我也是。可是我更难以接受的是，迦楠竟然和他站在了一队，真不知道我和二两一去找他师父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统一观念的交流。
作为王亮那一派，他自告奋勇去给郑胖子汇报情况，我们这一派自然去的人是我。郑胖子一边抽烟一边听我们陈述自己这边的想法后，他竟然对我说：“二两一选择防御性措施，是因为他要替张木匠拿皮影，那么你呢，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想让大家平平安安，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我不想改变现状，只是想用最小损失稳妥的来解决的这个事情，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耸耸肩说：“我什么都不想得到，我只是想要我们变回以前那样。其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无所谓，因为我们是好兄弟，我以前说过无论出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你真的没所谓？”郑胖子抽完那根烟问我。
“真的。”其实回答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已经失望透顶了，因为郑胖子这么问我无疑就是说他会选择一把火烧了放映厅，这个我当然有所谓，这么浩大的工程！我不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郑胖子好像被洗脑了，难道王亮给他催眠了吗？
“那就好，我希望病好之后再探地下密道的时候，你还和我是一起的……”郑胖子郑重其事的说。
他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完，反正我只是点点头走出放映厅。说心里话，我真的挺难接受郑胖子这个做法的。但是王亮是他的发小，也是他开放映厅最帮助他的人，迦楠是从开放映厅伊始就一直陪在他旁边的左膀右臂。而我呢？三个多月前和李小影差不多时间出现在这里，二两一单刀直入的来到放映厅就给了他张支票和照片，要和他合作。
试想，如果你们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你会相信哪一伙人？我再多解释也是无用的，那就只能默默的帮他把这件事做圆满了。
我觉得这个时节深秋应该已经过去了，此刻大概是初冬了吧。坐在四合院里感觉很凉，而且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凉气。我走回接待办公室，屋里只有二两一坐在那。我看了看他觉得应该有必要去说一下郑胖子的想法，于是就毫无保留的把刚才与郑胖子的对话全说了。之前我觉得郑胖子是对我来说最值得信赖的人，而现在，朋友之间的味道有些变了。
“嗯。”二两一听完我的叙述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保持着他原有的状态。他只是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我讲话。
“所以……”我说：“那我们就只好这样了？”
“嗯。”二两一又嗯了一声，低头喝起茶水。
茶的味道很香，屋子里飘满了这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在这个万物凋零的北方，有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味道出现，有点让我心旷神怡。我也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不快，凑到二两一旁边说：“呦，喝茶呢。”
他大概看出来我也想喝就张张嘴说了个：“嗯。”
从我进屋起，就开始给他讲事情经过，讲完事情经过又说我的想法，说完我的想法又开始征求他的意见，征求完意见想和他聊聊茶叶。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和他不停的说话，结果只换来了三个“嗯”。前两个“嗯”我都理解，最后这个“嗯”我就开始莫名其妙了。
他这个“嗯”能代表很多种意思。可能是想说：“嗯，我是在喝茶。”
也可能是想说：“嗯，我在喝茶，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还可能是想说：“嗯，我当然在喝茶，这又不是冰红茶，你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来问我？”
或许更可能是：“嗯，我在喝茶，不过这关你屁事。”
无论他的回答是哪一个，我都希望是我所说的第二种意思。因为虽然我不懂茶叶，但是这茶闻起来实在是太他妈香了！想的我可以用一个星期不抽烟，来换一杯这个茶叶。
看着二两一继续漫无表情的品着茶水，估计他一时半会也品不完。我一时控制不住，就跑回宿舍翻箱倒柜想去找个有品位的杯子，来蹭点茶水。
推门还没进去的时候，我就听见里面王亮还在和郑胖子说话：“什么时候再下去？”
郑胖子说：“怎么也得等我好了之后的吧？毕竟我不下去，只让你们去冒险有点太不地道了。”
王亮说：“我也下去过一次了，我发现……”
剩下的话王亮说的很小声，就全都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