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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恐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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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顶的匾额,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字,字体不是现代通用简体字,也不是繁体字,字体厚圆灵秀,倒似那商周春秋时所用的篆体字。
  苏桢认了半天没猜出来,便用手在膝盖上划着,划了几十遍才把三个字的字形笔画记熟。半晌苏桢又起了疑心,明明自己从上游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对岸的建筑,怎么突然间出现了。她从包中找出照片仔细地对照,确实照片中所拍摄地点就是现在所处的地方。
  “我以前真的来过这里吗?”苏桢自言自语。
  她抬起头再次向河对岸看去,这次她却意外地什么也没看见,对岸只是荒芜的河滩,并没有什么小庙或其他建筑存在。苏桢又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举起望远镜看过去,落进镜头里的只是各种不规则形状的卵石,还有高高的河堤,和生长在河堤上的芦苇,那座小庙平空消失了。
  是幻觉吗?苏桢低下头,照片里的那个灰色建筑映进她的瞳孔。苏桢咬了咬嘴唇,也许这只是告诉自己,很久以前自己曾来过。
  “刘队吗?我已经证实照片中的河确实是蓝桥河。”她打过去手机。
  刘队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感到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小苏,你打算怎么办。”
  “这张照片能借给我吗?刘队,我想回咸阳一次。”苏桢的语气也难得的平静,有件很重要的事可能自己忘记了,她需要把它找回来,这也许就是王明春和朱仙芝溺死的原因所在。
  “你在放假中,想回去就回去吧。”
  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苏桢回到吉庆社区,前面的槐树荫中几个老大爷在下象棋。其中一个戴老花镜的大爷瞧见苏桢,忙喊住她。
  “小苏,你楼下的陈大爷身体没事吧?他几天没出来下棋了。”
  “陈大爷身体一直不错嘛!怎么他病了吗?”苏桢感到这大爷问得奇怪,陈大爷除了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左腿残疾外,身体挺健康的。
  “你不知道吗?前几天陈大爷下楼时刚好有个小孩子也下楼,那孩子好好楼梯不走,偏偏要从扶手滑下来,结果就把陈大爷从楼梯上撞下来。当时陈大爷头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赶去时他都没了呼吸,后来救护车来了要把他送医院,这时陈大爷突然爬了起来,像没事人一样要上楼。我们拦住他要他去医院检查,他很生气,骂我们,这样我们也不好勉强他了。这几天他一直没出来,我们也不晓得他怎样了。”
  “这些天我去外地了还不知道这个情况,我现在就去看看陈大爷。”
  苏桢转身去社区商店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觉得太少,便又去菜场买了几斤上好肋排,一起提到了陈大爷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租房的屠夫

  苏桢耐心地敲门,陈大爷腿有残疾行动不便,果然过了几分钟门打开了,陈大爷黑着脸站在门前,好像苏桢来打扰满脸不高兴地样子。
  “陈大爷,我刚听说您前几天在楼梯上摔了,给您买了一些水果补品,还有几斤肋排,你熬汤喝滋补身体。”苏桢没有在意陈大爷的冷脸,还怕他麻烦,走进屋里先将水果和补品放到桌上,又去拉冰箱门。“陈大爷,我把肋排放在冰箱里。”
  冰箱里是黑的,一股食物腐臭的味道冲入鼻腔,苏桢一瞧,原来冰箱的插头没插上。“陈大爷,冰箱没通电,您看菜都坏了,我给您倒了吧。”
  苏桢麻利地把几盘馊菜倒进垃圾桶中,但冰箱里仍有股馊味,苏桢赶紧拿抹布来擦,又用水清洗了一次。这样冰箱暂时就不能通电,苏桢便打算和陈大爷聊天。
  “陈大爷,空调调16度,您不冷吗?会伤身体的。”
  在屋中呆了十来分钟,苏桢已冷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环顾四周才看见空调遥控器扔在沙发上,便拾起来准备调到26度,不料陈大爷一把抢过去。“你别多管闲事了,快走吧。”
  “对不起。”苏桢脸上发窘,陈大爷的脾气越来越孤僻,道:“陈大爷,等冰箱里面干了,您自己把肋排放进去吧,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着,她无意中朝卧室里瞧了一眼,发现里面也开着空调,心里不禁奇怪,陈大爷平常十分节俭,都不舍得买点好吃的,怎么现在连开两部空调呢。
  苏桢没敢问,刚出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对方说看到她贴在吉庆社区户外牌广告,觉得房租很便宜想来看看房,问她现在是否有空。苏桢忙答应下来,站在楼下,大约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三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
  “请问你是刚才打电话看房的田先生吗?”
  大概看到苏桢身穿警服三人皆是满脸狐疑,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和两个同伴对了下眼色,道:“你是房东吗?”
  “我不是房东,房东委托我替他租房,你们看到的广告就是我贴的。我住在这幢单元的6楼,在蓝田县城公安分局工作,这里许多人都认识我。”
  “不好意思,我们没怀疑你,这就看房去。”那男子讪讪道。
  苏桢引着他们去四楼,掏出钥匙开门,然后陪着他们一起看房。由于昨夜收拾打扫过,房屋家电厨具齐全,而且房型周正,光线明亮,三名男子都点头称赞,表示先签一年租房协议。
  “关于这个房子,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们,然后你们再确定要不要租。”苏桢决定把实情告诉他们,她打算好了,如果实在没人愿租,自己便出一年的租金给周武艺。“其实,这房子一个多月前有个婆婆服毒自杀了,现在她的儿媳妇昏迷躺在医院里,所以房子才租得便宜。如果你们忌讳或者害怕,最好还是另寻房子。”
  三人面面相觑,苏桢知他们心思,便正想作罢,不料那年长男子竟笑起来,道:“早猜到房子有问题,不然也忒便宜了点。我们三个在县城屠宰场工作,每天干的就是手上沾血的活,杀气重得鬼都怕,没事,房子租给我们。”
  苏桢大感意外,民间有传说屠夫的杀猪刀能辟邪,幸许周母的鬼魂还真不能奈何他们。她和对方约好明天签租房协议,付给租金后便可以住进来,并且优待他们在协议到期后,特允许延长一个星期让他们找房。
  第二天苏桢和那三人签完租房协议,对方付钱后她便将三套钥匙交给他们,然后匆匆赶到县医院。此时周武艺正蹲在地上吃面条,嘴里呼噜噜的,两三分钟便将一碗面条吃得底朝天。
  “周大哥,房子租出去了,我来给你送钱。”
  “这么快就租出去了。”周武艺颇讶异。
  “一个便宜三个爱嘛。”苏桢从包里取出一个用报纸包得严实的东西,拆开报纸露出一扎钱来。“周大哥,这是一万块钱,里面有一年的租金6000,另外的4000是我送给万姐的,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这怎么好呢。小苏,你也才工作几个月,哪来的钱。”周武艺接着钱双手颤抖,作势要还给苏桢,却被她推回去。
  “周大哥你别推辞了,我初来蓝田县,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万姐。”说着苏桢的眼圈红了,差点落下泪来。
  “那好,这钱算周大哥借你的,以后还给你。”周武艺不再推辞,确实目前也需要钱。
  苏桢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万素兰,形容枯槁,面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万姐,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她蹲在床沿抚摸万素兰凹陷的面颊,怆然泪滴。
  “汪。”
  短暂的一声狗叫蓦然从万素兰紧闭的嘴唇发出,近在咫尺的苏桢瞬时弹起来,“小苏,你怎么了。”周武艺惊奇地看她。
  “周大哥,你刚才听到什么。”苏桢伸手指着万素兰。
  “没有呀。”
  苏桢的嘴唇又像被冻住,难道狂犬病人会学狗叫。“周大哥,我现在还要赶回咸阳,就不多呆了,好好照顾万姐。”
  趁着时间还早,苏桢便打算去向尾声告辞,其实和尾声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经过那片拆迁区,苏桢发现房屋又被推倒了一大片,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周围便能推平。
  这时推土机司机正趴在车窗外抽烟,苏桢向他打了个招呼。“师傅,这里推了打算建什么呀。”
  “能建个什么,楼盘呗。这片老房区废弃一二十年了,开发商买下来要建个什么夏威夷风情小镇。”这司机忙活了一上午,现在也无聊,便和苏桢聊起来。“你去哪里呀!上回看见你往后面走,那里可没路了。”
  “有一条小路的,我一个朋友住在那里,他开心理咨询诊所的。”
  说完苏桢转身沿着布满瓦砾的小路向前面走去,那司机奇怪地盯着她的背影,思索片刻像想起了什么,喊道:“那后面是坟山,没有人住。”
  但是苏桢走得远了。
  她边走边哼着《梦中蝴蝶》的调子,尾声家的小楼躲在寂静的浓荫里,当苏桢走到院子前顿时大吃一惊。院子里积满了水,看样子是从房子里灌出来的。苏桢不及思索,趟着水冲到门前,伸手推开门,霎时水漫到了她的腰部。
作者有话要说:  





☆、余生幸福

  被汹涌的水流一冲,苏桢差点站立不稳一头栽进水中。“尾声,尾声。”屋里没有尾声的回应,苏桢莫名感到恐惧起来,难道尾声已经遇害了,他也被水鬼害死了。
  “尾声,尾声。”苏桢的声音像是要哭,但又是哭不出来的那种。她扶着墙壁往屋里面走,一面呼唤尾声的名字,屋里的水越来越深,桌子、椅子、书柜飘到角落里,水面上散落着一些书籍。
  不料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完全扑到了水里,浑暗的水下有个人伏在地面,看样子有些像尾声。苏桢仗着自己会游泳,懂得些在水下闭气的法门,也不先潜起,向那人游过去。
  客厅本来就小,没两秒苏桢就抓到那人,托着他的躯体准备爬起。可那人比较沉,苏桢竟没将他托起。忽然那人翻了个面,露出一张没有五官腐白的脸。
  是昨夜见到的那具浮尸。
  苏桢下意识往后退,从水里站起,向着门口冲去。但刚踏出两步,脚就被一只手扯住,整个人又完全倒进了水中,
  此时苏桢终于想起老常头的警告,不要接近水,水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她双臂拍打着水花,两脚向前蹬,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她的四肢分开,排成一个大字型,然后她看见那张恐怖的面孔贴到了自己的眼前,那些像水草一样腥涩的发丝戳着她的眼睛。
  “不……”她刚喊出一个字,水就灌到了嘴里,又挤压进肺里,顿时神识昏愦。
  “汪汪汪。”
  狗叫声倏地在外面响起,非常凶狠的吼叫,那浮尸似乎有些畏惧,慢慢地向后退去,眨眼消失不见。苏桢这才撑着从水中爬起,这时水面已下降到大腿根部。
  “苏桢。”尾声诧异的声音从客厅后面传出来,他手里举着一把铁扳手,全身湿漉漉的,连头发上都在滴着水珠。
  “你去哪里了?我喊了你好多声,你都不理我。”苏桢突然很生气。
  “对不起,水管阀门坏了,我正在后面修,没有听见你叫我,现在阀门已经修好了。”尾声满脸歉意,连声对不起。
  看到他诚恳的模样,苏桢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虽然刚才命悬一线,可这不关尾声的事呀,罪魁祸首是那个水鬼。
  说话间水位退到脚踝,水流从院子里淌出,渗进泥土。蓦地苏桢想起一事赶忙奔到院外,院子除了一片被废弃的房屋,什么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
  苏桢没理尾声,四下搜寻仍是一无所获,周围安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
  “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苏桢。”
  苏桢摇着头,道:“不是生你的气,你还记得我说的水鬼吗?我昨夜在万素兰家看见了,刚才又在你家看见了,就在他要杀我时,有只狗在屋外叫,然后水鬼就消失了。”
  “哦。”尾声低下湿漉的眉眼,一滴水珠从他的睫毛滑下。
  “尾声,人死后会是怎样,他是不是有很多仇恨,还有很多心愿。”苏桢突然转身凝视他。
  尾声抬起头,触到苏桢坚定的眼神,许久道:“人死后,大概是很孤独的。活着很短暂,而死亡却又那么漫长。”
  苏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离别是痛苦的,而死亡就像永久的离别,所以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很久……不再醒来。”
  尾声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但只是瞬间他的眼神又平静下来。
  “尾声,这几天我要回咸阳去,我要去找回一件往事,我把它忘了,希望能找回来。”苏桢眼里泛出神彩,此时她不再那么恐惧,人生只要充满执着的希望,就会离死亡很远。
  沐浴着白灼阳光的客车驶出了蓝田县城,尾声挥动的双臂久久萦绕在苏桢的眼中。四个小时后苏桢抵达咸阳市长途汽车站,这时天色微黑,苏桢拖着箱子拦下一部的士坐进去。
  苏桢的家在市中心桃源居,是套三居室的房子,她自小家境不错,衣食无忧,父亲部队转业后便在市公安局工作,而母亲则是政府机关人员。
  由于提着大包小包,苏桢腾不出手来找钥匙,只得用脚尖轻轻碰着门板。许久屋里没有动静,苏桢不由感到疑惑,这个时间母亲应该在家看电视才对。她将包裹放到地上,从包里找出钥匙,正准备插|进门锁,这时门从里面拉开了,出来一位衣饰鲜艳的中年妇女。
  “妈妈。”苏桢喜孜孜地叫道。
  “阿桢,你怎么回来了。”冯琴的脸有些僵,万没想到女儿一声通知都没有就突然出现在门口。“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回来。”说着,她下意识地向卧室看去一眼。
  苏桢毕竟是做刑侦工作,明显看出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道:“妈妈,家里来人了吗?”
  “有……”见被女儿戳破,冯琴也不再隐瞒向屋里喊道:“老江,阿桢回来了。”她赶紧接过苏桢手里的包裹,招呼她进来。
  只见从卧室里出来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这男子身材修长,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面貌颇为儒雅。“这就是阿桢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抱在手上的娃娃,没想到这么大了。”
  这亲切的话语没有拉近他和苏桢的距离,顾忌母亲的颜面苏桢礼貌地喊了声江叔,然后闷声不响地回自己卧室。“阿桢。”身后冯琴的声音很急切,苏桢还没思索过来就推开了门,房间的灯大亮,原来雪白的墙壁被刷成天蓝色,在床上坐着一个抱着大熊娃娃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大约二十岁左右,圆圆的一张脸很可爱,她抱着玩具熊,一边打手机。当看到苏桢出现在门口时,手机从耳畔掉落在床铺上。
  “她是你江叔的女儿,容容。”
  苏桢哦了一声,转身提着包径直推开书房的门进去,按开灯,书房一如以往的整洁,苏桢将包扔在窗前的桌子上。桌上摆着一张女孩的水晶框照片,苏桢瞧了一眼,竟是那个叫容容的女孩。顿时苏桢心里升起万丈怒火,她发疯地拉开抽屉,在里面翻动,然后又去书柜前,书柜上摆放着数百本杂志书籍,随便抽出一本不是服饰便是潮流时尚之类。
  这种感觉像走错了家,苏桢突然有种强烈离开的冲动,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又强忍住了。这时冯琴进来,小心翼翼审视女儿的神色,苏桢的脸色此刻已经平静下来。
  “其实,我和你江叔上个月已经领了结婚证,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苏桢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追问。“阿桢,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江叔给你做碗肉丝面条。”冯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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