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莲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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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我带你回冥界吧？＇护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可是……＇不就是因为我不能呆在冥界才会在这里的吗？
＇不管了，什么事情都回去了再说。＇＇真的可以吗？＇我有些期待，明知那样可能给炎带来麻烦……但是我顾不上了！
＇莲，我要带着你找回去的路，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我也不确定……＇什么？不能立刻回去吗？
＇所以，我想封闭你的意识，还有你来到这个世界裂缝以后的记忆我也想帮你消除……＇＇消除？＇＇你的记忆已经混乱了吧？＇＇混乱了？＇我呆呆地重复。
＇无论如何，把在这里的痛苦记忆忘记吧？好吗？＇＇好……＇＇那么我就开始封闭你的意识了……＇＇等等！＇我连忙阻止他。
＇护，如果我沉睡了，你怎么办？现在还有我在和你聊天，虽然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你聊天……＇＇我不要紧，我能承受。＇＇护，要不你过一段时间就消除一次我的记忆吧？让我陪着你……＇＇不要紧，你安心的睡吧，这样我也能集中精神找回去的路。＇＇不，护……＇如果睡了，护就只有一个人了，我怎么能……
头好昏……我的意识在渐渐模糊……
不要，护！一个人的旅程……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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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护（二）
〃你回来了，我该叫你护吗？〃身后传来久违的声音。
〃嗯，从今以后你都可以这样叫我。炎，好久不见了。〃我转身看向好久不见的小阎王。
〃呵呵，你是第二个叫我名字的人呢……她怎么样了？〃〃尚未醒来，估计还要过几天吧……〃〃大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做？〃炎看着我，仿佛想要看到我的灵魂深处。
〃……〃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们面对面站着，一时陷入了沉默。
〃父亲大人已经回来了，你知道吗？〃炎突然开口。
〃什么？〃我惊讶极了，难得阎王有个休假，不玩个几百年怎么会舍得回来？
〃其实，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休假，你们走了一年多吧，他就回来了。〃那么为什么不把她招回来？如果那个时候就把她招回来的话，也许……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怨念。
〃那个时候我有托梦给她。〃炎打断我的思索。
〃托梦？〃〃不错，把她招回就无法送她回所在的平行世界了，所以我使用托梦的方法询问她的心意。虽然还没有完全说清她就醒了，但是她很在乎那个世界，我能看得出来……〃〃所以你送出了莲居？〃〃是啊，那个法宝经过滴血认主以后可以作为一个坐标。那么万一她不小心离开了那个世界，想要回去也行了，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炎解释。
〃那么……〃说不定她能在莲居里生活？
〃不能，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虽然莲居里是特殊空间，但它还是在平行世界之内，就算是我，也不能打破世界的法则。〃炎无奈地说。
是啊！没有谁能真正的为所欲为，即使是神也一样有要遵循的规则……这点，我很清楚。
〃等她醒来问问她自己的意见吧……既然有父亲大人在，仙界不会对我们冥界插手，她想一直留在这里也是没有关系的。〃一直留在冥界？那样的话，我就能以人的形态接近她了。在她高兴的时候可以陪她笑，在她伤心的时候可以抱着她轻声安慰，可以做太多太多我一直渴望却不可及的事情……
只是，她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吗？我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我。
这几天我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还是睡在那个她初次来到冥界的房间，那个客房似乎已经打上了她的标记，永远为她而留。我坐在床边看着安睡的她，伸手轻抚她的睡脸，手上柔软的触感令我的内心特别满足。也许，留在冥界真的是一个好主意……
〃嗯……〃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又眨了眨，终于缓缓睁开。
〃……你是谁？这里是……冥界？〃她迷迷糊糊地四下打量。
〃护，我的护呢？〃她忽然着急地问我。
〃护没事，暂时在小阎王那里。〃不知为何，我没有勇气告诉她，我就是护。
〃真的吗？……我记得我在世界的裂缝，然后护说要带我回来……咦？怎么好像记不太清……〃〃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些痛苦的回忆就永远封存起来吧……
〃把我带回这里一定很费力，它真的没有损伤？〃她继续追问。
〃真的没问题，你让它安心在小阎王那里修养吧。〃我微笑着安抚她，心里充满着温暖的感觉。
〃那我就放心了……〃她松了口气，〃话说……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眼熟？〃她疑惑地看着我，歪着脑袋思索着。
〃呵呵，是有一面之缘呢。〃我笑着提醒她。
〃啊！你是那个工作失误把我弄来冥界的工作人员！我就想嘛！冥界的人里我除了炎也就见过那么一个……〃最后一句她轻声嘀咕。
是呀，要不是见到了我……她的人生……
〃你怪我吗？〃虽然有些害怕听到答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怪你？〃她有些奇怪的问。
〃是我扰乱了你原本幸福的生活，害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怪我吗？〃我忐忑地等着她的答案。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了头，似乎在认真考虑我的问题。
〃说实话我之前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责怪你也好，怨恨你也好，都不会让事情有什么改变，所以当初我也只是考虑我将来该如何或者说事情该怎么补救。至于怪不怪你……貌似从来怪过吧。而且，后来我在新的世界生活得很愉快，那样的体验本来是我一生也无法得到的。所以，遇到你也可以算是一种难得的机遇吧……〃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眼里有着真诚。
果然是她的风格，与其计较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不如争取美好的未来。她一点也没变呢，太好了！
〃对了，为什么你在这里？〃她好奇地问我。
〃因为你在冥界的存在是个秘密啊，只有我和炎知道。〃这个倒是事实。
〃呵呵，你叫他炎呢。你是他的朋友了吗？〃她很高兴从我嘴里听到她当初取的名字。
〃是呀，我们是朋友。〃〃那真是太好了，他是个寂寞的孩子呢，你要多陪陪他。〃她还是这样，总是更关心别人的事情，也不先问问自己的处境。
〃对了，炎最近忙吗？我什么时候能见他，好久不见，我很想他呢。〃
〃哦？很想我吗？〃才说到他，炎已经来到门口。
〃炎！你好吗？〃她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还不错，你呢？感觉还行吗？〃炎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她。
〃唔，就像睡了一觉，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护呢？〃〃它没事，休息休息就好。〃炎看了我一眼。
〃这样啊……那我能不能看看水镜？〃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炎。
〃可以。〃炎挥挥手，水镜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惊讶地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水镜中出现的是一个少妇，正在哄一个2、3岁的孩子睡觉。是啊，她去猎人世界2年多，从世界的裂缝把她带回这里用了5年左右，人界的她已经30岁了……结婚生子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离开了多久？〃她喃喃地问炎。
〃从你离开人界那天算，总共将近8年了。〃炎回答她。
〃那么久？〃她失神地自言自语。
〃如何？你想回去人界吗？〃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
那里的一切本就属于她，她有选择的权利。
〃回去？〃我看向炎。
〃是的，你可以选择留下或者回去继续你的人生。之前的记忆都留在你的身体里，回去以后生活不会有障碍。
〃我在猎人世界里生活了两年多。〃她怔怔地看了水镜一会儿，开口，〃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我已经完全适应并融入了那里的生活。对那个世界，我有割舍不下的感情，有重要的人们。〃她轻轻的叹息，抬头看着炎。
〃你看她的眼睛，她的眼里充满着爱。那是她对孩子的爱；对丈夫的爱；对家庭的爱；对生活的爱。那些爱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8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那个家对她来说早已是真正的家而不是工作。即使我能继承她代我生活的记忆，我也无法继承她从那些生活中获得的感情。对着陌生的丈夫和孩子我该怎么办？我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孩子的母亲！当年她代替了我，可是这么多年以后，她已经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我不能拆散那个家庭，这样做只会使大家都痛苦而已。我无法怀着工作的心态面对我的家人，无法按照我本来既定的命运走下去……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她也不再是当年的她！回不去了……人界的命运也许没有改变，可是我的命运早已彻底改变，无法挽回……〃她坚定地说，〃所以，我不能回去。我能做的是祝福她，如此而已。〃
〃是吗？那么你先在这里住着吧。〃炎说。
〃嗯……炎，我想看看我父母。〃她一直很挂念家人。
〃他们都很好，你可以放心。〃炎调整了水镜的画面。一对中年夫妇出现水镜上，看起来情况很不错。
她看着水镜，眼里有依恋和欣慰。
她总是这么容易满足……这个傻孩子！
…………
几天过去了，炎又来找我。
〃怎么样？〃他问我。
〃她很想念猎人那里的同伴吧？虽然她没有说，可是我知道她不快乐，她的眼里有思念，有遗憾，看着她微笑我很心疼……〃是的，真的心疼。
〃你很喜欢她。〃炎用的是肯定句。
我当然喜欢她，甚至可能已经超出了喜欢……
〃炎，其实她被打上驱逐者印记的时候，我替她分担了一半。虽然这样她还是无法回去平行世界……你能不能把她身上的那一半印记转到我的身上？〃只要她回到那些人的身边，灿烂的笑颜也会回到她的脸上吧？
〃护，你要想清楚，这样做的话你就不能跟在她身边了。这是难得的机会啊！〃〃可是她不快乐。〃我希望她能快乐。
〃你可以努力让她快乐嘛，而且……你可以使用那个……〃炎犹豫了一下提议道。
那个？难道他指的是……
〃护，你是我渴望同伴的心衍生出来的，可以说是我的分身。我有我的职责不可能随心所欲地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希望你能幸福……〃炎轻轻地叹息，转身离开了。
我该怎么办？
我隐身在假山后，远远地注视着她在花园散步的身影。
我……真的很想留下她！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里已经拿着一个碗。碗里的液体随着我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颤动着，那是……孟婆汤！
只要让她喝下这个，一切就能重新开始了。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留在冥界，我可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的眼里就能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会永远对她好，我能给她幸福，我有信心！
我深呼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着碗朝她走去。
〃你好。〃我像平时一样和她打招呼。
〃你好。〃她微笑着回礼。
〃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我的存在不能让别人知晓，很多事情都麻烦你了。〃她向我道谢。
〃哪里，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她忽然问。
〃护……护卫，我是炎身边的一个护卫而已，没什么名字。〃差点说漏嘴。
〃哦，护卫大哥，找我有事？〃〃那个，给你送碗茶水……〃我有些心虚的递上了手中的孟婆汤。
〃谢谢。〃她伸手接过。
我的心跳有点加速，我想我是有点紧张。
〃可是我刚才在房里才喝过水，一点也不渴啊！〃她看着手里的碗有点懊恼，〃这样吧，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坐下聊会儿，等下我口渴了就喝。难得你的心意，不能浪费呢，而且我一个人真的很无聊，你有空的话就陪陪我吧……〃〃好。〃我感到我的掌心有些出汗。
跟她一起来到凉亭，有些心神不宁地和她聊着天。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啊……尼特罗会长大表情好好笑，然后犽犽就带我挑下峡谷采集葡萄蜘蛛的蛋，那个蛋入口即化，真的很好吃哦……〃她笑着讲述着猎人考试时快乐的时光。
〃我也有努力磨练自己的实力呢，你不知道，在天空经济场的时候啊…………〃她说的都是她在猎人世界里的点点滴滴，沉浸在回忆中的她……是快乐的！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她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刚才我有些走神。
〃你真的那么喜欢猎人世界？〃虽然我一直看在眼里，还是忍不住问她。
〃是呀，那里有跟多我放不下的人，他们还有护，都是我重要的朋友，甚至是家人！为了保护他们，即使要牺牲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也不后悔！〃她坚定地说。
〃护也是？它只是一个斗篷啊！〃我脱口而出。
〃护当然是！护怎么会只是一个斗篷？他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啊！〃她气呼呼地说。
我……我该怎么办？
〃你回不去那个世界了，很伤心吧？不如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小心地问。
〃忘记过去？〃她看向远方，〃不，我不愿意忘记，相反，我害怕漫长的时间会令我忘记。人间也好，猎人世界也好，那点点滴滴的喜怒哀乐，那每一天每一天的记忆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我……没有那些回忆的我，是谁？那些回忆是我最珍贵的宝藏啊！〃没有了记忆的她还是不是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的眼里充满了怀念，她不愿意……
＇护，我重新拥有家了呢……好温暖，好高兴！＇再次回到鲸鱼岛的时候，她对我说，脸上满满的是幸福。
＇护，这个世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不想再去别的世界了，我想永远留下来……＇＇护，大家都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哦……＇＇护，我不怕死，只是怕再也见不到思念的大家而已……＇＇护，我好希望能永远跟大家在一起……＇＇护，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我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果然，我还是不想违背她的心愿吗？她是那么的想回到那个世界，那么的想回到那些人身边，我怎么能……
〃啊，说了那么多果然口渴了。〃她伸手去拿放在石桌上的碗。
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碗，我手指轻弹，一阵风吹过，碗翻了，汤水顺着桌沿缓缓流淌到地上。
〃滴答〃、〃滴答〃……水滴落地的声音仿佛敲打在我的心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是，我还是决定了！
〃咦？这个……〃她看着打翻的碗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口渴的话房里还有茶水，我再去给你拿。〃我伸手拿起碗离开了。
………………
〃炎，我决定了。〃我去找炎帮忙。
〃护！这么做的话……〃炎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我知道。〃这样做的话……我的灵识会消散，从此就只是一件普通的斗篷了吧？
〃你现在太虚弱了，只要等你修养好了……〃炎劝我。
是的，两次强行把她带回冥界耗费了太多的灵力，现在的我其实已经在灵识消散的边缘。
〃我修养需要多久？千年？万年？她等不了啊！〃〃护……〃〃炎！我说过了，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帮我把她身上的驱逐者印记转过来吧。我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她！一切拜托你了……〃〃为什么要瞒着她，让她自己选择吧！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选择你？〃炎继续劝我。
〃选择？有时候，选择哪边都不会幸福的……〃我不禁想起与王决战时，她在尤比与其他人的选择之间放弃了尤比，那时她的绝望心碎依然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还有凯特，想起自己前世时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无法做出选择。
〃如果让她选择，她一定会选择留下的。〃我抬头望向冥界的天空，天很蓝，像任何世界一样，也与那个猎人世界相同，可是同样的蓝天下，这里却不是她真正想要去的地方。
〃既然知道她会选择留下，那么……〃〃炎，回到猎人世界快乐的生活和护永远消失两个选项放在她的面前，她当然会选择让护生存下去，她不愿意任何人牺牲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就像她放弃人界是因为家人活得很幸福，她选择被放逐是因为知道朋友们会好好活下去，她一定会选择自以为最恰当的而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她会把失落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