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莲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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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犽犽怎么一个人？小杰呢？”我微笑地问。
犽犽看看我说：“尼特罗会长找我们玩抢球游戏，小杰让我来问你去不去。我们分头来找你的，看来是我先找到你了。”
“哦，我当然要去的啦。”我顺势拉起犽犽的手拽着他一起走。
他顿了一顿，不过没有甩开我的手，也许已经承认我是他的朋友了吧？
我们找到小杰，和尼特罗会长一起来到进行抢球游戏的空房间。
“小丫头你不玩吗？抢到球就能直接拿到猎人执照了哦。”
看来老狐狸还真是很想知道我的实力啊，可惜我根本就没有实力抢到这个东西呢。
“不玩，我看着就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零食饮料。记得他们要抢好几个小时呢，我干脆再拿出一个靠垫，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吧。
看着犽犽与小杰他们为了抢球各显神通，我在一边拿出我的微型摄像机开始拍摄。我知道这些记录着大家欢笑嬉闹的录像带会成为我美丽的回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犽犽终于停了下来：“我不玩了。”
“为什么？刚才就差一点了啊……”小杰不甘地说。
“你还没发现吗？这个老头的右手和左脚几乎都没动过，再抢一年我们也抢不到。我们走吧！”犽犽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还想要再玩一会儿……”小杰擦擦汗仍然不舍地看了一眼球。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不可能抢到球的！”犽犽回头激动地说。
“嗯……我知道，可是还有些时间，我想至少要让会长爷爷用到右手……”小杰的眼神坚定。
“哼，随你，我先去休息了。”犽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抢下去就会忍不住想杀人了，是吗？我看着犽犽离开的方向，心里默默地想。看来他真的不想杀人呢，不想输给自己身体被训练出来的本能吧……
理智地分析自己和对手的实力，不与比自己强的人为敌，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他放弃了。这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这个未来的揍敌客家主的安全。也许这和他脑子里被小伊植入的念钉也有关系……想到未来比丝姬会叫犽犽离开小杰，说他没有资格留在小杰身边的情景，我就下定决心要在那之前把犽犽脑子里的念钉拔除。
再看看小杰，他依然全神贯注地和尼特罗会长对抗着。他的执著，他的无所畏惧，让人忍不住想为他加油。他天生就具有那种吸引大家目光的力量，所以犽犽才被小杰强烈地吸引吧？小杰的身上有太多他没有的，他所向往的东西……
我站起身，收起自己的靠垫茶点，也选择离开。
我在一个走廊里找到了犽犽，他的身上、手上没有沾到一滴血，可是他的身后有两具尸体。远远地意识到地上的是什么了以后，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犽犽身上，尽量不去看地上已经破碎的躯体。虽然自从决定来到猎人世界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没办法坦然地面对这些……
他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些东西，太快，我没有看清。
“你怎么来了？不看那家伙继续抢球了吗？”他好像毫不在意地看看地上尸体又抬起头看了看我，“怕吗？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犽犽说完自嘲似的笑了下，然后低下头不再言语。
“怕！我是最怕尸体的了……好恶心！快点走吧！”
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尸体，感觉很不舒服，真的不想在这里久留。我牵起犽犽的手，拉他一起离开。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在难过吗？还是没有能够克制住杀人的欲望，唉……可怜的孩子。
我们在飞艇的窗边站定。窗外是美丽的夜景，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灯光闪闪，就像无边无际的黑丝绒上洒满了无数璀璨的钻石……
“你为什么不怕我？”他没等我回答，继续说，“小杰也不怕我。今天我跟他说，我爸妈都是杀人机器。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反问我‘两个都是吗？’……”
犽犽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我：“你知道揍敌客家族的吧？我是职业杀手啊！你不害怕吗？说不定我一个不高兴就把你杀了啊。为什么你还能那么平静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你们真是怪人，从来没碰到过像你们这样的家伙……”
我直直地看着犽犽的眼睛：“我们是朋友啊，有什么可怕的？”
“朋友？”犽犽别开眼，“杀手是没有朋友的。”
犽犽的心结不是一言一语，一朝一夕能够解开的呢，慢慢来吧。
“第一个问题：杀手是什么？”我问。
“杀人的工具。”犽犽的声音里有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一丝无奈。
“错！杀手是一个职业。”不然怎么叫职业杀手呢？他可不是业余的呢！
犽犽有些惊讶地抬头，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吧？
“有人花钱请杀手，所以杀手动手杀人。”我顿了顿继续说，“会被人用重金请杀手杀掉的人，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吧？那么为了工作杀掉坏人，有什么错？只要分清工作时间和自己的时间，不随自己的喜好随便杀人，那么即使是杀手又怎么了呢？还是其实你喜欢乱杀人？”
“不是……”犽犽似乎开始思考我说的话了。
“第二个问题：杀手为什么不能有朋友？”
“家里都是这么说的，我没仔细想过……”
“我觉得主要是怕朋友成为弱点。”我给他分析。
“弱点？”
“是的，比如用你的朋友威胁你或者成为你精神上的弱点。”考试最后一场你就会遇到第一种情况了……
“那么有两个办法解决。一，你要变强，强到没有人能威胁你。二，你的朋友们够强，没有人能用他们来威胁你。”
“是吗？”
“犽犽，你怕自己有弱点吗？”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需要时间来慢慢寻找自己的答案，不急。
“第三个问题：你自己想当杀手吗？”
“家里说我生来就是杀手。”
“犽犽啊，那是你的身体条件具备做杀手的潜质，跟你的意愿不是一回事哦。”我朝他晃晃我的食指，“你想走家里为你铺好的道路吗？”
“哼，当然不！我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决定！”
“是呀，所以你在这里不是吗？你不想做杀手，那就不做啊。就算现在没有能力实现，你才十二岁，有的是时间不是吗？等你有实力决定自己未来的那一天，你就自由了。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当然有！”犽犽有他自己的骄傲。
“但是在你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你必须学会等待，学会忍耐，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要坚持自己的执著哦。”我真心希望他能记住这句话。
“切！你几岁啊？凭什么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和我说话？”看来犽犽的心情恢复了不少，已经能用戏谑的语气说话了。
我微笑不语。
“别老说我了，你呢？除了你叫莲，我连你的脸都还没看到过呢。”犽犽看来有点不满。
“呵呵，神秘是人家的特点啊……”
“切！”犽犽不屑地别过脸去。
“这样吧，犽犽答应在以后的考试中帮我一个忙，我就把这件斗篷脱下来，让你看看我斗篷下的样子。”我指着身上白底粉红色花纹的斗篷说。
“好吧！”
“准备好，我要脱掉斗篷了哦，看清楚！我斗篷的下面……”我把斗篷一脱，“还是斗篷！”
犽犽扑倒直接晕倒过去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赶快拍几张照留念。
“喂！你耍我？”
哎呀呀，犽犽要恼羞成怒了，我要赶紧安抚下来。不过，他现在终于恢复成平时的犽犽了呢。
“呵呵，别激动别激动。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哦。”我把刚才拍摄的录像带拿出来，放给他看。
“这不就是刚才我和小杰一起抢球的录像吗？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解地问。
“看到你的表情了吗？”录像上，犽犽的脸上是快乐，是专注，是沉浸在单纯的游戏里的认真，这才是一个十二岁男孩子该有的表情。
“……”犽犽不做声了。
“这卷带子送给你。好了，天都要亮了啦！我去找小杰，看看他怎么样了，一会儿就要第三场考试了呢。”我挥挥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犽犽，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名字是？”
“废话！奇犽？揍敌客……”
“对了！你是奇犽？揍敌客。记住你的名字，你首先是奇犽，然后才是揍敌客！所以，我不会怕你的。”
这次我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去找小杰了。
奇犽拿着录像带，看向窗外。
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在大地上洒下了一片金黄。
不知不觉，黑夜已经过去……天……要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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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奇犽
我叫奇犽？揍敌客，今年十二岁，杀手世家揍敌客家族的第三个孩子。
虽然家里人人都说我是家中天赋最好的孩子，但是我一点也不想按照他们为我订好的人生计划走下去。对于杀人，我已经厌烦了。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把老妈和二哥打个半死，跑了出来。听说猎人考试很难，所以心血来潮想去玩玩。
第一次见到莲那个家伙是在猎人考试开始前四天。
那天，我正坐在一家甜点店里吃午饭，从落地的玻璃窗外看到了她。
她全身都包在粉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黑眼睛。很奇怪的打扮，在人群里非常显眼。
她一直仰着小脑袋，边走边看路边的建筑，嘴里念念有词：“烧烤店……烧烤店……呜……到底是哪一家啊？？”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家伙。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灵活的眼睛里暴露了她所有的情绪，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仿佛信心满满。
我从来没看过情绪波动如此多变的人呢。
看她又找了一会儿，貌似脖子酸了，甩甩脑袋，大喊一声：“天啊！谁来告诉我猎人考试的入口在哪里啊？”然后，她像是发泄完毕，不顾行人们异样的眼光，继续往下一个路走去了。
我知道考试的入口在哪里，但是我并不准备告诉她。
首先，对管陌生人的闲事不是我的作风。其次，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个弱小的普通人，连会场都不能自己找到，去考试只是送死而已。
难得有那么搞笑的家伙，死了似乎有点可惜。所以，为了她的小命着想，我不告诉她，就当难得做件好事吧……
再次见到她是在猎人考试快开始的时候。
她一出电梯我就看到她了，那身打扮真的是很好认呢。她身边还有三个同伴，看来……有人多管闲事了。
考试的第一关是跑步，很无聊。我悠闲地踩着滑板在考生队伍里穿行。
“喂，你真卑鄙！那是犯规啊！”有个大叔对我喊。
回头看到是他们四个。
四人里有个小男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引起了我的兴趣。
反正无聊，于是我上前跟他说话，并且知道了那个小男孩叫小杰，而那个披斗篷的家伙叫做莲。
莲送了我一袋巧克力做见面礼。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从小，我要什么都得自己努力去得到，得帮家里杀人拿钱买，从来没有人主动给过我什么。
我打开巧克力，拿出一颗放在嘴里，觉得比平时吃的都要好吃，我想，这真不愧是米帝娜奇的限量版精装巧克力。
跑步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所以我收起滑板和他们一起跑。
这时，莲停下来，掏出一块小毛巾，擦擦汗，然后正式宣布：“她跑不动了！”
我当场晕倒。才慢跑了十五分钟不到，热身都算不上吧？她搞笑啊？比我想象中还要弱！简直太离谱了！她这样还来参加考试？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她甩甩手，居然出现了一辆小摩托！怎么来的？
她俏皮地笑笑，说这是秘密……
又是秘密，年龄，长相，能力……她秘密还真是多。
与他们边聊边跑，还蛮愉快的，至少使考试变得不是那么无聊。
从小我就没有年龄相近的玩伴，我想，也许和他们就这样相处到考试结束也不错。
跑了六个多小时以后，那个叫雷欧力的大叔首先支持不住了。
莲给了他一瓶艾妮露恩之石，也给了我和小杰还有酷拉皮卡一人一瓶。
“两颗大的或十颗小的加起来差不多等于一个‘艾妮露恩的恩赐’。”莲她一脸得意地告诉我们。
我很惊讶，这么珍贵的东西她有那么多，而且面不改色地随便送给我们这些刚认识的人。我觉得我已经不能理解了，同时，我也发觉，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神秘……
第一场考试的下半部分是随考官穿越失美乐湿地，莲只用摩托明显不够，路上充满了各种魔兽。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一个满身钉子的家伙和西索帮她过关。
那两个家伙实力很强，而且非常危险。我实在猜不到她到底为什么能让这样的两个人帮助她，真是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家伙。
第二场考试第一关是烤全猪。
她能不能搞定的啊？想她奇奇怪怪的办法那么多，一定能搞定的吧。
不过我还是打了两头猪。只是顺手而已，那两头刚好在一起，只是觉得扔掉一头浪费，我才没有担心她，这只是废物利用，我告诉自己。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小杰一起烤猪……他烤，她刷调料，动作默契，有说有笑……
他们两个人在阳光下的样子显得那么和谐，我在树丛的阴影里看了一会儿，决定离开。我是躲藏在黑暗中的杀手，我的手上沾满了血腥……我没有资格拥有朋友……我和他们那种在阳光下长大的人是不同的。她和小杰才是同一种人。她也察觉到了吗？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小杰搂搂抱抱，却从没有碰触过我……
第二场考试补考的时候，她叫我帮忙。给我一箱我喜欢的糖果，让我帮她摘一个蛋。
糖果都是精品，价值不菲。
但是让我更高兴的是她第一个想到让我帮忙的人……
看她和会长老头针锋相对地抬杠，神采飞扬，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她要自己跳下峡谷，她让我在空中接住她。
她跳下去的时候毫不犹豫，完全把她的生命交到我的手中……她就不怕我失手害她掉下去吗？
我在空中接住她小小的身子，很轻，很柔软……一阵阵淡雅的香气包围住我，暖暖的感觉，心里仿佛有什么正在萌芽……
飞艇上，会长老头找到我和小杰，要和我们玩个抢球游戏，并承诺拿到球就直接给我们猎人执照。有点意思，我和小杰决定玩。
小杰说去找莲一起来，所以我们分头去找她。
我在一个拐角听到有她的声音，她在和一个女孩子说话。
在说什么呢？我有点好奇，所以隐藏了身影偷听。
她知道我是什么人！她在维护我吗？为什么……
我的心里有点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等另一个女孩离开，我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上前跟她说话。
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一起走，我觉得她的手很温暖……
和小杰一起玩抢球游戏很愉快，我很少有机会单纯地这样玩。但是我不能再更投入了，我的身体会忍不住想杀人……为了一个球而已，不值得！
于是我离开了。
两个讨厌的考生在我心情不爽的时候招惹我，很随手地杀掉，他们自己找死！
回头却看到莲朝我走来。
她……她看到了？她刚才还为我辩解，可是……我的确是个杀人魔……
我有点害怕，害怕她厌恶我，我也觉得辜负了她刚才对我的维护……
我装作不在意地问她：“怕吗？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哦！”
“怕死我了！”
她的话让我的心沉入谷底。
“我是最怕尸体的了！好恶心！快点走吧！”
啊？她不怕杀人的我，她怕的是尸体？
她牵起我的手催我快走。
看着她的手拉着我的手……我刚刚杀过人的手，沾满血腥的手……我的手有点颤抖，我的心里突然满满的塞了些东西，是感动？是高兴？是希望？
我分不清……
她坐在我的身边，突然严肃地开始教育我。
她说，我们是朋友……
她说，杀手只是一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