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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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苦笑一声：“”你以为就我一个？那些姐姐们早就准备上了。刚过冬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准备上了。只是大家不敢明着来，怕叫人知道了笑话，可又怕自己晚了，落在人后头。

于阳只是笑了笑，她轻缓地为妞儿揉捏着。

妞儿舒服得哼了一声。太舒服了，她示意于阳再加上力气：“好舒服阳妮子。好多没这样舒服了。”

“你少做一些。既然不会选上你的东西，你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思。那鞋底子绣那么多的花做什么？再说，若是老爷不穿，你这不是浪费了么？”还不如给夫人做，到时候就算夫人瞧不上眼，还能留给自己穿。”

妞儿本还想说于阳什么都不懂，可是当于阳说到给蒋氏做鞋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有些清楚了。大家都指望着自己为老爷做的鞋在太太面前露脸，得到太太的亲睐。可是大家却遗忘了，他们真正的主子是太太。她一切腰围太太着想。阳妮子说的是，在这个大家都为老爷想着的时候，自己却为太太做鞋，那又是另一番景象。说不定反而能引起太太的注意。

妞儿一把握住于阳的手，满口道谢道：“阳妮子，多谢你了。多谢你了。”

于阳含笑的握住妞儿的手，她不过是点了下，妞儿就想明白了。她还怕妞儿会一根筋转不过弯来。妞儿就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妞儿笑着道：“等这双鞋坐好，我给你做条汗巾子。你要什么花？牡丹还是芍药？”

于阳才要说。但听到外面有马蹄声。

两人愕然的互望着，村子里有马？马在这个村子里是件稀奇的东西，所以昨日桑寿回来的时候，才有那么多人瞧热闹的看着。这时候还有马？

还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在叫着，“桑寿，桑寿家在这么？”

桑家的孩子哄叫着跑了出来，桑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到从马上跳下来的那人，桑寿忙迎了上去，当胸给了他一拳，“巴大哥，你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巴青拦住了桑寿，正色道：“不用了。你赶紧跟我回去，老爷招府上所有十八岁以上的男丁回府。”

桑寿拉着巴青：“巴大哥，是什么事？”着急府上所有十八岁以上的男丁。这让桑寿有些摸不着头脑。

巴青摇摇头，压低声音，“我并不清楚，今早老爷本来同几家叔伯兄弟一起听戏，宫里来人把老爷未时回来，回来后就让人查花名册。我特地来叫你的。快回来吧！酉时点卯。快点。”他凑到桑寿的身边，“你若是想建功就快些。”

桑寿瞧了瞧天色，这已经是申时二刻，骑快马还能赶上。他点点头：“我同娘说一声。”

巴青一把拉住他，冲着他摇头：“这是军机。”

桑寿受过训练，晓得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闭嘴不谈，之进去同桑妈妈说有差事。桑妈妈到也爽快，这英国公府的人骑马来找儿子，可见儿子在英国公府还是混的不错的。在家待着什么也不是，还不如去府上，好好当差。

于阳出去还想问桑寿是个什么情况，可是桑寿一句也没透露，只是说有事，歉意地同于阳拜拜手，便跟巴青同乘一匹马而去。

桑寿的匆匆离去，让于阳干到慌乱不已，到底是什么事，巴青这么急的来找桑寿，把他叫去，桑寿还一句话没同自己说。是什么事？

妞儿注意着于阳的面色，试探地道：“阳妮子，你若是不放心桑寿，那咱们就回去。回去不就知道了？”妞儿并不是担心桑寿，也不是担心发生了什么事，叫桑寿回去，自然跟她一个太太身边的丫头没关系。她只是不想待在这，而桑寿的离去正是个绝佳的机会。

于阳点点头。在这里担心不如回府，清莲是会知道，就是府里得那么多人，也可以探听到一些。

匆匆离去的于阳，依旧记得走的时候清莲说的事，要带些咸菜回去。桑妈妈一开始不愿意，后来听着于阳若有若无的地说，每人回去都要孝敬主子，若是没东西带，主子会不高兴，一不高兴……桑寿的前程……桑妈妈把各种东西都拿了些，自家做的各色点心也装了，让于阳带回去。她希望得到个好，可是，她又在担心，若是老爷太太赏下的东西叫于阳一个人昧下了……很快她又想通了，有儿子在，还能让那丫头昧去了？这丫头贴着儿子，儿子又贴着自个儿。

妞儿抿着口笑道：“我却想到你会用这个法子”

于阳亦笑了笑。桑妈妈这种人还要挤一挤，才能榨出油水来的。那些东西就当还她那些东西好了。

于阳跟妞儿坐着骡车回到了英国公府，确实妞儿先进去，而渔阳则是在二门上等着来人帮忙。冬日天暗得有些早。于阳踱着脚在二门上等待着清莲带人来到。

“你就回来了？”

于阳回过头，来人是穆时风。

第二卷　下人　第八十五章　出征的桑寿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穆时风从那边的角门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面上渲染着一圈淡淡的晕色，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了一条长长的阴暗。

于阳跟他打了招呼，她深深地道了万福：“穆大人，恭祝新年，吉祥如意。”她很是正规的做着动作，在桑福的眼里都是一种不适，她做的很草率。不过对着穆时风，她做的很认真，一则她是真心向他道新年；二则，上次见到他的姑母，韩氏的做派让她意识到，穆时风的家教非同一般，他应该很是讲究这些的。

穆时风拢着双手深深的做揖，一揖到底：“同贺同贺。”他直起身子，很是随和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走进之后，于阳注意到穆时风面色有些憔悴，眼睑之下一圈黑黑的。再一联想到桑寿被巴青急着叫走，于阳浅意识认识到，出了什么大事。

“到底是什么事？巴大哥骑快马把寿哥叫回来了。除了什么大师么？”于阳试探性的问着。桑寿都不向她吐露半分，想来穆时风也不会同她说的，她只是想知道而已。

穆时风点了头：“有些事。”他说话中，语气放得有些缓慢，那徐徐的口气，让于阳感觉到，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些人小题大做而已，“英国公要去湖南，选随行家将而已。”

“去湖南？”

“常例，英国公每年都要替圣上巡查各地防务。此次这是照例而已”

于阳点点头。她想起从桑家带来的东西，开了袋子拣了许多乡下人过年做的花生糖、冻米糖之类的拿自己的手绢包了一包：“这个请您吃。不是什么好东西，请您不要嫌弃。”

穆时风到是头一次遇到送给自己吃食的人，专门是吃食。就比如说英国公张瑛向来也是送马匹宝剑之类的给他。他感到一丝丝的新鲜，笑着接了下来。

他抬眼看了看角门一眼，拱手向于阳作别：“我还有事，告辞。”语音才落，他便犹如一阵风消失在于阳的面前。

留给于阳的只是他闪过吹过的一丝微风。天很凉，很凉。于阳忙让的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过道，穆时风消失的也太快了吧~他的功夫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等急了吧！”匆匆而来的清莲，带了两个小丫头。

于阳忙转过身子，点点头。她们四个拎着吃食回了屋里，吃食则拎到了皮姨娘的屋子里，她在分配着哪些哪些要送到哪里去。

清莲拉着于阳问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可是那家的人不待见你？”

于阳忙摆手。虽然在桑家有些不愉快，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要闹的所有人知道。“没什么。巴大哥晌午后突然来了，把寿哥叫走了，好像有什么事。清莲姐姐，你知道是什么事？”

清莲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我只晓得，老爷昨日一早被皇上叫走。到今天未时才回来，或者有什么大事？或者要打仗了？”清莲说着心里很是有些担心。

英国公府确实有一番巨大的动静。申正的鼓声早已响过，里二门最近的正院，四扇门打开，偌大的院子里，乌压压地站了二百来男丁。即使英国公不在，他们依旧站立着。

知道申末张瑛才出现在院子里，一见张瑛，领头的管事的打头跪了下来：“见过老爷。”人群没有行礼，只是肃了肃。

张瑛的话很简单，他把道州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沈至绪战死了，死在流寇的手里，你们说孬不孬？”

张瑛的话把人问住了，家人不晓得该怎么说。说沈至绪死的孬，不好；说不孬吧，一个守备手里有两千号，却叫人一锅端了。确实孬。

静默了片刻，有人在后面叫道：“孬！”

他的声音很洪亮，震得众人耳膜嗡嗡地响。

张瑛往人群里瞧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说桑寿，满意的点了头，他要的就是这个“孬”字：“桑寿！你说什么？再大声点！”

桑寿从队里站了出来，在台阶下，向张瑛当胸行了礼，“我说沈至绪死的孬！孬！”桑寿掷地有声地又加了一个孬字。

躲在月洞后的张云英听了，握紧了双手。自己一家人都死了个精光，还叫人说孬，她记住了，她都记住了。现在为爹为兄长报仇才是首要的事，她要生存，等她日后有能力之后，她要他们为今日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是孬！我也觉得孬。早上从皇上那知道后，我羞得不敢见人。因为他沈至绪也是跟过我上过战场的，没死在外地之手，到叫一群流氓手里，孬！但是，死得其所，他一家老小都死的壮烈，就连他才九岁的小女儿，死的时候手里握着刀。他叫那些个流氓侮辱了，我身为他主子，自然要替他报仇。张瑛顿了一顿，扫射了人群，清了嗓子，“平日里，大家总是说护卫难寻，我晓得没有选上的人不服气，想要给自己找个机会；选上护卫的又说没有出头之日。这次给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湖南那边虽然官军，但是，我一个都不想用，就是用也是让他们运军粮，偷工自然是单留给我府上的，也然别人看着，咱们英国公府出来的不是靠我张瑛的名字，而是靠大家的真本事。”

张瑛的话才落。桑寿振臂应着：“是。”

张瑛只是瞧了桑寿一眼，继续道：“愿意去的，都站出来。”

一时间，站出来了一百多号人，留下的只有那些年老之人。

张瑛没有再说话，只是使了眼色给穆时风，让穆时风下去挑人。

穆时风走下台阶，走向那些站出来的人，有的是走到身后突然对着他们腿弯处根根揣上一脚；有的是手如闪电擦向他们的双眼，他挑选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挑了五十多人。

桑寿本还满心希望穆时风挑上自己，因为他对自己的考验，他都经受住了，怎么可能选不上呢？可是，穆时风却没有跳到他。

“穆大人，我呢？”

穆时风注视着桑寿，摇了头：“你不行！”

穆时风的一句不行，激得桑寿满脸涨红。他不服气的道：“我怎么不行？”他指着被穆时风跳过去的殷老八，“我跟他比，我若是比过他……”

桑寿收了口，他被穆时风风冰冷的目光激得不敢再说。他害怕穆时风，但是他确实十分的不服气。那些挑选上的有一般现在都不如他，凭什么那些人能去，而他不服气，他不服！

“那我行不行？”一声女音在院子里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色小袄，系定白素罗百折单裙，头罩白色绫帕的女子走了过去，她手里还搀着一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来人正是沈云英同他祖父，沈贯。

她已经知道父兄惨死的消息了。她没有哭，祖父也没有哭，她们只有一个目的要报仇，要报仇。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壮丁了，只有她一个女流跟年近七十的祖父。

祖孙两慢慢地走到众人面前。沈贯是头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气色很差，一直气喘吁吁的，走到张瑛面前的时候，已经喘了好几口气，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死去。

张云英望着张瑛：“老爷，我行不行？”

张瑛看着沈云英，断然到：“你不行！自古就没有女子上战场的。”

“谁说么穆桂英、佘太君，都领兵出征过。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他自嘲道，“想来老爷认为我是丰元缚鸡之力的娇小姐。但是，老爷您方才也说了，我九岁的小妹死的时候手里握着刀。”说道死去的小妹，沈云英哽咽了。那个总是跟自己对嘴的小妹就这样的死去了，那时候自己嫌她小嫌她没脑子，带他上京不方便，早知道，就带她一起来了，这样小妹也不会惨死。沈云英很快恢复了声调，“爷爷跟爹都是老太爷使出来的人，我自幼就习武，就是骑马也是爷爷亲自教的，最善骑射。老爷若是不行，可以亲自考究，若是我有一发不中，我愿挨军棍”

张瑛没想到沈云英是这样坚忍的女子。他从蒋氏口中的话语，得出，那个女孩子是个即会眼色的丫头，却没想到隐藏在她奉承迎合之后，还有这样坚定的一面。如果她是个男孩子，他一定带上他，就是他不会武艺，他都会带上他，只要有这股气，还怕什么，打仗打的就是士气。可是，她是个女孩。

张瑛摇了摇头：“你还要照顾祖父。你家里如今只剩下你一个，我不能……不能让你再冒险。”

“老爷，父兄大仇不报，难道要云英苟且干世么？”沈云英大声反驳者。

一直一言不发的沈贯，把拐杖交给沈云英，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老爷，您看，我行不行？她是女孩，那就我。您看……？”

站在一旁的桑寿突然走了上前，跪倒在张瑛的面前：“老爷，我去，行不行？我代张贯去！”

“你？”张瑛不解地看着桑寿，这小子凭什么去，人家报的是家丑。

桑寿用力地点着头：“是，我去！老爷！我们村里每年都要出丁，我们村里周老太爷家的男丁最多，却都不肯出丁。所以就出钱，找人代丁。您让沈老爷子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带他出征！”

代丁一事，张瑛不是没听过，可是没……

沈云英知道自己去是不可能的，此时桑寿站了出来说要替自己报仇，她连忙答应了：“不。我给你一千两。还有，你若是想要拿着一千连，你必须活着回来！你如是死了，我一文钱都不给你家人！”

桑寿愣愣地看着沈云英，他不晓得该怎么说。

“你怕了？”沈云英听着桑寿的眼睛，深深地问道。

桑寿脖子一梗：“我不怕！”

被选中的人，都聚在了一起，明日一早出门！

正文　第二卷　下人　第八十六章　送

于阳跟着清莲在皮姨娘的屋子里打理着她自从桑家带来的东西，皮姨娘一一的过目，她看着那腌制的黄亮亮的咸菜，还有那有着乡间气息的干菜，嘴角露着平和地笑容。

“这个，送到太太那。太太喜欢吃酱瓜。这个豆角，也送去，交给清莲娘，你娘见到知道怎么做。”皮姨娘虚指着那些酱菜，她又指了指酸豆角，咽了口水，那酸味，酸地她满口都是水，“这个送给时姨娘，前儿她不是说口里没味么？这比那些个酸梅要好。这一袋花生送给乐姨娘。”

在皮姨娘的指派下，于阳跟清莲把东西分成一份一份。这府里的人太多，东西缺少，每人能分到的只有一小份。

正在那里分着。外头能儿掀了帘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瞧了一会儿，走了进来，走到清莲身边：“清莲姐姐，你妹子来见你了。”

清莲停下手，诧异地瞧了能儿一眼。她妹子进来？他有个叔伯妹子，不过才八岁还不到进府的年纪，再说家里事情也多，她没时间进府，今日是怎么了。

“我妹子可说有什么事？”

能儿摇摇头：“只是说叫你快去。好像有急事吧。我瞧着莲儿妹子的脸色不太好。”

清莲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进了来：“我想跟姨奶奶告个假儿。明儿一早就回来。”

皮姨娘点头应了，却叫住了她：“把这个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