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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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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没法再继续。我只好换了寻常话题,两人下起棋来,两个人都是懒洋洋的,不过略下三、五局而已。

到了晚膳时分,因澹台谨交待过要来,我特意命厨子做了他爱吃的菜色,几个孩子也欢欢喜喜地围做一堂。

然而菜热了又热,孩子们都耐不住饥饿,胡乱吃了睡下,才有旨意传来,说九皇子嘴上出了一个小水泡,澹台谨亲自到采薇殿中探望去了。

我无声地命令下人将饭菜扔掉,然后默默地坐在镜前发呆。

我知道,今天最气不过的便是薇夫人。

所以她今晚便要将澹台谨抢回自己的身边。

想起白日他的笑意,只觉得如做了一个梦一般。

我还是,回到现实,少做梦的好。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我低估了薇夫人的怒火和不满。

第二日,拓儿便来找我。

“母后,温渊实在太欺负人了!”他年轻的脸上是新上的绒毛,明净的眼里满是怒意。

“哦?”我微微疑惑地问,拓儿为立为太子后,为了让他尽快熟悉朝事,澹台谨特命他随朝侍听。

“今日他竟然公然向我挑衅!”

“他怎样向你挑衅?”我拿出一枚银锉,细细地修理我纤长的指甲。

“今天我的家臣赶着我的车驾,给父皇送去我的书信和礼物,不小心走到了天子道(除天子外,其他王子,公主,郡王末经允许不得使用),被温渊看到,他便拿了我的两个家臣下狱。还没收了马车和马匹。我因怕此事被父皇知道,便命人去温渊求情,想让他放人。”拓儿坐在我身边,皱眉说道。

“你是怎样求情的?”我平静地问道。

“我命人去向他说,我并不是心疼那些马车和马匹,只是怕父皇生气,只要他将人放了,东西归还,必承他厚情,重重教训手下。”拓儿咬牙道,“谁知道在早朝的时候他竟然当着众臣的面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回禀了父皇。还质问我是否想取而代之……”

我心中一惊,好大一顶帽子。

“父皇一听到这事,不分青红皂白,便当朝斥骂了我,又叫言官去东宫训导,我当时羞愧无地,也无法开口申辩。母后,父皇本来这两年便不喜欢我,再加上这件事……”

温渊老奸巨滑,心思缜密,存心要让我在荣耀之后知道他的历害,挫拓儿的锐气,拓儿怎会是他的对手?

“拓儿你知道吗,温渊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大臣,他的女儿薇夫人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他的孙子澹台颖是你父皇最疼爱的皇子……”

“母后,难道从前父皇对您和儿臣的爱都不再了吗?难道因为父皇宠爱他们就可以这样欺人吗?父皇看来是老了,昏了……”

“住口,你知道你这样的话被人听到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吗?”我厉声道。

我扶着窗帷,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

我的拓儿,他很有血勇,也会射猎,会打仗,但却不懂宫帷权术,不懂统兵带将……

他要保住这太子的地位,要获得澹台谨的欢心,唯实很难。

而我,要在我有生之年尽力维护他的安危。

对是温家的挑衅,我不能置之不理。

第二日,我便下旨宣温渊到淑华殿晋见。

温渊准时而来,伏在宫阶下叩首:“臣温渊,参见苏皇后!”

我威严地道:“起来吧!侍卫们退下!”

带刀的侍卫退了下去,殿内倾刻空无一人,除了立在我背后的小蝶。

我坐在高高的榻上,冷冷地问:“温渊,听说皇上要升为你左相了?”

“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他倨傲地回答。

“放肆,你口口声声皇上,是想用皇上来压本宫吗?”我怒极反笑。

“臣不敢!”他敛了傲气,府下身子说道。

我微微冷笑道:“昨日,赵王(澹台琏)曾上折说,渊逋逃小臣,苟为奸论,激怒朝野,欲取必以万乘以复私怨……”

温渊色变:“赵王与臣一向都有嫌怨,赵王的话不可信……”

我微微摇头:“从前皇上宠幸长孙丞相,肖将军,辛相,现在呢,连骨头都找不到了!你现在恃宠生骄,两年前害了左文公一家,弄得他家破人死,又将女儿送到宫中,倚为内援,野心不小啊!

皇上宠信你,还以为你忠直,连升你的官职,让你的气焰越来越嚣张!现今你又拘捕太子家臣,当真胆大包天!

温渊,你小人得志,则在一时,你凭借天子恩宠,能横行几日?须知道,皇帝不是昏君,岂能容你一手遮天?“

“臣一片报国之心,只怕皇后体会错了!”他颤抖着说道。

“哼!”我重重一拍金案,寒声道:“体会错的恐怕不是本宫吧。你将女儿据为奇货,找雕玉人假装生下来便含玉,还让自己的妻舅装成算褂人骗得百姓信任,你道这些别人都不知道吗?本宫今日便告诉你,你若安份守已便好,本宫便不与你计较。但凡你若敢动本宫和三个孩子一根汗毛,本宫便要你知道本宫对付人的手段有哪些!”

温渊叩首连连,有如金纸,骇得说不出话来。

目下正是秋天,他的后背却泅湿了一片,显然是出了一身的汗。

我目送他退出宫门,顺势向后一倒,背倚百凤越绣软榻,不由地长长地吁了口气。

小蝶端来一盏清凉的玫瑰花露甜水,“娘娘,先喝点水消消气。娘娘平时不肯发威,他们以为娘娘不管事,自然不大安分。如今既抓着了事,正好给那些人立一立规矩,以后也就消停了。”

我疲惫地说:“希望如此吧,哎,对了,给浩王爷的信送到没有?”

一语末了,已经有小太监通报:“浩王爷求见!”

我知道浩是拥立拓儿的,虽然不见得记得我们从前的情份,但毕竟是我最后的依靠。

于是便私下命小蝶捎书信一封,让他前来相见,向他托付拓儿之事,倘若朝上有什么不当的言行,好让浩帮忙规劝着或描补描补。

隔着十二扇浣纱的越女刺绣屏风,浩依稀的眉眼模糊地印在上面。

“臣弟参见皇后娘娘!”他微微施礼。

我抬手免安,良久才缓缓地道:“我今天召见王爷确是私事。太子年少,行事难免不周全,我今日便是替太子向王爷求一件事。”

浩刚坐定忙又站起:“娘娘言重了,太子的事便是臣弟的事,何来求之说?”

我眼眶一热,却仍是站起身,慢慢地走下榻。

“太子以后就拜托王爷提点了!”我下去,和他隔着一扇屏风,弯腰施礼。

“娘娘,万万不可……”浩情急之下,想要转开屏风,然而忽然捂住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屏风。

“啊……”我惊叫一声,再也顾不得礼节,忙拿绢子捂住他渗血的唇。

“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

母仪天下 第204章 断肠

第204章断肠(5120字)

“娘娘,别乱了心思,步大夫可不在这里呢!”小蝶稳住神道。

我茫然地点头:“对对,快,快叫轻尘过来。”

浩面白如纸,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但最终只是凝固在嘴角,颓然地晕了过去。

难抑的疼如翻江倒海一般袭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下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做到忘了他,淡然地面对有关他的一切事情。

但是看到他吐血的一刹那,却有一种刺心的痛袭来,让我突然间害怕起来。

我在害怕什么,我是害怕浩突然死去还是害怕自己永远会失去他?

他容颜已有风霜之色,想必边关的生活十分清苦,甚至在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

我一直不曾发现,他的眉一直皱着,好像隐藏了许多心事。

穷极十年,我唯有这一瞬间可以拥着他。

轻尘很快赶来,我默默地松开手,命人将他移到榻前。

轻尘搭脉,凝神诊断,我惶急地问:“轻尘,可诊出王爷因何吐血?”

轻尘脸色突变,手指微微颤抖:“快拿大还丹来。”

立刻有侍女拿来丸药,喂浩服下。

看着浩脸上渐渐有了一起起色,轻尘才吁了口气,自语道:“好歹害的盅!”

我猛地一惊,立刻忆起了晏子苏告诉我的话,她说她已经在浩身上中下连心线盅,它联系着她和澹台浩的心脉,如果她爱上了别人,澹台浩必会感到五脏俱痛。而倘若他爱上了别人,晏子苏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连心盅!”我失魂落魄地坐下。

“不错,正是连心盅。”轻尘道,“看来王爷最近吐血频繁,这样反复折腾,气血已虚,若是此盅不除,只怕会危及性命。”

我猛地一惊,惊道:“轻尘,你有没有办法解盅?”

轻尘摇头:“这是子母盅,王爷身上是子盅,只怕母盅就是王妃身上,若要除此盅,除非母盅死亡。”

这么说,只有晏子苏死才能解浩的盅?

为什么,她为什么可以这般狠心,宁愿让浩吐血而死也不愿意解这盅?

我失神地坐下,复又想起一件事。

浩的吐血看来是最近反复的,那么从前的数十年怎么没有吐过?

难道,他已经记起我的?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莫非对我动了情,所以才会痛入五脏,吐血晕倒?

十几年过去了,那昔日的伤已经暗成一抹暗痕,被深深地埋在心底。

倘若不是风沙将它吹开,我已不愿意触碰这伤痛。

但是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迹象让我害怕,似乎有一个真相隐隐要浮出水面,要打破我平静的生活。

“娘娘!”有虚弱的声音传来。

“浩——王爷,”我生生地地说道,“你醒了。”

他依旧眉眼文静,“吓到娘娘了吧,其实这只是一点小毛病,没事的。”

都快要死了还说没事?

内殿一尊金伎乐纹兽足双耳的盖炉,左右各挂一串小兽,金象扭盖顶珠周围细孔密布,氤氲浅淡的沉水香味道飘逸散开。那一缕缕轻烟有些熏人刺目,我不得不微微仰面,缓缓合上双目,灼热的液体在眼内流动打转。

“王爷,我已经内情,又何必再瞒?有些事说出来对大家都好,否则,我余心何安?”我尽量平静地说道。

浩沉默了一下,微微闭上眼,我挥手,斥退所有的宫人。

“那次我中毒之后被送到长白山,在苏醒的时候,我师妹给我服了一味药,服了这一味药,便会爱上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而且会把前尘之事尽忘。这件事,也是我攻打南疆时一位盅师告诉我的。我求他替我解了这药,才知道……才知道……已经是十年过去了!”低沉而沉痛的语气,谁能料到,包含了两个人承受了十年的痛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当初只是奇怪他为何失忆,为何爱上晏子苏,原来如此!

“是啊,十年了,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是项国的皇后,而王爷,也是妻贤子孝,是镇国大将军!”隔住我们的,岂只是岁月。

他幽幽地叹息,抬眸,满是伤痛和怜惜:“我知道是你用他的血救了我,是我负了你,妤是……”

“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哽咽着道。

“很好?”他苦涩地道,“自然我恢复记已之后,便日日如油煎心,看着你在深宫中挣扎,看着他流恋于花丛之中,让你担惊受怕,让你独守空房,我的心如针扎一般的痛!”

我泪眼蒙胧道:“你这又是何苦?你一动情,她必然知道,你们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夫妻……”

“呵呵,妤是你知道吗,我要用多大的毅力和勇气才能装作和你素不相识?我要用多大的忍耐来和周围的人周旋,那怕是回到府中,也是她满是怨气的脸……明明是她算计了我,为何现在却说我欠她良多?每每夜半醒来,看着她的模样,我总疑心自己做了一场梦。我真的已经成家十年了吗?为何我对她毫无感觉?”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身心俱疲,只能喃喃地说:“回不过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求她能解开连心盅,你这样,我心里……”

浩苦笑道:“呵,她不会,她告诉我,她就是死也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她拿出你签的血书让我看,让我死了这条心。还告诉我如果再继续想你,便让我吐血而死……”

我只觉得背后发凉,晏子苏,我不知道说她痴情还是狠绝,竟然可以如斯绝情!

“那你,便不要再想我……”

“我也不想,但是,我管不住我的心!不过,人总是要死的,死了,也不必这样日夜……”浩话锋一转道,“拓儿的事你放心,但凡有我在一日,我必全力帮忙。”

见他这般,我哪有心思想这些事,终于忍不住道:“朝上的事你不要再费心了,还是好好养着吧。”

他勉力笑道:“嗯,我知道,你在宫中,要事事小心。他的话不可全信,终究是疑心大,又喜新厌旧的……”

这几句话如锥子一般刺得我鲜血淋漓,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得笑道:“我已是皇后,谁敢害我?你放心吧。”

他转身慢慢地出去,午后光线明媚,透着秋日的别样明亮。满天灿色若金的阳光,恍若一把把细碎金沙铺天洒下,落在淑华殿的飞檐卷翘上,更衬出奢华迷离下的深宫寂寂。殿内香风细细、帷幕微动,中间一痕烟霞色的纱帘相隔。

待他走到殿门前,我方道:“既然无可挽回,还是好好珍惜眼前人吧,虽然晏姑娘行事偏颇,但是看得出来,她很爱你!”

他微微一顿,终于轻轻地点头,慢慢地走开。

直到他走开,我才命令所有殿中的奴仆集合,冷冷地道:“今日之事,谁若透露出半点,本宫让他家破人亡!”

自那日的事后,我心神不宁好一阵子,幸尔澹台谨忙于朝事,或被沉溺地幼子新欢之中,倒是无事。(文-人-书-屋-W-R-S-H-U)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无故惊醒,要么梦到浩吐血吐尽而死,要么是晏子苏在冷笑警告我不要碰浩,要么是谨在逼问我是不是另有他心?

如此折腾,让宫人们也睡不好觉,轻尘便开了安神的汤每日让我服用才能稍减症状。

我到底不放心,想了想,命颜炽暗暗安插人手在王府,时刻向我报告浩的身体状况这才安心。

秋天最多雨,这一下雨又是几天。

自寝阁内向窗外看去,天色青灰好似一层如烟如霞的轻纱,雨线不断交集密织,跌入地面积水荡出一圈圈涟漪。

我掠平耳畔松散发丝,享受着秋风雨气的凉爽,看着眼前千条万线的雨丝,喃喃吟道:“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当大周后酡然如醉斜倚在美人榻上,口含细碎胭脂花瓣,对着皇帝莺声燕语、娇嗔轻啐,该是何等旖旎缠绵的风光?

可惜大周后早早仙去,李后主更是沦为亡国之君,天上人间相隔,昔日甜蜜自然也被世事冲散。最后留给世人的,也不过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罢了。

正在伤秋之时,忽然听到咚咚的脚步声,原来是嬗儿穿着新衣裳进来,春水色的百子刻丝对襟云锦长衫,箭袖紧装,再配上胭脂红羊皮小靴,仿似新雨当中一枝烈艳艳的初绽赤葵花。

进殿先对着窗外叹了口气,嘟嘴抱怨道:“母后,这没完没了的雨要下到什么啊?已经在宫里闷了好些日子,总是没法出去玩儿。”

“傻丫头,别整天只知道玩儿。”我朝前招了招手,微笑道:“眼下正是秋收时节,雨水一直不停,想来田地里稻谷已经损伤不少。若是再这般连绵不断,百姓们可就没有米粮过冬了。”

“那……”嬗儿侧头想了一会,抚掌笑道:“嗯,就把皇宫里吃的分给他们!”

“呵,净是些傻念头。”我笑着拉他入怀,整理着衣襟道:“皇宫里统共不过几万人,可是天下百姓却是成百上千万,哪里够得上他们吃呢?你父皇最近整日担忧,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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