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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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为之欢，却拟笑初艳。

双燕双飞绕画粱，罗帏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

夜，是属于红袖楼的。

脂粉味充斥着整个红袖楼，各种淫词艳语在四处流溢。

这艳楼，却是男人的销金窝。

而程文轩，就是这千金一掷为红颜中的一人。

他的红颜，是红袖楼的花魁惜玉，一位艳冠群芳的女子。

惜玉才貌双绝，是程文轩选上她的主要原因。

今天，是惜玉的出嫁之夜，买下她的人，将成为惜玉的入幕之宾。

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红袖楼的主要原因。

丝竹声声响起，舞娘依次滑进舞台，惜玉被一群穿着暴露的舞娘簇拥着上台。

今天的惜玉，穿着一件大红喜服，梳着新妇髻，越发地明艳了。

楼下已经有很多的男人在起哄了，成为惜玉的入幕之宾，是他们聚集在此的主要原因。

在惜玉献上了一首自填的浣花溪之后，舞娘也退了下去，老鸨摇着团扇，走上台来。

“各位大爷，今儿个可是我们家惜玉姑娘出嫁的大好日子，各位爷可得格外慷慨一些才是。”

底下已经有很多人等地不耐烦了，直嫌老鸨啰嗦。

“好好，既然各位爷这么着急，那红姨我就掀红牌了。”

所谓的掀红牌，是青楼里不成文的规矩，在青楼花魁出嫁之前，老鸨会将姑娘的底价写在一块牌子上，然后在花魁的出嫁之夜，将牌子掀开。亮出姑娘的底价。

红姨掀开盖着的红布，贴在木牌的红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纹银一百两。

一百两，那可够一个穷人家生活一年的了。

这老鸨漫天叫价，胃口还真不小。

台下已经有很多人在抗议了，光是底价就已经让人吃不消，那更别提买下惜玉的初夜了。

不过，凡是逛青楼的财大气粗的大有人在，这不，就有一个肥头胖耳的公子举手了。

“我出一百五十两。”

老鸨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位常客，高声喊着。

“刘公子出一百五十两，有没有比一百五十两更高的价钱？”

有刘公子带头，响应的人多了起来，不多久，一个干干瘦瘦中年男子报出了更高的价。

“我出两百两。”

“朱老板出两百两，有没有比这更高的价钱？”

老鸨已经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一线了。

“我出两百三十两。”

底下呼声已经越来越高，终于一位少年公子以五百两的银子压住了所有人的价钱。

“哇，这位公子出五百两买下我们惜玉姑娘，还有没有更高的价钱？”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五百两已经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了。

被众人众星捧月般捧着的惜玉姑娘却不是很高兴，她的眼光一直瞟向二楼的雅座，显得郁郁寡欢。

“五百两是最高价了吗？还有没有更高的价钱？”

老鸨的语气里满是赚的满叮当的兴奋。

就在众人都以为惜玉将成为那位陌生的年轻公子的时候，二楼雅阁里，一位书童掀开幕帘，报出了价格。

“我家公子出一千两。”

第十章　画屏绣步物成双　婵娟归宁终一人

底下已经明显的有了抽气声，那惜玉姑娘的脸色也是拨开愁云见太阳，魅惑人心的笑容浮现在了俏脸之上。

那位幕后的公子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程府的二少爷才能出手如此阔绰。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新婚不足三天的程家二少爷居然可以在红袖楼，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一掷千金。

那他那刚娶进门的二少奶奶呢，程文轩将她置于何地？

这程家二少，还真是个花花公子。

惜玉姑娘的入幕之席，程文轩毫无悬念地拿下来了。

倒真是，千金一掷为红颜买尽花名皆不惜。

沈如颜收拾好东西，在燕儿的服侍下登上马车。

燕儿跟着沈如颜坐上马车，不死心地往后望了一眼。

“小姐，真的要一个人回家吗。今天可是你的归宁之日，姑爷怎么都不回来啊。”

沈如颜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早就该想到的，程文轩连洞房花烛夜都敢缺席，更不用说只是归宁了。

程文轩，你真绝啊。

程文轩，你不能怪我，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沈府

“爹，娘，二娘。”

沈如颜踏进门，恭恭敬敬地给沈老爷和二娘请安。

“颜儿，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贤婿没跟你一起吗？”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沈老爷还是忍不住关心了几句。

“老爷，你不知道，姑爷他－－－。”

燕儿刚想替沈如颜喊冤，被她拉住了。

“这些天店铺里的事多，相公忙不过来，就让我先过来给爹娘请安。过些日子，他会亲自来谢罪的。”

见沈如颜这么说，沈老板再怎么不能接受，也只得认同了。

“都是一家人，谢罪这些伤感情的话就不用说了。颜儿，你累了吧，我已经让人帮你收好屋子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沈夫人望向沈如颜的眼光里满是心疼，她的女儿，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身累，是心累吧。

“相公让我给爹娘还有二娘带来礼物回来，您看看。”

沈如颜从小厮手上接过礼品，亲手递给她的父母和二娘。

“哎呀，这个玉鼻烟壶肯定不便宜吧。”

沈老爷看到那个精致的玉鼻烟壶，喜欢得不肯舍手。

二娘也迫不及待地揭开礼物，是轩辕斋最近推出的翡翠镯子，她早就想要一对了。

这份礼物，甚和她意，她对沈如颜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看看程家多慷慨啊，是我们如诗不听话，不然有得大福享了。”

沈如颜在心里冷哼了几句，要是真的让沈如诗嫁去程家，今天回来的，就是一个泪人吧。

她用自己的嫁妆为他们置办这些东西。若是沈如诗的话，不大吵大闹，就已经是万幸了。

“颜儿，贤婿真有心，这个玉观音，娘很满意。”

沈夫人也打开了礼品盒，用红绸包着的玉观音，是沈如颜千辛万苦挑出来的礼物。

打理沈家这么多年，家中长辈的喜好，沈如颜皆已了如指掌。

“二娘，这是我为如诗准备的礼物，就请二娘帮我转交给如诗吧。”

沈如颜将一个红色礼品盒递给二娘，二娘已经被那对镯子收买，和善许多。

“还有些礼物是我为大哥和三弟准备的。既然没看见他们，那如颜就晚上再给她们。”

“爹，娘，二娘，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如颜就先下去休息了。”

沈老爷把玩着鼻烟壶，高兴地允诺了。

兰曦苑

沈如颜回到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让她不禁然叹了口气。

燕儿还以为沈如颜是在生程文轩的气，愤愤不平地说着。

“小姐，姑爷爷真的是太过分了，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老爷。”

沈如颜推开了房门，发现窗户都已经打开，房内空气很是清新。“燕儿，如果今天你将事情告诉了爹，爹为了沈家的颜面，势必会找程家理论。程文轩不待见我是事实，就算我爹去闹也没用。反倒让我落得一个左右不是人，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经沈如颜这么一分析，燕儿才算是想明白。

“小姐，对不起，我差点害了你。”

沈如颜笑笑，让燕儿给她准备清水。

在家中，就可以将妆卸下来了。

这是在沈家的唯一好处。

第十一章　一笑相倾国便亡　何劳命数始堪伤

清水洗过，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出现在铜镜前，燕儿一边帮沈如颜整理发髻，一边喃喃念叨。

“小姐，你素颜的样子很美，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画那么浓的妆，那样，反而将你的美掩盖了。”

“燕儿，这是规矩。”

“是，是，是，规矩，小姐你是程家的当家主母，要注意言行打扮，你就当燕儿没说过好吧。”

镜子将燕儿做鬼脸的俏皮模样完完全全反应给沈如颜，她好笑地点点燕儿的俏鼻，语气中尽是宠溺。

“鬼丫头。”

红袖楼

一度，红鸾帐内，秀美女子幽幽转醒。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程文轩那张魅惑众生的俊脸。

真是百看不厌。

惜玉从被窝里伸出素手，抚摸上那张俊俏脸庞。

“怎么，还没看够啊。”

程文轩睁开眼，拉下惜玉的手，语气里满是宠溺。

“惜玉现在是二爷的人了，二爷可不许辜负惜玉。”

惜玉将脸搁在程文轩裸漏的胸膛上，素手抚摸上那精壮身体。

这个男人，真是绝品！

“我怎么舍得辜负你呢，现在到什么时辰了。”

程文轩坐起身，拿过床边的衣物就往身上套。

“小懒虫，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惜玉拉过被子，掩住春光，一双媚眼紧紧盯着程文轩瞧。

“不好！”

程文轩惊叹一声，加快了穿衣速度。

“二爷，你怎么啦？”

惜玉疑惑地问。

“今天是沈如颜归宁的日子，我快赶不及了。”

程文轩一边回着惜玉的话，一边忙着套靴子。最后，他在惜玉的脸上落下一吻，就匆匆离去。

惜玉当然知道沈如颜是谁，程文轩的刚娶进门的二少奶奶。

粉拳落在被子上，惜玉为自己不能留住程文轩的心而恼悔。

沈如颜没有休息，反而带着燕儿在沈府四处逛了逛。

“如颜。”

远远地，沈家大少沈如铭便看见了沈如颜，虽然只有几天没见到这个妹子，但是他还是挺想她的。远远见到了沈如颜，他忙跟她打招呼。

沈如颜回过头，见是大哥，回眸一笑。

这一笑，让站在沈如铭身旁的林城惊为天人。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儿时的玩伴沈如颜，长大后，会如此地娇艳。

发比浓墨青，眉比远山长。双眸似星辰，红唇胜朱丹。待他走近一些打量，沈如颜瓷玉般的肌肤，能与阳光争辉。

林城连呼吸都不敢了，生怕一个不留意，就将那洁白的玉肌给吹破了。

“表－表妹？！”

林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如颜对林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地回礼。

“表哥。”

这个时候，微风吹过，沈如颜没髻上的发丝散落，为她更增添了几分迷离。

沈如铭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他当然没察觉到林城的细腻心思，只是高兴地跟沈如颜攀谈。

“颜儿，你今日归宁，大哥忘了去接你，真对不起。”

沈如铭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一副憨厚的摸样。

沈如颜不敢想象沈家的生意交给他这个做事莽撞的大哥会变成什么样。

见沈如颜眉头微蹙，沈如铭还以为如颜生他的气了，忙解释。

“如颜你别生大哥的气啊，我昨天在店里忙，没回来，所以不知道。”

沈如颜笑了笑，心中泛苦。

连自己的相公都可以忘记，大哥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跟程文轩比起来，她大哥已经要好很多了。

“哎，我的妹夫呢，怎么没看见他与你在一起啊？”

沈如铭四处张望，没有忘见别人，不禁疑惑起来。

“如颜，你告诉大哥，是不是那个程文轩对你不好。”

沈如颜摇着头，正想着怎么向沈如铭解释，林城的惊呼将她的话打断了。

“你说表妹嫁的是程家二少爷程文轩！”

沈如铭一副理所当然的眼神望着林城，不明白林城反应如此剧烈的原因。

“是啊，怎么啦？”

“昨天晚上，程家二少在红袖楼用一千两银子买下了红袖楼花魁惜玉的初夜，这件事已经在全城传开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第十二章　最好不相误　便可不相负

沈如颜先是一震，还来不及气愤的时候，沈如铭已经青筋暴跳了。

“这个该死的程文轩，看我怎么教训他。”

沈如铭说着就要冲出去，沈如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

“大哥，不要去。”

沈如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要挣脱沈如颜。

“如颜，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大哥一定要帮你出这口气。”

“大哥，你这样子只会让我为难，你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沈如铭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他用力一挥，力气不及他的沈如颜就这样被推开，一不小心，撞上了假山上的石头。

“如颜！”

沈如铭后悔不已，忙抱住沈如颜，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已经沾满了血。

“大哥，别去，也别告诉爹娘，这件事情，让我自己处理。”

沈如颜用尽气力，忍着头上的剧痛，逼得沈如铭答应。

燕儿哭得像个泪人，沈如铭终于理智了一次，抱起沈如颜，直往兰曦苑奔去。

兰曦苑

“铭儿，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一下子把颜儿伤得这么重。”

沈老爷对沈如铭的教训声将沈如颜惊醒，她只觉得口干舌燥，但还是为沈如铭求情。

“爹，不怪大哥，是如颜自己不小心。”

大家见沈如颜醒了，都凑过来，嘘寒问暖的。

“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黄昏了，颜儿你今天就在这里睡吧，我命人去程府报个信。”

沈老爷愁着一张脸，安慰道。

“不行，爹，这样于礼不合。烦爹替如颜弄一辆马车，如颜这就起身。”

沈如颜在沈府是出了名的固执，沈老爷也不多劝，命人准备去了。倒是沈夫人，心疼女儿，叹道。

“唉，你这固执的性子。真拿你没办法。”

沈如颜仍是被沈如铭抱上马车的，沈如颜在暗地里给沈如铭道了一声谢。

“如颜，那个家伙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收拾他。”

沈如铭咬牙切齿地说道，沈如颜苦笑了一下。

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她也不敢告诉他啊。

程文轩匆匆忙忙地赶回程府，迎接他的是满脸怒容的老太君和程老爷。

“爹，奶奶。”

程文轩自知理亏，在二老面前跪下。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程老爷一开口就是一阵痛骂，程文轩的行为已经彻底惹怒了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干了什么好事，你在外面怎样胡混我都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今天是颜儿归宁的日子，你都可以不回来。你说我们还有什么颜面面对沈家！”

程夫人忙出来圆场，给程老爷递杯茶，让他消消气。

程老爷将茶杯一掀，上好的普洱茶就这样贡献给了地板。

“这个不孝子，都是你宠坏的。”

老太君也训起话来。

“轩儿，这件事，你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太君一口气提不上来，作势要昏厥过去。

“奶奶，您消消气，是孙儿的不对，你别气坏了身子。”

程文轩忙扶住老太君，替她顺气。

“来人，送老太君回房歇息。”

程老爷忙吩咐人将老太君送回上房，程文轩仍复跪在地上，等候程老爷发落。

“你看你把家里弄成什么样了。”

程老爷看着程文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

“老爷，你消消气，文轩他也不是故意的。”

程老爷忖着头，多望程文轩一眼就觉得生气。

“你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我也不打你。你去祠堂，在祖宗面前闭门思过。颜儿不原谅你，你就别想起来。”

第十三章　风潜竹林桃花乱　云飘雨雾恨飞远

沈如颜本来就受了重伤，再加上马车一路颠簸。回到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她让燕儿去和老太君知会一声，只说是在回来的路上吹了风，染上了风寒，不能去请安。就径自回潇湘苑休息去了。

潇湘苑

沈如颜发着高烧，伤口也愈发疼痛起来，她又不敢将事情闹大，怕老太君追问起来，将越发地不可收拾。

燕儿给她找来了一个大夫，大夫开了几贴药，摇着头走出了潇湘苑。

“小姐，你这样是何苦呢。”

燕儿一边喂神志迷糊的沈如颜喝药，一边幽幽叹气。

她家小姐这样子折磨自己，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