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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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先看见沈如颜，他回过神来，很是自然地和她打招呼。

“如颜。”

沈如诗这才后知后觉地从灯谜中抽神出来，她见到沈如颜，却一反常态地很是亲热。

“二姐，原来你也来了啊，对了，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没？”

沈如诗不知道给那个送信的塞了多少银子，那个送信的，硬是将信交到了燕儿手中才肯罢休。。她就是想忽略那封信都难啊。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让燕儿准备好了，前些天，铺子里运茶的申伯经过的时候，我让他捎过去了，你记得去取就行。”

沈如诗对沈如颜的回答很是满意，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二姐还跟以前一样，无论是什么事，都不会让人失望。”

沈如诗的夸赞中有讨好的成分，可是沈如颜却从这句话中，想到了她跪在她面前，求她代嫁那天，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脸。

她守着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而他沈如诗，却在和心上人游园逛街。她脸上甜蜜的笑容和当初哭得惨兮兮的泪人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而无论是哪一种表情，结果都只有一个。

她沈如颜永远都是要无条件被压榨的那一个。

多年的训练，沈如颜早就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事，即使带着面纱，她还是淡淡笑着。

“小事一桩，对了，这是文雪，文轩的妹妹。”

沈如颜拉过程文雪，将她介绍给两人。沈如诗是个蛮横性子，点点头就算是示好了。然后又缠着林信解谜，倒是林信懂人情世故一些，他淡淡地向程文雪回礼，说道。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信字，这是……。”

林信还没有说完，程文雪就接上话了。

“镇上第一美人，沈家二小姐沈如诗啊，我当然知道。”

这番话程文雪虽然是带着笑容说出来的，但和程文雪相处过得人都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说话，更不用说是插嘴了。而且作为程家的大小姐，她从小就被教育要做个名媛淑女，不可以丢了程家的颜面。如果不是对程文雪不满的话，她也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

当然任何人都不会揭穿，只有沈如诗，还在沾沾自喜。

“信，你说这对联该怎么对啊。”

第七十三章　巧遇如诗解疑惑　灯谜结怨姐妹联

沈如诗将灯笼举高，递到林信的面前，让林信不得不将心思花在接对联上。。

沈如颜怕程文雪觉得尴尬，让老板拿来一个灯笼，提议道。

“我们也猜猜吧。”

沈如颜随手拿下来的，就是一个较难的对子，即使是程文雪这样素日里，才思敏捷的，也花了一点时间思考。

“‘梧桐枝上栖双凤’对‘菡萏花间立并鸳’二嫂，你看怎么样？”

沈如颜点点头，对得很是工整，那老板也说好，在一旁附和着。。

“两位姑娘才思敏捷，何不再试试这个花灯之后的对子，只要能够对出来，这盏花灯就是两位姑娘的了。”

沈如诗却急了。抢着说道。

“这花灯是我先看上的。”

买花灯的老板也有些为难了，他指着沈如诗手上的花灯，说道。

“姑娘，你手上的这个，都还没有对出来呢。”

沈如诗向林信发出求救的眼神，林信无法，只得念出下联。。

“俊秀才子；只读四书风雅颂。”

天知道提出来猜灯谜的沈如诗，到现在只勉强对出了第一个花灯上面的灯谜，其他的，全是他帮她代答的。

“老板，现在可以让我们猜了吧。”

老板只得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说道。

“好吧，你们两位一同看题，谁对得最快，最工整，这花灯就是谁的。”

沈如颜见程文雪没有反对，也就接受了。

“劈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

沈如颜本来没有什么心思和沈如诗去争的，不过看程文雪望着那个花灯痴迷的样子，却也不想让了。

毕竟，这花灯的确是精巧别致得可爱，的确让人爱不释手。

“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人。”

沈如颜的答案，就像是背出来的一番，老板刚念完题目，沈如颜就已经将下联对出来。

沈如诗看着沈如颜的眼光里有些愤然，她突然想起前些天一位才子出的把沈如庭都难住的对子，于是心生一计来。

“二姐这么喜欢这个花灯，做妹妹的自然没有理由和姐姐争，只要二姐回答出我的这个对子，花灯我就双手奉上。”

沈如颜点点头，气氛倒因为沈如诗脸上的不甘有些凝重了。

“我的上联是：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会对锯（句）。”

或是为了见心生人，今日的沈如诗愈见得明艳。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这分明是一名妙佳人，为何开口便是这样的句子？

周围有摇头叹气的，有唏嘘不已的，两人却皆不以为意。

第七十四章　姐妹对阵均不让　蕙质兰心文雪服

沈如诗一出题，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谁不知道这个是几天前，一位才子出来刁难沈家三少沈如庭的对子。这对子中，轻慢的意味非常明显，所以，虽然是绝对，但一般文人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

沈如庭也算是四方之内，少有的才子了。既然这个对子能够难倒沈如庭，那自然沈如颜也逃不过。

沈如颜笑了笑，上前一步说道。

“我若是对出来了，你可别生气才好。”

沈如诗一心以为沈如颜只是在找借口推脱，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沈如颜了。

“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才高八斗的秀才，但我也知道，斗文吗，不会伤和气的。。”

还不会伤和气，她的上联就是冲着她来的。

“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匹马陷身泥内，此畜生怎得出蹄（题）。”

沈如颜这话一出，周围掌声雷动啊，倒是沈如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因为之前放出话来，不好发作，只得忍在心里。

老板喜滋滋地将花灯递给沈如颜，这个时候，沈如颜却又提议道“既然这里有花灯之后，那自然有花灯之王了。”

老板从地下拿出一个鎏金的八角宫灯出来，笑着说道。

“姑娘你真是聪明，不过小老儿没有姑娘那样的才思，所以这灯谜，还没有写出来。。”

沈如颜向老板借了文房四宝，在红纸上写下一个灯谜，说道。

“老板，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帮你出题吧。”

那老板怎么会介意呢，他拿起沈如颜写的上联，赞不绝口。

“姑娘的对子真厉害。呵呵，这下子小老儿的花灯真就是花灯之王了。”

沈如颜笑了笑，没有答话，倒是沈如诗，却决心和沈如颜斗到底，争回一口气。

趁着沈如诗在为对子发愁的空档，沈如颜拿着花灯，带着程文雪离开了。

“二嫂，你到底出了一个什么对子啊。”

程文雪的好奇心，被沈如诗绞尽脑汁的模样给完全勾起来了。

“小姐出的是一个谐音对，上联是：烟沿艳檐烟燕眼。”

燕儿好心地替沈如颜作答，刚刚就是她伺候沈如颜文房四宝的，所以，她家小姐写的每一个字，她都仔仔细细看着呢。

“烟沿艳檐烟燕眼，这对子好难啊。”

程文雪不得不承认，这对子，她也对不上来来。

“文雪，你就不用猜了。”

沈如颜吹熄花灯中的蜡烛，这样提着方便一些。顺带着提醒程文雪。

“为什么？”

“因为，这个对子的下联，我也不知道。”

沈如颜的回答，着实让程文雪吃惊不小。

“那你不是出了一个绝对给如诗？”

燕儿在一旁，搭上话，语气中甚是对沈如诗的不满。

“我们家那个二小姐啊，从来都只是在有求于我家小姐的时候，才会和善一些。二夫人把她惯得太骄纵了，小姐早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不用燕儿说，程文雪对沈如诗的骄纵蛮横也是早有耳闻的。不过，令程文雪诧异的是，适才，沈如颜对上的对子，对沈如诗那种人来说，一定是一种奇耻大辱。沈如诗却最多只敢闷闷不乐，什么也不敢做。就连一句埋怨的话，也不敢在沈如颜面前吐出来。

第七十五章　薄情郎青楼寻欢　细心婢善意隐瞒

可见，沈如颜在沈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沈如颜的能力，程文雪早就见识到了，从田庄收租一事，到潇湘苑推行的新的月钱制度。那些方法，很多人连想都想不到，更不用说是推行了。想必也是这样，沈如诗才会对沈如颜如此畏惧吧。

“小姐，刚刚走时，老板硬塞给我们一个花灯，要怎么处置？”

燕儿举着剩下的两个花灯，问道。

“这盏八仙送寿花灯，就以文雪的名义送去给老太君吧，毕竟这个花灯也是文雪猜得的，老太君应该会很喜欢。。至于这一个猴子上山，是小孩子喜欢的款式，就送去给文灵吧。”

就只是送一个花灯，沈如颜都能想得如此面面俱到，心思之缜密，鲜少有人能及啊。

沈如颜又不会读心术，当然不知道程文雪心中的想法，只是觉得今晚的程文雪特别的容易接近，完全没有了在府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的疏离。

沈如颜陪着程文雪在河边漫步，毕竟是大家闺秀，比起一出门之时的事事好奇，现在的程文雪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了。唯一闹腾着的就是知雨，自从被卖到程府，贴身伺候程文雪之后，知雨就没怎么出来了。反观燕儿，在此刻就沉稳得多了，恭恭敬敬地陪在沈如颜的身后，安静地听着她的吩咐。

她家小姐不是养在深闺中，不知人间喜乐的大家闺秀。她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贴身丫鬟，燕儿跟着沈如颜，见惯了不少大场面，动辄就是几万两白银的生意，在她听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乞巧节而已。

果然是主仆一心啊，连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总有一种不应该属于她们那个年龄的老气和不同于常人的平稳。不过想来也颇为合理，如果不是沈如颜这种心性好的人做程家的当家主母的话，一般人做不了一天就要哭着回娘家了。

只是可惜了她和程文轩这一对郎才女貌，明明无论外貌还是才华都是极为匹配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呢，她进一步，他就退十步。他进一步，她就退百步。纵然老太君曾经想尽千方百计想撮合两人，可是两人走得越近，距离就被拉得越远。愁得这些做旁观者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知雨被路边摆着的买红薯的摊子吸引住了，停了下来，买了几个红薯，刚出炉的红薯还很烫手，知雨一手拿着红薯，一手就想去袖子里面掏零钱，却没想一个不小心，一颗铜板滚下地面，‘刚刚’地滚到一边的凹漕里面去了。

知雨放下手中的红薯，小跑了两步，捡起那枚铜钱，吹了吹铜钱上面的灰尘，再次抬起头，就望见了对面的红袖楼。

一个个冶艳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甩着五颜六色的丝帕，招揽着那些被脂粉气弄得心猿意马的客人。二楼的窗子大开，整个楼上的景致一览无遗。红袖楼常常会弄些新鲜花样吸引客人，二楼的大堂里，一群舞娘围着红袖楼的当红花魁——红袖，跳着难度极大的霓裳羽衣舞。可是，令知雨吃惊的不是红袖的舞姿有多么优美，而是坐在上席上，半忖着头，大口灌酒的程家二少爷。

第七十六章　双燕双飞绕画粱　罗帏翠被郁金香

知雨心下一惊，刚刚捡起来的铜板，又掉到地上去了，不过，这一次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捡它了，她慌忙装过身，从袖子里面掏出几个铜板，也没数，就放在了卖红薯老头的手上，拿了红薯，就要带着她们离开。。

“买个红薯而已，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程文雪小声呵斥着，心中为知雨慌张的神色感到吃惊。

“小姐，我看到了二爷了。”

知雨伏在程文雪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程文雪却是不解了，刚好沈如颜也在，既然二哥来了，就让两夫妻好好相处一下啊。只是程文轩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见了他，至于这么慌张吗？

知雨知道程文雪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遂又补充道。

“二爷在对面的红袖楼，和那个花魁红袖在一起。”

这下，程文雪也有些慌了，程文轩千金买下红袖的事，全城皆知。更是因为那件事情，他错过了沈如颜的归宁之日，由此惹出不少的事端。本来，自从落红一事之后，程文轩已经很规矩地没有再去烟花之地，对沈如颜，也渐渐关心起来。所有人都以为顺着这个势头，日久生情，总有一天，两人会发现对方的好，却没想到，程文轩什么日子不好挑，偏偏选在过乞巧节的时候逛青楼。

这件事带给沈如颜的羞辱，比之归宁一事，要重得许多啊。

二哥怎么会变得此如糊涂啊。

后知后觉的程文雪忙回过头去看沈如颜的反应，却发现她正在打量河对面的花街。

红袖楼就在对面，程文雪心中的警铃大作，一时之间，进不是，退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如颜倒没有知雨那般好眼力，一眼就望见了程文轩，她知道对面是一条花街，是男人寻欢问柳的地方。

夜晚，是花街最热闹的时候，彩灯招摇，一个个的姹紫嫣红，就连湖水，都免不了被粘上奢靡的气息。

丝竹声，吆喝声，劝酒声，间或有些淫言秽语夹杂中透过河水，传到这边来。

沈如颜听着花街上传来的那些女子恣意的笑，不禁苦笑起来。

虽然身处在烟花之地，虽然这些笑容是曲意逢迎，但至少，她们还能笑得出来。

一想起她的处境，她却是连一个虚假的笑容，都给不起了。

她比那些风尘女子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她卖身的方式，是被程文轩娶进门。没有明码标价，就多了那么一丁点的尊严，却压下了千斤重的当家主母的重责大任。

程文雪见沈如颜的脸色不对，还以为她看见了程文轩，忙上前，小心说道。

“二嫂，我有些乏了，我们还是别逛了，回去吧。”

沈如颜虽然有些小小的伤感，但并没有想过要程文雪牺牲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机会啊，她忙整理好心神，说道。

第七十七章　南陌北堂连北里　五剧三条控三市

“刚才是我有些多愁善感了，特意陪你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呢，就算你甘心，知雨也还没尽意呢，我们再走走吧，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兴致。。”

这番话听在程文雪的耳里，愣是成了强颜欢笑。

有谁看见自己的丈夫在花街柳巷流连会不生气的啊，沈如颜这个反应已经是很难得了，程文雪自忖着，知道若是今日换做她是沈如颜，一定早就泪流满面，然后冲去老太君那里，求老太君主持公道。程文雪也不知道沈如顔到底是太能忍了还是根本就对她二哥的事漠不关心，反正现在这种情况，此地是不宜久留了，虽然沈如颜的提议很让人动心，不过，比起这个，她更担心此刻沈如颜的心情。。这的确是个万分尴尬的时候，早些回去，才是明智之举。

程文雪坚持说自己累了，不想再逛了，知雨知道程文雪的心思，虽然有很多的不舍，但也只得勉强符附合说已经玩够了。

沈如颜本来就对逛街兴致寥寥，又见两人都这样说了，就准备让燕儿去把停在客栈的马车叫过来。

程文雪听得沈如颜这样安排，怎能不急，连忙改口说道。。

“这样说起来，我也有些饿了，天天吃附上厨娘弄的那些菜，着实有些腻了，二嫂，我们还是先去客栈，吃点东西再回去吧，毕竟还有一段路程呢。”

沈如颜从来都不知道程文雪是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