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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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么多，他退下了程家二少爷的头衔，便是完完全全，自由的一个人，一个身心都只挂念着妻儿的男人。

马车行至程府大门，很多被遗忘的事，都在这一刻清晰起来。他想起了那个疯疯癫癫的道士，递给他的签文。

素颜。

幸亏他及时醒悟，幸亏燕儿那晚上去找他，告诉他那些事，恳求他去看沈如颜。不然他真的就该错过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和沈如颜错过，自己未来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锦绣良缘，他现在终于可以相信道士的签文了。

是啊，一切因素颜而起，又因素颜而终。

……

出云国

“天子来了，快藏好。”

洛薷公主的寝室，一群丫鬟战战兢兢地守着门，还有两个大丫鬟。一个躲在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一个则站在床边，提她将被角压好，再将帷帐压好。这洛薷公主不告而别，可害苦了她们这些做仆人的，逼得她们不得不一边派人出去寻找，一边以洛薷公主感染风寒为借口，帮她推掉皇宫的聚会。正赶上天子这些日子想起了洛薷公主的婚事，三天两头邀外国的王子，公子进宫，大摆筵席。公主府里的诏书和画册都堆了一堆了。日后就算是公主回来了，这些诏书又会是一个难题，她们也算是伺候这个洛薷公主不少时日了，她的脾气秉性，他们多少是了解了一些。别说让她看画册了，就是提起国婚的事，她就会大发雷霆。这么刁蛮的公主，有时候还真让人吃不消。

“天子驾到”

天子终究还是来了，侍女吵着里面忘了一眼，再确定她们已经弄好了之后，才将门打开。扬尘一身明黄色便装走进房门，只见得窗户禁闭，就连竹帘子也都一一打了下来，就算是在大白天，这房间里也甚为昏暗。

“为何将门窗紧闭？”

这样关着门窗，就算没病，估计也得憋出病来。

“回天子的话，公主感染了风寒，御医特别交代不能再让她受风，受凉。所以奴婢等，才将门窗紧闭。”

其实是怕光线太亮，天子一眼就看出来躺在床上的不是公主。光线暗一点，他们多少也会多一些蒙混过去的机会。扬尘也没说什么，径直走近燕儿的床帐，本来想扯开她的被子，却被被子里面的人死死扯住，就只得关怀地问道。

“公主，可好些了？”

被子里面的人本点着头，一想到若是病好了，再找什么借口躲开那些宴席，遂又摇了摇头。扬尘也没再多问，转而问着站在床边的那位侍女。

“可有看见穆公子，不知为何，这公主生病了，穆公子却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侍女的心里却在咚咚打鼓，她们千算万算，居然算露了一个穆青。这公主可以称病，那穆公子该如何说。

“穆公子见公主一直不见好，去为公主寻找药方去了。”

这个丫鬟倒是机灵的，周围一群人连忙随声附和。

“是的，穆公子去找药方去了。”

“找药方？我出云皇宫里，这么多御医，难道还要劳烦穆公子亲自动手。”

说话间，他已经乘着众人不注意，一下子便扯开了被子，躲在被子里的那个丫鬟现出原形，连忙战战兢兢地滚下床，齐刷刷地，一群丫鬟都跪了下来。

“说！公主去哪儿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君试觑　满青镜（Ⅳ）

“天子恕罪，公主，公主她……私自出宫了。”

扬尘早就猜出了结果，事实上，在听到丫鬟报说燕儿感染风寒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只不过是国事繁忙，一直没有机会过来摸清底细。虽然他和洛薷这个妹妹没有怎么交流过，但是她的脾气秉性，他还是略知一二的。程文轩大军还在攀州之时，她一直都尝试着和沈如颜联系，这件事他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想着她或许还不习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打扰。自从前线休战的消息传来，他便一直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燕儿不是那种安于室的人。所以他才帮她安排了这么多的相亲，就想着早日把她的心给收回来，谁想到他的速度远比不上那个丫头的心思。没想到他还是防不胜防，让她给溜了出去。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语气里没有怒气，却有着让人发寒的威严。几个丫鬟被他的皇者之气震慑住了，一直都没有停过瑟瑟发抖。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

“半……半月……前。”

半个月？！那就意味着就算他现在有心去把燕儿追回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这些个丫鬟也真够大胆的，让她们看着燕儿。现在却帮着她欺上瞒下，如果不是他察觉了不对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燕儿已经离开了皇宫，这些个丫鬟的胆子也被燕儿带大了，居然敢做出欺君的事来。虫

“为甚不及早上报？”

若不是他及时发现，她们还准备瞒他到什么时候去？

“奴婢，奴婢等以为公主……只是……只是闷了，想出去走走。已经派人去宫外找了。想着若是有幸能够找到公主，就不用给皇上您再添烦恼了。”

那宫女也是在皇宫里呆久了的老人了，知道怎么把话说得圆满。她这一番措辞，到底是让人挑不出漏洞来。可是扬尘如果这么简单便被她们三言两语敷衍过去的话，那也不是他了。添麻烦，隐藏着不说才是真真正正的给他添麻烦了。燕儿哪里只是出宫去游玩了。她对出云国，向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她一心一意念着的，是辰国的那个叫青城的不知名小镇，是那个镇子里面的她心心念念，怎么也舍不得忘掉的沈家小姐——沈如颜！

“来人，把她们给我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侍女哭哭啼啼地被侍卫拉下去了，站在扬尘身边的太监忍不住问道。

“天子，要奴才派人去找回公主吗？”

“你？她身边跟着穆青，再多人去也是白搭，为今之计，只有朕亲自出马，将她带回来。”

……

叶家大宅

自从程文轩住进来之后，这宅子终算是热闹了不少。沈如铭特意命人将沈如颜寝房周围的房子给收拾了出来。将那几个装着小孩子衣物的大木柜并沈如颜的一些书籍一起收在了一起。还在和木匠商量着要不要再辟出一间房子来。他对这件事的热情，甚至都超过了做农活的兴趣。沈如颜也不拦着，所有的开销，他都吩咐了从胭脂这些年的收成里面扣除出来只要他高兴便行，好在沈如铭也没有多么大手大脚，总共也没花掉她多少银两便随着他拾掇了。自从燕儿住进来之后，沈如庭也没闲着，三天两头往这边跑，若不是担心打扰了程文轩和沈如颜两夫妻的生活，沈夫人都恨不得搬过来同住了。经过沈如庭近三个多月的收拾，沈如颜的院子，却是整整地大了一倍不止。不仅整个后园，都被囊括在院中，还有新辟的荷花池以及重修了好几座凉亭。现在她若是要去后园，也不用绕道了，新开辟的回廊便能让她一览后园的风景。后院到底是碍着一条溪水，多少是有些寒意。沈如铭和程文轩商量了一下，怕她受了凉，便贴心地命人在回廊周围都挂上了竹帘。一来可以遮挡日光，二来可以阻碍寒风。若是遇上大好的天气，还可以全部挽起来，也不影响观赏风景的心情。院子里面其他几处空着的房子，也被收拾干净了，一处做了未来的小文轩或者是小如颜的房间。另一处便专给夫妻二人做帐房用。虽然他们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了。但是沈如颜手上，到底还有三间铺子要照管。更别提程文轩那御赐的良田五百亩了。每天流入的银子，那可都不是小数目。芸香随着程文轩一起出来照顾沈如颜的起居，算是顶上了燕儿的缺。而墨画和墨棋则帮着沈如颜在外打理事务，上手之后，却也不必穆青当年做得差。

程文轩扶着肚子已经有些微凸的沈如颜一遍遍地走过沈如铭费劲心思打理设计过的地方。越走越觉得这番的银子，没有白花。这一番整理之后，整个院子显得有生机了许多。许多地方和她的想法都不谋而合。他们兄妹的默契在这一次倒是起到了大作用。走在这样的园子里，总感觉有一种宁静雅致的气质扑面而来。这种感觉，可以是一阵和煦的微风，可以是一抹暖阳。可以是一朵花的微笑，可以是一颗草的呢喃。置身其中，觉得这个世间，再没有什么计较的，再没有什么需要得到满足的了。再加上曲折回环的回廊，处处都是曲径通幽处，椒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走过每一处都会有一个小小的惊喜，抑或是一处小小的感动。能把这么一座已经有了上百年历史的园子起死回生，估计沈如铭骨子里仅剩的丁点文人气质都用在这上面了。

“怎么样？颜儿，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乘着工匠都还在，把事情说清楚了，免得日后还要麻烦一趟。”

沈如铭看着程文轩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如颜从院子里走出来，那微凸的小腹让他的眉角，眼角都堆满了笑意。一想到他的第一个外甥就要降临，还是在他亲手设计的房子里，怎么不让他高兴。

“好倒是好，就是如颜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大哥不给园子和亭子都提上名字。这样也不枉费大哥的一番心思了。”

沈如颜不了解，程沈如铭心中却是有底的。他之所以不提名，也不是因为怕麻烦，而是这既然是他送给沈如颜的院子，那自然提名一事，非她莫属了。

“娘子，大哥这是让我们提名呢。”

程文轩好心提醒，这才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坏了孩子之后，她倒是迟钝了不少。程文轩早在他新建园子的伊始，便知道了他的用意。他还以为沈如颜也早就看出来了呢。

“这名字一个人取，着实费神费力，倒不如大家一起出主意。没人取一处可好。”

燕儿最是喜欢凑热闹的了。她却早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举着手嚷嚷着。

“我先来，我先来，小少爷的房间就叫如意堂。”

燕儿的心思确实简单，不过倒也饱含了对孩子的祝福，没有什么事是比一生如意，康健通达更为重要的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文人聚会，也没人考虑那么多，便也没有谁反对。沈如铭抓耳挠腮，也给后园的一处亭子取名为云中亭。到底是大气得多。白萱也算是有点墨水，也指了一处亭子，换做半卷楼。新颖别致，却也出奇。渐渐的书房，卧房，甚至是几处回廊，都有人赐名了，唯有这院子的正名，还没人赐名了。在场的，没有写名字的，也就是沈如颜和程文轩夫妻了。见大家都在为取名的事情忙活，他们心中却是有了一个主意，相视一笑，便知道两人又想到一处去了。却是默契非凡，一切已在不言中了。

“这院子的正名，总归得你们这两个主人来提了吧。”

沈如铭正在兴头上，一面命人将刚才的那些名字都记下来，命工匠腾上去，一面催促着沈如颜和程文轩，这两人倒是悠闲，本来这取名字的事是他特意留给他们的，沈如颜倒好，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都给吩咐下去了。

“是啊，小姐，我们都帮你取了这么多名字了，好歹你自己也得取一个吧。”

虽然燕儿现在归为公主，但是那个叫沈如颜小姐的习惯却怎么也改不过来。沈如颜也不强求，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这里是辰国，不是出云，她就算这样叫了，也没有多大的错，倒也欣然接受了。燕儿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小姐这又是再设套让大家往里面跳了，分明是她自己不愿意费神取名，却说什么集思广益。这才离开几天，倒把她的这份奸商本质给忘了。

“正名我和文轩已经早就有底了。就叫雪荷园”

程文雪和刘芷荷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凑成的名字。刚听到这个名字，大家便都明白她们是个什么心思了。

看着仆人在白纸黑字上写下‘雪荷园’三个龙飞凤舞的打字。程文轩上前伸手搂住了沈如颜的肩。

雪荷园，不是为了纪念，而是为了分享。沈如颜只希望，能够兑现当初对刘芷荷和程文雪，做为一个知己的诺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园子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沈如庭又忙着去和工匠商量名字的事情去了。如庭则寸步不离燕儿。他现在却是在想着法子想把燕儿留下来，做他正牌的三少奶奶。白萱牵着昭文回房休息去了。沈如颜将头靠在程文轩的肩膀上。这一路走来，失去了太多，却也得到了太多。至少这一刻内心的平静，两年前的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抬手轻轻取下自己的面纱，倾城的素颜惊现。她一直都在试着隐藏自己的美丽，一直都在摒弃着靠美貌哗众取宠的女人。所以程文轩却有些大惑不解。她一直都蒙着面纱，怎么突然就取下来了。

沈如颜只是但笑不答，她一直蒙在面纱下面的笑容，终于有了得见天日的一天。她不再隐藏什么，在这里，她要最真实的活着。脱下一切伪装，做心里的那个沈如颜。

她是真实了，不过程文轩可有得忙了，望着那些尚未走远的工匠痴迷的目光。他只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看来，他还得想个办法，让她重新把面纱带回来，她的素颜，美则美矣，麻烦也多。不然他这一天到晚，得挖掉多少人的眼珠子才能甘心啊。……

正文完结，下面是番外——

番外一：锦绣良缘（一）

雪荷园

产房里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听得在外面守着的程文轩恨不得现在就撞墙死去。不知道是何缘故，产婆这进去了也有两个多时辰了。还是没有生下来，这一整个上午，别说是沈如颜了，就连这些在外面守着的人，都听累了。懒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只知道折腾自己的娘亲。刚怀孕的时候，让她孕吐得厉害。好几次都只差没有昏过去了。后来好不容易孕吐好了些了，就开始踢人了，就像是在沈如颜肚子里翻跟头一般，常常是闹得两人半夜都睡不着觉。见识过他那个折腾劲儿的，没有一个人不说这个孩子劲儿大的。既然劲儿大，那生起来应该很容易才是，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在外面从一大早就开始守着的，除了有程文轩，还有接到消息就赶过来的沈老爷和沈夫人。沈如庭和燕儿自然是不会落下。特别是燕儿，每当沈如颜叫一声，她就抖一下。就像那种痛苦能够通过叫声传到她身上来一样。墨琴，墨棋，墨书，墨画还有芸香自然是陪着程文轩守着，一旦产婆有什么需要的，就赶紧的通知下去。如雪接到消息，也和文武赶了过来，此刻也陪着守在门外面，听得甚为心惊胆战。文灵也随着来了，不过他到底是孩子心性，一开始还是挺紧张房内的情况，等耐性渐渐磨光之后，便磨蹭着和程昭容站在了一块，专程和她套近乎了。因为大家都在为沈如颜的事忙活，照顾昭文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昭容的身上。他倒是有意和程文灵做对，奶声奶气地叫着文灵叔叔，叫着昭容姐姐。硬生生地将两人的辈分给拉开了。程文灵听得，自然是不打爽快，他其实更喜欢听这小毛头称他为叔叔，称昭容为婶娘。他下定决心，以后得时常给这个小鬼头讲经说道，让她改口。虫

沈如庭亲自去请了沈家药铺的那位御医过来，以备不时之需。雅容则去厨房，看厨娘是否偷懒。热水得时时刻刻供着，可不能停的。这个孩子一直生不下来；倒让大家的心都揪成一团。程夫人甚至都已经拿出了佛珠，在佛祖面前许愿，愿意用自己仅存无几的寿命，来换取沈如颜她们母子平安。

要说这沈如颜叫得撕心裂肺，让人听了担心，可一旦这房间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程文轩更甚，死命拍打着房门。若不是墨书和墨棋一直拉着他，只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