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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末路花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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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里的房屋间距很远,也没什么复杂的交叉路口,苏挽很轻易的就循着珍珠领过的路线找到了文峥几人暂住的石屋。她进去的时候,屋里有两个人已经起身下床了,当中坐在屋子里的,就是伤势最重的文峥,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正要出门。

几个人冷丁看见苏挽一时都有些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后心里俱是五味杂陈,好像打翻了调味瓶。

在各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苏挽淡定地走向文峥,将药箱放到桌子上,“听说你们遇到狼群受了伤,我带了一点消炎药过来。”

“文文呢?在你那儿?”文峥肩膀那处伤最重,即使包着厚厚的布料,也被鲜红的血渍染透了。部落人虽然帮着处理过伤口,却因为医疗条件落后,只是简单涂了点草药,看着就让人不放心。

苏挽低头将消炎针拿出来,“嗯,我给他注射过营养液,也吃过东西,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多了,还睡着呢。”她将文峥肩头的布料解开,用酒精棉给那几道深可见骨的齿痕消毒后,换上伤药用纱布重新包扎,注射了一支消炎针。

文峥问过孩子的情况便没再开口,老实地坐在桌子前面,任由苏挽在自己的伤口上来回折腾着。

见苏挽和文峥举止间如此熟稔,站在一边的郭海反应过来,“早先我还奇怪怎么一个个都不走寻常路,硬往地底下钻,原来你们都是熟人。既然都认识那就好说了,我手上的伤可是为了救他受的,你也该管管吧。”

苏挽顺着郭海的视线看向文峥,“他真的救过你?”

文峥忆起自己昏迷前见到的那张模糊的血脸,无声地点了点头。

苏挽见状也不吝啬,按照文峥的待遇把郭海的伤口也重新清理伤药之后,朝一直盯着这边的田艾珺问道:“你受伤了吗?”

她问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为田艾珺接下来的态度。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会为这些人的拒绝动摇难过,可潜意识里还是抱着微小的希望,能留住与这些昔日队友再度把酒言欢的机会。

“事到如今,你还在乎我们有没有受伤吗?”田艾珺神情怅惘,颇为心酸的说道:“苏挽,你知道我听见郭海说他认识你,还是从你那得知走出基地的方法时,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一直觉得咱们是最好的姐妹儿,咱们当初从撤离城市逃到基地多不容易啊,一起找物资一起杀丧尸,多少个日夜掏心掏肺出生入死,怎么就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呢?你有难处我们也理解,可你哪怕提前说一声,‘田艾珺,基地不行了,你要多加小心,’哪怕你就说这一句,我心里也不会这么凉!你知不知道,基地病毒爆发的时候我甚至还拉着倪松一起去找过你,结果呢,你倒好,早就扔下我们跑了,让我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田艾珺说到最后止不住地流泪,倪松则在一旁低着头,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周身笼罩着无形压抑的气息。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狠心扔下了你们,我也不想说后悔愧疚什么的,那对你我都于事无补,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挽扣住药箱的把手,面色从容地对上田艾珺满是失望指责的眼神,“田艾珺,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和倪松同时出现危险,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会救谁?”见田艾珺还要张口,苏挽抬手打断她,“别说你不会放弃我,我不信那个。正如你珍视倪松,我也有自己要守护的,这就是我的选择。如果你愿意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不在乎多你一个朋友,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只能说很遗憾,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注定要分道扬镳。”

苏挽说完,也不管旁人的脸色,径自朝文峥说道:“你跟不跟我去看文文?”

沉闷的气氛中,文峥扶着受伤的手臂站起来,跟在苏挽身后出了屋子。

郭海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嗤笑道:“小娘们还挺辣,怪不得罗胜死在她手上。”说话间他几步窜上石床,挑朝阳的位置大大咧咧地躺了个仰倒,“做人别太计较,依仗别人的人很难长命啊。”

郭海似是自言自语的话音落下没多久,石床里侧就响起了一阵鼾声。

田艾珺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般满脸通红地埋在倪松胸口,谁也没留意到至今还未醒来的吕萌,以及她身下逐渐染黑的床褥。

苏挽回到住处,给文峥倒了一杯清水,“这里条件很简陋,只有清水,我加了些碘盐,你喝了吧。”

文峥喝完水,把手伸进毯子里,按在方文一鼓一鼓的小肚子上,感受着儿子趋于常人的体温与心脏搏动,“他什么时候能醒?”

“最快今天晚上,最晚明天,不过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后遗症。”苏挽垂着眼,“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晓得田艾珺的性子,有话憋不住,能出口质问还算好的,可倪松眼里幽深的怨恨却让她心惊。也许是她太想当然了,觉得几人再见还能和平相处,因为她除了带着父母先行离开,并没有对别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如果连没什么损失的田艾珺和倪松心里的恨意都这么明显,她害得文文变成这样,文峥一定会更生气吧。

“你想让我问什么?问你为什么离开基地,还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文峥抽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门,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苏挽,那些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苏挽听了这句话,非但没有轻松半分,反而觉得胸口更堵得慌了。

文峥回头看见她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忽然轻轻一笑,“苏挽,你想这么多,不累吗?”

苏挽眨了眨眼,一时琢磨不透文峥的意思。

“你啊,还是老样子,总是爱干些自找麻烦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可以一时心软,却不能一辈子都心软,那样活着太累了。田艾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她自己活不明白,早晚会得到教训。”

“你是在安慰我吗?”苏挽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却没想到一贯面瘫的文峥会说出这种话,还是在她害得文文昏迷的时候。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文峥低低叹了一口气,“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没有你,文文也许连安全区都到不了,他现在昏迷,也不过是因为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够格,没有保护好他,与人无尤,更与你无关。”

苏挽牵动嘴角,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呐呐道:“谢谢你,文峥,还有,对不起。。。。。。”

苏挽这句对不起是真心的。

早在文峥帮着苏教授私下解决新型病毒感染者的时候,她就欠了他一句谢谢,后来更是因为苏教授被文峥送进军方特殊行动小组迁怒他,也正是这份迁怒才让苏挽毫不犹豫地抛下了队友。

其实回头仔细想想,文峥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她们父女一直亏欠了他。

“我那里不方便,文文就拜托你照顾了。”文峥见苏挽红着眼不说话,兀自开口道:“还有这个部落,你好像和他们很熟悉?”

苏挽遮掩着抹掉眼底的泪珠,强笑道:“我哪跟他们熟悉啊,只不过比你们早来几天罢了,说到底,也一样是被强行请进来做客的。”

“强行请进来?”

苏挽见文峥不多言,便顺理成章地自动回避了与父母在基地那段,只说自己想横穿沙漠进入高原腹地,却莫名其妙进入峡谷,被族人请到部落里的过程。

“部落里的人都很淳朴善良,对外来人也好,我进来之后没吃什么苦,不过有一条要注意,部落人对入世神的疯狂崇拜简直令人发指,每隔十八年都会搞一次十八生祭,你们千万别犯忌讳。最近正好是部落祭祀的日子,火把老人答应过我,只要等祭祀结束就放我离开,到时候我可以借机提出咱们一起走。”

“十八生祭?”文峥眉头拧成了团,“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

“我也想走啊!”想到被困在部落的憋气劲儿,苏挽气鼓鼓地说道:“尤其是我听说要用十八个活人当做祭品的时候,吓得我更想跑路了,可惜这峡谷怪的很,我当初是被蒙着眼睛送进来的,自己转不出去,连指南针都不好使,往哪走啊。好在部落祭品只选本族人,咱们即便走不了也没什么危险。”

好容易有了倾诉对象,苏挽一口气将进入部落以来所有开心不开心的事情以及对火把老人的怀疑推测全都嘟囔了一遍,末了总结道:“火把说了,祭祀需要十八天,眼下也不知道开始了没,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敢睡实惠,现在你和文文还病着,咱们正好利用祭祀这段日子把伤养好再想办法出谷。”

“我总觉得这个部落有些古怪,”文峥思索间有些出神,“等我伤势好转,找机会探探出路,你也要保持警惕,不可全信他们。”

苏挽立刻答应下来。

文峥的实力摆在那儿,有他探路,兴许不等祭祀过去就能走出峡谷也不一定。虽然有点舍不得帕奇这个傻小子,可真要让苏挽在一群血淋淋的祭品中住上十八天,那也太吓人了,顶多走的时候给他留点纪念品,也算全个念想。

为了尽快让文峥养好伤以便离开峡谷,午饭的时候,苏挽毫不愧疚地喊帕奇送来了一大块狼肉给文峥开小灶。至于田艾珺和倪松,见面太尴尬,所以暂时决定冷处理,反正有部落人在,肯定不会饿着他们的。最后剩下郭海和吕萌这对路人甲,苏挽是看出来了,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命硬,谁死他俩也不能死,所以她只要多费点心思在文峥和文文身上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祝大家新年愉快。(=^ ^=)。

过年这几天比较忙乱,很难静下心码字,也许不能日更了,先报备一声。如果有更新还是九点半,没有的话,额,请大家多理解,谢谢。

☆、60禁地

当天夜里;在文文醒来的同时;文峥那面传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吕萌小产了。

苏挽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只是诧异地挑了挑眉头。虽然很遗憾一个小生命无缘于人世;可是鉴于吕萌和她没什么交情,所以她也没觉得多难过,而且按照普通人来说;这个婴儿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了;有些体弱的孕妇;打个喷嚏都能流产,吕萌一路逃难还能保住一大一小的性命,已经是奇迹了。

说句难听的;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又能存活多久?末世物资奇缺,养活一个小婴儿和带着文文这种能够自理的孩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吕萌再有心机也换不来一袋奶粉。

苏挽惋惜过后,又将精力转移到躺在床上的小人身上。

文文从清醒到现在,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一开始苏挽还以为孩子是刚醒来没什么精神才不说话,等瞧见文峥过来人家父子相亲相爱的一幕才明白,文文是跟她记仇了。

见小孩瞪着乌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却倔强着不肯开口,苏挽顿时就玻璃心了。

她也想过孩子可能是在逃出基地的时候听见田艾珺倪松说了什么,才会对自己产生隔阂,想着只要还像以前那样宠着他,用不了多久,文文就会和原先一样粘着自己的。

如今见到孩子用这种最直白的方式作出无声抗议,苏挽愣是觉得比白天被田艾珺指着鼻子骂还难受。

“文文,”苏挽哼唧了一声,暗自叮嘱自己不能和孩子计较,是自己理亏在前,赖皮赖脸地凑在小孩跟前,“你渴不渴,姐姐给你弄点面糊吃好吗?拌着肉松可香啦!”

方文只瞅了她一眼,就把小脑袋转向了床里面,这些日子因为消瘦的厉害,巴掌大的侧脸全是骨头,再加上晒脱了皮,薄薄的皮肤上布满了皲裂的细纹。

苏挽也不忍心对着这样一张小脸生气,转身将角落里的火炉点燃,热了一锅糊糊。长期没有进食的胃口不适宜太过油腻的食物,所以苏挽没用帕奇送来的狼肉,只在自己那份糊糊里加了一些肉松调味,又兑上清水,弄的格外稀释些喂给孩子吃。

吃饭的时候方文非要起身,苏挽怕他坐不住,把他半搂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哄着,小孩拗不过她,也只能扁着嘴咽下送到嘴里的面糊。

就这样一个哄着一个被动接受,直到临睡前苏挽用乳液给孩子晒伤的皮肤补水时,大概是脱了水的皮肤有些刺痛,方文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委屈的神色。

虽然他硬是忍住不说,可苏挽还是看出他想像往常一样同自己撒娇。

觉察到小孩的松动,苏挽高兴坏了,不管不顾地在小脸上连亲了好几口,连晚上睡觉也搂着小孩不肯撒手。

第二天早起,感受着怀里热乎乎的小身子,苏挽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这个她曾经真心疼爱的孩子,差点就失去了啊。

部落人一贯早起,听见外面人来人往的喧哗声,苏挽悄悄摸下床去打水洗漱,一回来就看见方文扑扇着大眼睛焦急地瞅着门口的方向。

“文文起来啦,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告诉姐姐。”苏挽一看就明白了,小家伙这是在找她呢。说来也是,小孩子藏不住心思,哪来的隔夜仇呢。

方文被逮个正着,立刻把小脑袋缩进毯子里不出声了。

苏挽见他在毯子里缩成一小团,一下子就想起了孩子躺在旅行袋里的虚弱模样,赶忙上前掀开,“蒙着头多憋气啊,下次不许这样了。”

经过这一场大病,方文原本就不壮实的小身板如今更是瘦的只剩个脑袋,看着就可怜。条件有限,苏挽也不能再像基地里那样随便拿出些好吃好喝的给孩子补养,只能偷偷在饭里加些碾碎的维生素药丸。

两个人吃过早饭,苏挽见方文听见声音总是忍不住往外瞧,就抱着孩子出石屋消食。

自从来到怪石部落,除了私底下探路那回,苏挽还真没好好逛过这个地方,平日里去的最多的,也不过是珍珠的屋子。

现在见方文好奇,苏挽乐得带着他到处转转,也好趁机培养感情。

怪石峡谷虽然险峻,可部落所选的居住地却异常平坦,如同一个无限延伸的大平台被环绕在崇山峻岭之中。族人的石屋各有特色,权力最高的族长家是用兽皮将墙壁四面包裹起来的,珍珠家的也不差,点缀着漂亮的羽翅,其余的人家虽然没有前两者尊贵,却也懂得利用各种植物和色彩缤纷的布料装饰门面,整个部落一圈转下来,找不到一户光秃秃的石壁,就连平时举行仪式和庆典的空地也在四周钉上了挂着兽骨的木桩。

一路下来,方文都惊讶地张着小嘴指东指西,甚至在看到空地四角的兽骨桩时,还会让苏挽举高摸摸那些看似恐怖的骨架。

“苏挽!”苏挽正擎着方文让他近距离观察兽骨的时候,帕奇领着一群小子跑了过来,兴冲冲地冲着她直叫。

这是帕奇第一次和清醒的方文碰面,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外来人,帕奇稀奇的很,不时伸手捏捏方文的小手小脚,还试图跳起来摸摸他柔软的黑头发,嘴里叽里咕噜又说又唱,比初见苏挽时还要热情。

方文让他的举动吓着了,怯怯地搂住苏挽的脖子,扭来扭去躲着帕奇不肯让他碰。

苏挽被这两个怪小孩逗得直笑,“文文不用怕,跟你问好的大哥哥叫帕奇,他在文文生病的时候还帮文文抓过草药呢。”

方文听见苏挽的话,疑惑地看了帕奇一眼,虽然没说话,却也不像原先那么抵触了。

帕奇见方文不理他,拿出从苏挽那得的小水枪,炫耀般地在方文面前打了两枪,在他面前晃了晃。

苏挽顿时一脑门黑线,文文这种玩游戏机连过十几关的人,怎么会被一把小水枪勾搭住,帕奇这孩子也太傻了吧。

果然,方文只用眼角瞥了一眼,就转头趴在苏挽肩膀上不动了。

帕奇见在同伴面前很好用的招数突然不灵了,百思不得其解。

苏挽实在不忍心看这傻孩子继续傻下去,好心地拍了拍一旁的野兽骨架,“看见了吗,文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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