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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若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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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聒噪的唇一张一合,变动微妙,咸真蓦地脸颊发红。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亲吻了它,他犹记得那种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青色的烟雨朦朦中,特别能煽动他的情愫,不知不觉中,他和若水又靠得那么近,能闻见她刚才回去洗头发用的淡淡皂角味道。

若水这时停下不再聒噪地絮絮叨叨,她仿佛也感觉到气氛的差异,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汪汪地看着他,扫见他唇角那一点破皮。

若水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咸真下意识地明白她在笑什么,有些难堪地一把揪住她,口气老成地说,“若水,以后都由我来照顾你吧。”

“照顾?”若水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照顾她了。

“对。”昨天晚上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咸真已经有深切地男子责任感,他郑重地点头,“等师父回来了,我再跟师父提这件事。我,我要一辈子都照顾你……”

若水被他有如起誓一般的言语给镇住了,动了动嘴皮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哈哈……”

‘咔嚓’轻轻的折枝脆响,一个人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拍手笑道,“真没想到你们的同门之情如此深重呢。”

元州穿着火一般妖娆的大红色袍子,煞是惹眼。可是方才躲在灌木下,却不被咸真和若水发觉,想来也是内功不一般。

“大师兄!”咸真神情一凛,脱口呼道。

“是我。”元州笑笑,他手上摇晃着一段折下来的野菊花,橘红色的花瓣跟他的袍子一打,看上去更加耀眼夺目,“我看见名册上多了个名字,特地过来这人看看是怎样的志气,想在短短两个月内就上擂台比试。”

若水今天练剑之前赶早报了名的,他嘴里说的有志气的人不就是在暗指她么。

“是,我就是刚报了名的。”

元州笑:“我知道是你。早之前要你报名,怎么还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如今……转性了呀?不过没关系,女人转性是最正常的。”

“我想下山。”若水道。

“你也想下山?”

“是的,过几天我师叔要走,他说我若是赢了比赛就能跟他一起去。”

元州发出一声讶异的浅叹:“山中的大小事宜掌门师父已经多数都交予我处理,四长老要出山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咸真问:“请问,大师兄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元州浅笑:“没事,我在山中逛着四处看看。不小心打扰到两位的雅兴,真是罪过。”

才怪呢!

 11、拈花 。。。

若水见他笑得一脸灿烂,哪里有一点深感‘罪过’的样子。

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元州看了多少去,咸真颇为不自在,回礼一辑,道:“我们也只是练剑,并没有做什么。”

“是吗?”元州调侃地将花枝插在若水头发间,充满暧昧地笑道,“小祸水,你要好好练剑啊,要想下山可没那么容易,除非先赢了我。”

若水:“大师兄就不能少参加一届吗?”

元州特意往后站了站,以便更好地将她收入眼底,一边口气淡漠道:“不能。”

若水叹了一气。

早知道为了会武的比试会很辛苦,早有了心理准备,如今也不觉得很失望。

元州赞叹着说了句“很好看”,摇摇摆摆地,慢慢走开了去。

他前脚刚一出了院子,咸真立马铁青着脸走过来,一下子抽掉那朵开得艳丽的小野菊丢到地上,一边将花当人踩得稀巴烂,一边没形象地唾口大骂:“就知道拈花惹草,迟早被掌门知道,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么嚣张跋扈,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承认我是一介俗人,我最喜欢花花了啊,什么收藏啊评论啊最有爱了,所以,请不要大意地用它们砸我吧!

12

12、反练 。。。

元州刚回自己屋子关上门的时候,忽见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元州稍一忖便提剑跟了上去。这人分明是想引他去的。作为绛云山上连续两届会武拿第一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那黑影的来意呢。

元州一路追着出了绛云山众人住宿的大院,跟着黑影来到一片丛林间。那人还不放心,一纵身又进了丛林,元州骄躁地跺了下脚,也跟了进去。

他的武功在绛云山上已经难有敌手,但这人的武功明显更上他一个层次,想来不是普通的弟子,难道是长老级别的?

凉风习习,吹得丛林间簌簌的响。树叶凋零,纷纷扬扬地落下。那人就站在树下,颀长的身子,如瀑的墨发。负手背对着他。

“我当是谁,原来是四长老啊……”元州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

韶年也不看他,先是一笑,过了会才道:“很失望?”

元州抓了抓下巴:“呵呵,你知道的,对着不是美女的人,我一向都没有感兴趣。”

“过阵子,我要下山。”

元州一怔,旋即笑道:“你侄女已经跟我说了。”

出乎他意料的,韶年并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只背对他道:“三十五天。”

“什么?”

“我说,你自从上次回山正好过了三十五天。”

“哈——”元州发出一串大笑,他对韶年记下这日子感到颇不可思议,但却没有明问,拱手笑答,“多谢四长老惦记。”

“山上地下谁人不知你元州是有多风流……这次难得呆了那么长时间啊,你这样如饥似渴的,我并不奇怪。”

元州是聪明人,顿时明白韶年是指他刚才戏弄若水一事:“啊哈,长老爱侄心切,晚辈表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韶年转过来,眼眸在秋色中映得有些肃然:“你心里面早就已经有她了,何必要这样伤害别的姑娘?”

“伤害?你情我愿的东西也能叫伤害吗?”元州的脸上写了大大的‘诧异’二字,哼笑,“我以为只有偷恋、暗恋之类的最伤人了,难道比之这些我做的更伤人?那是不可能的!”

韶年顺水推舟道:“哦,说到暗恋之苦,想必你最懂了。”

“四长老,你叫我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若水之事的话,那我就走了。”元州拉下脸作势要走,“因为,若水已跟他人情真意切,我对这种姑娘也没有兴趣。你要是还有这么多心思没去处,不如考虑下她。”

一提到“她”,韶年愣了下,随后一手往怀里掏取什么,哪知掏弄了半天发现怀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他又往袖子里去取,依然无所获。

“玉佩不见了?”元州冷冷地问。

韶年‘嘶’了一声:“果然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

“你!”

“呵呵,你着什么急,这于你不是正

 12、反练 。。。

好吗?”

“这话什么意思?那可是她最心爱之物!”

韶年笑:“我肯定是掉在山上了,你要是随便地上捡到了,以往那些殷勤都不必再献,她就会主动对你感恩戴德啦!”

元州脸色铁青,震怒道:“韶年!”

“不分长幼秩序,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不管怎么说,韶年身份摆在那,作为大弟子,这起码的礼仪教诲不可不守,但见元州忍下一口气,慢慢吞吞地:“你必须要早日找到那块玉牌!”

“不然呢?”

“她回来知道的话,你就更对不起她。”

韶年噗嗤一笑:“不就是一块牌子嘛,难道牌子不见了就要我以身相许了?”

元州感到青筋暴起,形象全无,硬生生顿住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你明明就知道她喜欢的是你!”

“嗯,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她不喜欢你。”韶年吟吟笑着低头拂去衣上的落叶,他的语气就像落叶归土那般从容浅淡。

元州刚刚灭下去的火又开始冒上来了,喊道:“你,你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她怎会看上你!”拂袖离去。

韶年仰头大笑。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元州这人拈花惹草无数,一年头里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找上门来闹事,他在别人面前往往都是口若悬河、能言善辩的,但是,每当在韶年这个正牌情敌面前却节节落败,哑口无言。

韶年这样的人,平日里看着总是睡觉,尤其是阴雨连绵的季节,他每逢雨天必睡,不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就不醒来。

他时常几天不吃也不知道饿,一旦用起膳来,习惯又是好得没话说,必定是一粒米都不剩一滴油也没有,饭菜是咸是淡、是酸是苦、是素是荤都只会夸好吃。

他在人前不修边幅,没有形象可言,扯掉半只袖的衣服,第二日起来照旧往身上套,他有长长的胡渣,很少刮,只有当大刀在手的时候,才会偶尔操刀刮一次。

他嘴唇略薄,眼睛很亮,一眼就能看穿他人的弱性,抓住软肋舌毒一番。

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好,这个问题严重地让元州产生多年的困惑,一直寻不到答案。

眼看着会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水心急如焚,每日都在后山练剑,那本绛云山三十二式她都已经记住了,练剑的时候都不需要看册子,早就倒背如流。

只可惜最后一式始终看不懂大概,咸真在一旁边出谋划策,想边练了大半天也是没用。

这个时候,若水马上想到的就是韶年了。

韶年确实是资质颇高,但对练武之事懒散倦怠,甚至有点不屑,要他来总是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仅靠若水一个人的功力还不足以对付,必须要人旁敲侧击。

“我们去找师叔吧。”

“不好吧,他过

 12、反练 。。。

一阵子就要下山,现在一定有事在忙。”

“这倒也是,但是没有他,我就练不了最后一式呀。”

咸真想了想,道:“我们再想一想吧,如果今天还想不出来,再去问他吧。”

“那……好吧。”

能拖一日是一日。

若水练剑的时候,咸真每次都在旁边看。他想多几日这样的相处,因为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然而她的进步突飞猛进,时常是每次将三十二式重头开始练习,她就能有一层进步。

为此,咸真是又愁又喜。

一方面,看见若水开心的时候,他也会莫名地很舒服。另一方面,她武功精进了以后,他又担心她会赢了会武比试。虽然不太可能,但是若水剑法精进的速度叫他都自叹弗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人加入有人退出,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若水再次将剑法重头演练了一遍,到最后一个招式的依然硬生生停了下来,她泄气之余,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倘若我将三十一倒过来练,你说会不会想出最后一式的练法?”

她这么说着,咸真却正陷入明天要以什么借口阻止若水跑去问韶年,他“恩恩”了两声仍是沉浸在思绪中愁苦不堪。

若水好似得到肯定一般,兴奋地开始反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气放晴了。雨滴仍是滴滴答答地从叶尖坠落在水滩中。

咸真顿时想到了什么理由,高兴地拍了下手,抬头去看若水的时候,脸色一白,连爬带滚地奔过去,一边急呼:“若水,若水,你怎么啦?”

“嘻嘻,我好像真的有点知道了。”摆着最后一个‘平雁过北’招式呈呆滞状,若水手中的秋徊剑脱鞘飞出,插在对面一颗古藤上,她方一说完,整个人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昏了过去。

13

13、玉牌 。。。

“她怎么了?会不会死啊?她吐血了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咸真靠在床边,低声地哀鸣哭诉。

一只手拍在他肩上,宽慰道:“这祸水是不会死的,你省点眼泪吧。”

咸真像抓住救命的稻草般,急问:“师叔,她没事了?”

韶年回握他手,郑重地道:“目前看来,有事。”

咸真连哭都怕忘了,怔道:“目前?那,那然后呢?”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封住了她的血脉,暂时不会有危险。”

“能撑多久?”

“这个要从何得知?我又不会医术,难道要我天天搬来凳子坐在边上等她什么时候咽气啊。”韶年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他,顺带抽回被他弄得皱皱巴巴、还满是鼻涕眼泪的衣袖。

咸真见他一点都不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由气道:“你是她叔叔啊,若水要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难过?”

韶年坐到身旁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挽下袖口:“眼泪能治好她吗?你要有力气哭不如花这点时间去找个能救她的人岂不是更好?”

咸真怔怔然:“师叔开玩笑吗,连你都不行,山上还有谁……除非妙手医仙!可现如今她会在哪?”

韶年:“两天前她寄来一封书信,说这场瘟疫快过去了,过两天会回来一趟,估计现在还在山脚那个村子里。”

咸真大喜:“真的?那我现在就下山去找她。”

韶年递了一张字条过去:“嗯,照着这个住址去找,快去快回罢,若水能少受点苦,早点康复。”

咸真接着纸条就走了,一路疾奔到大师兄元州那,把若水的情况告诉他,并请求应许下山去找妙手医仙祥玉。

元州稍稍考虑了一下:“四长老给你她的住址?”

“是。”咸真心里着急,想也没想连忙回答。

元州神色大变,他感到分外恼火,一想到原来韶年知道祥玉身在何处却不告诉他,他就来气,如今他是有多想立马下山亲自去找祥玉,可惜掌门闭关修炼,他得负起全责。如此下来,元州只好装作无事的样子,嘱咐咸真快些下山,他自己则连早膳也没有心情享用,就往韶年这边赶来。

若水半仰起身子,感觉睡了很久很久,而且身上分外沉重。

难道她死了,但……这是在天上还是地下?

渐渐可以感觉到有一阵没一阵、细得几不乎听不见的呼吸起伏,若水怔了,神仙是不需要睡觉的吧,那她是下地狱了?可为什么这房间看着那么眼熟,呃,床前是一窗秋色,对角挂着一柄泼墨般的利剑,屋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桌子上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这……可不就像是师叔的房间吗?

转眼瞟见一人压在她手臂上,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弧度张扬,可谓是睡得异常安稳无忧。

 13、玉牌 。。。

“师叔,师叔,醒醒。”

“又怎么了,不是交代过,就算房子着火了也不要叫我的吗!”

若水蛮委屈地声音:“可是,师叔你压到我的了!”

“那是你福气,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师叔,很重……”这次的语气有几分孱弱。她是一个多么矛盾的结合体,一边觉得全身上下都发痒,一边觉得应该叫醒他,一边又觉得有这样单独跟他相处的机会难得。

韶年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听着她那么三番五次地唠叨,厌烦得虽然眉毛都拧成一根了,但依然沉浸在美梦中。

手麻脚麻,跟本就动不了。若水觉得她真的要死了,而且是因为胸腔被重物压得窒息而亡。

“四长老!你给我出来!”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叫得这么嚣张不满,外加没有对前辈应有的恭敬态度,若水奇怪地望去,站在门口怒火冲天的竟是大师兄元州。

韶年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祥玉回来了?”

“啊?她回来了,在哪呢?”若水看见元州的神情奇迹般地一变,原本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变得英俊潇洒,还带了点风流倜傥。他左看右看,都不见有谁,瞅见床上有人躺着,忽然沉下脸色,走上来就要扒被子。

若水被韶年压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元州把被子‘哗啦’掀开,顿时——明明是萧瑟的秋天,众眼前却是一片春光。

韶年在一旁也不见有任何动作,恐怕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元州会那么大胆。

四只眼睛盯得若水凉飕飕的,好像全脱光了站在他们面前一般。

其实她还穿了一件里衣,只是如她这般曼妙的少女身材,怎能教男子不脸红。不知道是谁帮她除去外衣的,咸真还是师叔呢?

然而她脑子里嗡嗡的想着这些,终于,元州回了神。他轻轻咳了两声,别开头去:“抱歉。”

纵然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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