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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若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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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听祥玉的口气,好像早就知道韶年会发生什么意外。而现在意外真的发生,拿瓶子里的药给他服下会不会有效呢?
若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取出一粒红色小丹就给韶年喂下。
祥玉被称作是妙手医仙,好歹这药总是补药,就算不能把韶年给弄清醒了,好歹也不会医死他吧。
这般揣测着,若水的眼睛却被不敢
17、症结 。。。
轻易眨动一下,生怕韶年醒了她都不知道。
她这样等着等着,天色从正午的灿烂又渐渐昏暗下来,期间她也有心灰意冷的时候,就走过去摸摸韶年的脸皮,看看有没有僵硬有没有僵硬。
他就这么睡着,恬静而祥和,唇角自然微微向上,好像在梦里都忍不住嘲笑她的傻,让若水有一刻真忍不住要拿脚踹他。
每当她以为他就要醒了,他却只是翻个身继续睡,若水支撑了很久很久,上下眼皮子都打了好几场架了,她终于忍不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次日清晨,肚子饿得呱呱叫,大概是被饿醒的。她四下寻了会,发现宅子里的树没有被烧死,采了仅有的两个小野果充饥,左右想了想,把大一点的那个剩在韶年脸侧。
他又呼吸的韵律,分明是和睡着了无异,可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呢?
若水以为今天又将是失望地睡过去,然后明天再继续瞪着眼睛等他醒来。
再次,夜色即将降临的时候,韶年好像冬眠的蛇一样窸窸窣窣有了动静,然而若水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她还以为眼前的是幻觉。
他伸展了下腰站起来,饶有精神和情调,很开心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山猪,你恋床啊,一个晚上都没睡吗?也好,等下陪我看日出吧!”
若水喊道:“韶年,这是日落。”喊完,一头栽倒在地上,居然就轮到她就昏睡了。
她这两天喊“韶年”喊得有气无力,最后这一声却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韶年偏头一愣。
屋顶另一侧,有一排香。
这是他刚到那日趁若水睡着的时候,悄悄留着计数时日用的。
香一根抵着一根,大致是四五根,一根点完就能在东南风的吹动下点燃另一跟,按两炷香大概能点足一天看来,如今是第三天夜幕将至,第四根香已经快烧到底了。
他方迈开一步,脚底就踩着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竟是若水给他留着的野果子,虽然已经踩得稀巴烂,但依然能分得出果肉和核。
韶年再是一愣。
他快步走过去抱起若水,发现她手里拿着那只瓷瓶,倒出来一数,显然已经是少了一颗。他略一思忖后便收起瓷瓶,施展轻功,足尖一点轻身一跃,人已经在丈外。
她昏过去了,肚子里却还是能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大概是饿得很了。
他睡了两天两夜,比祥玉预估的时间还要长。
若水已经给他服下了解药,怎么也不见好转?
他行了只一段路之后,又感觉有些无力。这个嗜睡乏力的毛病到底该怎么治!果真是若水的那几根发丝太细,依然不起作用吗?
必须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的精血方能解除这个术?
若水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罢,或许是天命,他
17、症结 。。。
根本不愿意拿别人的精血来医这个怪症结,既然那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能不能治好又有什么所谓。
韶年该是头一次将这么愤懑的情绪展露在脸上。
山上下了一场雨,滴滴答答的雨点声中,房门被狠狠叩起,祥玉披了一件长衫下床来开门。
韶年沉着脸把若水交给她:“她饿坏了,快点弄醒她,我去拿点吃的来。”
淅淅沥沥的雨夜里,祥玉手里抱着一个女孩,怔怔地望着夜幕,她救了那么多人,这次竟然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大家,某微最近有点小感冒,身体扛不牢,字数有点少。。。~
昨天有点头昏眼花,竟然少了一段,下面给补上,看过的亲不需要回头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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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玉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你的头发又要掉了。”说着便伸手去绑紧韶年头上的玉带,她的动作自然娴熟,每一个举动都能教人感受到她的用心。
韶年笑:“别绑那么紧呀,头发也会疼的。”
祥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拿着。隔两天服下一粒,如果还出现那样的情况就吃两粒,如果连续一个月还没有效果……我再另想法子。”
“别说得好像我十年半载都不回来似的。”韶年笑笑。
祥玉也笑,却轻轻地好似在叹息:“这才刚刚试药,你却偏要这两日下山,我连药效也不得而知,若是万一有个不测……”
韶年抢着说:“我能有什么不测?何况还有小山猪在我身边。”
真有什么不测的话,她能有什么用?若水惑然。
然而他明晃晃的眼神看过来,眸中带笑。
若水跟之前一样,只要是祥玉在场,她就只会讪讪地转过头去,不知怎的,每次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18
18、坦白 。。。
“此事可大可小,你打算怎么做?”祥玉捧着一盆热水和一条干毛巾,款款走近床沿。
“暂无打算。”韶年把若水的手塞回衾被里面,低头凝视着她的面容,望得出神,仿佛看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仔细看着什么。
祥玉按着他的肩:“你最近毒发频繁,一次比一次厉害,我担心你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能拖,那就扛呗。”他复又端详了半晌,接着细细揉了一下若水皱着的眉宇间,“你说这姑娘怎么睡觉都那么不安生,都想些什么呢。”
“怕是饿的,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能饿那么多天的。”祥玉担忧地看着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不行的。我看你不如找个机会问问她?”
韶年不语。
祥玉劝道:“你可以好好说,她会理解的。”
“会不会是你配错药了?”韶年淡道。
祥玉“噫”了一声:“你不怀疑她反而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韶年转过头,正色道,“只是我相信感觉,我跟她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
祥玉的视线在他和若水之间流转,神情微愠,两颊潮红,久久,方动了动唇,道:“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跟你一点都不像。”
“我却觉得她的眉毛长得像我娘。”
祥玉闭了闭眼,她身子微微发颤似乎站不稳,贝齿轻咬红唇:“韶年,你听我一次。”
他捏了捏被角,转身道:“算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
祥玉忽然扑至床前,只听得匕首出鞘,然后是刀尖划破皮肤的声音。
“祥玉!”韶年大喊一声。
只见祥玉在若水的腕处划出一道轻轻的血痕,韶年出手拉开她,岂知匕首闪着青光方向一转,刀锋正好割伤他的手指。
清冽的刀面上,两颗血珠渐渐顺着刀骨缓缓流向一处,看似颜色一样的血珠慢慢汇聚,眼看应该是融为一体的时候,两粒血珠擦身而过!
祥玉抿了抿唇,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个结果显然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她果然不是你亲人,怎么办,你的毒……”
她转向韶年,却见他脸色发白,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眸子越来越幽深,最后空洞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若水。
许是在睡梦里感受到伤痛,她那双刚被抚平的眉尖又皱起来。
祥玉低低唤了一声:“韶年?”
“哈哈哈,滴血验亲?这么俗的法子,祥玉你也信?”他忽然大笑起来,动作僵硬缓慢地直起腰,缓缓往外走,“你慢慢试药,我觉得有些困,大概是毒发了,我先去睡会。”
“不要啊,你快醒醒!”那一侧,若水在睡梦里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拼命踢开被褥,迷迷糊糊中呼道,“快醒过来啊,不要睡了!韶年!”
听到最后一个
18、坦白 。。。
名字,祥玉给她盖被子的手滞了一滞。
她转过头去,发现韶年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杵在门口,感觉到她的目光,讪笑道:“毒发是一阵一阵的,我现在又没有睡意了。”
停了一会,他又作漫不经心状地指了指若水:“大概,被我宠坏了。”
祥玉抿了抿唇,低头望见韶年指头上的血还在流,便道:“你血流不止,我去拿些治外伤的药来。”
“恩,那我帮她擦汗吧。”韶年接过毛巾,蘸了点水,真的就认认真真坐在一旁替若水擦拭前额。
祥玉欲言又止,最后朝屋子里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转身出去。
屋内一片寂静,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窗棂上照了一束月光进来,幽明清宁,凉风轻扬。
若水额上汗涔涔,做了不知道什么恐怖的噩梦,呓语不断;身上是一衾薄被,她渐渐缩成一团,蜷在床沿。
韶年把身上的外衣褪下来给若水盖上,低声道:“你真是个苦命的姑娘,还以为跟着我就能多些照顾?没有料到吧,我命中会有此一劫。”
“呵呵,好歹跟你叔侄一场,算你吃亏了,在我命终之前替我那不知去向的侄儿多孝顺孝顺我吧。”
若水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说着什么,她仔细尖着耳朵去听,却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再过一阵子便更加不清楚了。
仿佛感觉到跟她会有莫大的关系,她努力睁开眼。
这满屋子都是绛云山的摆设。
身边根本没有人在讲话,仍然是夜里,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醒了?”
若水转头,惊愕地看着韶年居然从她身边爬起来,骨碌地下床,又取来一个食盒。糕点在里面放得久了罢有些黏糊,他抖了两下,那块糕点硬呆在里面不出来。
韶年抓了抓头,有些急,再弄还是出不来,他干脆把盒子扔地上一摔,那点心终于冒出一个头,他抓起来就塞到若水嘴巴里。
“快吃了它。”
若水方才还咧嘴笑,这时候来不及合上,那块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绿豆糕被整个塞进来。若水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韶年皱眉问:“不好吃?”
若水挤了挤充满泪水的眼:“唔唔……”
“你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韶年用充满惊奇的目光地瞪着她,“难道你的嘴巴很久没吃东西就坏掉了?”
若水低头,默默地将糊成一团的绿豆糕乖乖吃掉了。
“好吃吗?”
“恩,好吃。”
韶年直接忽视她拧成一根绳的眉,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孩子诚实。”
他仿佛真的很开心,双肩一颤一颤的。
若水也咯咯地跟着笑。
她额头上又渗出一些汗,头发湿了,一根根紧紧贴着。
她笑的时候真难看跟哭
18、坦白 。。。
似的,嘴巴张得那么大,大概能容下他一个拳头,但是她嘴唇的颜色很新嫩,尤其教他想起早晨踩碎的那个野果,柔嫩多汁而且核小。
他想不通,明明是无人打理的野果子,怎么也能长得那么水灵?
“拜祭完之后,心情恢复了吗?”
“嗯?”
“说你呢,多大的猪了,还这么能哭。”
若水迟疑了一下,手握成拳做出很坚强的样子,道:“我爹娘都去世那么久了,我早就想开了,啊呀,嘶——这里怎么回事?”她的回答真假参半,说到一半便因为手上的刀伤疼痛给停住了。
“你不想跟我说什么吗?”韶年突然凑近她,瞅着她的手笑了一笑,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
“啊?”若水本能地心脏一跳,猛地往后缩,“说什么?”
韶年用手指顺了顺她的头发,眯眼笑道:“本以为你会体谅下我的,起码说,‘师叔,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太辛苦了,快去休息吧’诸如此类的。”
他顿了一顿,淡淡道:“你这里没事,祥玉刚才非要给我们滴血验亲。”
若水惊了一惊,她确实没想到还有滴血验亲这回事。冒充韶年侄女的这件事,她从无心欺骗到刻意隐瞒,过了那么久突然被揭发出来,她心下慌张,慌忙拉着他,毫无底气地问:“那……然后呢?”
话一出口,虽然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清晰,若水脸上发热,越来越红。
韶年望着她的反应,久久不语,褪去外衣的他只着了一件中衫,身形削瘦,笔直的背立在孤灯中,显得料峭孤绝。
温热的指尖忽然触及一丝烫意,若水低头看去,却见他手腕处有一道血红的印记,妖冶艳丽、怵目惊心。
“这是?”
韶年思忖了半晌,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怎么这会儿还烫得灼人?
若水怔道:“师叔,你之前拿了我的头发,现在还在身上吗?”
“呃?”
“师叔,我的头发有用吗?”若水想了想,赶紧补充道,“之前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你和祥玉姐姐的谈话……”
“你知道了?”
若水点头:“我猜你是中了什么毒,所以拿我的头发去炼药,可是它没有效……”
“嗯。”
“师叔,你也知道了吧?我其实不是你的家人……但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她忽然抬眼,晶亮的眼眸中闪着真挚的光。
韶年忽的嗤笑一声:“没有关系,我当初也没有问清楚,既然有缘,我还当你是我家人。”
“怎么会中毒?”若水望着那血印道,显然对这个念念不忘。在她心里面,韶年资质卓越,武功造诣不凡,怎么会被轻易下毒?
他沉默了一会,道:“你不如关心下你自己为什么会差点被饿死。”
18、坦白 。。。
“那它还有解吗?”
他眼眸一转:“有的。”
虽然若水不是,但只要找到下落不明的他的侄女,一样能解得了毒。可是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而谁又知道瘟疫一场,那姑娘有没有遭遇什么不幸。
机会很渺茫。
若水撇了撇嘴,眼眶噙满热泪。
因为她的隐瞒,导致韶年失去了一年的时间,这么久了,那姑娘的下落要想获知,恐怕就如在海底捞针、登天摘星一般困难。
“你不要乱想了。”韶年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朝她笑了一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韶年!”好像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一样,噗通一下就扑到他怀里。
他觉得全身好像软掉了。
某人橡皮糖一样黏着他,把眼泪鼻涕一通乱抹之后,得了便宜还卖乖,直呼他的大名:“韶年,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你侄女,你还会对我好吗。”
“如果我不是你侄女,我是说如果,大叔,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真有那种如果的话,那等你下辈子以别的身份遇见我再说啦……”
韶年歪头细细想了想:“大概,好像,确有此事。”
若水正襟危坐:“师叔,不用等下一辈子我们就已经遇上了。”
若水以为韶年会说些什么,然而等了很久也不见有回应。
她是一个急性子,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这时候心里慌得紧,根本没办法再安静苦等下去,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她踮起脚,抱紧他,把头靠在他暖暖的怀里。
这好似是她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她从前做事都要在树皮或者地上写个几遍才做下决定,而这事好像根本不需要写下来,也不需要预练,她只是按照心里的指示做的。
韶年似乎有些诧异,手僵硬地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最后犹豫着,慢慢放在她肩上。
“哐当——”
房外,碗掉碎在地上,洒了一地的花羹,溅在单薄的衣襟上。
咸真张着嘴,愕然地呆愣在门口,显然他已经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咸真!”若水吃惊地被他拉到一旁。
咸真对韶年淡漠地鞠了一礼,道:“师叔照顾若水一宿了,不累吗?”
韶年望而不语。
咸真道:“若水太容易依赖别人了,师叔不要那么宠她,还是由我照顾就好了。”
若水蹙了蹙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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