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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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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之饷,则已入年例岁出,不衤复列。
河工,自康熙中即趋重南河。十六年大修之工,用银二百五十万两。原估六百万两,迨萧家渡之工,用银一百二十万两。自乾隆十八年,以南河高邮、邵伯、车逻坝之决,拨银二百万两。四十四年,仪封决河之塞,拨银五百六十万两。四十七年,兰阳决河之塞,自例需工料外,加价至九百四十五万三千两。浙江海塘之修,则拨银六百馀万两。荆州江堤之修,则拨银二百万两。大率兴一次大工,多者千馀万,少亦数百万。嘉庆中,如衡工加价至七百三十万两。十年至十五年,南河年例岁修抢修及另案专案各工,共用银四千有九十九万两,而马家港大工不与。二十年睢工之成,加价至三百馀万两。道光中,东河、南河于年例岁修外,另案工程,东河率拨一百五十馀万两,南河率拨二百七十馀万两。逾十年则四千馀万。六年,拨南河王营开坝及堰、盱大堤银,合为五百一十七万两。二十一年,东河祥工拨银五百五十万两。二十二年,南河扬工拨六百万两。二十三年,东河牟工拨五百十八万两,后又有加。咸丰初,丰工亦拨四百万两以上。同治中,山东有侯工、贾庄各工,用款二百馀万两。光绪十三年,河南郑州大工,请拨一千二百万两。其后山东时有河溢,然用款不及道光之什一。
赈务,康熙中,赈陕西之灾,用银至五百馀万两。乾隆七年,江苏、安徽夏秋大水,抚恤、正赈、加赈,江苏给被灾军民等米共一百五十六万石有奇,银五百五万两有奇。安徽给被灾军民等米八十三万石有奇,银二百三十三万两有奇。十八年,以高邮运河之决,拨米穀一百十万石,银四百万两,赈江苏灾,此其最钜者。其后直隶、山东、江苏、河南、湖北、甘肃诸省之灾,发帑截漕及资于捐输者,不可胜举。嘉庆初,山东曹、单等县灾,赈银米合计三四百万两。六年,以直隶水灾,拨赈银一百万两,截漕米六十万石。江苏、安徽、山东、河南诸省之因灾赈恤者,节次糜帑,均不下数十百万。资于捐输者,如十九年江苏、安徽之灾,至二三百万两。道光十一年,拨江苏赈需银一百馀万两。二十七年,赈河南灾银一百馀万两。二十八年,赈河北灾银一百三十八万两。二十九年,拨江苏等四省赈灾银一百万两。而安徽、浙江之截留办赈者,皆近百万,江苏一省则一百四十馀万,此外尚多,而官绅商民捐输者尚不与。光绪初,山西、河南、陕西之灾,拨帑截漕为数均钜,合官赈、义赈及捐输等银,不下千数百万两。郑州河决,赈需河南用银二百五十馀万两。时各省有水旱之灾,辄请开赈捐。直隶自十六年之水至二十一年海啸之灾,用银七百馀万两。山东自十一年后,频年河溢,至二十五年,用银七百馀万两。江苏自十五年之水至二十四年淮、徐、海之灾,用银五百馀万两。二十七年秦、晋之灾,则开实官捐以济之,为数至七百六十万两有奇。
赔款,始于道光壬寅江宁之约,二千一百万两。咸丰庚申之约,一千六百万两。光绪辛巳伊犁之约,六百馀万两。乙未中日之约,并辽南归地,二万三千万两。至辛丑公约,赔款四万五千万两而极。以息金计之,实九万万馀两。
清代田赋徵粮之数,乾隆三十一年,为八百三十一万七千七百石有奇。江苏、安徽、山东、河南、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八省,自岁漕京师外,留充本省经费。直隶、奉天、山西、陕西、甘肃、福建、四川、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则全充本省经费。光绪十年,新疆改行省,岁徵粮二十七万一千石有奇,亦全充本省经费。吉林、黑龙江之徵米者亦如之。各省驻防旗营官兵、绿营兵丁皆支月米。凡留充本省经费者,大率供旗绿营月支米豆之需,有馀则报粜易银候拨云。
……
国学网站推出后一页前一页回目录回首页后一页前一页回目录回首页志一百一
○河渠一
△黄河
中国河患,历代详矣。有清首重治河,探河源以穷水患。圣祖初,命侍卫拉锡往穷河源,至鄂敦塔拉,即星宿海。高宗复遣侍卫阿弥达往,西逾星宿更三百里,乃得之阿勒坦噶达苏老山。自古穷河源,无如是之详且确者。然此犹重源也。若其初源,则出葱岭,与汉书合。东行为喀什噶尔河,又东会叶尔羌、和阗诸水,为塔里木河,而汇于罗布淖尔。东南潜行沙碛千五百里,再出为阿勒坦河。伏流初见,辄作黄金色,蒙人谓金“阿勒坦”,因以名之。是为河之重源。东北会星宿海水,行二千七百里,至河州积石关入中国。经行山间,不能为大患。一出龙门,至荥阳以东,地皆平衍,惟赖堤防为之限。而治之者往往违水之性,逆水之势,以与水争地,甚且因缘为利,致溃决时闻,劳费无等,患有不可胜言者。
自明崇祯末李自成决河灌汴梁,其后屡塞屡决。顺治元年夏,黄河自复故道,由开封经兰、仪、商、虞,迄曹、单、砀山、丰、沛、萧、徐州、灵壁、睢宁、邳、宿迁、桃源,东迳清河与淮合,历云梯关入海。秋,决温县,命内祕书院学士杨方兴总督河道,驻济宁。二年夏,决考城,又决王家园。方兴言:“自遭闯乱,官窜夫逃,无人防守。伏秋汛涨,北岸小宋、曹家口悉冲决,济宁以南田庐多淹没。宜乘水势稍涸,鸠工急筑。”上命工部遴员勘议协修。七月,决流通集,一趋曹、单及南阳入运,一趋塔兒湾、魏家湾,侵淤运道,下流徐、邳、淮阳亦多冲决。是年孟县海子村至渡口村河清二日,诏封河神为显佑通济金龙四大王,命河臣致祭。明年,流通集塞,全河下注,势湍激,由汶上决入蜀山湖。五年,决兰阳。
七年八月,决荆隆硃源寨,直往沙湾,溃运堤,挟汶由大清河入海。方兴用河道方大猷言,先筑上游长缕堤,遏其来势,再筑小长堤。八年,塞之。九年,决封丘大王庙,冲圮县城,水由长垣趋东昌,坏平安堤,北入海,大为漕渠梗。发丁夫数万治之,旋筑旋决。给事中许作梅,御史杨世学、陈斐交章请勘九河故道,使河北流入海。方兴言:“黄河古今同患,而治河古今异宜。宋以前治河,但令入海有路,可南亦可北。元、明以迄我朝,东南漕运,由清口至董口二百馀里,必藉黄为转输,是治河即所以治漕,可以南不可以北。若顺水北行,无论漕运不通,转恐决出之水东西奔荡,不可收拾。今乃欲寻禹旧迹,重加疏导,势必别筑长堤,较之增卑培薄,难易晓然。且河流挟沙,束之一,则水急沙流,播之九,则水缓沙积,数年之后,河仍他徙,何以济运?”上然其言,乃于丁家寨凿渠引流,以杀水势。
是年,复决邳州,又决祥符硃源寨。户部左侍郎王永吉、御史杨世学均言:“治河必先治淮,导淮必先导海口,盖淮为河之下流,而滨海诸州县又为淮之下流。乞下河、漕重臣,凡海口有为奸民堵塞者,尽行疏濬。其漕堤闸口,因时启闭,然后循流而上。至于河身,剔浅去淤,使河身愈深,足以容水。”议皆不果行。十一年,复决大王庙。给事中林起龙劾方兴侵冒,上解方兴任,遣大理卿吴库礼、工科左给事中许作梅往按。起龙坐诬,复方兴任。十三年,塞大王庙,费银八十万。
十四年,方兴乞休,以吏部左侍郎硃之锡代之。是年决祥符槐疙疸,随塞。十五年,决阳柴沟姚家湾,旋塞。复决阳武慕家楼。十六年,决归仁堤。先是御史孙可化疏陈淮、黄堤工,事下总河。之锡言:“桃源费家嘴及安东五口淤淀久,工繁费钜。且黄河谚称‘神河’,难保不旋濬旋淤,惟有加意修防,补偏救弊而已。”之锡陈两河利害,条上工程、器具、夫役、物料八弊。又言:“因材器使,用人所亟。独治河之事,非澹泊无以耐风雨之劳,非精细无以察防护之理,非慈断兼行无以尽群夫之力,非勇往直前无以应仓猝之机,故非预选河员不可。”因陈预选之法二:曰荐用,曰储才;谙习之法二:曰久任,曰交代。又条上河政十事:曰议增河南夫役,曰均派淮工夫役,曰察议通惠河工,曰建设柳园,曰严剔弊端,曰釐覈旷尽银两,曰慎重职守,曰明定河工专职,曰申明激劝大典,曰酌议拨补夫役。均允行。
十七年,决陈州郭家埠、虞城罗家口,随塞。康熙元年五月,决曹县石香炉、武陟大村、睢宁孟家湾。六月,决开封黄练集,灌祥符、中牟、阳武、杞、通许、尉氏、扶沟七县。七月,再决归仁堤。河势既逆入清口,又挟睢、湖诸水自决口入,与洪泽湖连,直趋高堰,冲决翟家坝,流成大涧九,淮阳自是岁以灾告。二年,决睢宁武官营及硃家营。三年,决杞县及祥符阎家寨,再决硃家营,旋塞。四年四月,河决上游,灌虞城、永城、夏邑,又决安东茆良口。
五年,之锡卒,以贵州总督杨茂勋为河道总督。六年,决桃源烟墩、萧县石将军庙,逾年塞之。又决桃源黄家嘴,已塞复决,沿河州县悉受水患,清河冲没尤甚,三汊河以下水不没骭。黄河下流既阻,水势尽注洪泽湖,高邮水高几二丈,城门堵塞,乡民溺毙数万,遣官蠲赈。冬,命明珠等相视海口,开天妃、石闼、白驹等闸,毁白驹奸民闭闸碑。
八年,决清河三汊口,又决清水潭。副都御史马绍曾、巡盐御史李棠交章劾茂勋不职,罢之,以罗多为河道总督。九年,决曹县牛市屯,又决单县谯楼寺,灌清河县治。是岁五月暴风雨,淮、黄并溢,撞卸高堰石工六十馀段,冲决五丈馀,高、宝等湖受淮、黄合力之涨,高堰几塌,淮阳岌岌可虞。工科给事中李宗孔疏言:“水之合从诸决口以注于湖也,江都、高、宝无岁不防堤增堤,与水俱高。以数千里奔悍之水,攻一线孤高之堤,值西风鼓浪,一泻万顷,而江、高、宝、泰以东无田地,兴化以北无城郭室庐。他如渌阳、平望诸湖,浅狭不能受水。各河港疏濬不时,范公堤下诸闸久废,入海港口尽塞。虽经大臣会阅,严饬开闸出水,而年深工大,所费不赀,兼为傍海奸灶所格,竟不果行。水迂回至东北庙湾口入海,七邑田舍沈没,动经岁时。比宿水方消,而新岁横流又已踵至矣。”御史徐越亦言高堰宜乘冬水落时大加修筑。于是起桃源东至龙王庙,因旧址加筑大堤三千三百三十丈有奇。腊后冰解水溢,沿河村舍林木剷刷殆尽。
十年春,河溢萧县。六月,决清河五堡、桃源陈家楼。八月,又决七里沟。以王光裕总督河道。光裕请复明潘季驯所建崔坝镇等三坝,而移季太坝于黄家嘴旧河地,以分杀水势。是岁,茆良口塞。十一年秋,决萧县两河口、邳州塘池旧城,又溢虞城,遣学士郭廷祚等履勘。十二年,桃源七里沟塞。十三年,决桃源新庄口及王家营,又自新河郑家口北决。十四年,决徐州潘家塘、宿迁蔡家楼,又决睢宁花山坝,复灌清河治,民多流亡。十五年夏,久雨,河倒灌洪泽湖,高堰不能支,决口三十四。漕堤崩溃,高邮之清水潭,陆漫沟之大泽湾,共决三百馀丈,扬属皆被水,漂溺无算。上遣工部尚书冀如锡、户部侍郎伊桑阿访究利病。是岁又决宿迁白洋河、于家冈,清河张家庄、王家营,安东邢家口、二铺口,山阳罗家口。塞桃源新庄。
十六年,如锡等覆陈河工坏溃情形,光裕解任勘问。以安徽巡抚靳辅为河督。辅言:“治河当审全局,必合河道、运道为一体,而后治可无弊。河道之变迁,总由议治河者多尽力于漕艘经行之处,其他决口,则以为无关运道而缓视之,以致河道日坏,运道因之日梗。河水裹沙而行,全赖各处清水并力助刷,始能奔趋归海。今河身所以日浅,皆由从前归仁堤等决口不即堵塞之所致。查自清江浦至海口,约长三百里,向日河面在清江浦石工之下,今则石工与地平矣。向日河身深二三四丈不等,今则深者不过八九尺,浅者仅二三尺矣。河淤运亦淤,今淮安城堞卑于河底矣。运淤,清江与烂泥浅尽淤,今洪泽湖底渐成平陆矣。河身既垫高若此,而黄流裹沙之水自西北来,昼夜不息,一至徐、邳、宿、桃,即缓弱散漫。臣目见河沙无日不积,河身无日不加高,若不大修治,不特洪泽湖渐成陆地,将南而运河,东而清江浦以下,淤沙日甚,行见三面壅遏,而河无去路,势必冲突内溃,河南、山东俱有沦胥沈溺之忧,彼时虽费千万金钱,亦难剋期补救。”因分列大修事宜八:曰取土筑堤,使河宽深;曰开清口及烂泥浅引河,使得引淮刷黄;曰加筑高家堰堤岸;曰周桥闸至翟家坝决口三十四,须次第堵塞;曰深挑清口至清水潭运道,增培东西两堤;曰淮扬田及商船货物,酌纳修河银;曰裁并河员以专责成;曰按里设兵,画堤分守。廷议以军务未竣,大修募夫多,宜暂停。疏再上,惟改运土用夫为车运,馀悉如所请。
于是各工并举。大挑清口、烂泥浅引河四,及清口至云梯关河道,创筑关外束水堤万八千馀丈,塞于家冈、武家墩大决口十六,又筑兰阳、中牟、仪封、商丘月堤及虞城周家堤。明年,创建王家营、张家庄减水坝二,筑周桥翟坝堤二十五里,加培高家堰长堤,山、清、安三县黄河两岸及湖堰,大小决口尽塞。优诏褒美。十八年,建南岸砀山毛城铺、北岸大谷山减水石坝各一,以杀上流水势。二十年,塞杨家庄,盖决五年矣。是岁增建高邮南北滚水坝八,徐州长樊大坝外月堤千六百八十九丈。
大修至是已三年,河未尽复故道,辅自劾。部议褫职,上命留任。二十一年,决宿迁徐家湾,随塞。又决萧家渡。先是河身仅一线,辅尽堵杨家庄,欲束水刷之,而引河浅窄,淤刷鼎沸,遇徐家湾堤卑则决,萧家渡土松则又决。会候补布政使崔维雅上河防刍议,条列二十四事,请尽变辅前法。上遣尚书伊桑阿、侍郎宋文运履勘,命维雅随往。维雅欲尽毁减水坝,别图挑筑。伊桑阿等言辅所建工程固多不坚,改筑亦未必成功。辅亦申辨“工将次第告竣,不宜有所更张”。并下廷议。因召辅至京,辅言“萧家口明正可塞,维雅议不可行”,上是之,命还工。二十二年春,萧家渡塞,河归故道。明年,上南巡阅河,赐诗褒美。
二十四年秋,辅以河南地在上游,河南有失,则江南河道淤淀不旋踵。乃筑考城、仪封堤七千九百八十九丈,封丘荆隆口大月堤三百三十丈,荥阳埽工三百十丈,又凿睢宁南岸龙虎山减水闸四。上念高邮诸州湖溢淹民田,命安徽按察使于成龙修治海口及下河,听辅节制。旋召辅、成龙至京集议。成龙力主开濬海口;辅言下河海口高内地五尺,应筑长堤高丈六尺,束水趋海。所见不合,下廷臣议,亦各持一说。上以讲官乔莱江北人,召问,莱言辅议非是。因遣尚书萨穆哈等勘议,还言开海口无益。会江宁巡抚汤斌入为尚书,询之,斌言海口开则积水可泄,惟高邮、兴化民虑毁庐墓为不便耳。乃黜萨穆哈,颁内帑二十万,命侍郎孙在丰董其役。时又有督修下河宜先塞减水坝之议,上不许。召辅入对,辅言南坝永塞,恐淮弱不敌黄强,宜于高家堰外增筑重堤,截水出清口不入下河,停丁溪等处工程。成龙时任直抚,示以辅疏,仍言下河宜濬,修重堤劳费无益。议不决。复遣尚书佛伦等勘议,佛伦主辅议。二十七年,御史郭琇劾辅治河无绩,内外臣工亦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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