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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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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林、伍德杰二人是三天前被亲军带走的,前者是黄宗羲从浙江带来的门人,后者则是去年参加恩科,名列二甲的年轻有为之士。那徐大定却是兵科的给事中,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亲军抓走。
听说这徐大定被清廷的一等侍卫纳兰明珠重金收买,利用兵科给事中的身份偷偷向明珠传递军情,并且在南京秘密拉拢了不少对太平军有怨言的官员。这件事已经被兵部尚书张煌言证实,黄宗羲不信其他人,总是信得过张苍水的。
“这徐大定,真是有损阴骘,自己没救何必还要害人。”黄宗羲喝了口茶,说道:“曾定老的儿子好不容易得到举人,当初鞑子大军到福建,他提供了好些消息。如今他儿子牵涉通虏被抓,我真不知道怎么和曾定老交待。”
曾定老是浙江名士,黄宗羲早年得他资助甚多,受钱谦益之邀来南京时,黄宗羲特意将曾定老的儿子曾国林带着,本是想提携故人之子,不想这曾国林却和徐大定搞到一起,真是害人又害己啊。
万斯同迟疑一下,小声问道:“还能活吗?”
“难!”黄宗羲摇了摇头,“齐王那边对通虏查得狠,要是曾国林真的通虏,能落个流放安南就算是不错的了。”
流放安南和处死有什么区别?
万斯同很是痛心和惋惜,犹豫道:“是否我亲自去一趟南镇?能疏通就疏通一下,争取从轻处置?”
“你去有什么用?”黄宗羲愤愤的说道:“那帮番子,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你,在乎我?再说这种事是能疏通的吗?不要疏通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
万斯同听后默然,知道老师说的不错,他要是一时冲动去南镇疏通,只怕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还会把自己,甚至老师也给搭进去。毕竟,现在周党那边都盯着都察院这里,巴不得老师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抓住呢。
片刻之后,万斯同将一封信递给了老师。
“何人的信?”黄宗羲接过信,打开一看,失声道:“黄梧?!”
万斯同点了点头,低声道:“黄梧想请老师替他搭个线。”
“怎么,他大清的海澄公是嫌大清的船要沉了?”黄宗羲冷冷一笑:“当年可是他自己跳上大清这条船的,现在船要沉了,他以为能跳出来,求得平安不成?”
万斯同苦笑一声,若不是黄梧当年在平和县当差役时救过他一命,他才不会答应替他向老师转交书信,请老师出面替他向朝廷担保。
“这人怎么会想给我写信,求我出面?”
黄宗羲有些不解,据他所知黄悟当年背叛郑森投降清廷,导致郑森多年来投入无数人力、物力建造起来的海澄重堡落于清廷之手,更让郑军损失数百万计军械粮饷,连带着金厦也失去了外围最重要的门户据点。
因为此功,清廷当年就封黄梧为“海澄公”,给予敕印,开府漳州。顺治十四年时,清廷又追封黄梧祖上,并赐金在他家乡霄岭营造宗祠。对于清廷给予的“殊荣”,黄梧也是甚感新主之恩,一心替清廷卖命,屡建战功。
现在,这黄梧突然递信给自己说要重新归降大明,不能不令黄宗羲感到意外。因为按常理,黄梧应该直接向齐王周士相投递降表,率众来降,而不是找他这个有名无权的都察院总宪。
“老师莫要忘了郑家那边,他们恐怕是不愿意见到黄梧反正过来的。”
经万斯同提醒,黄宗羲总算明白了,黄梧当年让郑家遭了那么大损失,现在郑家的军队都被齐王收编,郑森的弟弟郑智又承袭了闽亲王封,并且太平军的水师力量八成是由郑家水师改编而来。那定海国公郑鸣俊叔侄二人更是带领水师北上,黄梧想要投降还真是难。要是因为郑家人的缘故,齐王不接纳黄梧的投诚,那这人也只能和满清这条船一起沉了。但要是南都这边由皇帝下旨直接接受他的投诚,那纵是郑家人再不满,总不能和皇帝旨意对着来吧。
“这件事,我会替他和陛下说明。”
黄宗羲想了想,虽然对黄梧降清十分不耻,但想此人现在毕竟是清廷的山东巡抚,一方督抚重臣,要是能由他黄宗羲出面招降过来,于公于私都有极大好处。
念及于此,黄宗羲便让万斯同写一封回信给黄梧,表明他的态度。万斯同就在老师房中磨墨,提笔要写时,却见书桌上放着一篇墨迹尚未完全干透的一篇文章。
“?”
万斯同好奇之下,仔细看去,可这篇的开篇之语就让他惊呆在那。
“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
万斯同一脸不解的看向老师:“恩师,这原君?”
“是我昨夜写就的。”黄宗羲走到桌前,将捧起,轻轻吹了吹,然后说道:“我一直在想,古人设立君主是为了什么。思为想去,古之设立君主乃是为了使天下受其利,使天下释其害,而非为设君而设君。这为君主者,在为师看来要负担起抑私利、兴公利的责任。故,我意,君主为天下公仆矣。”
第1133章 不跟我走,就跟福临走
“君主为天下公仆?”
万斯同的手微微一抖,砚台中的墨汁顿时溅了出来。恩师的突然惊人之语,让他内心颤动不已。
“不错!”
说起自己这熬夜写就的说,黄宗羲很是自得,看着书稿如看自己孩子般,目光满是柔和之情。
“君主本就当是天下公仆,为天下谋利。然千年以来,历世君主却总以天下利于己,害于人,使得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大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这不妥,完全不妥。”
听着老师的畅谈,万斯同面色却极其古怪,因为恩师的这原君说,怎么听着倒是和顾炎武的那篇中提出的“虚君”十分相像的。不同的是,恩师没有直接提出虚君而矣。但这君主乃是天下公仆一说,传出去恐怕影响不比顾炎武的虚君低。毕竟华夏千年以来,还从未有人敢提出过君主只是人民公仆一说的。便是亚圣孟子也仅仅是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一说,恩师现在却说皇帝只是百姓的奴役仆人,这实在是有些耸人听闻了。
就在他困惑之时,耳畔传来老师的掷地有声辞:“依我之见,这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的君主,非为好君主。季野,家天下已然不公!”
万斯同一惊,家天下不公?
自儒学兴起,本朝又以程朱理学为科举正道以来,“君为臣纲”便是万千读书人心目中的圣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这圣道的体现。现在黄宗羲突然提出家天下不对,那么便是否定了“君为臣纲”,否定了封建传承,这给万斯同带来了很大冲击。
黄宗羲沉浸在自己的新学说理论中,他颇是兴奋道:“天下不能一人而治,这才设官以治之。所以这为官者,其实就是君主的分身。故而君也好,臣也好,名异实同,都是共同治理天下的人。既然如此,这君主就不应该高高在上,处于独尊地位。相反,在为师看来,这君主应该尽自己应尽责任,何为君主之责?为天下兴利除害便是其责!”
万斯同怔了片刻,问道:“若君主不尽责呢?”
黄宗羲不加思索便道:“不尽责的君主,自然就当逊位让贤,而不应鳃鳃然,唯恐后之有天下者不出于其子孙。至于为臣者,应该明确自己是君之师友,而不是其仆妾。”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缓缓说道:“为师来南都出仕也,是为天下,非为君也;是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季野,可明白?”
万斯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黄宗羲很是高兴,又道:“若为臣者只认为自己是为君主而设,只以君主一身一姓起见,视天下人民为君主囊中私物,视自己为君主看门犬,置斯民于水火不顾,这样的人,即便能辅君而兴,从君而亡,其于臣道固未尝不背也。所以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一番见解下来,黄宗羲有些口渴,端起茶喝了一口。只觉精神更好,抬眼看外面,已是阳光入院来。
“恩师,恕学生直言,恩师这原君说和那顾炎武的公揭有何不同?若恩师赞成顾炎武,又何必出面驳斥于他?”
万斯同终是鼓气勇气将心中的疑惑给道了出来。黄宗羲听后,将目光从院外收回,也不瞒他的弟子,沉声道:“其实这番见解也是恩师从顾炎武那篇公揭感悟而来。”
“那老师是赞同顾炎武了?”
“是,也不是。”
黄宗羲摇了摇头,对万斯同道:“季野,我等乃是为天下万民出仕,所以不当为一君谋利。只要斯民好,我们便是改奉新君,也是合圣人大道的。”
“老师的意思是莫非是?……”万斯同心中更是惊骇。
黄宗羲没有直接回答弟子的疑问,而是说道:“顾炎武搞出那篇公揭,说天下要由有本事的人主持,君主无能便当退居一边,垂拱之治。我等圣人子弟也当反思今日国难根本,这番话,对也不对,不对也对。且不问他对还是不对,为师的意思是,君主只一人,天下还是要由许许多多臣子来做事,所以只要我们的大道不偏,问心便可无愧。”
大道不偏,问心无愧?
万斯同是越发琢磨不透恩师的主张到底是什么了。
黄宗羲没有对最器重的弟子明言,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是通过自己的门人大造君主为天下公仆、为君不贤者当逊位声势,如此一来,当真事不可为时,周士相篡位自立,他也可以通过这一理论来制衡周士相,使其不得不重视他黄宗羲。
毕竟,黄宗羲所提出的新学说不但可以成为周士相篡位的法理依据,也能为其得到读书人的支持,相比顾炎武那个虚君,天下事由有能者主持更能迎合周士相的自立之心。只要周士相采纳了自己的学说,那周士相这个皇帝便得重用他黄宗羲和其门人。
黄宗羲的算盘打得不错,在没有周士相的这个时代,他反清一辈子,临到老了却大肆赞美满清,吹捧康熙,可见此人并非如顾炎武那般有大气节,也是很知道灵活圆通的。
……
镇江,周士相正在主持大都督府会议,重点是讨论最近的镇反运动。
已经扩大化的镇反运动进行以来,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但是,因为扩大化难免多杀人、多抓人,也带来了一定的思想混乱问题。这个问题现在不但但是各级官府,还蔓延到了太平军内。
会上,周士相对部属们说道:“现在有人觉得,和鞑子勾结的士绅地主们也有好人,咱们不应该将他们统统杀了,而是要区别对待。汪士荣那里呈上来好多案子,有些我看了,有些我没看。我的理解是,这些人当中肯定有所谓的好人,而且不止一两个,是有一批。
他们在地方上修桥补路,建福济院收养孤儿,还经常施粥舍米,说是大善人也不为过。我们太平军办事要实事求是,必须承认这些人是好人,不能颠倒黑白,将他们统统都当作坏人。
但,这是不是说我们的镇反运动做错了?抓他们抓错了?肯定不是!如果因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是所谓的好人,就不去追究他们和鞑子勾结,祸乱地方,那就是纵容他们。就等于告诉这些人,只要他们施舍出一些钱粮来,哪怕他们带人杀人放火,哪怕他们替鞑子做向导,做内应,我们都可以宽恕,这怎么行?……
在江南,我周士相就干了两件大事。一是坚决打击士绅特权,打破他们对舆论的垄断,让老百姓们能够听我们说,而不是听他们说;二是坚决摧毁地方宗族势力,让国法完全取代族权、族规。这两件事,直接关系我们太平军能不能在江南立足,能不能建设好江南,所以,谁不肯认同这两件事,就是不认同我周士相。
镇反绝对没有错,不管是军内还是军外,都要统一这个认知,各地驻军要严格执行命令,各级官府也要严重查办通虏士绅,绝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能姑息养奸。总之,谁要不跟我周士相走,那我就请他跟福临走!”
说完,周士相起身离席,下面的事自有人会主持,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如果这样都不能让一些有犹豫的人明白过来,那他也没办法。反清大业任重道远,跟不上脚步的自会被淘汰。
第1134章 帅父!
四月镇江,烟雨蒙蒙。
从大都督府出来后,周士相来到了戴家山,这里在去年就被军部选中为江南陆军大学校址所在。经过半年施工,本一片荒芜的戴家山,已然面貌一新。一排排刷上了白石灰的校舍在烟雨中看着是那么的白,也是那么的清新。
今日,是陆军大学开校典礼,作为陆军大学的校长,也是太平军统帅的周士相,自是必须要出席。为此,他甚至推迟了和首辅郭之奇的会面。在知道周士相是去了陆军大学后,郭之奇的神情有些复杂,最终,他苦涩的笑了笑,继续翻看周士相送来的有关各地士绅的禀贴。
“大帅到!”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在一众文武簇拥下的周士相从马上翻身跃下,来到江南陆军大学大门口。
见雨势越来越大,贴身亲卫许忠义忙打开油纸伞,要为大帅挡雨,周士相却挥手让他退到一边。
风大,雨大,固然会淋湿身子,但周士相宁可让自己这样淋着,也不需要头顶上有一把油纸伞,因为他的部下们正在风雨中等侯自己。
随着一声声“大帅到”的传递,分成十个方阵的1200名陆军大学学员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汇向了一处。
周士相在风雨中一步步向前迈进,从一列列方阵前迈过,最终来到了校方特意在广场上搭建的高台上。
高台下方,是一尊跃马扬刀的将军像。
这尊将军像的原形是谁,众说纷纭,及至后世,也依然是陆军大学的一个不解之迷。
站在高台上,望着广场上一个个方阵,望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周士相自豪,也感慨。
因为正是他,才有了今天的太平军,有了今天这所江南陆军大学,有了今天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齐聚一处。
他是一个开创者,也是一个领袖,更是这个年轻团队的核心。
周士相很骄傲,这所陆军大学是他为中国,也是为汉族创造的第一所正规军校。未来,这里将走出大批的军官,担负民族保卫重任,也担负引领族人走向世界的重任。而他,就如一个播种者,将种子埋进土里,然后呵护着,等着破芽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刻。
现在太平军有三所军校,一所是在广州的兵备讲习所,一所是在南都的武备学堂,一所便是镇江这所江南陆军大学。
广州的兵备讲习所是太平军最早的军校,因为当时太平军时刻处于战事之中,抽调入兵备讲习所的学员仅仅能有三到六个月的时间进行培训,所以兵备讲习所的科目很少。主要课程就是操习马队、步队、炮队及行军、布阵、分合、攻守诸式。学员的层次也低,大多都是军中的中低级军官。
随着太平军的政治中心转向北方,广州兵备讲习所现在主要承担的是两广和西南地区以及安南远征军百户以下低级军官的培训任务,并且两广总督宋襄公有意将兵备讲习所改成以培养水师军官为主的学校。
对于这个建议,周士相觉得不错,因为南方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陆战,而是海战。所以他专门派人去广州和宋襄公具体协商此事,若无意外,兵备讲习所改为水师大学堂当在年底前落实。
南都的武备学堂是太平军收复南京后建立的,一开始主要是培训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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