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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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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水师的归降不单让周士相对满清灭族的战略决定变得可行,同样也为太平军带来了从前没有过的各种经验。这些经验都是十分宝贵的,比如周士相在广东曾干过一次的海上跳跃登陆作战,在郑军这里却是实施过很多次的,可谓经验十分丰富。这就省却了许多时间,也省却了许多麻烦。
苏纳的第六镇直接就在金厦港登船,甘辉的第十六镇和韩朝宗的第十七镇却被组织进行一次长途拉练,行程从金厦至松江。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是这两个镇都是新整编,指挥系统和上下级关系都在磨合当中,将来到了辽东后是要大用的,所以在没有时间进行一次军事演练的前提下,组织长途拉练无疑是种很好的锻炼办法。
……
北上命令发布后,金厦港口就热闹非凡。前些日子挤在码头上的粮车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身着赤红军服踏上甲板的士兵,还有无数为亲人送行的百姓。
刘国轩部最先接到出发命令,他朝手下一点头,便转身回了舱中。此人向来沉默寡言,此番出海北上,他也是但奉令而矣,倒没有什么异样感情,更没有什么话说。呆在甲板上望着下面送别人群久了,倒让他会生出气闷之心。
萧拱辰在岸上没有看到刘国轩,不由苦笑摇了摇头,对代表闽王郑袭前来送行的黄昭拱了拱手:“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要出发了,王爷那里就有劳黄兄了。”
黄昭虽然胸中仍有郁气和不平,但水师上下这回是去辽东打鞑子,他纵是对那齐王再有不满,也断不会对此事多加议论,说些让水师泄气的话。何况他现在是代表郑袭来给水师送行,而水师上下大半都是郑家的原部将,他更是不可能说一些让人会对周士相产生不好猜测的话,那样会影响到已随周士相前往南都的郑袭。
“你们多保重,一路顺风!”
黄昭叹了口气,命随从牵来自己的座骑,就此离开金厦前去追赶郑袭。待到了南都后,他将在大理寺行职。
被任命为金厦留守使的周全斌带着一众留守部下也来码头相送,刚到就看见黄昭骑马离去,和他连声招呼也没打。
周全斌的部下有些生气,周全斌却无所谓,大家伙未归顺朝廷前,他和黄昭就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要凑到一块呢。正要上船的萧拱辰和周全斌关系不错,忙过来招呼。一番客套后,萧拱辰有些不放心的问周全斌国姓府上的事。周全斌说夫人昨日就带着智公子等去了安平打前站,稍后藩主灵柩将由聪公子护送移往安平下葬。
萧拱辰放下心来,向周全斌告辞。周全斌叮嘱他一声,让他对自己的弟弟周全运看顾些,萧拱辰笑着应了,说是自会照看。
很快,萧拱辰部大小战船也依次离港,此次北上毕竟是有大战,有很大风险,所以送别人群中难免有哭泣之声传来,只是这些声音很快就消失,毕竟亲人去打仗,自己却在这愁眉苦脸,流泪叹气的晦气。
人群中,有个身影却是特殊,却是个年轻的僧人,看着约摸十六七岁。
那僧人从早上就在码头,一直等到最后一艘战船离港,他才将视线从海上收回来,然后一言不发的从人群中挤出。
僧人的目光,似乎有些阴冷。
第1085章 贼祖宗
周士相自金厦北返,先在福州呆了三天,听取署理福州布政、福州知府桂永智的叙职报告。尔后于三月初三启程,自福宁州入浙。行至福宁州内寿宁县时,当地有二三乡人突然拦路告状,声称官府不认他们为“盗户”,请齐王殿下为他们做主。
周士相十分惊讶,因为“盗户”二字,单听名字就知其意,断不是什么好称呼。若普通人家被人称为“盗户”,那便跟骂人是绝户一般的难听。按理,乡人对于“盗户”二字那是当离得远远,唯恐沾惹半分,却不知这些乡人何以反其道行之,要自己堂堂齐王殿下为他们做主,恢复他们的“盗户”身份。
被人称做“盗户”,不但自身,子孙也是如此,这人到底是有多失心疯了,才会做出如此荒唐,愚蠢透顶的事?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人甘愿背上“盗户”之名的?甘愿自己和儿孙被人当成贼一样看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士相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加上又是自己第一次碰上这种“拦道叫冤”之事,于是很重视,特意叫军情司到寿宁县境查探,务必将“盗户”之事查个水落石清。
军情司奉命彻查后,很快就将事情缘由报了上来。
果不其然,这“盗户”背后的水真的很深,深的让周士相既是愕然,又是可笑。
原来隆武二年清军入闽后,福建社会治安大乱。寿宁县境的百姓十家有七家为盗,清廷任命的官吏不敢抓他们,但又不能任由他们为盗作乱地方。于是时任知县花了重金招抚这些为盗百姓,将他们另称为“盗户”。为了这些“盗户”能够安生在乡,不再到处流窜为乱,影响地方的政绩,这知县和手下的吏员们刻意拉拢这些“盗户”,或给他们免赋,或逢年过节给他们发放钱粮,以此来让盗户“老实”。
每年寿宁县衙都要给盗户发放一定数量的钱粮,其他农具和种子方面也都有补贴。每年正旦前夕,盗户都会额外领到一笔数额不算多的猪肉补贴。县里大小官吏也不定期会探访盗户,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基本是有求必应。甚至于盗户家的子弟考童生、考秀才,该县的学官也都会给予特殊照顾。如当年该县核考录中童生二十人,那之中必有一半为盗户子弟。除此之外,县里六房的吏员和闲差帮办等职的新进人员,也向盗户大开方便之门。种种措施,只为能让这些盗户不再为盗,亦或说当地官府百般讨好盗户,只是求他们不要闹事,影响官吏的晋升之途。
在寿宁官吏看来,盗户们只要得了官府的好处,定然感恩戴德,以后会重新做个好人。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寿宁便再也无盗户,取而代之的皆是良民。哪曾想,事与愿违,寿宁的官吏殊不知自己给盗户好处的同时,却给寿宁县境内那些良善百姓埋下了一桩祸根,也是官府埋下了一颗永远钉不下去的钉子。
寿宁的这些盗户可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他们利用官府害怕他们再次为盗的心理,变着法子闹事,聚集,只为能从官府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一开始,只有少数盗户中的无赖分子敢这么干,后来发现这些无赖分子干成功了,官府并没有拿他们怎么样后,所有的盗户都这么干了,没有一个如寿宁官吏所希望的那般成了良民。寿宁的盗户之祸,是越演是越烈,尝到了甜头的盗户们也一个个越发变得贪婪。
不但在钱粮赋税、子弟读书考科举上寿宁官府对盗户有照顾,其他方面更是有。
寿宁境内但有“盗户”与良家百姓争执,官府为了息事宁人,防止“盗户”作乱,必然刻意袒护“盗户”。时日一久,县里的百姓个个都知道身为“盗户”的好处,于是打官司的人动不动就冒称自己为盗户,而对方则竭力证明他不是盗户。
还有很多原本不是盗户的良善百姓被盗户欺压,结果官府不帮他们,反而逼着他们赔钱赔地,甚至明明是苦主的他们反被抓进大牢,而欺负他们的盗户却在外面逍遥法外。
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奉公守法得不到官府支持,胡作非为却能被官府撑腰后,寿宁县境的风气大坏。仅以诉讼而言,只要寿宁县衙大尝审案,先审的肯定不是案情的曲折是非,而是堂下两方人先争论对方是不是“盗户”,而县衙为了弄清楚谁是不是盗户,还真的去查档案。因为只要有一方是盗户,那么必然是不是盗户的那一方吃亏。两方都是盗户,那么必然是县衙拿出从良善百姓手中收来的真金白银去买他们“满意”。
寿宁的“盗户”问题真的很严重,严重到那些被否认是盗户的百姓为了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竟然拦住了大明齐王殿下的车马,向他老人家来鸣冤了。
厚厚的一叠案卷就摆在周士相面前,里面是这十多年来寿宁县衙的大小断案宗,还有历年给盗户发放的钱粮户册。
“宁可死后叫人当作贼,不可生前不做贼。”
寿宁流传的这句话,让周士相哭笑不得的同时,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背后所折射的法制缺失及人为造成不平等的原因所在。
盗户之所以在寿宁猖獗,之所以不为人耻,反而人人争做,归根结底不是人性的自私和恶,而是官吏的不做为。
因为怕事,官员们将贼人当成祖宗一样供着,那么这些贼就永远成了官府和奉公守法百姓的祖宗了。
盗户有多严重?
军情司打听来的一个笑话很能说明这个问题。说是顺治十二年寿宁知县任某的女儿被一个狐狸精迷惑,于是任知县去请一个茅山道士将这狐狸精捉入瓶中,要用火来烤。结果那狐狸却在瓶里大声呼喊:“莫烧,我乃盗户!”那茅山道士听了这话,如何理会,仍要作法去烧。可那任知县却好像叫人抽了筋骨般,吓得赶紧叫人将狐狸放出来,说是盗户烧不得,惹不得。烧了这个盗户,那会引来一帮盗户,他这小小知县如何能安生得了。
第1086章 瞒上不瞒下
盗户和良善百姓一样都是人,既都是人,为何要分个三六九等,区别对待。
周士相很不满意寿宁县对盗户照顾的做法,在他看来,这乃是纵恶,而非劝善。
浪子回头金不换,或许是好事,但却不值得宣传。因为一个做了很多坏事的人,偶然洗心革面做一件好事,就要被大书特书,那对于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坏事的人,是很不公平的。
寿宁盗户的做法,很像周士相前世会闹的孩子有奶吃的典故。而寿宁的官员们就像喂奶的“母亲”一样,懂事听话的“宝宝”没有得到“母亲”的奶汁和重视,爱闹爱哭的却得到了。长此下去,毁的可不仅仅是人心,而是国家,是天下。
这世上没有问题是公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加一把刀。
周士相一道手令,寿宁的知县、主薄连同六房大小差吏全被锁拿,他将自己的亲卫姚文龙调到寿宁当知县。
随后,一营太平军开进寿宁,原本被盗户当成传家宝一样的“盗户”凭证这会成了催命符。
一家家盗户的大门被踹开,一个个盗户男丁被从家中拉出,然后用绳子绑着解去浙江舟山。他们将被送往辽东承担夫役。
姚文龙在寿宁执行了高压命令,对于敢聚众的盗户,不论老弱,不论男女,一律以谋逆治罪。半月之内,姚知县处斩了三百余人,致使“盗户”二字在寿宁成了谁也不敢说起的二字。那盗户也成了上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整个福宁州甚至整个福建布政使司衙门都运转起来,寿宁通往外界的所有道路都被设下了关卡,寿宁县内的良善百姓们也被组织起来,检举揭盗户,层层高压之下,为祸寿宁长达十六年的盗户问题一夜绝迹。
事实证明,官府不作为,盗户们嚣张狂妄,叫嚷得比天还凶。可一旦官府行动起来,几颗人头就能让这些自比天王老子的盗户们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生事。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群是治不了的,也没有动了什么人,就会引地方动荡,引天下大乱的。我们的官员,先考虑的当是为朝廷,而不是为自己。朝廷的确需要地方平靖,但不是让地方无条件的对暴民、刁民妥协。对百姓,我们的父母官们也要一视同仁,要平等对待。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不能厚此薄彼。那些会闹的,会来事的,一定要严加打击,断不能纵容,更不能为了考核晋升,对这些暴民刁民退让,拿百姓的血汗去填他们贪婪的胃口。以斗争求平等,则平等在;以妥协求平等,则平等不在。今后朝廷、省府州县各级衙门,需要吸取寿宁盗户的教训,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今后,便是有照顾,也当对奉公守法的良善百姓,对烈士军属,对有功于国家,有功于百姓的人员。除此之外,一视同仁,照章执行。有违者,着锁拿押来都城。”
寿宁盗户之事,对周士相而言不过是个插曲。他前前后后花在这件事的时间也不过是三天,入浙后,他给南都的兼管刑部大学士丁之相写了封信,要后者着手完善。
随着时代的变化和现实的改变,原先的一定程度上已经落后,有些方面的法律条文需要修改。
法为一国之基,人无百岁,法却可。
周士相希望自己给这个时代的中国留下的绝不仅仅是自信,更是一个新秩序。一个哪怕他死了之后,中国也依旧会按照他设想那般运转的新秩序,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新秩序。
……
主持嘉定清欠司的汤效先如愿以偿的成了嘉定知县。虽只是个知县,可嘉定却是松江精华之地,赋税收入极丰,故嘉定知县实是很多人眼中的肥差。
这日,汤效先正在衙门中和库房的人商议本县该征夏粮和该免赋税人家名单,正说着,门房来报,说是知县大人的旧友来访。
一听是旧友来访,汤效先忙叫将人领进来,一看,果是旧友,却是原来在驾前军结识的书办于百恩。
说起来,汤效先和于百恩一别也是四年有余了,所以再次见面,自是十分高兴,叫人奉坐请于百恩吃茶。叙了些阔别多年的话,汤效先问于百恩为何不参加科举,若他愿意,可落籍在嘉定参考。
于百恩谢过汤效先好意,却说其母刚刚病逝,他现在是在遵制丁忧,不能参加今年的乡试。一听于百恩母亲去世,汤效先大惊,忙进去换去了吉服,拱进后堂,摆上酒来。考虑到丁母刚刚去世,所以席面以素菜为主,很合于百恩心意。
二人正吃着,主薄丁喇东匆匆来见,说是有要事和汤知县商量。汤效先心中不快丁主薄打扰他与友人用饭,但也未流露出来,和于百恩告个歉,带丁主薄到一边说话。
“到底何事这么急找来?”汤效先问丁主薄道。
丁喇东羞愧道:“却是得罪县尊了。实是方才有几个教亲备了五十斤牛肉,请出一位老师傅求我,说是请我通融,准他们宰牛。”
闻言,汤效先顿时不悦,他知道丁喇东乃教中之人,所以语气不由严厉起来:“齐王刚颁了禁令,如今耕牛贵重的很,各地都严禁宰杀耕牛,上司行来牌票,语气也是严厉,你莫要不晓得厉害,连累衙门里都跟着你吃挂落。”
丁喇东也知自己所请有些唐突,但教亲们求他不过,内中还有妻家之人,实是不好推辞,当下也只有硬着头皮道:“县尊体谅一二,我那教亲们说了,只求县里略松宽些,叫做‘瞒上不瞒下’。又送五十斤牛肉在这里……”
汤效先听了,眉头微皱,示意丁主薄先下去。回到席间,他将此事与于百恩说了,想请对方给拿个主意。
于百恩笑了笑,摇头对汤效先道:“汤兄,那丁主薄可是糊涂得很,你莫要被他害了。须知这做官的人,只知有朝廷,有皇上,有齐王,哪知有什么教亲?……想当年洪武年间,那位刘老先生……”
汤效先问道:“那个刘老先生?”
于百恩道:“讳基的了。他是洪武三年开科的进士,‘天下有道’三句中的第五名,后来入了翰林。洪武私行到他家,就如‘雪夜访普’的一般。恰好江南张王送了他一坛小菜,当面打开看,都是些瓜子金。洪武圣上恼了,说道:‘他以为天下事,都靠着你们书生!’到第二日,把刘老先生贬为青田县知县,又用毒药摆死了。这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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