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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手册-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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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早就瞧出了端倪,和暖阳对视了一眼便吩咐小丫头上茶,越柔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只得端着茶先是奉给墨铭。
墨铭不等她躬身,立刻将贺礼放在茶盘上:“弟妹勿需多礼。”
待到暖阳面前,暖阳心想,她这样也算是让步了,自己又没必要非跟她争个高低,也是她刚微微一蹲便起身扶住了她,并将一对金丝缠玉镯放在越柔手里的托盘上,笑道:“咱姐妹哪里需要客套?”
越柔虽然暴躁,于首饰一节,却是其中的行家,她只微微一瞥,便知暖阳给她的这对镯子虽然称不上价值连城,却也是万里难寻的好东西。
那镯子的主体是用金丝缠绕而成,借着金丝柔韧的特质,将五色软玉镶嵌其中,白的如凝脂,绿的如夏池,红的似凤血,黄的如虎皮,蓝的胜晴空,个个清亮透彻,一看便知是玉中的极品。
她身为公主,自然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但暖阳送出这样的厚礼,总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心里的怨气便少了一分,好好的谢了,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
暖阳这才让奶娘抱着灵儿上前跟越柔见礼,越柔送了见面礼,又夸赞了灵儿一番不提。
众人一同用了第一餐,墨铭才推说去军中瞧瞧,离开了海澜居,墨炎早受不住,尾随着墨铭跑了,墨霖也带着越柔起身跟暖阳道别,走出海澜居后没多远,墨霖便道:“你先回去,我有点儿事儿要办,即刻便回。”
“只怕是去见月歌吧。”越柔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
墨霖却只是笑:“你我新婚便吃起了干醋,哪里还有个劲头?乖,快别这样,好好的回去等我。”
一个“乖”字说得越柔红了脸,脸上的嚣张之气也没了,立刻低下头,带着丫头嬷嬷们逃回了她的碧云居。
“公主,请恕老奴多嘴,”才一进门,那在海澜居中对越柔不满的程嬷嬷便立刻说道,“您要给那大的下马威,老奴没有意见,这是应当应分的,可是您怎么就是这样不稳重?那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越柔并不喜欢程嬷嬷。
她自己的教养嬷嬷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没了,皇后娘娘便把程嬷嬷给她指派过来,程嬷嬷远没有原来那位和善好说话,又总是教越柔将规矩懂尊卑,让越柔厌恶不已。
什么尊卑,不就是提醒自己,自己的娘不是皇后?不是皇后又怎样,不是照样被越皇宠爱了十几年?要不是前几年薨了,能被她们这样欺负?
她正在那里不服不忿,就听丫头禀报,外头有位梁妈妈前来给她请安。
“梁妈妈是谁?”越柔想不起来墨府还有这号人。
程嬷嬷立刻说道:“是墨老夫人身边的教养嬷嬷,听说,墨府抄家流放的时候本来流落到外头,是大*奶回京后特地找回来的,却不善加利用,只单独给了个院子养老。”
“我那死鬼婆婆身边的人?”越柔在自己屋子里,身边都是从越国带过来的人,说话很是大胆,“她人都没了,我见她身边的人干什么?不见”
“要见,要见,”程嬷嬷忙道,“若公主想在墨府立稳脚跟,还需从这位梁妈妈嘴里套些话才对。”
越柔虽然不喜欢程嬷嬷,却知道她说得在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见见也无妨。
“那就请。”她扬头吩咐了一句,便让贴身丫头渔歌把暖阳送的那对镯子拿出来,高高兴兴的戴在手上,并翻来复去的瞧。
梁妈妈一进门便瞧见了越柔手上戴着的镯子,却不多话,只是照例说了些恭喜的吉祥话儿,才道:“二奶奶手上的镯子真好看,若不是老奴眼花,想必是大*奶送的见面礼?”
“你认识?”越柔正愁没人跟她好好说说这镯子的来历,是谁这样蕙质兰心,设计出这样特别的东西来,难得还把这上好的五色玉都找齐了,被金丝掩映固定,做工又极精致,有一种说不出的华贵。
“老奴见过这么一对,”梁妈妈往前走了半步,认真的凑近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笑道,“正是这一对。”她说到这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宫里有位恬妃娘娘,是二爷的亲姐姐,二奶奶可听说过吗?”
“听说过,”越柔嫁过来之前,曾经专门打听过墨府的事儿,这么重要的人,当然是知道的,“说是墨府出事儿前两日被打入冷宫了?”
“哎,正是如此,”梁妈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万分惋惜的说道,“当年,老夫人对恬妃娘娘可是疼爱有加的,谁想……”边说边掩面哭泣起来。
越柔便有几分不喜,眉头便皱了起来。
梁妈妈虽然在哭,也一直拿眼角偷窥着她,见她不高兴了,立刻擦干净眼泪,放下袖子继续说道,“三位爷回京之后,恬妃娘娘便被皇上从冷宫里放了出来,可惜在那里呆得日子太久,身子又不好……现下仍在休养着。老奴估计,过了这几日,大*奶便会带着您进宫去拜望恬妃娘娘了。”
“那和这镯子有什么关系?”越柔见惯了宫里的事儿,并不觉得恬妃这样有什么稀奇,丝毫不觉得可怜,只问那镯子。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72章 挑拨离间
“那对镯子是当年恬妃娘娘最得恩宠的时候送给夫人的,老奴还记得当时恬妃娘娘说,墨家有三个儿媳,一个将来是要接替夫人的位置做主母的,自然要得那家传的玉观音;另两个便可把这对镯子分别送给她们。”梁妈妈瞧着越柔毫不在意的神色,认真解释道。
越柔抬起雪白的手腕瞧了瞧那镯子,想了一晌才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不该把这一对儿都送给我?该留一个给那没影儿的三奶奶?”
梁妈妈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没头脑的问题来,一时郁结,转头看向程嬷嬷,见程嬷嬷只是眼观鼻鼻观口的不言语,只好自己把话说清楚:“墨府抄家流放的时候,老奴没福气跟着夫人,想必这三样东西夫人都是那时候给大*奶的。这原也说不得什么,可老奴就是心里不甘——墨家遭受这么大的磨难,还不是因为她?如今转了一圈回来,夫人没了,湘姨娘、花姨娘也没了,她倒受了大爷的专宠……谁知道中间她耍了什么手段?”
越柔抬眼瞧了瞧梁妈妈,方才那副毛毛躁躁的神色已经掩去了不少,更上下打量了梁妈妈一番,才低头细细的去擦那镯子上的玉石。
梁妈妈之前可是细细打听过越柔的脾气的,见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她不但没有训斥,反而像是认认真真的在听,立刻心花怒放,继续说道:“老奴是心疼二奶奶金枝玉叶,天真无邪,生怕您再被那祸害给算计了。您想想,将来三奶奶进门,若有人提起这镯子,知道她那只在您这儿,岂不是要跟您别扭着?无端多了个对头不说,那人自己倒独霸着那玉观音不提。”
越柔忽然冷哼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怎么出手这么阔绰,给了我这么一对儿好东西?原来是有缘由的。梁妈妈,多谢您提醒,她要算计我,且问问我的父兄答不答应”
她口中的“兄”自然是越国太子越洪了。
越洪的生母是越国的国母娘娘李皇后,虽然和越柔不是一母同胞,却感情最好,论其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越柔与所有的公主皇子都不同,她心无城府,干净爽利,这在皇家是难能可贵的,见惯了宫廷内勾心斗角的太子越洪自然喜欢,再加上越柔对太子关怀依赖有佳,自然感情深厚,甚至胜过了太子那几个嫡亲的妹妹。
梁妈妈等来了她要听的话,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躬身退下。
程嬷嬷这才抬起眼皮,提醒越柔道:“公主,这梁妈妈显见着是挑拨离间来了,虽然您定然要施展些手段给那人瞧瞧,可也不能上了这老瘟婆的当她是觉得被那人冷落了,才故意拿您当枪使的”
“您又在不放心什么?我是越国公主,下嫁到这府里来,就算没人挑拨离间,就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您还是别管我的好”说完,长袖一甩便进了里屋,只把程嬷嬷晾在外屋。
程嬷嬷不依不饶的追进去,遣退了众人,屋里只余她和越柔两个,才对越柔哭道:“老奴倒想落个清净,不是怕百年之后,遇上了静妃娘娘,被埋怨憎恶,说老奴关照不周?”她嘴里这样说着,人却并不看着越柔,只是一边说一边把周遭都看了个遍,直到确定屋里屋外再没旁人,才停在越柔眼前,换了一副淡定的神色,轻声问道,“公主,您该怎么办?”
越柔也早就脱下了那对镯子,冷笑道:“怎么办?借机闹一闹呗总归人人都觉得我是个傻子,此刻这老瘟婆倒给我一个由头,让我好好的杀杀这群人的威风”
“这老瘟婆着实可恨”程嬷嬷咬牙骂道,“大房那个虽然不好,也总好过这老瘟婆居然挑拨主子争斗若公主真的是那痴傻的,只怕要被她哄弄了”
“装傻原本装聪明容易,还会让人少了防范——我娘,许嬷嬷,都是这样教我的……只是苦了您,在外人面前,让您吃了不少委屈……”越柔缓缓的起身,拉着程嬷嬷坐在自己身边,一双杏花美目也有些水波荡漾了。
程嬷嬷忙道:“公主快别这么说,静妃娘娘救了老奴兄弟的命,老奴做鬼都不得报答,这些许口舌怕什么?只要您平平安安的就好。”
两人对座在一起说了半晌的话,感慨了良久程嬷嬷才岔开话题道:“依老奴看,大房那个不难对付,无非是仗着大爷宠爱罢了。只要让大爷厌了她,还愁大事不成?到时候,也可了了公主的心愿。”
“嗯,咱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越柔双眼微眯,点头沉声说道。
——*——
暖阳亲眼看着小丫头把里屋地上细碎的纸屑清理走,心里着实有些沉重。
她不是不相信墨铭的话,决定了就不再反悔,却也难免忐忑犹疑——不管海儿怎样跟她争执吵闹都没关系,最怕的就是这样,闷声不响的走了,临走还留下一封信,弄得人——特别是墨铭——魂不守舍。
二则,她虽然私心里以海儿为敌,却不愿她出事儿,因为她明白,如果她想跟墨铭好好的过一辈子,海儿最好平平安安,最好还能找到幸福,才免去了墨铭的自责。
她越想越累,觉得自己真的是保姆型人才了。
这能怪谁?要是她穿过来时海澜公主和墨铭刚刚在军营相识,岂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她默默的发了半天牢骚,才让齐妈妈派出人手出去寻找海儿,一定要悄悄的,莫让各色人等知道,更要保证海儿的安全。
齐妈妈道:“这孩子不安分,才做了几天就偷偷逃走?虽然是六王爷送的,大*奶也无需在她身上费心。”
齐妈妈一向不是这个脾气,会让府里的下人没了也就没了,暖阳瞧她的眼睛,竟像是不想追究了,只盼着她当回自由人,可以舒舒服服的不再为奴为婢一般。
暖阳暗暗叹息了一声,解释道:“她虽然会些武功,终归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个人流落在外面,如何让人放心?我琢磨着,要是她不喜欢呆在侯府,离开也就离开了,可是我总得知道她平安无恙。”
“大*奶仁慈。”齐妈妈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发自肺腑的赞了暖阳一番。
暖阳自己却知道,这哪里是仁慈,只是自私罢了——她要海儿平安,还不是为了自己和墨铭不要受到外面的影响?
待齐妈妈退下去了,暖阳又让兰儿准备笔墨纸砚,给哥哥暖荣写了一封书信,介绍了一番海儿的外貌特征,脾气秉性,说话的腔调,求他帮忙在海澜城内瞧瞧,是不是有这样的女孩子。
这一回忆不打紧,暖阳竟然发现,只是短短的几日,自己竟然留意了海儿这么多,可见自己对她的上心,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多。
她心里想着,自己能力有限,等墨铭回来,还要让他想法子派人出去找找。
若是从前,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她会觉得,那样会失去墨铭,墨铭和海澜公主会在这样的接触中再续前缘,现在她不会了,只因她心里明白,她越是如此,墨铭越会觉得自己心好,不小气,更会加倍疼她。
哎,原以为没有女人争抢就无需多费心机,两人同床共枕了更不必小心谨慎,像从前那样还想出一招有一招的攻势,谁知道若要维持婚姻新鲜长久,竟要比之前费更多的心思。
给暖荣的信刚让小丫头送出去,就有婆子跑进院门,对暖阳禀报:“大*奶,您快去瞧瞧吧二奶奶大兴土木,竟把碧云居后面的围墙拆了”
啊?
暖阳实在不愿相信,新婚第一天越柔就会做出这样离格儿的事儿,原想着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忍耐着过上几年,等墨炎大婚就分家的,怎的这就不让人消停了?
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一边问报事的婆子:“大爷和二爷呢?”
“都出府了,三爷也不在家。”那婆子虽然已经五十来岁,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竟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暖阳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既然是当家主母,就该踏踏实实的,否则,她乱了,只怕整个墨府的人都要乱了。
想到这儿,她连忙抖擞了精神,强迫着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疾步朝碧云居走去。
安国侯府和当时大兴的很多官家贵胄的院子一样,进了墨府大门就是两排庑舍,往里是长亭,待客的前厅,后面是前花园,然后是中堂,后院是家里的长辈住的正寝,从前杨氏住的沐华居就在这里。
正寝周围有廊庑,再往外才是若干个小院子,按方位的尊长分别住着儿子、儿媳以及小妾甚至孙儿孙女辈的孩子们,只因安国侯过世之后,所有闲杂人等都被杨氏找理由赶去了别院,才使得侯府人丁稀少,一下子多出了不少院子空着的。
尽管如此,长幼之序不可废,墨氏三兄弟仍旧按照顺序住在该住的院子里,暖阳和越柔也是如此。
所以,此刻暖阳要赶去越柔所住的碧云居,也不是短途,更因夏季炎热,虽然只是辰时,又有丫头们打着纸伞避暑,也使得暖阳十分辛苦,没走一会儿,双腋之下便有些湿潮得难受,不得不寻个绿廊坐了,吩咐兰儿道:“你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儿?不管因为什么,先拦下,只等大爷二爷回来再说”
她之所以让兰儿去,是知道兰儿脾气好——如今这样的情形,实在犯不着把心思费在她身上。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73章 各逞“才能”
兰儿虽然先去了,暖阳也是不放心——越柔是谁,自视甚高的越国公主,自己只派了一个丫头过去说话,她怎么能听?后面定有十句百句话等着呢,也就是暂时拖一拖罢了。
她心里叹着气,琢磨着,赶明儿非得想个未雨绸缪的法子不可,否则,夏天热冬天冷,人家那边疯一疯闹一闹自己就得赶过去,岂不是先跑细了自己的腿?
这样歇了一歇,她才起身继续往碧云居那边走,只是这次不再勉强自己,只是慢悠悠的踱过去,快进门儿的时候,甚至让莺儿吩咐小丫头去厨房准备准备,送一壶酸梅汤过来给她解暑。
等进了大门,暖阳就不能再故意忽略越柔的朝天狮子吼,笑吟吟的赶到后院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快跟姐姐说说,可不许委屈了自个儿。”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睛却先去瞧兰儿,见她只是低着头,两颊不知是被骂的还是热的,红扑扑的惹人心疼。
“姐姐——”越柔见她终于来了,立刻拖着长声儿扑到暖阳身前,抱住暖阳的胳膊甜腻腻的撒娇道,“可不就是你委屈妹妹了?让我住这么小的院子,我不依”边说还边轻轻顿了顿足,娇艳艳的嘴巴高高的撅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暖阳四外眺望了一番,才明白了状况:碧云居是个两进的院子,规格上比暖阳的海澜居稍小,越柔大概是想打通了围墙,和旁边那所院子连在一起,让她的地方更加宽敞。
新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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