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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手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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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是怎么了?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疼爱的哄着她,还说什么……让自己回营帐?
“乖,去等我……”墨铭虽然努力控制着,却还是不自觉的走近暖阳,伸手去拉她的衣袖——他从前是不敢的,两个人虽然心心相印,却连衣角都不曾碰过对方的——却发现暖阳似乎想躲开,让墨铭有些着急,本来是要拉她衣袖的,长臂一伸,便握住了暖阳的手掌。
墨铭的手是温热的,暖阳的却冰凉,那冰凉好像“咻”的一下子从墨铭的手心钻了进去,让他瞬间便清醒了许多,转头四处看看才道:“海澜居?”
暖阳很想安慰自己,拉拉手嘛,就当是跟同事握手,多少穿越女不都说,就算被那啥了,也只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就好,可不管暖阳怎么努力的想说服自己,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却在低叫着:不好,不好!
“是啊,这是海澜居呢,大少爷……”暖阳甚至不敢再叫他夫君,甚至是将军,因为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墨铭此刻似乎有些不清醒,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更加重了他的臆想。
她用力甩了甩手,墨铭的手像一把老虎钳子,虽然握得她并不疼,却结结实实的甩不开,这让暖阳有些绝望——他会武功啊,而且据武痴墨炎说,他是大兴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啊!自己就算会点时灵时不灵的功夫,他要是真的动了那样的心思,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前几日,也不知道是谁想着要迷惑他,要通过得到丈夫的宠爱抬高自己在墨府的位置,有本事来去自如来着?!
想是一回事儿,真的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啊!
此刻的墨铭却已经完全陷入了迷境,暖阳退,他跟着,那手却越拉越紧紧张的暖阳没精力思前想后,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两个字,不好,不好!就算被蚊子咬,是不是也该被自己喜欢的蚊子咬?就算自己倒霉催的,那蚊子自己不喜欢,是不是也该那蚊子是正常的,而不是中了药般迷迷瞪瞪?
中了药?
那摄魂香兰儿不是拿走扔了吗?
暖阳没来得及多想,墨铭便已经越凑越近,她心里害怕,空出的另外一只手毫无目的的四外划拉着,正好摸到身后桌子上的茶壶,她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想也不想的抓住壶嘴便把那茶壶举起来,“啪”的一声砸在墨铭头上紫砂壶被撞了个粉碎,绿莹莹的茶水流了墨铭满头满脸,其中混杂着鲜红的血水,开始还像血丝一样色彩分明,不一会儿便混和在一起,变得灰呼呼的难看墨铭手掌一松,暖阳立刻低叫着逃到了角落里,浑身颤抖的看着墨铭用手擦了擦额头,迷离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他走到床边,随手拿起放在床角的、叠得方方整整的一块白布(怎么会多了块白布?暖阳很是疑惑),把头上脸上的茶水血水擦拭干净,才转头看向暖阳,见暖阳虽然躲在墙角,却满脸戒备,眼睛渐渐黯淡下去,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终归还是闭上了,半晌才道:“睡吧。”又把那白布展开,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擦拭了一遍头发,便脱了外衣和靴子,上了床,躺在里侧脸冲里,一动不动。
暖阳见他不动了,才低头看了看那一地的茶水和水壶碎片,心道,他的头受伤了,就那么胡乱一擦,连药都不曾上?明日早起让杨氏看见怎么办?还有,他方才眼神迷离,好像什么都不受控制了似的,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被自己砸了一下,就一下子清醒了?
不管怎样,他头上的伤是不能不理的,否则,明天杨氏面前,自己都不好交代——先是偷逃,又是砸破了留宿丈夫的头,以后是不是想被禁足在海澜居,哪儿也别想去了?
想到了这些,她心里更加不踏实,便要开门让兰儿去拿药,谁知那门才打开半扇,看见呆呆的站在外间看着自己的兰儿,还没说上一句话,眼前人影一闪,那门便“啪”的一声关上,墨铭用后背抵着门,面对着自己低喝道:“你想走?!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吗?!”
暖阳被他吓了一跳,本来心里有气,但见他本来英俊无匹的额头上多了好几条血道子,现在还在往外渗血,那气便泄了一半,只得认真解释道:“我让兰儿给你拿点药,”话一出口,就见墨铭犀利的眼神竟然有些柔软,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戒备,连忙补充道,“都说你跟二叔长得像,可你看人家细皮嫩肉,溜光水滑的,再看看你,比他黑也就得了,再破了相,更没法看了。”
听她半真半假的这么一说,墨铭终于撑不住冷脸,哑然失笑。
他平日总是板着脸,今日忽然一笑,更显得俊美无匹,差点恍花了暖阳的眼睛。
“睡吧,”墨铭注意到暖阳的神色,面色忽然尴尬起来,掩饰的从暖阳和卧房门之间闪身出来,边往床边走边说,“方才……抱歉,我猜我是被人算计了,才会如此失态……不管怎样,抱歉。”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83章 花容失色
暖阳被他一说,忽然茅塞顿开,连忙跑过去拦住墨铭道:“不管是谁算计了你,你都别跟她计较好不好?她总是……总是好心……我管住了她,别再让她好心办坏事好不……”
她心里很是紧张,偏偏墨铭淡淡的看着自己,看不出任何喜怒,只得心虚试探的问:“你倒是说句话啊,是同意,还是……同意?”
墨铭哑然失笑,绕过暖阳走回床沿处坐下时,却已经恢复了如常的冷漠:“我当然不会管,不过,你是主子,不管那人跟你多亲近,瞒着你做下这样的事儿,也终归不是一个好奴才,甚至是好人该做的事儿,你若不好好管束一下,只怕把她的胆子养得更大了,他日再做下什么事儿来,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知道,我自会警醒她的。”暖阳虽然知道墨铭说得有理,却也不愿把这人交给墨铭处置。
“算了,”墨铭见她皱着眉头敷衍,显然对自己的建议很是抗拒,摇头叹道,“睡吧,你明日还有的忙呢。”
“忙什么?”
“你费尽心思给我收了房妾室,她惹了麻烦,自然要你来解决。”他淡淡的说完,又躺回原来的位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若想坐一夜,明日没精力忙碌,我可不会帮你。”
“不装会死啊?!”暖阳无声的嘟囔了一句,胆子却也大了些,径直走过去和衣躺在外侧假寐,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吹熄灯烛——平日都是兰儿伺候她躺好吹熄了灯烛才出去的——正犹豫着是不是起来,墨铭单手一扬,只听“噗”的一声,那灯便灭了。
若换一种情境,换一个人,暖阳恐怕会谄媚的让人家教教她,此刻却一个字也不愿跟墨铭说——因为,这样的状况,实在尴尬。
——*——
暖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偏偏每日的早起已经养成了习惯,沙漏显示卯初的时候,自觉刚睡着没多久的暖阳条件反射一般的醒了,转头见墨铭仍旧是昨晚侧卧的姿势,似乎一动都不曾动过,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点,小心的下床放下床帏,自己披了衣服喊兰儿进来伺候。
兰儿显然听见了昨晚异常的响声,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见暖阳低垂着眼睛不言语,床帏又放着,明显大少爷躺在里面,更不敢多说,只是沉默着小心伺候。
直到暖阳洗漱完毕坐下来梳妆,墨铭才从床帏里出来,自有蝶儿等人上前伺候。
“大少爷,少奶奶,花姨娘来了。”门口的小丫头进门禀报。
暖阳和兰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奇怪,每日不都是从杨氏那儿请安回来才过来的吗?今日怎么早了?因为墨铭?
疑惑归疑惑,总归还是要让人进来的,却见花容打扮得干净爽利,却一点儿都不俗媚,显然是一夜之间从湘湘和暖阳身上猜到了墨铭的喜好,褪下了花枝招展,一张笑脸却比夏日早晨的花儿还要娇嫩,进门便向暖阳和墨铭见礼,见到墨铭脑门上的那几条伤痕,很是心疼的叫道:“呀!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我昨儿回来就这样了,你竟然没看见?”还没等暖阳说话,墨铭便冷冷的回答,仿佛对花容提出这样弱智的问题很不满意。
“哦……”
花容很是尴尬——昨天是她第一次看见墨铭,并没敢太仔细的看,再加上墨铭当时头戴官帽,花容更不清楚那伤到底是不是昨日就有的,只是记得他和二少爷长得十分相像,那浑身上下的男子气概甚至比墨霖更让人砰然心动。
想起昨日第一眼看见墨铭时的心情,花容俏脸绯红,像是院子里含苞待放的桃花,她娇羞的抬眼看了看墨铭,见墨铭只是专心看暖阳梳头,心念一动,立刻把身后的贴身丫头桃儿一直捧着的那叠素色的小衣裳接了过来,笑盈盈的对暖阳说道:“花容前几日病着,不能来给少奶奶请安,便在床上倚着给小小姐做了两套小夹袄,正好这时候穿。”
兰儿把那叠小夹袄接了过来,捧到暖阳面前给暖阳过目,暖阳正在梳头,斜瞥着看了两眼,见做工精致,针脚细密,便知是花容用了心的,却不敢就这样给灵儿穿,只让兰儿捧给墨铭看看,自己笑着道谢。
“少奶奶怎么这样见外?小小姐能赏脸穿花容做的衣裳,花容高兴都来不及呢!”花容边说边偷眼看墨铭的反应,见墨铭只是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便挥手让兰儿拿到一边,深潭般幽黑的双眼只盯着暖阳看,“这是芙蓉归云髻吧?我还记得你新婚第二日便梳的这个头,当时髻心还插着一支蓝宝石蜻蜓头花簪,煞是好看。”
新婚之夜你都没理人家,居然还记着人家第二天梳的什么头?
暖阳不信,只道他是在花容面前给她面子,随意编出那么两句出来,便配合着浅浅的笑,一言不发。
兰儿却立刻从那贴金描嫦娥奔月的菩提木首饰盒里翻找出一支花簪,正和墨铭说的一模一样,那宝石品相极好,颜色也纯正,兰儿从首饰盒里拿出来递到暖阳面前的时候,还留下一路淡淡的、散都散不去的光晕。
“就是这一支。”墨铭边说边起身走到暖阳身边,从兰儿手里接过那支花簪,小心翼翼的亲手插入归云髻的发心,更亲手选了一对同色的蓝宝石耳坠给暖阳戴上。
暖阳虽然后背都出了汗,却瞥见花容笑盈盈的眼睛里隐藏着的满脸羡慕嫉妒恨,不由得有些暗爽,心道,不管这恩爱是不是真的,只要在花容面前装上一装,却也能抬高自己的位置,让她万事都有所忌惮。
待梳妆好了,兰儿等人便找出外衣伺候暖阳穿上,花容也殷勤的上前帮忙,手脚比蝶儿还麻利,动作比兰儿更细心,暖阳不得不暗暗佩服,难怪她能在邓府脱颖而出,除了胆大心细,还能屈能伸,明明心里恨自己恨得要死,却表现得比亲姐妹还要好上十分。
整理完了,花容正想和兰儿一起扶着暖阳去沐华居给杨氏请安,墨铭却忽然说道:“花容是吧?你先去,我跟少奶奶还有几句话要说。”
花容饶是城府再深,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
以暖阳一向的行事方法,她不愿意跟任何人撕破脸,就算她明知道花容心里恨她——既恨她帮助了湘湘,让她前功尽弃,又恨她居然被墨铭这样宠着,一点儿也不像坊间流传的宠妾灭妻——也不能不做些表面功夫。
她不知道墨铭是真的有话跟她说,还是故意给花容一个下马威,便转头去看墨铭,墨铭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不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站在墨铭这一边了——要想哪边都不得罪,最终的结果只怕是两边都得罪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墨铭再可恨,也好过越恨自己入骨的花容吧?
她只能对花容笑道:“妹妹先行一步,我和大少爷稍候便来。”
“是。”花容恭顺甜笑的答应着——她根本不曾摸透墨铭的脾气,只能做出一副听话老实的样子,不然还能怎样?
两人状似亲密的目送花容离开,暖阳才躲开半米远,学着花容的笑脸和和气气的问墨铭道:“夫君,您有什么吩咐?”
墨铭却不配合的皱了皱眉头,挥手让兰儿等人退下,不喜的说道:“好的不学,净学些虚情假意。”
还不是你们男人喜欢?
暖阳心里暗暗怨念道。
“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墨铭忽然问道。
暖阳仔细回忆了一番,拣记忆最深刻的说道:“记得,你让我先回营帐,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墨铭的脸色竟然红了一红,多亏他的皮肤是淡淡的小麦色,看不太出来,否则更会让暖阳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这句,我说的是,人是你挑来的,现如今惹了麻烦,自然该由你来解决。”
“花容?母亲很喜欢她呢……”暖阳自然想“解决”花容——拿住她的把柄而不是解决掉——可她陷害湘湘,说到底都是杨氏默许的,自己去趟这浑水,是福是祸?心下便有些犹豫。
“那又怎样?”墨铭不以为然,“我有法子让你既解决了她,她又不敢说出去。”
“啊?!你教我!”暖阳连忙再次凑近了墨铭,墨铭表现得颇为无奈:“我说你功利了,你还不承认……”
——*——
给杨氏请安之后,杨氏见大儿子终于在儿媳房里留宿,心里很是高兴,主动留大家在沐华居用餐,众人自然不敢推辞,陪着杨氏吃了,墨氏三兄弟才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儿,暖阳和花容又陪着杨氏说了半晌子话,才起身告辞。
待出了沐华居,暖阳吩咐兰儿:“去二少爷那儿把药取来,就说我昨日跟二少爷说好的那副。”
兰儿躬身称是,独自离开,暖阳拉着花容道:“好妹妹,去我房里坐坐?咱姐妹唠唠家常。”
花容一早就见识了墨铭和暖阳夫妻的恩爱,以为坊间和下人间的传闻并不可信,哪敢不讨好暖阳?连忙笑盈盈的应了,亲自扶着暖阳往回走,暖阳却不着急回去,先是带着花容去莫伊莱的院子里转了一圈,见伊莱似乎瘦了一圈,安慰道:“表妹,我现下有事儿,等忙完了就过来找你。”
莫伊莱只是恹恹的点头,并不说话,暖阳却还磨蹭着跟伊莱寒暄了几句才带着花容离开。
等暖阳和花容回到海澜居,兰儿已经熬好了一晚黑乎乎的药汤放在桌子上,见暖阳进来,便躬身说道:“禀少奶奶,丁儿不但准备好了,连药都熬得了,奴婢方才热了热,现下正得喝。”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84章 等,又是等
暖阳满脸都是春风和煦的笑,转头对一脸讶异的花容说道:“姐姐给你准备了一碗药,是你惯常爱喝的——听说,你自己出银子让人出去拣过这副药,偏巧就让人瞧见了——傻妹妹,咱安国侯府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但妹妹喜欢的东西还不至于给不起吧?既然妹妹爱喝,姐姐就日日熬一碗,亲眼看着你喝下去,免得委屈了你。”
“姐姐——”花容虽然说话都发抖了,却仍旧顶着一张略显僵硬的笑脸撒娇,“这……这是什么呀?”
“牵牛子啊?半斤巴豆,两钱牵牛子。”
“啊?!”花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湘湘还要苍白,连连摆手道,“这哪能喝?上次湘姨娘给妹妹那副药里没有这么多巴豆,花容还……”
“你怎么知道没有这么多巴豆?”暖阳不依不饶的坏笑。
“二少爷说的啊!”花容连迟疑都没有,脱口而出。
暖阳却似乎早有准备,转头吩咐兰儿:“去请二少爷。”
“别——”
早在杨氏让墨霖辨药的时候,花容从他的迟疑里看出他是偏向湘姨娘的,此刻自己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推搪,哪里敢把墨霖叫来对质?
刚才少奶奶说什么?自己让人出去拣药,被人瞧见了?大少爷知道不?还是大少奶奶当日替湘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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