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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敌穿成夫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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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家大业大,来的人自然不少,再加上林慕安的身份,达官贵人就更多了。林慕安腿脚不方便,自然不能出来迎客,这可就苦了顾茳晚,一个人硬生生的在大门口站了几个时辰,稍稍得了一点空闲时间就揉着肩膀跟林慕安诉苦。
林慕安笑了笑让顾茳晚蹲下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他用力的按摩起来,别说,林慕安的按摩技术还真是不错。顾茳晚的肩膀很快就不疼了。
顾茳晚眉毛一挑问,“哪里学来的?”
林慕安抿了抿唇,“我妈有劲椎病,我就跟着按摩的师傅学了一阵。”
顾茳晚也没有多说,在林慕安收手之后便推着他到了前厅,茶水糕点早就上齐,待得顾茳晚说了几句场面话,底下的宾客祝顾老夫人福寿安康后,寿宴也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茶饭之间,自会有人上来表演,待得一拨舞女下去,一直坐在最前排的杜知夫人突然道,“这舞技比起顾老板的李侍妾可就差得远了,我可还记得她去年的那一曲《兴寿舞》,当真是惊为天人啊,不知李侍妾这次又能为在场的各位带来什么惊喜。”
而坐在最低位的李锦鸢听了此言,脸上就是掩不住的喜色。
杜知是翰林院的官员,他的夫人吴氏却于经商上有些天赋,吴氏的娘家本就是做生意的,而且吴家只有吴氏这一个孩子,家业就被她继承了下来。大夏民风淳朴,允许亚男入朝为官,也允许女子从商赚钱。吴氏无疑是将这一律法发挥到了极致。她在整个京城商界的实力几乎与顾家不相上下,所以在她的眼里,顾家就是她最大的敌人。顾家虽然对她不喜,但是人家这种身份,必定是要在邀请之列的,否则这府中府外的还不都得说顾家没有容人之度了。
吴氏看不过去顾家,这杜知偏偏与林太傅过不去,这一次宴席,他以朝中有事为由没有出席,但这真正的原因恐怕就是林太傅,林母,还有叶川都在这里吧。他们二人是夫妻,自然是“同仇敌忾”,杜知不来,吴氏那一句“惊为天人”就是正儿八经的在打林慕安的脸了,他是正室都还没有献出贺礼,哪里就能轮的到她李锦鸢了。
见此状况,叶川就准备起身维护。但是却被林太傅制止下来,只听主位上的顾老夫人开口说了话,“老身还是想先看看儿媳的贺礼,慕安不会没准备吧。”
林慕安起身不便,只好坐着道,“慕安当然准备了,希望娘您笑纳。”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林慕安示意顾茳晚将轮椅往后边推了一些,拍手让子宁和令风拿来了琴架和古琴。一息的功夫,悠远的琴声就在大厅里响起。
很多人听闻林慕安才艺双绝,但却从来没有近距离的听到过他弹琴,此刻闻听,才知道此言非虚。
林慕安转头朝着子宁示意了一下,子宁点头走到大厅的侧面,拉下了隐藏在暗处的绳子,一幅三尺长的画卷落下,众人目光被引到这处,只见这白宣上画着远山近水,画着盛放百花,四周用金粉镶边,看上去富贵华丽,精致非常。只是画卷的中间空着一大片,不知道是作何用处?
顾茳晚略显疑惑的看了林慕安一眼,林慕安回给他一个微笑,示意他不要说话。
顾茳晚没再多说,吴氏却开了口,“顾夫郎琴画皆是精品,可就将这作为寿礼,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林慕安并没有与吴氏多言,吴氏一人无趣也就只能坐下。整个大厅里便只余下林慕安的琴音在渺渺飘飘的回荡。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门外突然飞来了几只蝴蝶。这些漂亮的生物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后落到了画卷上,这时不时地有人赞眼林慕安画的逼真,竟然引来了蝴蝶。
然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蝴蝶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纷纷落在了画卷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在画卷的空白处拼出了一个字——寿。
这时,整幅画的格局才真正的出现,逼真的情境配上这蝴蝶拼成的寿字,当真是妙绝。大厅里的人不敢再说一言,害怕吓走了这群蝴蝶,害怕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景象。
一曲结束,林慕安让子宁将琴收起,这时坐在林慕安斜对面的一人开口道,“顾夫郎果真琴画双绝,只是这曲子,在下怎么从未听过?”
顾茳晚朝着那边望了一眼,这人是镇南王宋安的独子宋凛,镇南王与顾云修交好,派宋凛来这里参加顾老夫人的宴会自然是情理之中。宋凛亦是久负才名之人,他既然说是没有听过,那必定就是林慕安自己所作,这首曲子听来大气而且喜庆,起承转合皆是绝妙,怎能是一朝一夕就能作出来的。精妙的画配上绝妙的曲,这份寿礼,虽不是价值连城,却是真正的别出心裁。
林慕安也知宋凛一言便叫人知晓了内中详情,他也就没有多说,只是四两拨千斤的来了一句,“小王爷谬赞了。”至于曲子的来历,却是一句都没有提。
而是转头对顾老夫人道,“儿媳雕虫小技,还望娘不要介意。”
顾老夫人喜笑颜开,不禁拍案称绝,“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而一边的顾茳晚则惊异于林慕安刚才的自称,“儿媳”,这算是变相承认了他是自己的媳妇儿了?还有,原来他这些日子呆在书房里就是为了作画和作曲。刚才这一幕,林慕安可担的上才精艺绝四字,顾茳晚叹了一句,果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儿啊。
林慕安开了个头,余下众人的贺礼都一个个送了上来,都是官宦之家,商业大家的礼物,自然没有寒碜的,光是谢礼就用了一个时辰。
到最后,不知又是谁提了一句李锦鸢去年的舞蹈,顾老夫人虽然对李锦鸢不喜,但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又给她难堪,只好询问了她一句。
李锦鸢起身缓缓走出道,“若是老夫人不嫌弃,锦鸢自当为老夫人再舞一曲。”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李锦鸢向身后带着的丫头示意了一下,丫头取出笛子,乐声响起的时候,李锦鸢也随之起舞。
林慕安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李锦鸢跳得确实不错,虽比不得杨贵妃霓裳羽衣,赵飞燕掌上之舞,但是舞技精湛四个字却是担得上的。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锦鸢舞蹈的时候,李锦鸢突然弯下了腰捂住了小腹,脸上渐渐浮出痛苦之色。姣好的面容因为疼痛微微扭曲,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身边吹笛子的小丫鬟见了连忙上来扶着她,周围的人见状也开始骚动。顾茳晚虽是不情愿,但李锦鸢毕竟是他的侍妾,他也不好站在一旁不管不顾,只好上前查看,林慕安腿脚不便,就远远的看着。
他受伤之后,林太傅,林慕安还有叶川都来探望过。林立安因为靖州水灾的事没有在京城,也就不知道林慕安受伤的事情。此刻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李锦鸢吸引,林家三人便来了林慕安的身边,他们都知道李锦鸢是顾茳晚之前的宠妾,所以当初将林慕安嫁过来的时候,林母还百般忧心。不过听子宁后来讲起,说顾茳晚对林慕安很好,已经有一个月不曾去过李锦鸢处,对林慕安是真正的专房独宠。
听得这话,林母才算是安心,刚才见顾茳晚为林慕安夹菜,她就更加放心了,可谁知这宴席上突逢变故,李锦鸢身体不好,顾茳晚自然要照顾一些,说不定这照顾之中就会出现问题,到时候,她最心疼的二子又当如何自处?
李锦鸢疼的站都站不稳,顾茳晚只好将人带到了大厅旁边的偏室,派去请大夫的小厮很快回来,后边跟着的是一个百草堂的老大夫。但不知为什么,顾茳晚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让令风好好看着大夫给李锦鸢看病,顾茳晚重新回了大厅给在座的宾客致歉。不过一刻钟,大夫过来跟顾茳晚说恭喜,顾茳晚知道,心中的预感到了。
大厅里的众人听了都来跟顾茳晚和顾老夫人道喜,顾茳晚僵硬着一一回应,目光却瞥向了林慕安。林慕安的眸低低垂着,看不清楚喜怒,只是旁边的林母神情错愕,叶川和林太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正室还未有所出,妾室竟然有了身孕,这可就是正儿八经的打林家的脸了,在座的人,有些叹惋,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就是落井下石了。尤其是吴氏,言语更加的尖酸刻薄,“都说顾公子对夫郎宠的不得了,怎得这妾室先有了孩子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慕安自然不会再任人拿捏,“杜夫人这话说的也不错,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杜大人的庶子比嫡子还大两岁呢?”
原来那吴氏是杜知的续弦,之前他也有一房原配,五年前原配因病亡故,杜知才把吴氏抬为正室。而吴氏的孩子偏偏就比原配的大了两岁,林慕安这么说,自然是提醒她吴氏是个小妾罢了。
吴氏气的一口白牙咬的森森然,林慕安接着道,“夫君对我当然是好,府中府外盛传的专房之宠亦是事实。李侍妾是夫君四年前就纳的小妾,此刻有孕也不足为怪。我与夫君成亲尚且一月,此刻若是查出有孕岂不是说我林家家教不严,教子无方,说我林慕安不知羞耻,婚前就与人私通款曲!”
林慕安一番话逼的吴氏是哑口无言,她有种预感,林慕安肯定知道更内里的详情,她的儿子之所以比姚氏的大了两岁,是她偷偷把红花下在了姚氏的安胎药里,这才让姚氏的第一胎流掉了。林慕安此刻若是说出此事,自己一定会被杜知休弃,她当然不会冒这个险,此刻也就只能满脸怒气的坐下了。
顾茳晚闻得此言微微松了口气,这些事情必定是子宁告诉林慕安的,他第一次觉得子宁这个话唠有了点用处,至少没让林慕安平白的叫人欺负了去。
气氛因为林慕安的话而微微尴尬下来,这时顾茳晚道,“今日之事非我所料,扰了各位的兴致还望大家海涵,但是,”顾茳晚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一圈,“慕安是顾某夫郎,有孕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李侍妾既然怀了身孕,我自然不会薄待了她。不过这终究是顾某家务事,还请各位不要多做置喙。”
他既然这么说了,周围的人也就不再多言,顾茳晚亲自将人带到了后园的观戏台上,又吩咐程叔好生招待,顾老夫人也出面说了话,这场“变故”就算是短暂的结束,可是京城里日后的风言风语不知又要流传多久。
顾茳晚回过头,对林父林母道,“此事小婿必定处理妥当,岳父岳母尽可放心,小婿向二老保证,此生绝不负慕安。”
见顾茳晚态度诚恳,不像是说谎之相,林太傅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林母眼睛里却隐隐有了眼泪,最令人惊异的是,叶川的眼圈竟然红红的。
李锦鸢有孕,林家虽然不喜,可也绝对到不了这种程度,林慕安的眼睛里有了些疑惑不解,只有林太傅在一旁拍了拍叶川的肩膀。叶川闭了闭眼睛,眼里差点流出的泪水被生生逼了回去。
林慕安的这出戏无疑是成功的,看台上掌声连连,叶川看了后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只是心里的疼痛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他对死去的孩子有太多的歉疚,可这种歉疚,纵然他穷尽一生都无法挽回。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与爱而不得,恨不能报是同一性质。因为无法完成,所以极尽难过。
“叶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见叶川状态不好,林慕安开口问道,明明是李锦鸢有孕,叶川为什么比他还要痛苦。
叶川抬起嘴角笑了笑,只是这笑是怎么看怎么勉强,叶川低下头轻轻道,“慕安,你希望有一个和茳晚的孩子吗?”
——你希望有个和茳晚的孩子吗?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林慕安耳边炸响,方才他与吴氏对峙,只觉得那是随口一言,此刻想来,却是心神不安。
林慕安微微一偏头,就看见叶川问询的目光,林慕安微微摇头,“现在不希望,”他的目光飘到了顾茳晚的身上,那人正在跟来的缙绅商贵同饮,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俊朗的面容因为沾染了酒气而微微泛红。看到林慕安望着自己,顾茳晚回给他一个笑容,林慕安悄悄对叶川道,“至于将来,我也不知道。”
叶川轻轻点了点头,林慕安突然反应过来叶川问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他竟然是有了身孕?
“叶哥,你是不是有孩子了?”林慕安目光触及叶川的小腹,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两人成亲时间不长,可能是还没有显怀。
叶川轻轻叹了口气,僵硬的点了点头,“曾经有过。”
林慕安心头一震,前日里听说叶川因病告假,他还准备问问叶川来着,此刻看来,那些时日恐怕就是叶川流产的那几日了。林慕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川,他眼里的悲伤那么浓重,叫人无法忽视。
林慕安想起,他其实应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他五岁的那一年,他的母亲跟他说自己怀孕了,他就要有弟弟妹妹了。当时他心里那个乐啊,隔壁家的小妹妹不喜欢自己拉她的手,要是自己有了亲妹妹,就可以每天抱着她了。小小的手,胖胖的身子,会用软软糯糯的嗓音甜甜的叫自己哥哥,那是多么大的幸福,那一段日子,他每天做梦都会笑醒。
直到那一天,爸爸急匆匆的从门口进来,取了银行卡、身份证又交代林慕安让他好好在家就转身离开。次日他才知道,他的母亲出了车祸,孩子已经流掉。而他母亲的右手腕,也完全废了。她是大学老师啊,右手是她的魂,就这样散了。她在家呆了一年,心灰意冷了一年,冷落了林慕安一年,不,是更久。孩子总是这个样子,你对他好,他便对你好,你对他不好,他就不再理你,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可习惯,偏偏能成自然。
从那之后,林慕安和他的母亲就渐渐生疏起来。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有的时候一天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他的母亲用了半年的时间学会了用左手写字,用左手吃饭,用左手做一切右手可以做的事情。
她重新回到了课堂,重新拿起了粉笔,她的生活终于慢慢步入了正轨。等她发现她和儿子已经从无话不说变成无话可说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
她有很多的学生,讲台上的她总是优雅得体的站着,温婉大方的笑着。所有人都很羡慕她的儿子,能拥有这样一个温柔的母亲,只有林慕安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僵化到了何种程度。
后来,他妈妈有了颈椎病,他想着总要改善改善母子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去学了按摩。等母子之间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的时候,他却离开了那个世界。看,多么讽刺,却又如此的现实。
所以,林慕安很清楚失去孩子对于父母而言是怎样一种钻心蚀骨的疼痛,尤其是孩子的生身之人。所以,他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二人一时静默。
过了很久,台子上的戏都演到第四折的时候,叶川才道,“慕安,如果你有了孩子,不管当时的境遇如何,心绪如何,你都要留下他。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
林慕安缓缓点了点头,手不知为何触到了叶川的小腹,好像是要摸一摸一个孩子曾经成长的地方。叶川小腹平平,那个孩子,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要是还在,现在也应该能感觉的到了。”林慕安缄口不语,叶川反而苦笑着开口。
“你们还会有孩子的。”林慕安缓声道。
叶川点头,也许吧,可再也不是那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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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顾茳晚将所有的客人一一送走,才与林慕安一起回了房间。
甫一进门,林慕安就开口道,“李锦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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