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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阿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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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跟你白头偕老,还没跟你赏遍天下美景,还没。。。。。。让你/宠/上一辈子。有这么多愿望,你的阿娇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又过两日,阿娇才缓缓睁开双眸,那双本该蕴含万千风情的眼眸此时还带了一层迷茫的薄雾。原本如牡丹绚烂的粉嫩的唇瓣,微微泛着青白,嘶哑的声音自嗓中漏出。

“傅子卿。”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这么沧桑的傅子卿,看的她想笑。努力的伸手摸到他的面颊,阿娇咧嘴笑道,“傅子卿,你这样好丑啊。”

此时的傅子卿再没有往日的冷清和理智,像是一个继续发泄的孩子。将脑袋埋进阿娇手掌之中,任由泪水一滴滴滑落。

刘嫖被董偃半抱半扶着,但并没上前打扰二人,反倒是拉了陈融与董偃悄悄出了房间。若说以前她对傅子卿是半信半疑,带了猜忌和防备,如今见他待女儿这般,也算是放心了。

宣室太后遣来的宛兮得了好消息,终于如释重负,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笑,“公主,侯爷,这个时候奴婢也该回宫跟太后禀报了。”

刘嫖等人也知太后在宫里定然急坏了,赶忙允了。

“傅子卿,我梦到荣哥哥了,而且我看到他自杀了。”阿娇看着傅子卿,皱皱琼鼻,犹豫道,“我好想看到荣哥哥是用我的发簪自杀的,可我不明白为何我的东西跑到了中尉府。”

阿娇咬唇,每每想到荣哥哥的死许是与自己有关,她就无端憎恨起自己来。是她,害了那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兄长。尤其想到,荣哥哥最后是带了那么浓厚的绝望,她的心就不由阵阵抽痛。

若此事说不清楚,她一生难安。阿娇虽对刘荣没有男女之情,可那份不参杂任何利益的兄妹之情,在汉宫也是弥足珍贵的,她不愿那个疼着自己顺着自己的哥哥,是因自己而死。

傅子卿眼帘低垂,眸光晦暗。不管阿娇是从何处得了消息,这件事都该好好探查一番,莫不是有人要把阿娇当诱饵?

“待到你稍好一些,我便让人探查此事。”其实对此事,傅子卿大概是有所猜测的,具体事由稍后定会有人回禀。只是,此事若有人背后推动,那必然是汉室高位之人,与阿娇只怕也是关系匪浅,傅子卿疼惜阿娇,不愿让她看到那些黑暗与龌龊。

哄着阿娇用了些汤药和米浆,傅子卿将人揽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慢慢让人入眠。阿娇也不强撑,本来身子就有些困乏,这个时候在熟悉的怀里慢慢睡了过去。呼吸清浅,带了淡淡的药香。

傅子卿看着怀里微微仰头的女孩,笑抚着她的长发。果然还是绚烂些好,那娇气病秧的样子虽然多了几分柔弱,可让傅子卿是打心眼里疼。看着阿娇因着药水沾染有些水润的唇瓣,傅子卿终是没忍住低头吻了上去。

梦里,鸳鸯相交,情思相缠,便是一个吻都让相爱的彼此沉迷。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不远处的东宫,刘彻布下了怎样的死局等着二人。这一世,刘彻早早得了权势,又被景帝看重,再者对朝政势力的处理毫不费力,唯一让他费心的便只剩如何将阿娇拢到身边。

☆、第62章 谋算

书房中,傅子卿疲倦的揉了揉紧锁的眉宇,他本以为刘荣之事背后不是天子也会是长公主,却不曾想到将刘荣置于死地之人竟是太子刘彻。想到阿娇身边的小丫鬟四儿,傅子卿不由感到为难。

他心知阿娇极为喜爱这个四儿,却不想此人是刘彻在她身边布下的棋子。就如刘彻身边的青衣一样,看似无害,实则都是经过调/教的。

“公子,可要处理掉四儿。”阿木见傅子卿许久不言,不由出声询问。

“暂时不必,四儿虽是太子的人,但对阿娇到底没有威胁。再者,我身边有汉室之人,才能让他们放心。”傅子卿点了点书案之上的竹简,心中已有了思量。只是不知太子所为,目的是在于自己还是阿娇。

阿娇养病的日子,傅子卿总共入汉宫两次,也不知与景帝达成了怎样的共识,他倒是没再被召见过。让阿娇一度认为,他日后只会跟自己做寻常夫妻。

中元三年,公元前147年正月春,废后薄氏死,葬于长安城东平望厅难。同月,景帝病重,咳血之疾愈发严重。不久住入甘泉宫修养,朝政之事大多要经太后与太子之手。

甘泉宫中,景帝身形单薄,自住进这里,他无事再不见王皇后与后宫嫔妃。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太后不知,皇后不知,天下人皆不知晓,不知晓他最爱的女人含恨葬入城外,不知道他心中最深处的那份情谊在登上天子之位时,生生被压制被掐断。

手中是那日被薄氏丢弃的凤珠,亦是他们二人大婚定情之物。景帝负手而立,紧握手中明珠,她大约是恨自己的吧。一腔柔情入宫,本以为可做贤惠的妻子,虽不能独/宠/后宫,但必定也能举案齐眉,可就因着她姓薄,有着权倾朝野的祖母,所以生生被自己冷落厌弃。如今想来,她有何错?从不结党,也不谋私,更不会对薄太皇太后告状诉说委屈。纵然被其他受/宠/的妃子欺辱,也从不曾借太皇太后之势压制对方。

“尚合,你说薄皇后当年为何不同朕提太皇太后为难她之事?”当年薄氏还是大族,薄太皇太后还握着朝政大权,她想要稳固薄氏的地位,自然会要求薄皇后从中周旋。可在自己面前,薄皇后从未提过那些要求。

不是不知道啊,这后宫就那么多人,就那么多事,又有多少能瞒得过皇帝?不过是不愿干涉,不过是想要逃避对她的情谊,不过是。。。。。。不断用她的姓氏假装厌恶这个结发妻子。

尚合躬身垂头立在一旁,陛下直唤薄氏为皇后,自是有一份情谊,可他这做奴才的却是不敢这般说的。更何况是妄议天子与太皇太后之事。所以,最终尚合也只能讨罪不语。

好在景帝也并不想要一个答案,他心中怎会不明白,当日对她的冷落,亦是伤狠了她的心。后来对她不闻不问,更是让她被人私下称作弃妇。如此情形,纵然她跟自己说了,只怕自己也不会护着她不会疼惜她半分。

“朕从未想过她会这么早离开。”在天子眼中,什么都可以利用,所以就算真的喜爱她,作为天子的景帝依旧可以利用她离间薄氏家族。甚至废后为姬,让她一生都悲伤弃妇之名。

他以为还有许多日子,虽然不能常常见面,可至少她还在后宫,还与自己同在宫墙之内。他们还能看同样的风景,见同样的人。

长叹一声,罢了,他这一生注定这般孤独。注定不能同父皇一样,与母后伉俪情深。

王皇后站在甘泉宫的宣室,听着屋内景帝长长的叹息,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从未想过陛下所爱之人竟是薄氏。

“皇后娘娘,可需奴婢通传一声?”守在门前的宫娥屈膝低声询问。

王娡摇摇头,想了想道:“莫要告诉陛下本宫来过。”

好在她这次前来的仪仗并不多,遂未惊动陛下,否则少不得惹了陛下堵心。得了那宫娥的应答,王娡才带了常在身边伺候的人离去。天子情谊啊,她虽羡慕,但也知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陛下愿意给自己荣耀和脸面,那自己也没必要在争夺所谓的帝/宠/,毕竟相较于男人的/宠/爱,权势和那条通天之路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四月,大旱,窦太后同朝臣商议,最终下令禁酤酒,以此减少粮食浪费。同年,丞相周亚夫仗权势官位让朝臣见之跪拜,太子禀明天子,以为此是不尊礼数,有违规矩不堪当朝臣之表率。后匈奴数掠扰汉地,景帝命中尉魏不害率车骑、材官驻扎于代、高柳等地,为备抵抗匈奴。未过几月,匈奴部落叛乱内讧,王子於单率部属降汉。景帝欲要将王子於单等五人封侯,周亚夫以丞相之位劝阻,景帝言之迂腐不堪重用。周亚夫一怒托病辞官,景帝本就有意罢其官职,以约束周亚夫。遂当下同意。

周亚夫丞相之位被罢黜,景帝又升御史大夫刘舍为丞相,并以卫绾替代刘舍之位。

11月庚子日,景帝封匈奴王於单为安陵侯,享受食邑一千五百户。几个月间,景帝迅速调整朝中官职人员。为安周亚夫之心,又封其为条侯。

后傅子卿再见景帝,二人商谈,言之周亚夫虽有将帅之才,但为人傲慢非辅佐新君之才。恰景帝亦有意试探,定下宫宴之事,以确认周亚夫罢官期间是否有所收敛。

宴会之上,因竹箸,周亚夫以为自己被轻慢,羞愤不已。待到天子出言相询,他虽知错处,却不情愿地跪拜请罪。等天子免礼,他竟然极为不敬的径自离去。至此景帝叹息,暗道傅子卿识人之能当真毒辣。

谁都不知,此时的傅子卿正坐于太子刘彻对面,二人相对饮酒。要不是两人眸中的算计,只怕都要道一声好雅兴了。

“傅公子此番算是投诚?”刘彻一身黑色锦袍坐在石凳之上,看着眼前一片淡然的男子,冷声问道。

傅子卿沉而未答,少顷后才道:“周亚夫为权臣,非你所需。你所需之人,大多已被笼络,我愿助你为的只是阿娇。”

见傅子卿说的如此坦然,刘彻神色微有凝滞,想来是傅子卿看出了自己对阿娇的不甘?

“十一殿下越封为广川王,十二殿下寄封为胶东王,十三殿下封为清河王。”傅子卿并不在意刘彻的深思,只勾起一个清雅的笑意,“太子以为如何?”

听到这里,刘彻心头一震,双目中隐隐透出一股威严稳重,他倒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跟傅子卿有关。难道傅子卿在父皇跟前,竟能有如此影响?

“三位皇帝自小聪慧,父皇也是念着他们自小无母,早早便指了封地。”虽然心底震惊,但刘彻面上却毫无显露。

傅子卿也不在意他的推脱之辞,清俊一笑,坦诚道:“殿下忌讳我,不若去忌讳朝中与藩王私交甚密的大臣。”将刘彻跟前的酒樽填满,傅子卿款款道,“傅家可为帝王谋士,却只能世代为商,决不能入朝为官,这是铁律,也是大汉天子口口相传之密事。”

听闻此事,刘彻双眸微垂,一个念头自心底喷涌而出,难道傅家还有什么隐秘是前世自己所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刘彻带了许多谨慎和试探看向傅子卿,沉默片刻淡淡问道:“傅公子这是何意?既然是天子相传之言,今日/你如何要说于我听?”

“曾有智者言说,傅家至我这一代再无谋士。殿下胸怀沟壑,非常人所比,傅子卿只能辅佐殿下上位,却不能如现在这般成为帝王谋士。”傅子卿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刘彻,心里稍稍斟酌,“无论是条侯还是魏其侯,凡殿下忌讳之人皆不足为惧。且日后殿下备战之资或是国库之需,傅家都可无条件支持。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殿下不得强求阿娇。”

傅子卿言罢,缓缓抿了一口酒水。他并不着急太子的答复,毕竟于太子刘彻这般野心之人来说,自己的条件是他难以拒绝的。

刘彻虽没有言语,但心中却早已是一片波澜汹涌。前世的时候,傅子卿从未提过这个,就算几次抗击匈奴造成国库紧张,傅家都不曾出现。其实刘彻不知,前世傅子卿并非没有让人贡献财富,可因着当时武帝猜忌其无求必有阴谋拒绝接受,所以伺候傅家在没将自家产业所得交于朝廷以充国库。

刘彻看了一眼傅子卿,心中衡量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傅家产业几何?”

“傅家产业,别说是族长就算是我都说不清楚,许多许少,但大多分散经营,并不以傅为名。”这个傅子卿倒是没遮掩,就算自己布下的产业有迹可循,那下边人以傅家之势布下的产业和暗棋可以说根本没人说得清到底几何。毕竟傅家自尧舜之时开始经营,世代相传到如今也是有了千百年的根基。

刘彻漠然,手指扣紧酒樽,垂眸思索。一时间两人无语,都沉默下来。

少顷,刘彻硬生生的开口。。。。。。

☆、第63章 子卿疆场寻大兄

城楼之上,景帝傲然而立,见凯旋的将士风尘仆仆一路奔波,说了些许多褒奖的话,便让人先行回家休息。至于封赏,明日一早有太子代劳。对于将士,帝王褒奖赏赐都不如允了归家,他们战场生死搏杀,为的可不就是能早日回家,早见父母妻儿?

阿娇得了消息,早早就跟母亲回到了侯府。毕竟这里是陈季须的根本,他断没有道理先去它处。

陈午没想到刘嫖会带了阿娇回侯府,一时间倒有些尴尬。想到老夫人如今被刘嫖赏赐下的两个宫娥整治的再不敢胡言,陈午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尤其是当他看到刘嫖身后,俊美温润一身华服的董偃之时,心中更是又愤又恼,可最终只能化作满腔的悔恨。

陈季须跟随众将士和将军谢过皇恩,便调转马车直奔侯府而去,惹得身边许多副官和将军调笑一番。没人知道他心底的担忧,刚刚入京他便听说了临江王于中尉府自戕,堂邑侯府翁主昏死数日之事。这如何让他不心惊?

到了侯府,父母兄弟和阿娇早早就在门外等着了。来不及开口,一向沉着温雅的陈季须直接跪倒在父母面前叩拜。

刘嫖与阿娇见陈季须并无受伤,不禁喜极而泣。傅子卿见娇/妻双眸含泪,心中疼惜,又恐她伤了心神,赶忙揽在怀里温声安慰着。董偃虽没将刘嫖拥在怀里,但在一旁也是细细言说劝慰着,倒是陈午像个局外人极其尴尬。

同年,刘嫖以老夫人相胁,堂邑侯陈午上书以辞侯爵之位。景帝本就厌恶陈午,如今陈季须得军功而回,足够封侯,遂深以为然。于是下诏堂邑侯世子继承爵位,并为他与窦蔻赐婚。其中深意,外人不得知,但傅子卿却是有所猜测的。

他自长公主与董偃相处情形,自可猜测二人相识多年,且定有深情。而董偃又是自七国之乱后回来的,景帝虽查探到这一消息却一直未动,定然是这董偃有另外的密不可说的身份。若是这般,只怕天子对长公主也是有所歉疚的。再者,梁地传来消息,梁王刘武病重,未免没有让景帝动了恻隐之心。这般说下来,只怕景帝对长公主是存了敬爱与歉疚之心的。再加之长公主如今站在太子背后。

这般说来,表面上给窦蔻和陈季须赐婚,是要给堂邑侯府恩典,其实不过是为了加持太子。倒是好算计,不过这般对堂邑侯府和隆虚侯府倒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京师长安诸多算计,这般过了经年。太子刘彻也不再遮掩锋芒,朝廷之上,总有窦太后插手,他亦能阳奉阴违,顺着自己的心意处理政务。

景帝中元六年,既公元前144年6月,匈奴入侵雁门,后经武泉入上郡,取苑马而去。此次对战,大汉军士死伤两千余人,更甚者,匈奴还有南下意图。景帝闻报,派遣了堂邑侯陈季须同将军李广训练军队,以抗拒匈奴。并临时调遣程不识在边疆汉郡战备,以抵御匈奴。

这本是当朝与匈奴爆发的最严重战役,无论是李广还是陈季须面临的危险都是空前的。

未过一月,上郡太守李广传来消息,陈季须领百骑侍卫诱敌,于匈奴阵前二里处下马解鞍,拍马入敌营惊得匈奴引骑北归。本来应该毫无悬念,却不知为何,在归营之时,陈季须和所率侍卫遇到匈奴零散骑兵,之后失去踪迹生死未明。

傅子卿怀里抱着阿娇温软的身子,只觉得今日越发小巧玲珑,便是有些嫩肉也让人看得心痒难耐。耳鬓厮磨见,他轻咬她的唇瓣,心中斟酌用辞,该如何告知她自己将去上郡。

阿娇抱着傅子卿的脖颈,感受着他的温柔和情谊。所谓一寸情谊一寸相思,心到极致,便知纵然两人相拥,亦是断不了心底的贪念。摩挲间,两人紧紧相拥,本就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如此忘情已是不可收拾。阿娇躬身微动,半眯双眸似是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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