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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相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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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虽不动声色,但从言行举止间总可以或多或少看出婆婆好似不大愿意相公步入仕途,又想起张牙婆子上次说的相公曾经赶考时出的事情…。。

心下奇怪地紧,晚上回房问相公为何婆婆好似不太情愿他入仕,相公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淡笑一下挡了过去。

我琢磨来琢磨去,左右想不通,最后也就随他去了。

开春了,小狗子终于去上私塾,上学第一天我本要放佟嫂子一天假,让她为小狗子去学堂打理一下,哪知佟嫂子摇头婉拒,只说小狗子大了,知道自己如何做,给小狗子做了两个包子,让他路上吃便打发他上路。

我拿出早为小狗子绣的书包,里面放了毛笔纸张,一本三字经,还有一小瓶早磨好的墨,虽然稀了些,但总算配齐。

小狗子高兴接过我手里的书包,背在背上,开心在我眼前转上两圈臭美一下,然后飞奔出去。

凝着他小蛾子似扑愣翅膀的身子,我微微一笑,很有股准娘亲的满足,以后我的孩子也定是这样罢。

又拿了两套一样的书包给正在做木工的阿福。他与佟嫂正在院中摆弄木材,他们俩早打算为我做个婴儿床,也就近日得空这才搬了工具摆在院中忙活。

我看看不时帮佟嫂剧木递物什的阿福,想起他家情况,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日子又这样四平八稳地过去半个月,院中种下的花草己夺出嫩绿脑袋,阿福很是爱护这些小芽芽,每天都要看上一遍将其中刚长出的杂草除去,还不时施施肥,浇浇水。

小孩子心性不定,小狗子除第一次去上学份外高兴外,新鲜感一过,难免生出惫懒,被佟嫂打过几次也不见好转。

相公同是读书人深有感悟,对佟嫂说让他来。于是一大一小两人关进屋里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小狗子第二日又兴冲冲飞速跑去上学。

晚上安寝时我问相公,相公淡淡一笑,“娘子,哪里是我厉害,是小狗子厉害,我还真没看出他是个读书的料子,这几天,夫子教的东西他全背下来,心中急躁夫子没教新的东西,这才不想去上学。我只不过多拿几本书给他罢啦!”

听相公道完,我愣住,小狗子平时就一副聪明伶俐样,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这书不过半月便背完了。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更聪明,只有谁比谁更勤奋。

几次起夜,我发现佟嫂子屋里的桐油灯亮至三更这才熄灭,有一次忍不住心中好奇,拉了相公去看。

走至佟嫂房外,就见小狗子小小的身影映在窗棱上,不进有小小的朗诵声传入耳中,而佟嫂子则坐陪一旁,见那身影,隐约能看出正在纳着鞋底。

见此情形,我微微一笑,小狗子那句长大后要保护娘亲的话并不是空话,小小的他正做着自己能做的。

不知怎的,看见那小小身影我忽然想落泪,心中无比想念我的爹娘,胸腔涌上一股酸楚,自己如此这般竟连个小小稚童都不如。

不仅违背父母意愿嫁给一个负心汉,还在他们老时不能孝养。

想到这里,鼻子又是一酸,那泪再也止不住,突地落了下来,渗入黑黑夜幕里,消失不见。

相公听见抽泣声,转头看我,朦胧的月色下,神情讳莫难测,只轻轻地握了我的手无声慰籍。

又过了许久,相公见我没停下来的势头,轻叹口气,道:“娘子,进屋吧,夜寒露重,你有了身子,又如此情绪不稳,还是小心些!”

我点点头,想起大夫交代过的话,手上帕子拭干眼角泪水,在相公搀扶下回房。

这天夜晚,我梦见自己年迈的老母,她颤颤巍巍地走进一扇门外里,室内,爹爹仍然端着宰相的威仪,见母亲进来,放下手中茶盏,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一夜美梦,我笑着醒来…。天己大亮,才愰愰然发现只是个梦而己……怅惘长叹,世事尽不如人意便是如此罢!

风波

心中一旦有了思念,这思念就好似生了根发了芽,再开花结出一串枇杷似的,怎么也掐不断。

我对爹娘的思念日笃,心中翻腾不休。辗转床侧时,总能发现相公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我一有动静,他便起身问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相公的细心照料让我心中蕴着淡淡温暖之时,也不免生出感慨,心中时常长叹,如果相公真的是我的相公,那该有多好!

这日终于鼓起勇气,提笔给母亲大人给了封家书。己有两年不曾给过音讯,只因爹爹执意让我五年后再回娘家。

那时年轻气盛,只觉爹爹既然如此狠心不认女儿,女儿自是堵气不理他。现在想来,是我太争强好盛,爹爹那时那样说,不过是一时生气,只要我服软,他老人家哪会真不认我这女儿,两年下来,他肯定早己气消。

我知晓娘亲定是日夜翘首以盼,枯等我只字片语,偏偏她的女儿如此傲气,竟真没写过一封信。

我深悔自己情迷心窍,竟分不清是非好坏,累得爹娘白发苍苍跟着受累。

望着窗外刚移植的李树嫩绿花苞儿,我怔忪许久。久久没有下笔,心中辗转思忖,这才写道:

双亲大人在上:

不孝女弦儿恭请双亲大人贵安!女儿如今一切安好,请双亲大人放心!只是女儿日渐思念娘亲,时常回想娘亲温暖的手抚过女儿头发,女儿心中孺慕之情更是难以自己。女儿如今己有身孕,这才深深体会到娘亲和爹爹的不易。

女儿深深后悔自己曾经的不孝不养之举,只盼有朝一日能得爹爹大人的原谅,再带着您的外孙返亲探望。

弦儿笔。

写完,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左右觉得不满意,最后一把揉了纸团扔进炉火里,刚一扔掉我就后悔了,伸手去捞,那纸团划个弧线,落入炉内,很快烧了起来,红红的火焰将纸团上的绢秀的黑色字体一个个吞噬殆尽。

凝着跳跃的火焰,我静默良久。

直至相公推门进来,这个时候他己晨读完毕,见着火炉子里的灰烬,眼中露出疑问。

我没有解释,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说到底相公与我也只是契约关系,道与他听又能帮我多少?不过徒增忧伤罢啦!

婆婆自从知道我有身子之后事事小心,那日里的惊险更是吓着她了,特意对我道不需每日早起与她请安,只需好好养胎。

我笑笑,左右闲着无事,也己经习惯早起,婆婆住得离我又近,不去请安反而显得不好,所以还是每日里坚持去给婆婆请安。

这天给婆婆请过安后,我想起婆婆的眼睛也差不多保养了两个多月,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遂细细询问。

婆婆呵呵笑着,将自己这两个月来眼睛上的一些知觉一一道来。

婆婆虽然年纪半百,说事拉理却是条理清晰的很,两人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心中有了个大概。

吩咐小青出去为婆婆煎药,站起身来为婆婆按摩。本来婆婆不让,我道:“婆婆,您就让儿媳做点什么吧,这每日里闲得慌,心中总似没个着落般难受。”

婆婆这才点头,只让我自己小心些别动着胎气。

婆婆的药内外两用,内服的每日里两副,早晚各一副,外用的则是每天清晨起来清洗眼睛用的,小青去煎的便是这外用的。

哪知小青去了会,便拉着佟嫂过来帮忙,两人死活不让我动手,见两人神情坚决,我无奈放手。

四人正忙活间,墙外一阵骂骂咧咧声,然后是撞门声。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竟敢偷东西偷到老娘家来啦,看老娘不收拾你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

然后就是一阵哭声,隐约之中好似是小狗子在哭,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学堂上课么?

几人互看一眼,放下手中活计,扶着婆婆走出屋子。

相公和阿福己站在院内,院门大开。看其架势竟是有人破门而入。

小狗子被人拎着后襟,半吊在一个黑壮男人身前,看打扮是个护院。前头是一脸精致装容的云姬,后头跟着另一个护院还有见过一次面的林嫂。

云姬正毫不客气的指着小狗子的脸破口大骂。

佟嫂子刚一看见小狗子被人拎着小脸卡得通红,毫不客气地冲上去捶着那护院,“你放开!放开!”

我也见着小狗子被衣襟卡得满面通红,不高兴皱了眉头,这云姬仗着自家夫君有点小钱,总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平时街坊邻居也不得安宁。这会竟不知何事欺到我的头上。

小狗子就算再不济事,这偷鸡摸狗的事他肯定不会去干,要不早就是歪瓜烂枣一个,哪还懂得努力读书要考官去保护自己母亲。

张氏领着两个孩子出来,见云姬以大欺小,立马打抱不平,上前道,“沈家娘子,小孩子有时是贪玩了些,总会做点错事,你这么把年纪,怎的还跟个小孩子计较?”

张氏心直口快了些,说的话可能不太中听,但却在理。

云姬听了张氏的话,气得玉颜绯红,甩甩袖子,“呸,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才一大把年纪了,老娘正教训个贼偷,关你什么事?别以为自家相公有两个小钱就在这炫耀,以为人人给你面子!老娘才不稀罕!”

张氏本是好意,被云姬这么不知好歹一骂,气愤难挡,颤着手指指着云姬,“叫你沈家娘子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也不过是个做妾的!我家相公怎么啦!我家相公至少不会像你家那口子一年半载不着家,别以为有钱就狗仗人势!那钱还指不定是不是你的!说别人炫耀,我看你才不要脸的在这炫耀,小心哪天被人偷光偷绝,让你这不要脸的去喝西北风去!”

我没心思理会两人要怎么吵,眼见着佟嫂被那护院推倒在地,我十分不快沉脸大喝,“够了!”

本来性情就算清冷,我这会冷冷一声大喝,果然将所有人镇住。云姬呆愣半晌回过神来,见我冷脸似霜,不高兴撅了嘴,“你凶什么凶,你家下人偷东西,你倒是有理了!”

我冷嗤一声,淡淡开口,“云姬,我不管小狗子有没偷东西,只要没有真凭实据,我这个东家便护他一日,如今你这般兴冲冲破我大门而入,与强盗有何分别?你可知道这天下有种律法叫私闯民宅?就凭你现在所作所为,我告了官,让你监禁几日也未尝不可!”

我这么一说,云姬气短几分,脸上隐隐现出胆怯。我知道我的气势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父亲,端起架势来,自有一股威仪,别人一般都不太敢在我面前造次。

显然云姬蛮惯了,不能用一般人来称呼。

云姬也不过缩了缩脖子,尔后怒视我,“你敢!”

我冷森森地盯着她,“你看看我敢不敢,现在,叫你的护卫放手,否则我可没那么好说!”

四周己围聚了很多邻居指指点点,看得出来云姬很要面子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放人等于是让她丢人,自是不肯。

我对身后小青吩咐道,“小青,去报官罢!”

小青嗯了一声,将婆婆的手递与相公,匆匆向门外走去。

却在门口被人拦住,是林嫂!

林嫂叫那空闲着的护卫拦住小青,拖扯小青的头发不让她出去报官。

“放开,放开,你这混蛋!”小青踢打。

“小狗子,小狗子!”佟嫂见小青被拦住,一向温顺的她顿时变得爆躁起来,红着眼睛扑向云姬,当场将人压在身下,扬起手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佟嫂长年干活,手劲自然不小,又正气愤当中,云姬的脸很快红肿起来。

丝毫不理会云姬的痛叫声,佟嫂扬起手还想再甩另外一边脸颊,手被人攫住。

原来拎小狗子的护卫见自家主人被欺,当机立断放下不住挣扎的小狗子上前帮忙。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小青咬人,佟嫂子被甩在地上,婆婆叫天,相公一脸急色几次想冲上去帮忙,无奈都是些妇人,多有不便。

阿福这个时候却是一声不吭冲了上去,一个招式,拖着佟嫂的那护卫立马倒地不起。

众人惊呆了,瞪着眼一瞬不瞬盯着阿福。

我也被惊到了,从来没想到过阿福竟是有身手的,而且比对方那两个护院高了不知多少倍,不过一刹那,刚刚还狗仗人势的两人己是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娘,娘!”小狗子终于顺过气来,扑进刚从地上爬起身来的佟嫂怀里。

云姬见自己人不是对手,恨恨瞪我一眼,夹着尾巴跑了!

事情经过戏剧性变化,大家对阿福刮目相看。

事后我问阿福怎地有这么好身手,阿福挠挠头,不好意思憨笑一下,“东家,俺不是要故意隐瞒东家,俺只是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俺以前当过几年兵,后来受了重伤才被遣回来,俺命大,这才没死!”

相公长长舒口气,“娘子,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男人吧,刚刚吓住我了,要是那云姬对你动手,我也只能破了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了!”

我讶然,我以为相公看了半天不动,原因在于他手无缚鸡之力不是块打架的料,敢情他是因为不打女人,这才没去阻止。

我不知道的是,这事情没有随着云姬败走而完结,过了几日之后,又出事了。

这天我正与佟嫂小青,还有婆婆在院中绣花,我打算绣件长衫出去试试能不能寄卖,佟嫂和小青知道我的打算后,一起来帮忙。

相公照例坐在窗边读书,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撞上我的目光,便微微笑笑,然后又专心去读书。这人……

阿福刚做完手头上的事儿,蹲在一旁台阶上叭哒叭哒抽着旱烟。

缕缕青烟笼在阿福黑黑正正的脸上,让他周身隐隐生出股子神秘感来。

阿福性子沉默寡言,十天半月憋不出两句,又身怀好武艺,我想他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罢!细细想了想,好似,这一院子的人经历都不太平凡…。。

这时,门板巨震,重重地敲门声惊了大家一跳。

“开门,快开门!县令大人有令,请李夫人过堂问案!“

我心中又是一惊,然后蹙眉,我犯了何事竟惹来官差?

阿福从台阶上快速起身,将门打开。两三个穿着蓝色公服的官差握着大刀走了近来,脸上俱是威严凛然,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见着院子里一大堆人,其中一个貌似官阶高一点的人问道,“你们谁是李夫人?”

我将绣了一半的衣衫放进筐中,缓缓起身,“我是!”

相公这时急急出来,“娘子!陶乐,你这是做什么?娘子身犯何罪?”

那人扫一眼相公,“李书生,有人告你家娘子聚众斗殴,恶意伤人,县老爷在公堂上等着呢!”

婆婆听了,一脸焦急,“小乐啊!你给老婆子说说是哪个人在这随便乱告的?”

叫陶乐的显然很敬重婆婆,“李婆婆,是沈家娘子告的,不过您放心,这事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人家告上去了,县老爷自会禀公处理,您不用担心。”

陶乐这么一说,婆婆果然安心不少,小青这时冷不丁啐了一口,“狐狸精,欺人太甚!”

佟嫂子听说是云姬告了自家东家,愰然明白所谓何事,当下对陶乐道,“官爷,还是小妇人去吧,这事是小妇人引起的,应当是小妇人过堂问案,东家她有了身子,行动不便啊!”

相公点头,“陶乐,咱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点情份你总不能不给吧!”

“小乐啊,就当婆婆求你啦!”

那叫陶乐的被众人这么一求情,心软下来,道,“那就佟嫂替李夫人去吧,我自会禀明县老爷!”

说完领着佟嫂走了,佟嫂走至门口,回头望我一眼,我知她是什么意思,点点头,不用她说,小狗子我自会帮她好生照料。

只是我没料到,佟嫂这一去,好几天也没能回来。初春的第一声雷响起时,小狗子恹答答坐在台阶上,等着佟嫂子回来。

我心中的淡定渐渐消失,换上急躁,不时在屋内走来走去,心中不停思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佟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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