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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相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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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相公见我默不作声径自出神连着唤我几声。

我回神轻轻嗯了声,语气还是有些弱地对他道,“相公,无事,你睡吧!”

我不肯说,相公无法只得帮我掖掖被角,回到软榻继续睡去。

后半夜,脑中空洞一片我睁着双眼硬生生躺了半宿,静静凝神听着相公若有似无轻浅呼吸,我不舍得睡,我怕这样子的日子如梦般过不了多久便醒了。

每隔那么一个月,书院便会放上学子们一天假。翌日,相公正好放假没有去书院。清晨,我见天气暖和了些,给童儿洗过澡后,自己走进屏风后洗漱。相公己经穿戴整齐欲去抱床上的童儿。

我梳着头发时,相公抱着童儿直逗弄,“童儿,爹爹的乖童儿!来!叫声爹爹,叫爹爹!”我听了这话,梳头的手一顿,头皮一阵生痛!我拿下梳子,上面沾了几根略微带点褐棕色的头发。

转头向相公望去。此时相公正低头含头,温柔地抱着童儿。童儿虽听不懂相公说什么,却咔咔笑得欢畅,不时伸出小手扯扯相公的头发,相公黑且直的长发绕在童儿白嫩嫩的小手上。

我看看童儿手上的头发,再看看梳子上的头发……三千青丝……烦恼丝!

午膳过后不久,出事了!

原本今天是要给相公炖补气汤品的,这是昨天一起用晚膳时我吩咐佟嫂第二日做的。早上起来时,我忽然想起婆婆最近似乎没什么精神,遂一大早唤住正往外赶的佟嫂子不要抓相公的补药了,还是给婆婆买副养神方子炖点骨头给她喝。

这副药吃出了问题!

婆婆喝过药便去午休,我与相公正坐隔壁自己屋里闲聊。相公最近忙着做会试准备,总爱三五不时拉着我陪在一旁,我不应怕搅了他的清静,他却总道没事。有我陪着他,他觉得很安心。

这话说得,似乎我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放心不下来!我又不是个三岁孩童,什么事自己有分寸哪用得着他担心。

两人正说着断案之事,相公说要考考我,他说了一个案例,笑问我道,“娘子,依你之见,这李四是否杀了自家妻子李氏?”

我瞧他一眼,这人嘴角微微上翘,定又是在和我闹着什么玩儿,每回他问这些事,我答不上来便会拐弯抹角骂我笨。我凝神思考,这断案之事我或多或少从父亲那儿听说了些,遂不答反问,“相公,那李四交代供词时道自己刚从地里返家,可为何这书上写着他一身整齐立在案发现场?照理说这干了农活一身不可能整齐啊!”

“娘子,我倒真小瞧了你,这其中一个疑点你看出来了,也许李四还没有来得及下地就听人道他妻子出事了。”

“哦!我想不出来!”反正左右相公都会糗上一顿,让他自己美去吧!

果然相公摇头晃脑分析一大通,然后对我似笑非笑道,“娘子,这李四好狠的心,为了个姘头杀害自己贤良的妻子,以我之见,他这是得不偿失了!我定不会像那李四一样负了自己妻子!”

反正……相公每次与我一起聊时,总会引经据典得出这么个似是而非而又暧昧无边的结论,我虽己习惯,听了我这不中用的心还是止不住突突狂跳两下。

这时,隔壁婆婆房里突然传出一阵痛苦呻吟,是婆婆!

我与相公面色大惊冲出房门,小青她们也听到了几人同时赶至婆婆门前。推开婆婆的屋子,婆婆捂眼在床上不停翻滚,被褥掉在地上。

相公急叫一声,“娘!”冲了过去扶起婆婆,“娘!娘!你怎么了!娘,您说话啊!”

“婆婆!婆婆!您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啊!”我吓得忍不住哭将起来,婆婆痛苦的样子紧紧揪着我的心啊!

“娘!娘!你松手,松手啊!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江儿,江儿!我……我看不见了!”婆婆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小青几人一齐下手,好不容易才掰开婆婆捂眼的双手,两行血泪像道利刺刺进屋中每个人的心里!

佟嫂子急得直跺脚拍手,直嚷着怎么会这样!

少顷,相公首先镇定下来,对阿福道,“阿福,快去请个大夫过来!”

阿福重重嗯了声,出门。

忽然门外传出他的厉喝,“谁!”然后一阵慌乱脚步声还有女人叫嚷声,不多时阿福提了个女人进来扔在相公面前。这么一扔那人吃痛,手中抱着的包袱掉在地上一堆明晃晃黄白之物散了一地。

被抓进来的是绣娘!她这架势显然是要潜逃,不幸被阿福这么个手脚利落的给捉了。阿福将人放下,看我一眼转身向屋外疾步行去,他知道最紧要的还是先请大夫。

相公看到绣娘刚刚还算镇定的眸子立时猩红起来,“是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满眼震惊失望还有心痛厌恶,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相公除了淡笑和生闷气还会有如此多的情绪!

绣娘趴伏地上,“表哥,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想要去镇上,夫君他派人来接我了!”

相公紧紧搂着婆婆,冷笑一声,怒骂,“没做,什么也没做!绣娘!早在你和人跑了!五年之后突然莫明其妙回来,我就该知道你不会无原无故回来!如今这地上散着的该是些赃款吧!你说!是谁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些如此腌臜之事来害我母亲你的嫡亲小姨?母亲如此待你,你还害她,你还是不是人?!”

小多年纪小何时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相公声音又很是严厉,当场吓得哭了起来!

小青默默端来盆清水绞好帕子递给我,我边帮婆婆擦眼,边含着泪对暴怒中的相公道,“相公,还是将人送进官府里吧!”绣娘面色霎时惨白。

婆婆这个时候却忽然出声阻止。只见她伸出手胡乱摸着,相公抓住她的手握进手心里,婆婆虚弱道,“江儿!看在为娘的份上,放了绣娘吧!毕竟姐姐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她变成这副样子,为娘也有错!”

“娘!到如今你还护着她!你哪里错了?以前最好的都留给她,就算你不吃,你也要让她有口饭吃!当初她受不了清苦一声不吭与人私奔,现今回来又害得你如此!她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心地善良的绣娘,她变得事事不满足!双眼里只剩下金银财宝!这些难道也是你错了?她己经是个嫁过人的人,她不是三岁幼童了,你不要什么事都担自己身上!她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江儿!江儿!为娘求你!不要送绣娘去官府,你送她去了,她就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表哥,我知错了!不要送我去官府!我知错了!”绣娘见事有转机,刚刚还惨白的脸流下两行泪,楚楚可怜哀求相公。

于她,这么久了我始终是个路人,我也不喜她。所以整出事里,我差不多都只站一旁冷眼看着,没有求情,也没有推波助澜。如果,不是我忽然换了药,瞎的是不是相公?看相公神色,我感觉相公隐隐约约似乎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绣娘即使再怎么坏,她没必要对着相公下毒啊!那定是有人唆使的!

最终,相公还是在婆婆的苦苦哀求下放走了绣娘。

走之前,婆婆淡淡对她道,“绣娘,以后好好过日子吧!等江儿想通了原谅你之后,你再回来看看老婆子吧!”说完闭目昏睡过去,瞬间全白的头发让众人明了这些事情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绣娘还算有点良知,捡了东西对婆婆微微鞠躬一抹泪一瘸一拐地走远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检查过后,大夫对我和相公摇摇头,婆婆的眼睛全瞎了。

婆婆经过刚才一出,心绪渐平。只道这或许是天意,让相公放宽些心。相公这几天情绪很不好,默默守在婆婆床前,三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我不知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只好陪着他守在婆婆床前。或许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守护罢!婆婆床前相公那张沉默阴霾的脸,还有那似被这场变故击弯了的背脊让我心疼酸楚难挡!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发现有的亲喜欢看相公的戏,然后选着看。我要说的是,其实每章我都会牵着相公出来溜溜,因为这文本身就是以我和相公为主线,小狗子和童儿为铺线写的。

暗袭

绣娘走了,张姿凤也没再上门。

日子终于变得平静如水,院子里的花都凋了,李树叶子也掉光光,只剩下光秃秃地细小枝丫在寒风里愰荡。

大家身体安康,没什么毛病。我的绣品卖得很好,生活不愁。只除了小狗子养的那只肥白鸭子有一天突然飞走了,小狗子沮丧了几天,直至相公说那是天鹅不是鸭子,这个时候应该回家了罢,小狗子听了这才又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有闲时我也会看看书,童儿己能咿咿呀呀与我们对话,不过她说的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孩子们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愁养不愁长。这秋天过完,酷寒来袭时我和佟嫂给他们找冬季衣时才发现这去年冬衣穿在几人身上己是短了一截。特别是小柱这孩子,原来还稍矮的身板,刷刷之间己长至我的肩头与小多一般高,立在院内像根竹杆似的。

与相公相处久了,我渐渐明了一件事。有些男人天生就该是个艺术家,只在于他精通的是哪样东西,京里御厨精于厨艺,御医精通于医术,而相公最精通的东西还是作画,我想以他的水平当个画师定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可惜他志不在此。

经过一个秋天的累积,相公的书桌上堆了累累一叠全是我的画像,有站着的,坐着的,抱着童儿的,还有躺在小榻上晒太阳的。

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问过相公的问题,问他为何不画仕女图,当时相公深看我一眼没答,而现在我隐约明白相公当时眼中的深意和他的答案。

我的视线越来越多的停驻相公身上。也因此发现相公在本质上其实并不算是个亲和的人,他对每个人都笑得温和,但在同时却又不太相同。就拿院中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来说,相公对小狗子明显与小柱小栓不同。

对小狗子,相公更加的经心。相公于小狗子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良师,空闲时经常能看见相公教小狗子读书写字,或说些比较浅显的道理,这些事,相公却不会对着小柱和小栓两个孩子做。

我原以为相公是不太喜欢小柱和小栓,仔细看却又不太像。

婆婆也是,对小狗子要比另两个孩子更为亲切和关注些,与佟嫂坐着聊天时,总会时不时提一下小狗子。

这天晚上我忍不住问相公为什么三个都差不多大的孩子,相公态度却如此不同。相公没有回我话,而是微微皱眉转眸凝向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跟着望出去,却只能看见黑黑的天幕,此时夜凉如水,相公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大雪飘纷,年关渐近。

大家因为快要过年,似乎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我也跟着忙碌起来。临近腊月,佟嫂忙着腌腊肉,阿福在一旁帮忙。婆婆双眼全盲,小多不能离开她身边半步。小青要照顾年幼的童儿,我自己则忙着绣东西。

东西好不容易绣好,我想着大家都很是忙碌,各有各的事,人手不够用自己单独去县里交货是没什么问题的。

谁知,交货回来,半路上后脑似被人敲了一记一阵闷痛晕了过去,晕晕乎乎间感觉自己似乎跌进了一个冰凉的地方。

我是被冻醒的。

首先感觉到嘴巴里似乎有股烂泥味,我本能张嘴想吐,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很冷!。睁开眼,入目的是一间破烂的屋子,我的四肢己被冻僵,衣服全湿后勺生痛,脑中一片空白,似乎一下子什么也回想不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吱,门被打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了进来,背着光,看不清脸。渐渐地近了,我对上一双惊圆的眼

“诈尸啊!”那孩子一见我惊地跳进墙角。

我一愣;诈尸??良久才回过神来去看那孩子的模样,是他!每天送柴给我的那孩子。

吃力开口解释,“我没死……”

“东家明明死了,我我我摸着都没气儿。”

我纠结,这都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忽然之间就到了这里?然后我想起半路上那一阵闷痛,睁圆眼,我这是。。。。。。遭人偷袭了?还被人抛进鱼塘里?

过了许久,我才说服那又惊又疑的孩子,让他帮我去找相公过来。

那孩子惊疑未定,最后怯怯地开门出屋去找相公。

我转头四处打量,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孩子原来是住这里的……他的父母呢?忽地,床边的一个小竹篮里传来婴孩的啼哭声,我想起身,无奈四肢乏力又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一瞬晕晕乎乎之中似乎看见那孩子与童儿一般大小。

感觉在梦里,我隐约听到一阵争吵声。

出声的是相公,只听相公怒问,“为什么?!!为什么?!!娘,您倒是说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人如此纵容她,您却让孩儿置之不理!您知不知道她害了你不够,如今她还想害死我的娘子啊!!您叫我如何忍?如何忍!”

原来相公是在与婆婆争吵,为什么吵呢?我想睁眼,却睁不开。相公的声音听起来为什么如此的哀伤和愤懑,似乎对那个她有无尽的仇恨。婆婆为什么没有解释呢?想完这句,我又不知世事睡了过去。

睡梦里一直有人对我絮絮叨叨,我头痛欲裂不耐烦皱紧眉头,很快一个温热的东西附在我的眉上轻轻摩挲。

很舒服很安心……我想起了娘,迷迷糊糊中叫了声娘。

“啊!”再次醒来,我惊了一跳,相公他何时爬上我床的,而且我的手还紧紧地贴着他前襟?!

相公睡得正香,我这一惊叫没唤醒他,倒让他贴得更近了,灼热呼吸喷在我的颈侧,我全身僵得像块木头不敢动弹只得出声重复唤他。

“相公,相公,你快醒醒!”

叫了半晌,相公这才疲惫道了句“别吵!”,声音有些暗哑,头蹭蹭我的脸颊继续睡去,嘴角与刚刚不同,带了丝浅笑。

我没再出声,就这样僵着继续躺了一个小时,相公总算魇足醒来。

“娘子,早!”

早?不早了!我这老身子骨都差不多全麻掉了!

“相公,你做何躺到我床上来了?”

相公笑眯眯不答反问,“娘子,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多久?”

“两天一夜,我精心侍候自己夫人两天一夜,难道还不能睡睡床?”

呃……这是什么逻辑?

不与他道刚才的事,否则我这张老脸又要被他说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相公,我好似听到你与婆婆在吵架,你们吵什么呢?”

相公面露迷惑,“吵架?什么吵架?娘子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啊!大夫说你是被人敲中后勺晕过去的,幸好张氏救了你!”我掀被的手一愣,我好似确实听到相公与婆婆在吵架的啊!当时相公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还好像提到了我的……难道真的是梦?

我又皱眉想了半天。

相公浅笑安慰道,“娘子,别想了。等明日你伤好了再去找张氏重谢,这次多亏了她!”我定定地看着相公,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

对了,相公的眼神不对……他脸上虽笑得云淡风清,眼眸后面的阴鸷却是瞒不过我。相公被我看得一愣,清咳一声转头向外望去。

院外,乌云掠过屋檐快速向远处的高山聚集,越集越多,黑黑的沉沉的直压我的心底相公的眼里。

这欲雨的天气让我忍不住惊起来打个寒颤,很多事情前后一连贯,我心底顿时生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良感觉。

婆婆神秘的身份,京里忽然来人婆婆遭受奚落,接着婆婆被毒瞎我又无端遭袭,那些神秘的背后,是否与相公有关?

李府正妻……李府正妻……婆婆倒底是哪个李府的正妻?相公的父亲葬在宜安老家,相公与婆婆为什么不住在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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