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是妖精-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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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吧。”

阿影轻轻一笑，“大皇子，请。”

我站在一旁，莫名的心情突然让自己感觉很烦燥，不由转头向常松的方向看去。

小昭跪立在常松身侧，动作轻柔地为常松倒满了面前的酒杯。常松一抬头，看到我正看着他，不由冲我眨了眨眼，举杯饮尽。

转过头，我对阿瑶道，“我失陪下。”眼角微微带过阿影，心里不忍一叹。

随身侍候的女官将我引到明德殿旁的侧殿休息，小昭随后就跟了进来。

“你下去吧，玉国夫人有我侍候。”小昭打发女官下去后，才依在我身旁低声道，“常大哥让你在御花园等。”

我默然点了点头，伸出手在小昭手上轻轻一捏，顺着小昭指的方向，从侧殿后门出了明德殿向御花园走去。月明星稀，晚风中有淡淡花香，不由想到第一次我在大齐皇宫时的情景。所谓物是人非，大抵是我现在的心情，只有这在月光下明明暗暗的深浅不一的紫色不曾改变过。

穿过角门，就是御花园，满园的墨绿色渗着花木的香甜味，拂过鼻尖，心头之处略感心安。

地上的白石小径一直沿伸至不知名地宫殿，站了一会。就听到身后有动响。转头，从小径旁的树木后闪出一人。

“梅子。”常松轻轻唤了我一声。

借着月色，我冲他一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大齐宫里的水仙花开了。想必颐心园十里湖边的水仙花也开了吧。”

常松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将挂在他手里的披风为我仔细牵上，才低声道。“后天我就要回大齐了。”

“后天？这么快？”我不由皱起眉头，“你来的时候，公主可有什么吩咐？”

常松道，“只是让我吩咐你万事小心，虽在暗卫在暗中保护。可是这里到底是大齐国。公主说了，出门在外，自当处处谨慎，不可意气用事。”

我点了点头，“这些我自然知道。那关于公主和阿瑶地约定。公主难道说没有提及吗？”

常松摇摇头，“公主并不曾对我说过，我看公主可能早有打算。梅子——”

“嗯？”我抬头看着常松。

良久。常松才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你定要保重。”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心中一动，久久不语。

“常松。”

“嗯？”

“下次再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记的打晕了就抱回家吧。”我看着他，却突然流下眼泪，“如果再爱上一个人，记得把她牵牵栓在身边。不要再丢了。也不要因为她偶尔闹点小脾气就让她一个人在下雨夜独自回家。说不定她会不小心被雷劈了，就此穿越了。常松——”我抬手覆上他地眼睛，“把我忘了吧。”

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如水月夜被突然而来的乌云遮住。绵绵的小雨轻轻落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冬雨。冬天终于悄然而至。我不知道我站在这片迷蒙的雨丝中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一把油纸伞静静为我撑起一片寂静。

转头，再次久久看着，“阿影，你也是来和我告别地吗？”

绿柳湖畔，他只是道，等我。

大安城地下宫殿他向我伸出手。

他从未说过再见。于是，我的心在一片钝重的悲伤中终于不再完整。

仰头，在他地幽黑的眼底是我单薄的身影，闭上眼，是我轻轻的声音，“再见。阿影。”

那绿柳湖畔的少年终于离我远去。而后，是我们的告别的过往。

回到宴席上，阿瑶转头看着我，“眼睛怎么红了？”他伸出手将我的手握住，“下了第一场冬雨，日子就开始冷了。大齐不比大周，平日里多穿点。”他地手掌心温温的，一点一滴渗透到我的身体里。

我垂下眼睛，好一会，是我低低的声音，“阿瑶，不要骗我。”

他的手紧了紧，抬头，是一双清澈地眼睛。

大齐的冬天比大周冷了很多，在送别常松后，我整日窝在专门划拔给我地落霞宫里看野志小说。小昭不喜欢落霞之名，起先摆了几天的脸色给阿瑶，直到我私下里对小昭道，待日后我登上皇后之位就把这名改了，小昭才不要纠结这个问题。

“姐姐，快看，这是大皇子刚刚差人送来的。”小昭兴冲冲的捧着一团黑黑的东西冲了进来。

我丢下手头捧着的书，懒懒看了她一眼，“你手上是什么？”

小昭将手里的东西一抖，我才看清是一件上好的黑狐狸皮做的短披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柔软温暖，不由赞道，“真是好东西。”小昭在一旁也忙点了点头，“是呀，这平日里白狐狸红狐狸花狐狸的皮子见多了，像这样纯黑的没一丝杂色的黑狐狸皮披风真得不多见。姐姐，大皇子待你可真好。”

我一笑，“妹妹，一件衣服就收买你了？这东西是好，可是要是放在我的家乡，还不让那些动物保护协会的人骂死呀。”

小昭抿嘴一笑，“不管骂不骂，到底是大皇子的心意。知道你怕冷，这几天眼巴巴往咱这宫里送了不少好东西了。”

我嗯了一声，正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小昭，什么叫艰苦朴素，什么叫和谐社会。宫外却传来女官的声音，“玉国夫人，端木少年求见。”

我不由一怔，阿水要见我？

第一百七十章　没有选择

小昭显然也很吃惊，转头看我。隔了一会，我才轻轻点了点头。

小昭快步走到殿门，“请端木少爷进殿。”不多一会，宫女引着阿水进了落霞宫。

“女人，好久不见了。”盯我看了半晌，阿水才道。

“的确有段时间不曾见到了。来重紫城的路上也没时间与你一叙旧情。你到是瘦了不少。端木少爷请坐吧。”我招呼小昭为阿水上茶。

阿水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左右打量着。待小昭为阿水奉上一碗清茶，阿水才幽幽道，“看来，阿瑶对你不错。把最好的落霞殿都拔给你了。这殿原是阿瑶母妃生前最爱。”

我听阿水语气里有些酸味，讪讪一笑，“我还觉这落霞之名有些不妥。到没想到这层。大皇子的确费心了。”

阿水凝着眉头，冷冷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我不由一怔，忙道，“我岂有讽刺你？关于我的阿瑶的事，我想阿瑶定和你说过。他一心爱的人是你，所以你千万别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对阿瑶心有不满。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定要坚持住。”

阿水冷笑道，“透过现象看本质？我看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几日，流水般的往落霞宫里送东西，怕是没有人不知道阿瑶和你情深义重。”

“所以这些都是表象。”

“那你的意思是，往深了说，你这大齐皇后是当定了？”阿水紧紧地盯着我。…

眼睛一转，我道，“这皇后之位，不是没有什么玄念了吗？再说阿水，问你句实话，你觉得阿瑶看上我的可能性高吗？你可别忘了。我之所以来大齐，是因为这是阿瑶唯一能将你从大周带出来的理由。”

这一番话想来是说到阿水心坎里。只见他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的确，我不应该怀疑阿瑶。”

我忙在一旁应合道，“就是就是，阿瑶不会喜欢我的。你这几日所见。也不过是他在演戏。对，只是演戏而已。”

可是，阿水眼神一黯，却摇头道，“女人。你不曾了解阿瑶。一个人再怎么会演戏，眼神总是骗不了人。阿瑶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我心里一愣，阿水是什么意思。寻思了半天，才试探地道，“你是说。阿瑶喜欢我？”

阿水抬头瞪了我一眼，“你别当自己是美女，阿瑶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最多是觉得你是能用之人。别的可什么也不是。”

这话可真伤人，我不由也冷了气场，“合着阿水少爷你的意思，我就只是一工具了？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那有些话我也不妨明说。一旦阿瑶登上皇位，这皇后也非我莫属，我和阿瑶说不上什么感情，无非是利用与被利用。所以。端木少爷以后也少拿这酸溜溜的样子来我这落霞宫摆显。”

阿水被我这话一堵，顿时哑口无言，气嘟嘟的坐在那，眼睛一转，却突然道。“阿瑶？”

我不由转头，阿瑶一身淡紫金线五龙袍的站在宫门。周围跪了一地的人。他冲阿水轻点一下头，却对着我道，“天气已经转凉，你应该多穿一点。我不是让人送来黑狐披风吗，披上吧。”

听了这话，小昭忙走过来，捧起黑狐披风，阿瑶伸手接过，仔细地为我系上。下意识的，我向阿水看去，阿水苍白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阿瑶，终于神色悲凉的道，“果然情深义重。”说完这话，转头就大步出了落霞宫。

“你——不去追他吗？”当阿水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我仰头看着阿瑶。

阿瑶摇摇头，却牵起我的手往殿后走去，“刚刚听说御花园地水仙花开了，我记得这落霞宫侧殿里也曾有几株水仙花，你陪我一同看看去。”

待走到侧殿，假山石桥幽泉旁的确植了几株水仙花，有风吹过，空气中有淡淡的水仙花香。阿瑶立在一旁看了半天，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后，才对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一切有了定论，我再一一告诉你。”

“那阿水呢？”我看着他问道，“你又打算怎么安置他呢？”

“那你又想我怎么安置他？”阿瑶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摇摇头，“阿水应该是你的问题吧。你怎么来问我？”

阿瑶道，“梅子，你不喜欢阿水？”

“不是。”

“那么，你就不要再管他。”

我不由一怔，“你地意思是？”

阿瑶一笑，转身负手走到一旁，半晌才道，“父皇不日就会颁下诏书，待到第一场冬雪后退位于我。而明年开春后的三月，你——就是一国之后。”

“所以——”我道，“你的意思是说，不论怎么样，阿水是永远不可能成为祭台之上站在你身边地人？”

阿瑶转头看着我，“对，就像你曾说的，大齐建业立国到今，就从没来男皇后。我给不了他，所以就不想伤害他。”

我失声笑道，“你果然多情，可惜你再怎么喜欢阿水，也不可能为了他放弃皇位。我真的很同情阿水，枉他一心为你。”

阿瑶淡淡的开口，“那你怎么不同情你自己呢？楚铃音不也和我一样？她虽把金宫送于你，可是她终也一样给不了你一个承诺。梅子，你也没有选择。”

阿瑶的话无疑是在我的心口上抹了一把粗盐，火辣辣的疼痛着。可是我却无法反驳他，的确，我不曾有选择。在这一分钟，我仿佛明白了阿水地心情。于是，我看着阿瑶道，“可是，你不应该连最起码的安慰也不给阿水。”

阿瑶一叹，直起身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紧紧搂在杯里，低声在我耳边道，“梅子，我没选择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只能如此

入夜后，小昭趴在床上看着我道，“姐姐，大皇子是真的喜欢你吧？”

我从正看的入迷的野志小说中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道，“怎么？你觉得阿瑶喜欢我？”

“不知道。可是——”小昭顿了一下，“可是姐姐，只要你在的地方，大皇子的眼睛总会跟着你。就像咱们在大周的时候，常大哥和严公子一样，他们的眼睛里总会有你。”

我一怔，半晌，才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昭的头，“小昭，以后在人前切记千万不要提及此事。爱情对于皇家之人是很奢侈的感情。很少很少会有人会因为爱情而忘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所以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特别不要当着阿水的面说。”

小昭乖巧的点了点头，“姐姐，我明白，其实端木少爷也是可怜人。”

我嗯了一声，“所以呀，你以后有时间帮我留意下阿水的生活。如果他缺了什么，你就从咱们落霞宫支了给他送去，不过不要说是我的主意，估计他知道了会不高兴。对了，我记的我从颐心园带了一件白狐披风。你明天给阿水送去吧。”

小昭应下了。我看着她道，“你睡吧。明天还要学什么礼仪，一般这种情况下，铁定会遇到像容嫫嫫那样的人，养足精神，明天咱可要学小燕子了。”

小昭卟滋一声笑了起来，翻个身闭上了眼。可是过了一会，小昭轻轻的问我，“姐姐，难道就没有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吗？”

我不由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也是有的，比如温莎公爵。…手机小说站

我打小就觉得能为一个女人放弃江山并不是什么懦弱的表现。而是他对于爱情的最真诚的表现。”

小昭睁开眼睛，扭头看着我，“谁是温莎公爵？”

我忍不住一乐，“一个男人，一个外国男人，一个好看的外国男人。不过，估计你还是不知道。睡觉吧。”

小昭丢了一个白眼给我。

第二天一大早。小昭侍候着我洗梳后，我们俩就乖乖坐在落霞宫等着司仪嫫嫫。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上午，直到我见守门宫女缩在一旁不住打哈欠，我终于压不住怒火了。

叫来女官，我道。“看来我这落霞宫地方小，司仪的嫫嫫是看不上地。你去把我的话传下去，就说，既然嫫嫫不待见我，嫌我们是从小地方来的人。那么以后就不用嫫嫫费心再过来教导了。待他日，我登上后位，再去感谢嫫嫫的好心。”

女官脸色一变。卟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恕罪。”

我冷笑一声，“要请我恕罪的人不应该是女官你吧。你把我的话传下去就行，如若有什么问题，让司仪殿的人来找我。”说完，不理女官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带着小昭出了落霞宫。

穿过邻着御花园地垂花走廊。小昭突然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姐姐，你看。”

我抬头看去，远远立着一人，青色披风下隐隐露出一段袍角。一时之间，我愣在了原地。

“姐姐。要过去和离王爷打声招呼吗？”小昭小声的问我。

我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摇摇头，所谓相见不如怀念，又何必再去伤怀。于是，再看了一眼，我慢慢转过身，初冬的太阳懒懒晒在身上，却没有快乐的温暖。

“玉国夫人，请留步。”行了两步，听到身后有人轻唤。不等我转身，小昭已道，“见过离王爷。”

忍不住在心里一声长叹，还是逃不开。慢慢转身，在脸上扯起一个笑，“离王爷好。”

阿影微微冲我一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看小昭，小昭见了，立马对我低声道，“姐姐，我先回去了。”

我嗯了一声，待小昭行远了，阿影才看着我道，“梅子，这大齐皇宫住地还习惯吗？”

我点了点头，“挺好的，只是感觉比大周冷多了。”“重紫城地处北地，冬天向来要比处在南方的日月城冷。过几日，让你宫里的女官支起暖炉，你就不会太冷了。”阿影道。

我听了，微微一笑，“谢谢离王爷关心，我先回宫了。”

刚说完，阿影却一把拉住我，“梅子，我们当只能如此？”

“放手，阿影。”我看着他，“阿影，我们只能如此。”说完，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忽得想起，在《英雄》中，在那满天黄叶纷飞中张曼玉那一身红衣地悲凉。举目看去，垂花走廊里只有一片随风而落的红叶，俯身拾起，qi書網…奇书莫名明白一些我们永远不要能回去的过往。

于是，在这种恍惚中我慢慢走回落霞宫，才转过宫门，就被跪了一地地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小昭，小昭——”

“姐姐。”小昭从宫里急步走了出来，忙拉住我，小声道，“这跪着的人全是司仪殿的人。”

我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小昭丢了一个白眼给我，“不就是你刚刚的话被人传到司仪殿，执事的太监就带着人过来请罪了呀。”

我不由抬手扶头，“完了。”

小昭在一旁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