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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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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前任县令耳目不通,不然这种朝野关注的大案,怎么会成为他成就“能臣”的垫脚石?

第九十六章 《迎亲》之终章

“升堂~”云阳县衙再一次开堂问案了。吴说着官袍戴乌纱,在一片低音“威~~武~~”声中,坐在明镜高悬之下,气势摆得极足,重重一拍惊堂木,“带原告!”

“启禀大老爷,那高家以杀人罪也把梁家给告了,因此两家都是原告。”

“呃,那就两家的人都带上来,省了带被告上堂的过程了。快些,别磨磨蹭蹭的,耽误老爷的时间。”吴说揪了揪八字胡须,顿时泄了刚刚那股锐利官宦的气,变得猥琐起来。

不提底下皂吏的心中暗骂,高家高守礼、梁家梁汝真都来到堂上。两人对视一眼,视线相对仿佛有火花一闪而过。梁汝真讥讽一笑,而高守礼紧紧抿着唇,不动声色。

两个同样外表俊逸、学识不凡的男子,本应该是郎舅之亲,天然的同盟,未来在朝堂上同进同退、携手并肩,可惜因为意外,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你们二人都是有功名在身,不用跪了。高守礼,你代表乃父上堂,梁汝真告你胞姐辱没他的声誉,败坏门楣;梁汝真,高家人告你伤人性命,贩卖他家家奴。你们两个都是被告,可认罪?”

“学生观无罪。”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说完,再一次目光交汇,火花激烈四溅。

梁汝真先一步拱手为礼,言辞锋利,“县尊大人容禀,学生前年于高氏女结为婚姻之约。当时媒人曾道:温婉贤良、宜室宜家。我梁家本是书香门第,若非相信此言非虚,如何会迎娶一个商户之女!本指望她知书达理、相夫教子,那样便是家世差了也无关紧要。谁知,竟是个寡廉无耻、贪生怕死之人。

县尊大人,寻常妇人还知道‘烈女不侍二夫’,他家高氏女被贼人掳走。失了清白之身,但凡有一点廉耻之心,也不该活在世上受人唾骂!连累高家不说,也让学生受辱!学生本有大好前程,都是为此贱人,要背上一声骂名了!试问,学生不该向生养了高氏女、教导了高氏女的高家索要一个公道吗?”

听了梁汝真的话,高守礼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天底下竟然有这种颠倒黑白、蛮不讲理之人,他算是见识了!奇耻大辱。他永志不忘!

“启禀县尊大人,学生状告梁某人谋害家中奴仆……”

话还没说完,梁汝真呵呵直笑。“家奴等同牲畜,你家死了几个,大不了赔你钱财。”

高守礼死死咬着唇,才能忍住不当场拳脚相向。“这么说来,梁二少你认罪了。承认谋害了我家的家奴。”

“哼!”梁汝真脸一扭,显得十分傲慢,“具体案情早就呈交县尊大人,你高家家奴的确死了几个,不过是对付贼人时不幸遇害。梁某本着仁慈兼爱的心才打发送你几个小钱,当时做善事。给那几个人买副棺材。”

高守礼拼命的咬着牙才冷静下来,“家奴之事以后细算。不过陪同学生胞姐的陪嫁中,有一女是良民。请大人做主。梁二少谋害良民性命,论罪当死!”

“哼,你说是良民就良民?可有凭证?”

迎着梁汝真嘲讽的眼神,高守礼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足足过了十多秒。他才斩钉截铁,“当然有!”

堂外。英嬷嬷搀扶着瘸了一只腿的小蝶,艰难的跨过门槛,眼中含泪的看着高守礼,“少爷!”

来不及多说,两个受足了苦难的女子跪下,“民妇李英氏拜见青天大老爷!”“民女张小蝶见过青天大老爷。”

吴说抚了抚八字胡须,很是满意“青天”这个称谓。

“你二人说说各自的遭遇吧。”

“是。”

那日迎亲后,两个可怜女子就被梁家的人贩卖给人伢子,天南地北的不知去向。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高祈丰才辗转找到了她们。

英嬷嬷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不仅自己的遭遇如实说了,连迎亲路上发生的一切,也全部说出。梁汝真脸色青白,“大人,这个妇人本是奴婢,说的话做不得真。”

“启禀大人,民妇是良民!”英嬷嬷朝梁汝真露出鄙视仇恨的一眼,磕了一个头,“民妇是丈夫是被梁家人逼迫,才不得已写下卖身契,求青天大老爷明鉴。”

醉醺醺的李大知道妻子回来了,破天荒也不喝酒了,在县衙大堂外等待宣召,就等着作证呢。

轮到梁汝真气的浑身颤抖了。

“陷害!这是陷害!”

吴说翻了个白眼,“李英氏的卖身契还在本官手中,本官也想听听,为什么做了二十多年的奴婢在官府没有备案。而今年签订的,却做旧得好像十几年的?”

底下有一个文书头上冷汗直冒。

梁汝真无话可回,额头爆出青筋,勾结县衙文书篡改证据,也是不轻的罪名。

贩卖英嬷嬷和小蝶的人伢子也被带上来,指证了的确是梁家人所为。县令吴说揪着八字胡须,皱着眉,很奇怪的问,“梁汝真,你与本官说说,高家伤害了你的名誉,你为什么不直接到高家讨要,反而要把高家的下人卖掉?还是偷偷的?说实话,本官不理解呀。”

梁汝真知道证据确凿,抵赖不了了。可他不相信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县官能把他如何,咬着牙,“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是那种贱人,仆役又是什么好货色!”

“不是好货色,所以你要卖掉她们是吧。你是读书人,当知道‘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你应该庆幸,此二女颜容姣好、吐字清晰,并没有被贩卖为奴,可以免你死刑。可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县令吴说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是悠悠的,仿佛早就知道梁汝真会是什么下场了。

可梁汝真不能相信,“什么意思?你想判我的刑?你、你敢!”

惊堂木啪的一声,吴说一肚子不满,“本官是朝廷册封的云阳县令,掌管云阳一方水土。汝是本官辖下属民,为何管不到你!杀人、贩卖良民,两罪并罚,发音千两并流三千里为过吗?”

高守礼额头的阴郁全部散开了,“理当理当!”

梁汝真还是不敢相信,“我要写信给叔祖父……”

“写吧,写吧。本官给你纸笔,来呀,还不快笔墨伺候?”吴说很是痛快的命人准备。

众人很是奇怪,难道县太爷不害怕朝廷中枢梁丞相?就算梁丞相不能直接干预审案,可得罪了丞相,以后的仕途怕是完了!

“你是侄孙,正应该写信安慰前丞相他老人家。做了二十年的丞相,忽遭罢免,心境难以适应是肯定的。说不定你写的信正好能开慰他老人家也说不准。快写吧,本官到时准你加急送去。”

什么,梁丞相被罢免了?

梁汝真如遭雷击。其余衙门里的人也暗呼失策,怎么就帮助梁家了呢!梁家唯一的支柱倒了,已是日薄西山。而高家却出了一个案首,眼看如旭日东升,还用细细做对比么?

知道远在京师的叔祖父也救不了自己,梁汝真终于认识到了轻重,他连忙行礼,再不提高家养女不善对他造成的名誉伤害了,而是请求“再续前缘”。

娶了高静娟,高梁两家就没官司了,英嬷嬷和张小蝶等人也不会死咬着他告状。这是唯一的解决之策,多亏梁汝真应变能力很强,否则一般人思维定式了,根本想不到。

吴说“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高守礼,“你意下如何?”

“这个……”高守礼本想反对,但想一想姐姐的处境,也不知怎么办了。

“这样吧,行于不行,听听高氏女自己的看法吧。”

其实从审案时高静娟就被接下山,事关她一生的命运,她不得不来。她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从容走上大堂,缓缓的跪下,

“民妇愿意,只要梁二公子答应八抬大轿再娶我过门,同时,将民妇的孩子视若己出。”

梁汝真紧紧盯着高静娟的肚子。嫉妒、愤怒以及羞耻各种情绪翻滚而来。“贱人……你是贱贱贱人……”

高守礼再也受不了,一拳打了个乌眼青。

“再敢侮辱我姐姐,要你好看!”

可梁汝真太受刺激了,对高守礼的一拳压根没有反应,只是盯着高静娟的肚子哈哈大笑,“奸夫淫妇,都是贱人,都是tm的贱人,哈哈!”

状若疯狂的样子,吓坏了很多人。

可英嬷嬷等人却觉得这是报应!

梁汝真疯了也躲不过天网恢恢,被判流放三千里,即刻行刑。

梁家梁丞相下台,恍若树倒猢狲散,再也不成气候了。

审案完后,高静娟被接到县衙后宅,跟吴菲菲在一块。不出半天,武敏郡王的人来了,倒是客客气气的迎进门。只是想见人?窗户都没有。无可奈何,现场写了歪歪扭扭的婚书。高静娟拿到婚书的那一刻,泪流满面,熬了这么久,总算云开日出了!

ps:  大家好,我是定时发布的存稿君。萦索大人出去旅游了,虽然天气热得动一动就满身汗,但她想到母上大人催促的减肥计划,想到公司组织免费旅游,抱着不去白不去、去了也白去的想法动身了,亲们诅咒她被太阳晒成黑炭吧。八月1号不出意外的话,要请假一日,相信她会在2号补上。当然啦,如果能敢在1号的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上传,她一定会在键盘上十指如飞的。

第九十七章 穿盔甲的怪人

整日嘶鸣不已的蝉儿,奋力的叫了一夏。眼看秋日就要来了,天空越来越澄碧高远,绵绵的雨水也不如夏日那般来得又急又猛,可高家长房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气氛。

尽管和梁家的恩怨,以梁汝真发配告一段落。

蔷薇花儿爬满秋千的赏秋院,高静娟安宁的侧坐在窗前,手上扎着一朵活灵活现的粉白色蔷薇花儿,颜色虽清淡,可线条流畅雅致,将那粉嫩的颜色描绘得栩栩如生,连花朵上的露水也那么清新,带着扑面而来的香气。

娥姐放轻脚步,来了好一会儿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从腊月到今秋,高家上下经历了多少令人无法入眠的折磨和痛楚,原以为大姐承受的将是百倍、千倍,没有人怨恨迁怒她,因为最大的受害者是她呀。

可今日,亲眼看到大姐这样悠闲安然,才知道,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那么一张皱巴巴、临时书写,看不出任何诚心的婚书,她如获至宝!难道在庵堂的那段日子,真的造成大姐“神经失常”了?

高静娥没有办法忽视心底的怨念。她自己差点为了大姐,为了高家决定牺牲自己,悔了亲生父母定下的婚约!假使她真的嫁给梁汝真……天,简直不敢想象!

可是善良的她很快压下这股小小的怨念。她和大姐情同姐妹,知道大姐绝对不会是那种不顾父母、不顾姐妹之情的凉薄之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

看了一会儿,高静娥不知道跟现在的,安静等待第二次出嫁的大姐说什么好,只得同样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带着一肚子的心事重重。

而茂萱堂内,翁氏近乎歇斯底里了,大失端庄仪态的砸了茶几上的杯盏。“不行,妾身绝对不同意!把娟儿嫁给那种坑了咱们女儿,坑了咱们全家的混蛋!老爷啊,千万不能啊!”

高祈瑞同样满腹无奈和伤心,“夫人,消消火。这门亲事是老父母定下做媒,若要拒绝,高家还能在云阳立足么?何况娟儿她腹中的骨肉……”

“娟儿这个糊涂孩子,怎么就不知好歹呢。替那种混蛋诞育子嗣,她这是糟蹋自己。也毁了咱们高家的名声啊!”翁氏从来没有哪一次,哭得这样锥心刺骨,感觉五脏六腑被人挖空了一样。

不久。高静娥来了。

如今她在长房的地位,跟未出嫁的高静娟也不差什么。在经历了愿意“替姐出嫁”的风波之后,翁氏和高祈瑞对这个孩子岂止多了几分愧疚?发自内心的疼爱她。

“娥儿给大伯父、大伯母请安。”

“好孩子,快过来。”翁氏擦干了眼泪,眼下她就这一个“贴心”的棉袄。紧紧握着静娥的手,先问了一番日常起居,才撇过脸去,“你那不争气的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她,很安静,在绣花。”

不知用什么语言描述现在的大姐。静娥只好简单的说了两句。

“她没有不甘?”

摇头。

“她没有怨恨?”

继续摇头。

“她没有说……说起你,说起咱们这个家?”

“……”

翁氏彻底心寒,颤巍巍的松开手。对高祈瑞惨然一笑,“夫君,妾身生了一个好女儿……”说罢,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一倒。幸亏静娥反应快。连忙从身后扶住了。

告倒了大敌,梁家不复从前荣光。高家本该扬眉吐气的好日子,以翁氏病倒为结束。

……

于此同时,前来求婚的武敏郡王等人,呆在高家长房的外院中,也是一肚子不耐烦。在迎亲路上下手最狠的老黑等人,憋在不足二十见方的屋子里,望着空荡荡的摆设,和已经冷掉的茶水点心,愤愤的拍着桌子,

“这是什么态度嘛!老子都放下颜面来求亲了,居然把老子关在这里不准出门。还一天来两个小厮,说内院重地,不准进入。把所有的家丁都围在外院墙边上,这哪里是对待上门女婿,根本是对待土匪!”

“得了吧!”一脸风流倜傥相的武敏郡王轻飘飘的摇晃着扇子,隔着窗户看外墙后的桃树叶子,“就凭你们几个做下的粗鲁事,人家没有直接把你们赶走,就已经占了大便宜。换作我,肯定要请慎刑司的人轮番伺候。看你们几个皮糙肉厚的,能熬过几天。”

“哎呀,小王爷您可不能纳。哥几个都是负责您安全的护卫,要是在慎刑司走一圈,还能全手全脚的出来么!”

“就是要你们几个长长记性!别仗着爷的威风,作威作福惯了!以前在上京城随便你们,爷是曾经有过吩咐——只管闹,出了事情有爷兜着。可现在到了穷乡僻壤的平洲,你们还狗不改吃屎,是不是觉得做大爷习惯了,这里的百姓乡民跟鱼肉似的,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爷‘不怕权贵、不欺良民’的名声,都被你们败坏了!”

话说得有点重了。老黑几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眼前这个长相偏女相的小郡王爷。毕竟,除了出身皇族、郡王之尊外,武敏还是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爷,小的几个都是气不过。梁汝明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居然敢抢小王爷看上的女人。陆家的千金也是眼睛被眼屎糊住了,看不到小王爷的好!”

“行了,怕马屁也不会拍。爷这趟折尊降贵的来高家,为了什么,你们几个知道吧?”

“呃……”老黑几个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某人,“知道,为了五哥娶他媳妇。”

“知道就好。爷不问过程,如果成了,爷有赏,大大的赏,赏金赏银赏媳妇,都好说;若失败了,别怪爷无情,只好把你们几个留下来给高家泄愤了。”

老黑几个面如土色,几个人低着头互相看看,纷纷怨恨起老七老八两个——都是他们两个不好,把梁汝真暴打一顿就完了呗,起什么馊主意抢人家新娘子,说什么正好配“五哥”?这下好,真配上了,小王爷发话,五哥娶不到媳妇,他们几个都得留下来做人肉靶子了!

为来避免可怕下场,老黑几个各自使出十八般武艺,出门找门路去了。单单留下武敏郡王和“五哥”两个人。

后者一直坐在角落里,背着光看不清样貌身材,只是有一股锐利压抑的气息传来,令整个房间格外冰寒。年仅十五,面上尤带着稚气的武敏郡王丝毫不在意低气压,无聊的摇着扇子,嘴角挂着一丝笑,

“喂,真的肚子有种了!你不是说,只有一次吗?一次就中了?”

那股寒气越来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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