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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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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元有好多珍宝呢,每次出门都要满满大一包回来,吃的玩的用的。后来婆婆不让她出门,嫌她看到自己喜欢的就走不动道了,得让人驮着回来。她啊,每逢集市就站在门口,看到别人经过就要东西。什么木偶呀,拨浪鼓啊,有一块糖也是好的。”

房氏不仅肋骨疼,连肝胆也痛,五内俱疲,一下把破烂都扫到地上,“给我丢出去!”

“不行!为什么要丢我的东西!”

搜,她都不计较了,凭什么丢她的东西?这些破烂长得很丑,玩它们也很无聊,可要是没有这些,她怎么度过漫漫长夜?就靠它们,她才能找到一点童心!

房氏哪里管,林泉林溪两个丫头立刻端着东西出门了。

这回,高静媛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了。

她想看看,到底房氏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房氏问不出五两银子的下落,比高静媛还生气呢!

“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反思下!”。

怒气冲冲的走了,等丈夫高祈恩回来,她一五一十的说了。高祈恩自然跟她一条心,沉吟了下,“为夫和母亲说下。”

高老太面对儿子的疑问,显得满不在乎,“她说喜欢银子玩,就给她玩两天呗!横竖不让她到集市去,她想花也花不了!”

“娘,不是一回事。五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怎能养成孩子的坏习惯,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高老太对长子言听计从,“好啦好啦,拿回来不就完了,哪有那么多话!”

等高老太得知小元元的银子不见了,也恼怒,“你藏哪里了?别等奶、奶找到,不然打你的小屁股打开花!”

高静媛被关了一个时辰的禁闭——这要是换了一个真正六岁儿童,还不得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啊?酝酿了一下情绪,小嘴一咧,就开始嚎啕大哭。

哭,是孩子的专利,打断孩子的哭泣是很不道德的,除非你是为了怕她太伤心,哭坏了身体,想哄她。不然暴力威胁,太没人性。

高老太捂住耳朵,受不了的转头走开。得,等小元元哭完再说吧。高家其他人也都有经验的远远的避开。

唯独高祈恩和房氏不知道厉害啊,还要上前讲道理,可摊上决心任性、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的高静媛,什么道理都是虚无的。她不听、不管,请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

哭,是最好的发泄。高静媛哭得累了,就睡着了。

高老太把小孙女抱到自己的屋里,不久,三房的高祈禄来了,脸色不好的送来三两碎银子,外加一包铜钱。谁也没功夫数那些铜钱到底多少,只奇怪这么干嘛?

高祈禄想到过继给亲大哥的守诚说的话,心里也是气怒——好嘛,几个孩子串通起来蒙骗大人!明明早就知道守诺要逃家,就是一个字也不露,害得他到处找不到人,上了老大的火!

可他不能说啊,一说出来,不就等于告诉人,高静媛做过的事情了么?小丫头不知道轻重,一时调皮,说出来一定会受到祈恩两口子的重罚!但她把五两银子给离家的兄长的行为……为什么要挨罚?

凭什么要挨罚?

罚了她,良心不安啊!

高祈禄也不知道怎么说,含含糊糊的说,“几两银子而已,看把孩子逼的!诺,这里是五两,以后钱的事情不准再提!我代她补上,成不成?祈恩啊,你在外当官这么久,小元元一个人在老家,你该想想怎么弥补这些年对孩子的亏欠,不能这样惹得孩子伤心啊!二伯娘,您这几天劳累了,回头多补补身子,再给小元元也炖只鸡,我记得她最爱和鸡汤了,回头让娇娇她娘送来。”

打过招呼后,高祈禄走了。

高老太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手臂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拍了拍高静媛的小肚子,“你这孩子……这孩子……”

房氏还要再说,高老太眼睛一瞪,“刚刚禄子不是说了,钱的事情不要再提。你想要,呐,这里的银子铜钱都拿走!不许再把我的宝贝孙女关黑屋子里!”

第六十五章一线光明

痛快淋漓哭过一场后,高静媛发现天也蓝了,水也清澈了,眼睛也亮了,唯独不好的是跟父母的关系……尴尬了。好在她现在是一个幼齿萝莉,可以光明正大的善忘赖皮,照样“爹妈”叫得顺口流利。

可高祈恩和房氏,就有点承受不了。

夜晚无人时分,房氏一脸愁容的说,“高郎,难道就任由静媛她……她实在太受宠了,婆婆护得厉害,现在连我都不能教导了。她又是那样得理不饶人、肆意妄为的脾性,将来可怎么办?”

高祈恩皱眉,要说他对这个从没谋面的女儿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两个女儿长得那么想象!可在他回家之前,先见了长房的长孙高守礼!

刘氏在嫂子房氏面前谗言毁谤,是跟小元元有过节,心里巴不得她倒霉;高守礼则不然。他想通了某些事情,不再纠缠小堂妹个人的品行道德,而是上升到整个高家的荣誉耻辱。

在叔父面前,高守礼也没多说,就是闲聊一般提起二房这两个月闹出的事故,刘氏砸了小元元的镜子,然后差点被休;二叔祖父上门借钱千两,身边唯独带着小元元,来时脸上耷拉着,走时却是脚步轻松。

和聪明人不用多说,他自己会有判断认定。再加上高静媛在长房居住的那段日子,说过什么做了什么,稍微一打探就出来了。两句话弄哭堂姐堂妹,偷听祖父说话,和堂弟打架,更别提庄嬷嬷送出的五十两银子了!

怎么看,高静媛都是一鬼灵鬼精的小女孩,心眼儿多得数不过来。看来没有父母在身边,她不但没有收到欺负。反而过得比谁都好!

“哎,且忍耐两日。等为夫的吏部公文下来,带上她一道上任吧。”

“高郎,你不是说,朝堂上最近不太平,吏部天官乞骸骨,许多人虎视眈眈。现在选官,除非有门路的,否则一时半会儿选不上?”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为夫跟母亲自跟母亲谈一谈。让她不要插手你教养女儿。”

有丈夫这一句话,房氏就放心了。果真第二日中午,高老太就把小元元洗涮一遍。送到儿媳妇手中。

“乖乖的,是你亲娘,不是后娘,能害你吗?你也不小了,学学妹妹的仪态规矩。将来要嫁人的。你不是喜欢大鱼大肉吗?只能嫁到好人家才能吃好吃的!”

房氏听到这么露骨不遮掩的话,手指头都在颤抖,用十分的气力忍耐着,才能不当场发作——难道说她教养女儿,是为了把女儿嫁到好人家去的?为人,不该自尊自重?身为女子。更应该懂得三从四德的道理!这世间对女儿原就比男子苛刻,换做她以前在娘家,一句话说错尚且要挨罚。倘若有忤逆父母、不敬长辈的行为言辞,打死都算轻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念念叨叨“一定要听话,将来天天有鸡腿吃”的婆婆,房氏再看一脸大无畏的女儿,没了谆谆善诱的心情。

“认字吗?”

古代是繁体字。能看不能写,算了。保险起见高静媛就摇摇头,“没有人教。”

就知道!房氏的无奈已经没有办法更深一层了,这会子让她一个一个字的教也没耐心,就从女儿家必须掌握的女红开始吧。

“喏,照着样子绣个小花给娘看看。”

终于遇到传说中的“女红”了!据说古代的女人都会这个,个别手艺好的还成为大家,做出的织品流传下来,比古董字画还值钱!高静媛很有好奇心,认真的用小手拈着比头发丝还细的针,开始绣花。

半天后,绣好了!

高静媛自觉绣得不错——她一点基础也没有欸,全凭着爱好自学的。看,绣出来的梅花倒也有模有样的!至少不会误认是迎春花呢!

本以为会得到房氏的指点,哪里晓得房氏看过了,点点头,又给了一块布料,“继续绣!”

那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高静媛猜不透。不过她想的是,房氏好歹是大家闺秀,女红的技巧不用多说,想学人家的本事,得,先听话吧!

继续老老实实的绣花。

日落时分,高祈恩回来,看见大女儿的绣花成果,足足三块技巧生嫩的梅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他带了些食物——集市上有名的“许老卤面筋”,分给四个孩子,也让静媛给高小宝带去。

关上房门,高祈恩跟妻子说私房话。

“今日跟大哥谈了。”

“怎么样,他答应了?”房氏教导女儿都心神不安,一直在想这件事呢!

“大哥不同意。他还念着大伯父临终前的不甘,不肯认祖归宗。”

“啊,那怎么办?不回到本家,高郎你什么时候才能选官上任?难不成继续在老家呆着么?我们又没什么产业……要不,我把那些没用的嫁妆变卖了,省得总是亏钱。”

“不可,那些林地都是在官府备案了,一旦变卖,岂不是让你娘家人知道了?你的金银头面这些年偷偷化了不少,以后回京城都不知道怎么见人。哎,说来说去,都是为夫的不是!”

“这和高郎什么相干?若没有娶我,高郎也不会被拖累。”

夫妻互相把艰难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一个觉得自己家道贫穷无法给妻子提供更好的生活,一个觉得丈夫两袖清风为官清廉就是自己最大的骄傲。可问题没有解决,眼前的难关还是要渡。

“我明天再去长房,想办法说服他。”

“可,大伯能同意吗?”

“这一回不同,我们全家差点丧命,大哥不能不想着一家老小!”高祈恩拧着眉道。

……

次日,高家长房。

高祈瑞满脸失望,“恩弟,当年你金榜题名,本家是如何说的,保你一年七品,三年五品!混上五六年,就是四品的官宦了。可你咬牙不同意,宁肯做了千里之外的江於县令。我写信问你可后悔,你说不。你知道为兄心里有多少歉意?甚至觉得若为你的前程……也不是不能转圜。可你在江於当了六年县令,如今回来了,却全变了……那这些年吃的苦,算什么?你告诉为兄,你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高祈恩面色不变,“大哥,若我一个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本家的决心你也看到了。这一次我没事,下一次呢?我们高家有多少子孙?你的亲弟弟我的好哥哥阿兆,是怎么没命的?你觉得大伯临终前真的没有一丝悔意?求助本家比亲眼看着亲人死去还难吗?

还有三叔家的阿福。他那么老实本分,守着女人孩子过日子,碍到谁了,怎么会死在他乡!你就不想替他报仇雪恨?”

高祈瑞哑口无言。

高祈恩说完后,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礼,泣声道,“兄长问小弟在江於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弟可以摸着胸口答一声,失去的是自以为是、妄自尊大,得到的是四个儿女。兄长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可想而知大伯亲眼看着阿兆死去的痛苦……”

胞弟死得悲惨,高祈瑞心中大恸,闭眼转身,身躯都在微微发颤。

点到为止,高祈恩也不敢逼得太紧。准备离去时,忽然又转身道,“本家的族长已经换了,那一支得势时欺压族人,早被圣上发落了。现在的族长一家,应该是眼巴巴望着大哥认祖归宗,毕竟……”

高祈恩回到二房的时候,心情既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说服了兄长回到本家有了一线光明,沉重的是,坚守多少年的执着终于破灭了。回想前尘,那些豪情壮志,似乎都不翼而飞了。那样青春、那样热血、那样无所畏惧……都定格永恒的记忆,只在偶尔需要的时候出现。

满心思绪到了家,却看见比他年轻时候还意气飞扬、胆大包天的大女儿,蹦到桌子上砸东西。妻子的两个贴身侍女林泉林溪,脸上头发都是碎糕点屑,狼狈不堪。

“怎么了!”

所有人定住了!

房氏的脸上的怒容未退,林泉林溪脸上的愤慨惊慌也来不及卸掉,只有高静媛哼哼的一摆手,“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要去找太婆,让她给我做主!”

从跟她人一样高的桌子上往下跳,危险!高祈恩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接住了,抱着大女儿,脸色一沉,“到底怎么了!”

高静媛有点惊奇,压抑了两天的心情终于得到缓解,不过该告状的时候必须告状,指着林泉林溪,大声道,“她们骗我!”

“奴婢们怎敢!冤枉啊!”

“是夫人让大小姐绣完十朵花才可以离开的。”

林泉怯生生的辩解,被林溪拉了一下衣摆,不敢多言。

高祈恩看了一眼今天的成果,绣了九朵半,就差半朵了,“为什么不绣完它?”

“因为绣完了也没用!明天过来,还是继续绣小花!不告诉我技巧和方法,我怎么提高呢!这么练习下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房氏气的不轻,“还提高?你一点基础也没有,教了也没用。娘是让你多练习练习,将来自然会了。”

“你不教,怎么知道教了我也没用!”高静媛大声辩解着,一面又不忘冲高祈恩露出委屈,“元元真的很用心的学啦,可惜有人不用心教!”

第六十六章新三从四德

不用心教?房氏气的险些噎过去。教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的女红还需要用心吗?不,错了,她怎么就不用心了?亲娘教导女儿还会不用心?

看着妻子雪白的脸色,高祈恩搂紧了胳膊,把怀中的大女儿圈紧,但力度刚好对高静媛而言是很舒服的,不轻不重,也不用担心掉下去。她顺势把手臂环在父亲的脖颈,行成一个很亲密的姿势——

没有人知道,高静媛此刻是很得意的,很新奇的,原来被其他男人抱,跟亲爹拥抱的感觉完全不同欸!安全、温暖,有一种特别的踏实。

前世养父母儿时对她也不差,喜欢的玩具、漂亮的衣裳从来都肯舍得花钱。但,他们从来不抱她。对她的教育总是这样说“你要靠自己站立,靠自己走路。因为没有人能替你跌倒、再爬起。”

“人生的道路充满崎岖,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你得养成靠自己的习惯。现在的社会不同了,女孩也能出去工作养家。你得有出息,不能想着依靠其他人。”

教育没有错,只是……为何到后来却不肯放她走了?

高静媛神思一晃,立刻回过神——过去的都过去了,她要活在当下,立即抓紧眼前才对。父亲的怀抱,温柔的港湾,果然名不虚传啊?

微微眯着眼。

她的神情太过可恨了,房氏在一旁见了可谓是火上浇油,险些将自幼养成的淑女失态破坏——

“夫君,你看看,静媛她,她竟然拿点心砸林泉林溪!”

高祈恩歪着头,跟高静媛面对面。

这是父女两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彼此对视。高静媛等着责罚。只要从父亲的口中说出一个字,恐怕她刚刚升起的一丁点好感就没了。然后,她觉得自己会像受惊的乌龟,牢牢的躲进壳里,再也不敢相信亲情了。

等了半天,她听见高祈恩用沉着的声音问,“为什么浪费?”

“浪费?”

思维敏捷如高静媛,也是楞了楞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怪她用点心砸人,浪费了粮食!这在农家的确是个大问题。立马认错,

“我,我下次不敢了。”

房氏气的险些背过气。“夫君,林泉林溪可是我的贴身侍女!”

在大家族而言,长辈的侍从,哪怕是房里的一只猫儿、狗儿,都代表着长辈的颜面。轻易伤不得。房氏觉得,这种行为可以上升到“不孝”,因为是当着她的面前!可高祈恩的心中,亲生女儿、两个外面买来的女仆,有可比性吗?

再说,林泉林溪被打残了?还是打得浑身伤了?不就头发上沾了了点心碎屑吗?

高祈恩道。“元元还小,犯了错我们做父母的教她悔改,戒下次也就是了。圣人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元元,你可要记得!”

“知道,圣人曰:知错能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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