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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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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当郡主,天生的富贵享福命,如果出逃之后靠什么过活?扒拉两箱嫁妆带走虽然能值不少钱,过寻常的富裕生活是够了,但要过九五之尊的奢侈生活就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孟棋楠想得十分明白,自己就是坐享其成的料,隐姓埋名不适合她,吃苦耐劳也不适合她,她就适合四个字——骄奢淫逸。

所以,孟棋楠干脆就不逃了,大大方方收了这道圣旨。不就是招亲么,寡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非招个身高八尺丰神俊朗家财万贯久居高位的男人给你们瞧瞧!

三日之后,安盛来接孟棋楠出府,送她到了招亲的钟鼓楼之上。孟棋楠在轿中就听见外间闹哄哄的,还有腥膻血液的味道钻进轿子里。等到下轿一看,饶是没心没肺如她也禁不住晕过去。

上京那么多鼓楼不去,偏偏选了最靠近瓦市屠场的这个,周围看热闹的全是打着赤膊膀大腰圆的杀猪屠夫!

天杀的晋皇,下旨的混蛋,你太阴险了!

安盛一贯笑脸迎人:“郡主请上楼。”

孟棋楠在心里早已把这个为虎作伥的家伙千刀万剐数遍,表面上从容温婉:“嗯。”

上去之后只见一切都已打点妥当,精美华丽的绣球摆在花盘里,就等着从上往下扔了。孟棋楠拿起绣球掂了掂,发现筐骨都是用金丝编的,融成金锭起码三斤重。

娘的,他们是怕没人来抢还是怎么着?臭皇帝你金子多也用不着这么烧吧?!

孟棋楠又在肚里把皇帝凌迟一通,接着笑盈盈对安盛说:“安总管,我有个不情之请。”

“郡主真是折煞小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孟棋楠略微蹙眉,神态楚楚可怜,她拧着衣袖娇羞道:“今日招亲关乎我的终身大事,放在哪个女子身上不重视?所以我连着几天没睡,亲手做了一个绣球,想把它送给我的如意郎君。”说罢红绛拿了个绣球出来,竹篾编织外罩丝绣,比金绣球多了些精致秀丽。

安盛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猫腻,只闻到很浓烈的香粉气味。他只道这是女儿家惯用的把戏,而且晋皇也没说不能用自己的绣球,于是就允了孟棋楠。

“多谢安总管。”

孟棋楠柔柔道谢,捧起绣球走到鼓楼边上,底下围观的平民百姓顿时沸腾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看见郡主没?看见没?”

“模模糊糊看不清脸,光瞧那一身穿金戴玉的,就晓得肯定是个美人儿。”

“大爷我今天豁出去了,一定要抢到绣球!”

“李老三你做梦吧你!你家母老虎不咬死你?”

“哈哈哈……”

此地没有王孙贵胄,没有高官将相,甚至没有书生秀才,瓦市里的都是一群粗人,不曾听说过邻国朝堂那场政变,也不知道千里迢迢而来的郡主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他们只是听到这样的名号,便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孟棋楠举着绣球走来走去,几番欲扔不扔,吊足了众人胃口。

“表哥,大早上把我拉来就是为看这?真无聊……”

人群之外,左虓站在屋檐下,哈欠连天地抱怨。他身边站着卫昇,卫昇身穿月白便服,腰系鹅黄锦带,全身并无多余饰物,素衣莞尔更显得俊朗无俦。

卫昇兴味盎然地望着眼前嘶喊推搡的人们:“朕只是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三生有幸,能够娶到这位不同寻常的郡主。”

9第九章 招亲

9、招亲

孟棋楠还是捧着绣球不扔,只是看来看去。耗了小半个时辰,底下的人脖子都仰酸了,哄闹声渐起,连安盛也看不下去了。

“郡主您还没看到中意的么?小的不是催您,只是时候不早了,小人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呢……”

孟棋楠握着绣球晃了晃,妩媚娇嗔:“安总管莫急嘛,我再看看,选夫君这种事可要看仔细些。”

安盛讪讪地笑:“是是,是该仔细些。”

左虓站得腰酸腿麻,叫苦连天:“花痴搞什么把戏呢?这都半天了还不扔,要我就眼睛一闭丢下去,让别人争去打去。”

卫昇摇开扇子翩翩道:“朕也想看看她有什么花招。”

这时,忽然从街头涌来一批人,个个儒衫方巾,年纪也都在二十上下,看样子是上京各个书院中的学生。

左虓一阵诧异:“这些个书呆子不好好待在书院念书,跑杀猪卖肉的瓦市来干嘛?”卫昇下意识就望向鼓楼上那个身影。

紧跟着,又从街尾冒出一群人,劲装打扮腰扎红带,面庞英气勃勃,是城中各家武行中的青年。

左虓瞠目结舌:“这这这……是要打群架?表哥我们快跑!”

两人还没迈步,狭窄街道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这时一名书生过来,作揖行礼:“敢问这位公子,此处是否张贴了皇榜?”

卫昇阴沉的眼徐徐扫过书生的脸,反问:“皇榜?”

“是。学生听人说当今圣上要开恩科取士,设文武状元各一名,皇榜就贴在这个鼓楼下面。可是前面人太多,学生挤不过去看,所以冒昧来问一问二位。”

左虓哈哈大笑:“哪里有什么皇榜,这儿在抛……唔!”

“不知道,你问别人罢。”

卫昇一扇子敲上左虓的嘴,并没有揭穿真相。打发走了书生,左虓揉着肿胀的嘴皮咕哝:“干嘛不让我说实话?这儿本来就没什么皇榜。”

卫昇露出一个笑容,左虓看了只觉得肝疼。

“好,好得很。”卫昇遥望鼓楼,似乎是咬着牙在说话,“赵刚!”

话音一落,立马有个不起眼的男人钻了出来,无声来到卫昇身旁等待命令。卫昇对他耳语了几句,只见赵刚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了。

孟棋楠在鼓楼上眉开眼笑。刚才是不愿扔,现在是不知扔给谁好了。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少年,寡人可要挑花眼咯……

红绛催促:“郡主别磨蹭了,快扔吧,待会儿被揭穿人可就都走了。奴婢瞧那个不错,就他吧!”

孟棋楠努努嘴,不情不愿的:“穿得那么寒酸……家里肯定没钱。”

“这时候您还挑三拣四呐,难不成真想嫁给杀猪的!”

红绛恨不得帮她扔绣球,这时却见刚刚涌过来的书生武青竟然纷纷掉头,又轰轰烈烈地走了。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在喊。

“皇榜在那边!刚刚贴出来!”

“就在东街口子上,各位快去看吧!”

“快走快走……”

炙手可热的景象眨眼功夫又恢复原状,鼓楼底下的人甚至比刚才更少,好多屠户都觉得没意思,干脆回家做生意去了。孟棋楠稍微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表哥你方才喊赵刚出来就是叫他贴皇榜?”左虓摸着胸口吐舌头,“我的乖乖!这样就开了次恩科,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该谢谢花痴了!”

卫昇微微眯起眼:“看她还怎么折腾。”

鼓楼之上,孟棋楠气得猛踢栅栏。

“狗皇帝!跟寡人玩儿阴的?躲着看戏是吧,不出来是吧?好,寡人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就如你意选个人中龙凤!”孟棋楠大骂一气,一把揪过红绛,“下去给青碧说,按计划行事。我马上就扔了。”

卫昇气定神闲地等着,料定孟棋楠负隅顽抗到最后必是一败涂地。未想左虓忽然使劲掐他手臂,指着鼓楼大呼小叫:“扔了扔了扔了!”

一抬眼,只见孟棋楠用力摇晃绣球几下,狠狠朝着远方抛出。

半空中闪现一道金黄流光,转眼绣球竟不见了,沉淀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

众人左顾右盼寻找:“咦?绣球呢?”

“公子送给你!”

正当左虓和卫昇也在找寻绣球踪迹的时候,青碧忽然抱着个黑色的包袱跑来,不由分说一股脑儿塞进卫昇手中,转身拔腿就跑。

“什么玩意儿?”左虓挠挠耳腮,随即打趣起来,“表哥你够招桃花的呀,大街上也能有姑娘送你定情信物,我帮你瞧瞧是什么。”

圆溜溜的包袱一打开,左虓大叫一声“妈呀”,赶紧把东西扔回了卫昇手里。卫昇低眉一看,脸色霎时铁青。

绣球,孟棋楠的绣球。

“哟,在那位公子手上呢!”

眼尖的百姓瞥见卫昇怀抱绣球,顿时就嚷嚷了起来,动静很快传到鼓楼上。孟棋楠远远瞧见那方玄色身影与月白身影并肩而立,玉树临风,于是又掩嘴羞涩一笑:“麻烦安总管把人请上来。”

安盛忙不迭下去请人,走近见到竟是卫昇拿着绣球,吓得两腿一软就跪下了,磕磕巴巴道:“此次、此次抛绣球招亲……不能作数,还、还是择日另选吧……”

周围的人马上就有意见了:“绣球抛了他也接了,怎么就不作数?皇帝说过的话都不当回事儿,那我们当老百姓的是不是以后也可以欠债不还啊?闹这么一出成心耍咱们呢!”

安盛失言激起了民愤,不住拿袖子擦着汗:“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罢了,朕……我上去便是。”

卫昇抬手制止了众议,绣球扔给安盛抱着,随即信步徐徐往鼓楼上走。老远瞧见孟棋楠倚着栏杆笑得花枝招展,还隔空给他送来香吻。

扔得好不如接得巧,英俊的表叔公,寡人相中你了!

锦履滞步,卫昇登时一顿,明白了什么。

“表叔公呀,人家好想你哟。”孟棋楠捧着脸撒娇,“早知道你这么心疼我,那天晚上就该……哎呀不说了,说多了表叔公你会不好意思的,要知道男人都爱死要面子,哈哈哈。”

卫昇一张俊脸黑得骇人,怒然拂袖暴走。

孟棋楠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

寡人的外公只有一个表哥,那就是当朝晋皇。臭皇帝你说你是侯府表亲的时候就漏了馅儿了,你以为寡人搞不清自己的亲戚有哪些人呢?你以为阿猫阿狗都能大半夜在侯府花园喝酒呢?你以为天黑了寡人就瞧不见你腰上的那块龙佩呢?寡人又不是瞎子傻子!

你想跟寡人玩儿嘛,寡人陪你玩儿就是了,表叔公你别跑呀,你真是寡人的表叔公!

卫昇输了,堂堂晋皇输得一塌糊涂,被区区小女子玩弄于股掌还毫不自知。

晋国年轻有为的皇帝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气回宫了,才进丹凤门就遇见太后宫里的流芳姑姑。

“皇上,太后娘娘想见您。”

10第十章 生病

10、生病

兴庆宫。这里住着晋国最高贵的女人,晋皇的生母左太后。先帝元配早逝,生前未再立后,临终传位于四皇子卫昇,卫昇的生母便成为了举国至尊的太后。太后出自定远侯府,乃是侯爷胞妹,左虓的姑姑。按理说左氏一族应当如日中天,可侯府一双儿女纷纷出走邻国南楚,无人承袭爵位,却让这个家族渐渐落没。

“儿子拜见母后。”

兴庆宫并不像一个老人家住的地方那般素静沉闷,而是满园花红草绿,曼妙琴声自内传出。卫昇入殿,向着座上的太后行礼,有意无意瞟了眼一旁弹琴的陌生女子。

太后年岁不大,常年养尊处优看起来尚且十分年轻,她慈爱笑道:“哀家都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是不是瘦了。对了,那是菡萏,你外祖母娘家兄弟的孙女,说来也算你表妹。”

卫昇刚刚挨着太后坐下,那弹琴的女子就过来行礼:“臣女薛菡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袭碧绿裙子散开在地,衬着水嫩粉腮,果然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平身。”卫昇低眉端起了茶盏,眼角余光也不给薛菡萏一分,呷了一口转头同太后说话,“朕近来忙于政事,没来得及向母后请安,怠慢了母后,是儿子的不是。”

“当然是国事要紧,哀家知道你孝顺,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太操劳对身子不好,你有空也要休息,听琴赏花最能纾解烦闷了,菡萏的琴就弹得十分好,不如让她去蓬莱殿给你弹一曲?”

绕来绕去,太后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敢情是要塞女人给卫昇。

卫昇眼皮也不抬,轻描淡写就推了回去:“不必了,朕休息时喜欢安安静静的,有声就睡不着。倒是母后您喜欢听琴,让薛姑娘弹给您听罢,儿子就不夺人所好了。”

太后不甘心:“菡萏不仅会弹琴,画画儿也好,要不让她给你画一幅花鸟瞧瞧?看见漂亮事物心情也会好几分,是吧?”

“说起书画,朕想起黄阁老家的公子,黄公子是位青年才俊,绘得一手好丹青,诗文造诣不可谓不高。他年岁跟薛姑娘相当,而且还未娶亲,黄阁老在朕面前都念叨几回了,一直发愁寻不着与黄公子情投意合的女子。说的早不如碰的巧,朕看薛姑娘不错,跟黄公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朕做主给他俩保个媒,母后不会反对吧?”

……

太后挑挑拣拣,好不容易从远房亲戚家里选出个才貌双全性情柔顺的薛菡萏,谁知却被卫昇三言两语打发给了下臣的儿子,真是气得她胸口都快炸了。

薛菡萏领了旨一走,太后就爆发了,把茶盏重重砸在地上,指着卫昇鼻子骂:“你要气死哀家是不是!你说你这俩月进了后宫几次?一群人都眼巴巴望着,可望眼欲穿你就是不来,兴庆宫的门槛都快被妃嫔踏烂了!叫你立后你不立,对两个妃子爱理不理,昭容婕妤的名字你恐怕都记不全吧?还有成天吃斋念佛的那个,木鱼敲得哀家耳朵眼都疼!”

“你对她们不冷不热,哀家只当你是没中意的女子,那好,哀家就选,亲自帮你选。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哀家的苦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看别人虓儿,儿女都能满地跑了,哀家还要多久才能抱上皇孙?!你要再这样,哀家拿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先帝哟……”

原来是被左虓刺激了,然后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把戏来。卫昇暗中把左虓痛骂一顿,无奈掀袍跪下,背挺得笔直。

“儿子知错,请母后息怒。”

太后装模作样哭了一阵,拿手绢揩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抽噎道:“起来起来,哀家瞧不得你这样儿。东澜啊,做娘的也是为你好,这些庸脂俗粉你都看不上也成,那咱们选秀,多多的把人选进宫里来你再挑,好不好?”

卫昇皱着眉头:“选秀花销巨大,国库银子不怎么充裕,依儿子看……”

“银子不要你出,哀家出!”

眼看太后是真怒了,卫昇实在没辙,干脆硬着头皮道:“选秀就不必了,眼下倒是有个进宫的合适人选,儿子回去便下旨。”

变脸比变天还快,太后眉开眼笑:“哟,有入眼的女子了?谁家小姐?什么出身?能不能母仪天下?哎呀呀,要下旨就现在下了罢,来人,笔墨伺候!”

脑海里划过一张嚣张面庞。卫昇噙着丝丝冷笑:“总之,一个厉害角色。”

大获全胜的孟棋楠趾高气昂回了侯府。心想表叔公吃了大亏,一时半会儿应该没脸再来找她麻烦了,那寡人就在外公家蹭吃蹭喝过日子,隔三差五出门游荡,招惹几个英俊男人……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但天底下还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

安盛又来了,和上次一样,手里捧着黄帛圣旨。一见孟棋楠他笑得眉眼挤作一团:“郡主殿下,接旨吧。”

“朕惟政先内治。楚国郡主笃生名族,克裕温恭……以册宝封尔为贤妃,择吉日入宫。钦哉!哎哟喂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郡主晕过去了!”

圣旨还没接到手,孟棋楠就双眼一闭倒头在地,不省人事。

表叔公你不是这么重口味吧?寡人虽然把绣球塞给了你,你也用不着真的以身相许让寡人睡呀!

安盛回宫复命时,卫昇正在练字。他听完安盛的回禀,勾唇一笑:“病了?什么病?”

安盛道:“侯府的大夫说是急火攻心血气上涌,可能会言辞无状,见到人就扑上去……”

原来又犯花痴病了。卫昇明了,若无其事拿笔沾墨,道:“有病好,朕还就怕她没病。别叫那些个庸医把人治坏了,让太医院派个人过去,就喊……苏太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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