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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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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也是这般以为,完全未料到半路会杀出位强敌。
这位劲敌就是德妃钟碧月。钟碧月乃是钟太傅的孙女,钟太傅虽然年迈,但是门生广布很有威望,在朝堂上说话也相当有分量。当日在钟家花园,微服拜访太傅的新皇卫昇与钟碧月偶遇,两人一见如故,彻夜畅谈史书经纬、诗文词画,年轻英俊的帝王被名门淑女的才情打动,于是翌日便下诏令其入宫,封为钟婕妤,这件事一时间还被传为佳话。而后短短三月之内,钟婕妤颇得圣心,先升为昭媛,再获封德妃,协助淑妃共理后宫事务。从此钟碧月稳坐妃位,与高梦瑶平分秋色。
如是一来,一家独大变作两虎相争,后位花落谁家就变得微妙起来。正当众人琢磨不透圣意,楚国来的郡主又横空出世,贤妃孟棋楠再来淌一趟浑水,可真是把群臣脑袋都搅晕了。
淑妃容貌明艳,又爱穿鲜色衣裳,一双杏眼斜斜瞟着孟棋楠,并不掩饰她对新来妃子的厌恶不喜。
孟棋楠暗想:嗯,这是只脾气有点坏的漂亮母鸡,打起架来一定很凶!
德妃则有涵养得多,微微含笑望着孟棋楠,还冲她点了点头。
孟棋楠揣测:咦,这是只温柔顺从的贤惠母鸡,下的蛋应该还不错?
其余妃嫔纷纷垂眼,默不作声凑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孟棋楠长叹:哎,你们这些没有特色的母鸡啊,难怪拴不住表叔公这只花心的大公鸡……
“我……”
孟棋楠走到为首的二女跟前,正要按照青碧说的打个招呼,却一时犯了难。从来都是侍君臣子向她行礼,她长这么大连膝盖都没弯过,会个屁的宫廷妃嫔大礼!
青碧看在眼里,焦急地扯了她袖子一把:“前天宫里姑姑教过您的,就那个。”
寡人压根儿就没学好不好!
孟棋楠实在想不起来,于是回忆了一下后宫那群醋坛子相互见面时虚以委蛇的动作,模仿着走上前抱住拳头,腰背挺得笔直地颔首,铿锵有力道:“孟棋楠见过各位……姐妹,幸会!”
众女:“……”
青碧差点没一头撞死。
德妃脸上闪过明显的诧异,她嘴角抖了抖,片刻才第一个出言回道:“贤妃妹妹幸会。”说罢叠手在腰侧,福了个身。
“哪儿来的野丫头……”
淑妃唇皮微动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钻进孟棋楠耳朵里。孟棋楠也不在意她的轻蔑,本着和睦相处养母鸡的好意,认真答道:“我来自楚国,这位姐姐你呢?”
淑妃娇气哼了一声:“别姐姐妹妹的乱喊,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
新人进宫淑妃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楚国郡主都已经二十岁还没出嫁,迫于无奈女皇才把她送到了晋国找婆家,她根本就是个无人问津的老女人!
孟棋楠一脸惶恐,连连摆手:“当然是你年长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喊你表叔婆,不过我担心……”
寡人担心表叔公介意啊,您又不是皇后,只是他小老婆么!
淑妃这半年处处被德妃压着出不了头,正是烦闷的时候,孟棋楠又从天而降,大有瓜分更多恩宠的势头。她本欲给孟棋楠一个下马威,却不想此女行事怪诞没有章法,疯颠颠的三言两语倒让自己气了个饱。
“太后娘娘请各位娘娘进去。”
此时流芳姑姑从殿里出来,宣众女进殿觐见。淑妃狠狠瞪了孟棋楠一眼,冷哼着转身第一个走进去,德妃从容跟上,孟棋楠纳闷地摸摸鼻头,也进殿了。
“今儿倒是人齐,哀家这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太后看见花花绿绿的一群女人进殿,笑着说了这么句话。
德妃一听便跪下了:“臣妾不孝,未能日日向太后请安,望太后恕罪。”
话音一落,唰唰跪下一大群嫔妃。只有淑妃和孟棋楠还站着。
太后嗔怪道:“瞧你这孩子,哀家只是随便说一句,你就动不动磕头请罪的。起来吧,都起来。”
德妃这才起身,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温顺道:“是臣妾做的不好,臣妾以后一定改正。”
太后抿笑,却不再和德妃说什么,而是巡视一圈,问道:“贤妃来了么?”
孟棋楠一听她点名要见自己,赶紧上前一步,学着先前德妃的礼,跪下磕头:“臣妾拜见太后。”
虽然寡人从来就没跪过旁人,但您是表叔公的老娘,跪一跪也不算太憋屈。
“起来说话。”太后让孟棋楠起来,又喊她走到眼跟前,仔细打量。
青碧今日为孟棋楠挑的是杏粉色绣梅花圆领褙子,月白底子胭脂红金鱼长裙,颜色喜庆却不艳丽。孟棋楠简单的发髻中只插一支金步摇,是入宫前安盛送来的,青碧猜是卫昇赏的,于是今日赶紧让她戴上,表达对皇帝恩宠的感谢。
“模样儿挺清秀,衣裳搭配得不错,看起来素净清爽,又不失女儿家的娇俏……”太后左看右看,同流芳品评着孟棋楠,“这支步摇戴她头上正好,流芳你选的不错。”
流芳姑姑谦恭道:“是太后娘娘您眼光好。”
太后打量完孟棋楠,觉得她虽然算不上艳冠群芳,但比那些妖里妖气的美人顺眼多了,再加上是卫昇亲自选的人,所以更多了几分喜欢。太后笑眯眯问话:“来了这儿还习惯么?”
诶?表叔公的娘看起来怪和气的嘛。
孟棋楠对太后多了几分亲近之意,直截了当就答:“不怎么习惯,好多都跟我在那边宫里不一样。”
太后有些惊讶她如此直白,愣了愣便笑:“倒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不习惯也没关系,慢慢就好了,要是想家那边的什么东西就给底下人说,叫他们尽力为你办来。对了,你住哪个宫?”
表叔公的娘,寡人想要温柔的梅兰竹菊松柏杨柳行不行啊?
孟棋楠忍住说出想要侍君的冲动,低着头道:“皇上叫臣妾今晚还住蓬莱殿。”
在场众女听闻,淑妃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红里透青。孟棋楠估计要不是在兴庆宫,这只凶母鸡一定会过来狠狠啄她两口!德妃倒是淡然无谓的表情,眼里甚至隐含笑意,不过那笑却好像是对着淑妃的。
太后就格外高兴了:“那就先住着,过几天你再挑个好住处。流芳,把那尊开过光的送子观音拿来赏给贤妃。”
孟棋楠毕恭毕敬地接了赏赐,又按青碧的嘱咐呈上荷包扇坠等小物什献给太后,撒谎说是自己绣的。太后见东西绣工精巧欢喜得不行,一高兴又赏了柄玉如意。
估摸着卫昇快下朝了,太后也就放众女离开。孟棋楠带着一堆赏赐欢欢喜喜离开了兴庆宫。殿中妃嫔散去顿时清静下来,太后这时问流芳:“你觉得这位贤妃如何?”
流芳把荷包扇坠收起来,答道:“奴婢觉得似乎性情不错。”
“大咧咧的也爱笑,看起来是挺好,就是不知……”太后无奈叹息一声,“东澜心思太重,哀家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你瞧瞧这宫里,淑妃不淑,德妃无德,现在又多了位贤妃,但愿真的贤惠吧。”
“阿嚏——”
走出兴庆宫没多远的孟棋楠忽然间打了个喷嚏,青碧赶紧问:“是不是着凉了?”
孟棋楠揉着鼻头埋怨:“都怪表叔公,昨晚上跟我抢被子!”说着她就来气,把手指头竖起给青碧看,“还有还有,他把我手都弄破了,他有病的!”
忽然间青碧脸色陡变,登时跪下朝着孟棋楠身后行礼,神态惶恐:“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孟棋楠一回头大叫糟糕,只见卫昇翩翩走来,朝服还穿在身上。
他刚走近便“情意绵绵”地握住孟棋楠的手,阴沉的眼有意无意往不远处瞟:“爱妃三句话不离朕,是不是想朕了?”
表叔公您是属鬼的么?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神出鬼没!
孟棋楠的腮帮子又隐隐作痛,她亲昵把手搭上他的腰,暗中使劲儿拧着腰侧的肉,皮笑肉不笑地说:“臣妾当然很想皇上了,就是不知皇上是否也这般挂念臣妾?”
嘶!卫昇嘴角抽筋,含笑搂她入怀:“朕当然想……你死,哦不对,是想死你了,爱妃。”他有力的手臂越收越紧,大有把孟棋楠箍死在胸口的意图。
佛祖啊,您随便派个什么道士来替寡人收了表叔公孽障好不!
轻快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是淑妃和德妃看见金黄色,便从小路绕了过来。卫昇顿时松开胳膊,俯首垂眸伸出舌尖儿,一眨眼就裹住孟棋楠带伤的指尖,含着轻轻吮了起来。
18第十八章 磨墨
18、磨墨
孟棋楠脑袋一懵,手指头被卫昇含着痒痒的,他湿软的舌头还不断在她指尖来回拨动挑逗。她想抽又抽不开手,只能眼巴巴对着卫昇一张不怀好意的脸,然后耳畔响起淑妃德妃问安的声音。
“臣妾见过皇上。”
表叔公你又给寡人拉仇恨!
卫昇不搭理二女,“含情脉脉”的眼中只有孟棋楠一人。孟棋楠使劲冲他挤眉弄眼,意思是让他喊俩人起来,哪知道卫昇就是有本事视而不见,咬着她手指的嘴紧紧闭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吃掉一样。
淑妃德妃半蹲着腿肚子都打颤了,摇摇欲坠。孟棋楠眼角余光瞥见淑妃紧咬双唇都快破皮了,心想再下去众母鸡群起而攻之,自己很有生命危险,于是豁出去娇羞万千地绵绵唤道:“皇上——”
表叔公啊,寡人被啄死了你也没好处不是?咱们见好就收?
卫昇“依依不舍”地松开口,也柔情似水地深情呼唤:“爱妃——”
朕觉得你不会那么没用,不如再玩一会儿?
表叔公你既不仁,就休怪寡人不义!
孟棋楠恨他三番两次把自己当箭靶子使,想出一招以牙还牙,羞答答把头低下,撒娇道:“您放开臣妾嘛,我……”她欲言又止。
卫昇得寸进尺,手掌悄悄下滑捏了她屁股一把:“有话但说无妨,爱妃与朕之间难道还有秘密?”
昨晚都已经坦诚相见了啊,爱妃。
“其实臣妾是想提醒皇上,”孟棋楠故意动动手指,指尖在他唇边来回抚摸,“方才臣妾在兴庆宫如厕之后,好像忘记净手了。”
……
卫昇顿觉好像吞进一只苍蝇,哽在喉头吞咽不下。他“咳”了一下,快要绷不住的脸努力维持仅剩的一丝淡定:“没……关系,朕有些渴了,安盛快取杯茶来。”
狗腿安盛赶紧让后面捧茶壶的小太监过来,斟上一盏热腾腾的茶水想递与卫昇。哪知淑妃却抢先一步,从他手里接过茶去,半蹲在地双手奉上:“皇上请用茶。”
卫昇本不想接的,但孟棋楠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太后娘娘宫里养了只好看的狮子狗,我抱着它玩了好久呢,谁知那小东西尿了我一手,青碧你闻还臭不臭?”
卫昇突然小腹一阵抽筋,肚子里绞痛起来。他急忙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包在嘴里,涮干净以后“噗”一下全吐了出来,喷了淑妃满头。
孟棋楠很聪明的提早退后一步,举袖遮住了脸,软纱掩盖之下一张娇脸眉飞色舞,嘴角都快挂上耳朵了。德妃也很聪明,不着痕迹微微转过了身,只是被水滴溅到一点衣角。
淑妃冷不丁都被泼傻了,反应过来立马抽抽两下,眼泪哗啦啦就涌出来。卫昇淡淡瞥她一眼,松手把茶盏放了,哐当一声落地碎成瓷片儿。淑妃登时吓呆了。
安盛急忙喊小太监们来捡渣子,他见几位主子都僵着不是个事儿,转身便给了斟茶的小太监一脚,责骂道:“不长记性的东西!皇上喝不得烫口的茶水,说了百十来遍也记不住!留着你有什么用,自个儿滚去领赏!”
背黑锅的小太监哭啼啼下去领板子了,卫昇牵起还在独自乐呵的孟棋楠,看也没看淑妃德妃一眼,扔下一句话就与新欢携手而去了。
“两位爱妃回去休息吧,有空就传家里人来宫中说说话。”
卫昇一走,淑妃才撑着酸痛的腿勉强站起来,她并不觉得很伤心,哭鼻子也只是为了夺取怜爱,既然怜爱没夺到,何必再费神伤眼?淑妃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朝孟棋楠背影愤愤骂道:“狐狸精,看你能得意多久!”
德妃也缓缓起身,理理衣袖淡淡道:“本宫回去了,淑妃姐姐告辞。”
淑妃喊住她:“走这么急作甚!钟碧月我问你,皇上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见见家里人?”
德妃微微一笑:“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宫里来了新妹妹,自是用不着我们伺候皇上了,皇上心疼您整日闲着无聊,所以叫您把父母接来闲话家常,排解思家之余,还能打发漫漫光阴。”她口气淡淡的,透着什么都无所谓的味道,可又似乎有些悲凉,“不自个儿找些事做,这日子就真难过了……”
淑妃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喂……”话没出口德妃已经走了,她自觉没趣,也悻悻回宫了。
卫昇则挟持着孟棋楠回到紫宸殿。殿门一关,安盛和青碧被留在外头,卫昇猛然丢开孟棋楠的手腕,差点把她搡摔到地上。
孟棋楠大腿撞上桌角,新伤旧患痛得她龇牙咧嘴。她揉揉肿起来的腿,秀眉横竖开口就凶:“表叔公你发什么疯!”
卫昇没搭理她,而是怒腾腾地含了好几口水,把嘴巴漱干净了才出言还击:“狗尿?哼!”
他愈想愈气不过,转眼看见书桌上的墨砚,忽然轻扯嘴角笑笑,冲孟棋楠和蔼可亲地招手:“过来,磨墨。”
咦?不找寡人麻烦?不像表叔公啊!
孟棋楠摇头:“我不,你肯定要报复我。”表叔公您就甭装菩萨了,睚眦必报适合您一点。
卫昇摸摸脸:“……”朕的意图有这么明显么?
“朕不打你,过来磨墨,朕要批折子。”过了一会儿,卫昇好言说话,孟棋楠将信将疑,道:“那我叫安盛进来伺候。”
卫昇已经拿起了笔,似乎真的不计较刚才的事了,点头答应:“顺便叫他换茶。”
安盛没一会儿就端来了才沏好的龙井,他见卫昇一个人埋头看折子,眉头都拧起了,晓得当下圣心不悦。而初来乍到的贤妃娘娘则怯生生躲得老远,好像屋子里坐着头大妖怪一般。安盛很清楚卫昇的脾性,换完茶盏以后,走到孟棋楠身边小声提点:“娘娘,小人该去御膳司瞧瞧午膳了,可是砚台里没有墨了,您看……”是不是去帮着磨一下?
黄鼠狼般的安总管满脸乞求,看着怪可怜的。孟棋楠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过去,站到桌旁挽起袖子,乖乖磨墨。她完全不顾手下的动作,眼睛总是黏在卫昇脸上,提防他突然扑上来揍自己一顿。
“行了,全都抹手上了还弄,喝口茶歇一下吧。”
相安无事了一刻钟,卫昇见孟棋楠实在心不在焉的,便放下笔如是说了一句,然后自己率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孟棋楠正好手腕酸了,效仿他也端起了杯子送到唇边,只是一双眼还不肯挪到其他地方,牢牢盯着卫昇。
“噗!”
哪晓得孟棋楠舌尖刚刚沾到茶水,顿时全喷了出来,她气急败坏扔掉杯子,狠狠抹嘴吼道:“苦的!你放了什么!呸呸——”
卫昇举起折子挡住脸,等她不吐了才把手放下来,扬眉吐气:“朕赏了你一点御笔朱砂。”他只是趁安盛跟她说话之际,把朱笔放进茶杯里洗了洗。
孟棋楠定睛一看,盏里流出的水红彤彤的,里面全是朱砂。她懊恼自己顾此失彼,狠劲擦着嘴唇,可手背也沾了朱砂,涂抹一阵更让嘴唇艳红似血,舌尖苦涩越发散不掉。
卫昇报了一箭之仇心情不错,专门说话恶心她:“朕的御笔不光批折子,有时候脚丫子痒了,也会用它挠一挠。”
……
表叔公寡人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孟棋楠先是定定站了一会儿,红嘟嘟的小嘴儿翘得老高,哀怨憎恶的小眼神恨不得把卫昇扎死。卫昇见状后背莫名发毛,正要提出议和:“你也让朕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就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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