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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重生·梅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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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羲见她离得那么近,有些不自然,往后挪了挪,绷着脸,硬邦邦道:“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且,我表兄也说了,女子都很麻烦!”
江采儿有些不乐意了,挑眉睨了他一眼,哼哧一声,“你对女子有偏见!”
他面无表情,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应该没有!”
江采儿头上顿时黑鸦飞过,刚才那一通扫视是怎么回事?
紧跟着的那句“应该没有”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江采儿验证了他表兄说的话,女人很麻烦?
她很是不满,讽刺道:“你还真是个听兄长话的乖宝宝!”
柏原羲脸色愈发难看,别过头去,再也不看她。
江采儿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也不理他。
两人孩子般赌气,跟两尊活佛一样,一红一白,背对背,望着道路两旁的风景,随着稻草堆的起伏,摇摇晃晃。
不知过了多久,江采儿忽然对前面的李太黑喊:“李太黑,停车,我要下来!”
李太黑仰头看她:“下来?下来干什么?”
江采儿道:“我坐久了,想自己走!”
李太黑于是停了牛车,江采儿瞟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后者正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见她要跳下那么高的稻草堆,微微蹙眉,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上前侧身,要去拉她:“你小心一点儿!”
他还没碰到她,她就挥开了他的手,满不在乎地说:“你别碰!”
下一刻,少女往草堆边缘一躺,人就跟滑滑梯一样从高高的稻草堆上溜了下去,头上背上沾满了稻草。
江采儿抓了一把草在手中,蹦跳着走在牛车前边,稀稀拉拉地唱起了歌。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少女的声音清扬婉转,在空旷的原野上悠悠散开,夹着清晨的薄雾,有一股说不出的灵动。
李太黑听着歌儿,摇头晃脑,他从没听过这样的歌谣,很欢快俏皮得很呢!
而柏原羲微微蹙眉,这歌词怎么那么奇怪?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小和尚吓得赶紧跑,师傅呀,呀呀呀坏坏坏,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这歌词,太诡异,太可疑了!
柏原羲拧眉,越听越觉得她好像是在笑话他。他站起身,眯着眼,阴郁地端倪着前面那个蹦着跳着的红衣少女。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
少女摇晃着手中的稻草,一路走着,一路蹦蹦跳跳,发间夹杂的几根稻草随着她起伏招摇。
少女跳得十分欢快,浑然不觉摇头晃脑之时,带动了纤细的腰肢,扭来扭去的。
柏原羲站在高处,听着她欢快调皮的歌,看着她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心里再次升起一丝异样的烦躁。
浊人耳目!
浊人耳目的妖媚女子!
他一头栽倒在稻草堆里,用杂乱的稻草遮住了脸。可是,
有些影像却似乎再也抹不去了。
到了都城后,李太黑驾车走了,临行前还不忘盛情邀请柏原羲再去梅花岛,柏原羲答应了,但原因应该是去找江仲逊;李太黑又对江采儿说叫她经常回家去看看,江采儿一头黑线,你当皇宫是菜园子啊,常回家看看……
李太黑走了之后没多久,江采儿与柏原羲也分道扬镳。
采儿要赶着回宫,而柏原羲据说是要去看他表兄。
采儿对这个“表兄”十分可疑,竟然教小孩子“女人很麻烦”的道理,想必也是京城里边万花丛中过的放浪公子哥儿。
分别时,江采儿很潇洒地跟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却听见他叫她:
“江采儿!”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而且听着怎么都像酱菜儿……
江采儿扭头,望着阳光下那俊逸不凡的少年:“嗯?”
人流穿梭,少年白皙的脸上划过一丝微红,她稍稍疑惑,静静等着。
他有些窘,声音不大:“我们还会遇见吗?”
江采儿愣了愣,随即粲然一笑:“当然会啦!”这其实是一句很没有实际根据的安慰话,但少年似乎很开心,脸上没有笑,可眼底的笑意是掩饰不住的。
他冲她摆摆手,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江采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少年真是奇怪,他究竟是讨厌她呢,还是想再见到她呢?真是扭曲而纠结的个性!
但没过多久,扭曲而纠结的人变成了她自个儿……
江采儿回到蕙心宫,看到唐玉环的那一霎那,有一种天从上一辈子塌过来的感觉。
17第17章
江采儿回到蕙心宫,看到唐玉环的那一霎那,有一种天从上辈子塌过来的感觉。
她的身材比以前更加丰盈,很丰盈,似乎有了上一世环肥的影子。相貌也变了一些,却说不上美丑,反而,有点儿像惠妃那样的方正脸。
采儿百思不得其解,但,容貌的变化还只是其次,彻底蜕变的,是唐玉环整个人的感觉。她看上去安静了很多,脸上那种好奇的懵懂和浮夸全没有了,静静地站在惠妃娘娘身边,怎么看怎么像是娘娘贴身的至秘宫女。
江采儿去找花黎打听,才知道,唐玉环已经取代了花黎的地位,成为娘娘最信赖的宫女之一了。原因很简单,她低调了,更爱往惠妃娘娘跟前跑了,而且,姿色平庸……
花黎说她低调了,是因为以前的她,总爱用各式珠翠各种脂粉打扮自己,虽然并不能提升多少形象,但总归是她追求美丽的表现;可现在,她收起了所有的首饰脂粉,衣着也换成了素色,衬得她更加的平凡。
然后,以这幅平凡的身子,在惠妃娘娘跟前晃悠。
据花黎说,她晃悠得恰到好处。
比如,惠妃娘娘说今日在御花园看到的迎春花颜色好看时,她捧着一瓶新鲜的小黄花儿就出现了;比如,惠妃娘娘说午后无聊时,她就已经在后院的梧桐树下扎好了秋千;比如,惠妃娘娘说坐久了腿发麻,她就会用“家传”的按摩手法为娘娘揉捏……
花黎还说:“就唐玉环那样儿,长得还没我好看,就是送到皇上跟前,娘娘也完全不必担心!”
江采儿默默听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冥冥之中给唐玉环铺路!究竟是什么?
一定有什么秘密!江采儿心生疑惑,趁唐玉环陪着惠妃娘娘出去散步之时,把她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倒是发现了和自己有关的一些可疑之处,那便是,研究食谱制作药丸香膏的札记被人动过。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一定是被谁誊抄过去了!
不论是惠妃娘娘,还是唐玉环,结论都是,
她现在,危险了!
采儿想到这儿,没来由地一惊,听见门外有人的走动声,条件反射地打开房门,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花玲。
花玲远远地就招呼起来:“采儿,娘娘传你过去,或许又是给你赏东西了!”她殷勤地笑着,眼中却隐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江采儿装作没察觉,憨憨笑道:“多谢姐姐传话了,若是得了什么赏,定当分一份给姐姐!”
花玲唇角抽了抽,没有应声。
江采儿已猜出不是什么好事儿,却想不出自己刚刚回来,不曾有过疏漏之处,除了这被人翻动过的札记。
或许,里面的内容都被人誊抄过去了,那她就没有了利用价值,重新变成让惠妃娘娘寝食难安的威胁。
去到正殿,看见惠妃娘娘跟前的唐玉环时,江采儿的心突然就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怎么隐隐有种和她有关的感觉?
唐玉环至始至终只是面无表情地垂着眼,仿佛一尊石像,惠妃娘娘则脸色不甚明朗,跟涂了灰似的。
江采儿先福了个安:“惠妃娘娘吉祥!”
惠妃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幽幽盯着江采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好似第一次见面。
江采儿才平复下来的心又给她看得直发毛。
惠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不出是嫉是恨,却透着森然的意味,偏她说出来的话异常的客气,还有些风淡云轻:
“采儿,你带回来的丹药,我用过了,很不错!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江采儿心里咯噔一下,眸色却清澈如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娘娘之前已经赏过很多了!奴婢现在,什么都不缺!”
惠妃淡淡一笑,意味不甚明朗,看着江采儿如花的容颜,心中刺痛不已,默然半晌,决定还是先做正事要紧,便给花玲使了个眼色。花玲得了示意,带着唐玉环还有一众宫女下去了。
唐玉环经过江采儿身边时,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空洞得渗人,再不像是平日那个虽说时常狡诈讥讽但也一贯表情丰富的玉环。
江采儿莫名心中一滞,恍惚发觉,她,真的变了。
周围的宫女都退了下去。
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后,惠妃娘娘终于淡淡开口:
“采儿,你近来替我做的一切,都很好!有你在蕙心宫照拂着,我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有些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江采儿越听反而越防备,惠妃娘娘并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更不会认为自己欠了小宫女的恩,所以,这莫名其妙的一通夸赞,是怎么回事?
“娘娘谬赞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惠妃动了动嘴角,却没笑,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医术药理,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精通的了!”
“奴婢只是略懂皮毛罢了!”江采儿习惯性地推辞一把,说完之后,心生狐疑,她突然表扬她的医书?药理?是要做什么?
还在想着,惠妃却突然开始了另一个话题:“再过两日,就是小皇子的百日宴了!”
江采儿隐隐感觉不详,没有接话。
惠妃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娘家有一位祖母辈的亲戚,我应该叫她姑奶奶才是。她是杨朝高宗时候的妃子,很受皇上喜爱,但有王姓皇后在,她做不成皇后。”
江采儿自然是听说过那位武姓妃子的故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时,武妃生的小公主很可爱,王皇后也喜欢,时常去探看。武妃便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祸在皇后头上。于是,皇上废了皇后,立武氏为后了!”
江采儿这下明白了,瞬时脚底板一阵发凉,如此说来,武惠妃这是想学武媚娘,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怎么?还是觉得自己膝下的儿女太多,死一两个无所谓?她虽然知道她一贯恶毒,但也没料到她会狠烈到对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下手!
惠妃缓缓说完,看着面色略略发白的江采儿,居然笑了:“采儿,你说呢?”
江采儿垂眸:“奴婢不明白,惠妃娘娘要奴婢说什么?”
惠妃知道她是故意装傻,但也毫不介意,直言不讳道:“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江采儿闭了闭眼,她对惠妃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个无辜的小生命,遂道:“娘娘现下已经为皇上生育了三位小皇子,且独宠后宫,而皇后至今无所出,又不受宠爱。娘娘虽说没有皇后的名分,但后宫最风光的,又有谁比得过娘娘呢?所以……”
“娘娘何苦牺牲自己的孩子?”
“三个儿子?”惠妃竟然冷哼一声,丝毫看不出母爱的光辉,忌恨地痛斥道:“皇长子是华妃的,太子更是丽妃那个娼女生的!”
“儿子多又有什么用?没一个可傍身的,将来若是等丽妃的儿子即了位,这些全都是活靶子了!”
江采儿愕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惠妃提起几位小皇子时,竟然是这种神情,烦躁,厌恶,愤恨,嫉妒……
原来,她的儿子只是她邀宠的法宝,安身立命的靠山?
若是皇上知道,他宠爱了这么久的妃子是这般冷血无情,他会作何感想?
他,还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啊!
惠妃看她细眉轻拧,目光凝重,自以为看透了她的心思,忽然又轻轻笑了起来:“瞧你这恍惚的样子,怕是想多了吧!虎毒不食子,我倒是没有姑祖母的那份狠心!”
江采儿一愣,堪堪落了一口气,没想惠妃话还没说完:
“所以,这才叫了你来啊!”
采儿全身都警惕起来了!
惠妃阴恻恻地一笑:“我要你去找一种药,让小皇子吃了之后,能发病,而且是很严重看似攸关性命的,最好是能够持续好几天,连太医院都查不出端倪,以为小皇子危在旦夕。但是,有方子可解。等处置了皇后,再救小皇子。他只是吃点儿苦头罢了,不碍事的。我想,你既然懂那么多的偏方,应该可以找到这种药吧!”
江采儿皱眉,
持续好几天的攸关性命?还说只是吃点儿苦头罢了,不碍事的……这小皇子才百日啊,这是个怎样极品的妈?
而且,关键是,她从哪儿去找如此奇葩的药?简直比假死药还高难度啊!
可惠妃既然已经开口对她说了如此机密的事,想必“不”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了。
采儿心中还是有些抵触,皱眉轻声反问道:“娘娘,只怕就算是小皇子受了一番苦,也不一定能扳倒皇后娘娘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惠妃讥诮地看了她一眼,胸有成竹地勾起殷红的唇角,“你找到药之后,多拿一份给我。自然会有人把它藏在皇后娘娘的身上,到时,现场就可以搜出来。记住,让小皇子看上去越严重越好!”
惠妃眯着眼细想了一会儿她儿子病发时的情景,仿佛预见了美好的未来,笑得格外的开怀:“失宠的无子之人毒杀皇嗣,哼,最轻也要被发落去上阳冷宫吧!”
江采儿不予置评,只低头说:“奴婢会尽力找到娘娘需要的药!”
心里却阴冷了起来,这个计划,太简陋了,太巧合了!
惠妃娘娘,你想害的人,究竟是谁?
18第18章
江采儿坐在烛光下,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医书。
原本要思考无意义的道德问题和找药的各种艰难,原本要思考就算是找到了那种奇葩药,但小皇子还是个婴儿,她这个伪神医要如何控制剂量。
但现在,一切都不用考虑了。
她想,她不需要这种奇药。她需要的,是如何吸引住皇上。
惠妃娘娘说出那个陷害皇后的法子时,她就总觉得哪儿不对,似乎什么地方的违和感太过强烈,她潜意识里认为,以惠妃娘娘的阴狠,她若是想害皇后,想出的计策应该更加牢靠才对。
因为,
是个正常人都会想,皇后娘娘再傻也不会跑到蕙心宫来下药害小皇子啊!这不是摆明了的栽赃陷害吗?
惠妃娘娘也不是傻子,她想扳倒皇后,必然会用万无一失的策略,而不会选择这种可信度不高还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法子。
除非,她还有别的计划!
比如,说蕙心宫内有皇后娘娘的细作,毒害小皇子的药是皇后娘娘指使这个细作做的。既然这个细作长期潜伏于蕙心宫,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一定会有人证物证。
人证不用说,唐玉坏,花玲,花阑等等众多宫女;
而物证,就是江采儿辛辛苦苦找来的那瓶药粉。
这个该死的细作,当然就是江采儿了!
一石二鸟,惠妃娘娘想要除掉她!
可她却偏偏不会叫她如愿!
江采儿阴冷地勾了勾唇,宫斗的序幕拉开了吗?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好好地演一场吧!
已近亥时,江采儿收拾好东西,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唐玉环不知所踪。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她好些日子都晚归了。
虽然她们最近都不怎么讲话,但两人都似乎暗自较着劲,密切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唐玉环这几晚的行踪确实很诡异,或许,这就是她的秘密?
江采儿耐不住疑惑,披了衣服,出去寻她。
蕙心宫中没有踪影,采儿更加好奇,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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