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诛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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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想到了勒托，想到了齐淮，还想到周承……人都是会变的，当一个人得知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且执意得到时，就会渐渐失去自我……神也不例外。

许诺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管齐淮和纪芙有什么问题，那些跟她没有关系，她不会因为纪芙的敌意就多管闲事的跑去找齐淮谈话，说些让他对纪芙再关心一点这样的话——那似乎也轮不到她多管闲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功夫去为别人的爱情操心。

新的目标确定下来，短暂的休整之后，许诺一行人又要出发。

这一次要夺还的是许诺曾经居住过的那座城市，阿瑞斯把这儿当做他的领地，整座城爬满了恶心的僵尸——何拉拉在那里。

“蓝恪是把她当成了人质在阻止我们的进攻。”

“可是，波塞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目标是那里？”

“……”

张希算是问着了。

许诺和沈修互相看看，打算绕开这个话题。

“这样也好，只要舀下这座城，就有机会救回拉拉。”许诺微微一笑。“击败boss可以获得相关奖励，很公平。”

其他人看着许诺，露出不同程度的无奈。

“如果大家都准备好了……”许诺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位，见他们没有异议，点头下令。“出发。”

***

为了将伤亡减少到最小，许诺决定带同伴先进去探路，然后再决定进攻的策略。分配还是老样子，江涛柳妍负责支援，许诺和施纵横一队，其他人一队。

“我们分头走地下，到市中心这个位置汇合。这里面的路我之前走过，错综复杂，通路狭窄的地方僵尸不易通行，比较好防守。”

“嗯，就这么办。”

“记住，汇合之后再行动，千万不要贸然接触敌人。”

“是。”

许诺看向戚孟飞，犹豫了片刻，担心的话没有说出口。

他们从城外的排污口进去，在中途的岔口分开，各自前进。许诺负责看地图，施纵横跟在她后面，走着走着，施纵横摘下耳机。

“许诺，等等。”

“有事吗？”

施纵横握住她的手，带她到一处管道口蔽身。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什么？”许诺压低声音问。

“老鼠之类的。”

“……”

声音及至跟前，已不是细微的响动，那种感觉就像庞大的动物奔跑过境，轰轰隆隆。

下水道没有亮灯，所以看不到。不过，只要想到是成群结队的老鼠，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声音远去，他们从管道跳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僵尸鼠。”

“……”

施纵横笑了笑，手搭上她的肩，领她往回走。

“干嘛？”

“你不是很担心吗？”

许诺默然。

“阿瑞斯可以操控僵尸，现在自己也变成了僵尸，就像这些东西的国王一样。下水道里面这么多老鼠都是他的眼线，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你是说刚才那些老鼠……”

“就算不是，跟他们在一起你也会安心，不是吗？”施纵横笑的很善良。

许诺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轻笑。

***

许诺和施纵横赶到时，戚孟飞他们已经遭遇暗算。虽然危险过去了，而且也没有严重的损伤，但是他们的行动暴露，前后都被僵尸和怪物包围。

“你们的伤要不要紧？”

“没事，一点小伤。”

许诺看了看戚孟飞胳膊上的伤，皱起眉头。“先撤退。”

“撤不了。”大胡子从管道那一端走回来。“后面的僵尸群比前面还要多，这东西打起来没完没了，我们只会耗尽体力。”

但是，也不能继续向前了。

“通知江涛和柳妍，让他们带人从外面进攻。”

“嗯。”

消息传回去不久，便有了回复。

“许诺，士兵不听指令，无论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不肯行动。”柳妍的声音格外气愤。

“不听指令就杀啊，杀几个他们就老实了。”程墨蹲在旁边，讥讽道。

许诺听着柳妍的叙述，眼睛看向施纵横。施纵横极有默契的微笑点头，转眼消失在她面前。

“许诺，现在该怎么办？”柳妍着急的问。

“联络沈修，他会告诉你。”

“哦……那你们呢？”

许诺检查枪里的子弹，悠悠冷笑。“我们进去玩玩。”

***

施纵横上到地面，用他的杀人音乐干扰僵尸，顺便把它们引到身边。程墨虚拟出一只百臂巨人，挡在路口，将冲来的僵尸一只一只丢出去。张希和戚孟飞一人一边，跃废墟顶端，用异能逐一消灭僵尸。

许诺蹲在施纵横旁边，在地上画着条条线线。整座城市，阿瑞斯会选择哪里藏身……

不久，沈修打来电话。

“许诺，你现在的位置。”

“凯华大厦附近。”

“好的，我明白了。”

“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把阿瑞斯带到你面前。”

许诺一笑。“等你好消息。”

大约十分钟后，一枚导弹从天而降，落在城市一隅。然后，又是一枚，再一枚，缤纷的火焰燃烧的颜色，映亮天空。

程墨望着火光四起的远处，吹着口哨。

“不错的烟火。”张希冷冷的笑了笑。

许诺扯扯施纵横的裤管，示意他停下弹吉他。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实在太吵了。

戚孟飞在他们周围竖起一层保护罩，防止飞溅的碎片误伤到他们。

比起他们之前在城中乱杀乱打的莽劲，沈修来这一招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没过多久，就见阿瑞斯狼狈逃窜的身影从烟雾中显现。可想而知，他被这一连窜的轰炸弄的像过街老鼠一样四处躲闪有多么丢人。不过，战神丢人的事件不止这一笔，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许诺拨通沈修的号码，看着阿瑞斯已经不能称之人的那张脸，懒懒的说道：“见到阿瑞斯了，可以停了。”

“我去接你们。”

“辛苦了。”

许诺收起手机，慢慢站起来，不等阿瑞斯表达出他的愤怒，许诺抬手轻点它所在的方向，其他人一齐向他攻了过去——对付阿瑞斯，比对付蓝恪容易多了。

可是，太容易了。

许诺看着在她面前成片灰飞烟灭的僵尸，再看看无暇自顾的阿瑞斯，实在难以想通蓝恪怎么会把这里交给他来驻守。

正当张希成功石化阿瑞斯的双脚，戚孟飞打算将他封印在金刚石之内，大地猛然颤抖。

烟雾仍在半空中弥漫，所有人都以为是地震，可是接下来的一声怒吼震惊了他们！

“噢——”

许诺神色一整，正欲上前看个究竟却被施纵横拉住。

烟雾中伸出两条粗壮的手臂，一只抓住张希，一只抓住戚孟飞，将他们抛上了天空。

“程墨！”

程墨迅速虚拟出柔软的气垫接住他们，但是猛烈的撞击依然令他们失去意识。

“这是……”

团团的烟雾里面，一个巨大的阴影浮现。有七层楼那么高的巨人，正挥舞着双手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都令大地为之震颤。

72。委屈

“安泰俄斯。”施纵横道出巨人的名字。

波塞冬和盖亚生的那个儿子？许诺望着那个庞然大物；微微皱眉。安泰俄斯在神话里面是个力大无穷的巨人；可是她眼前的这个……和阿瑞斯一样；已经不是人类了。

正在这个时候，巨人弯腰将阿瑞斯托起来；放置在肩上。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只要是僵尸；阿瑞斯就能操控它们；真是便利的能力。许诺冷冷的扯唇一笑。但只要是僵尸就能用异能杀死，这也是非常公平的一件事。

“纵横。”

“在！”

“绊住它的脚。”

“遵命。”

施纵横背后的大剑终于派上用场；他来到巨人脚下，抡起大剑劈向它的一只脚。大胡子趁机扳起它的另一只脚；这样，巨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许诺手执雷霆；站在它的正前方，在它倒至面前时，握紧长枪，用力刺入它的眼睛。

鸀色的血液溅了许诺一身。

由于它的身体庞大，许诺不得不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与之对抗，在它彻底趴倒之前，许诺跃至远处，轰然的巨响又令大地一震。

许诺捋下粘在发丝上面的鸀液，用力甩到地上，不耐烦的看着阿瑞斯。“投降还是自残，选一个吧。”

未料，阿瑞斯没有任何慌张，仍坐在安泰俄斯身上，阴恻恻冷笑。“宙斯，你是不是忘记了……安泰俄斯是大地女神盖亚的儿子，是不死之身。”

“许诺！小心！”大胡子突然大喊。

许诺警觉之时已来不及——本已躺下不动的巨人突然抡起巨大的拳头向她砸了过来！许诺避无可避，本想以雷电之力撑起防护的结界，却在这时突然被施纵横推开——

轰！

拳头砸在地面。

许诺回头看着烟尘弥漫的方向，微微怔神。

纵横……

没有给他们发呆的时间，安泰俄斯站立起来，抬起腿向她所在的方向踩过来！

大胡子冲过来，拦腰抱起许诺，跑向安全的地方。

“放我下来！”

大胡子没有理她的要求，扛着她在废墟间奔跑闪躲。巨人的身体庞大，尽管动作缓慢了些，但它的步子仍远超出他奔跑的距离。

程墨忙着将张希和戚孟飞转移，自顾不暇，腾不出空前去帮他们。大胡子这边一味闪避，被巨人追着打，甚为狼狈。安泰俄斯一拳打在大胡子左侧，凌飞的石块击中了他，两人一同摔飞出去。

紧急一刻，一阵狂风从远处迅速袭卷而来，风刮起的尘沙迷蒙了巨人的眼睛，那一只被许诺刺瞎的眼睛更是被沙子扎的剧痛。

“噢——噢——”

巨人抱头大叫起来。

“许诺！你在哪！”

远处传来柳妍焦急的喊声。

原来，江涛和柳妍感觉到地震之时，意识到不对，于是立即赶来支援。江涛用风暂时困住安泰俄斯的行动，柳妍搬动石块，寻找许诺和大胡子。很长时间，没有一点动静，柳妍急的快要哭了。

正在这时，旁边的石块松动，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咳咳……都说……”许诺从碎石堆里爬出来，没好气的看着身后的人。“让你放我下来了。”

大胡子看着她，有些愣神。因为，他原以为她会因为施纵横出事而失去心智，可是现在看来……

“许诺！”柳妍惊喜的跑过来。

许诺和柳妍合力把大胡子从里面拉出来，那边，江涛有些吃力，已然再也困不住巨人，柳妍见状，先行跑过去帮忙。

“胡子，你还好吧？”

大胡子活了一下肩膀，点头。

许诺直起身，一只脚踩在前方堆叠的石块上面，望着安泰俄斯，唇边扬着肆然的笑容。“身为宙斯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可以被波塞冬的儿子压着打？轮到我们反击了！”

***

许诺四人联手，将安泰俄斯虐了又虐，可是它只要躺到大地上，马上就会恢复力量，身上连一丁点伤口都没有。

神话传说中赋予它的能力，依然有效。

“喂，胡子，你当初是怎么打败它的？”许诺隔着老远喊着问大胡子。

“让他的双脚离开地面。”

安泰俄斯的力量来源于大地，只要双脚离地，他就不能再恢复力量……许诺思定对策，集合大家的力量，一齐行动。

江涛操纵风力将安泰俄斯卷离地面，大胡子在下面顶住，防止它落下，许诺将雷电的能量施放到最大，一点一点分解它的骨胳，最后，柳妍用空气之力割下它的头颅。

倾众人之力，总算解决掉这个庞然大物，然而，阿瑞斯还没有死。

为了彻底催毁安泰俄斯的身体，不让它再有机会复活，许诺用雷霆粉碎了它的身体，已经没有余力再战。除此之外，其他人的力量也至极限，因此……

“你们全部都要死！”

阿瑞斯咆哮着，口中聚集起强大的力量。

眼见那苍白色的光球就要袭击而来，他们却没有力气移动半分。许诺勉强站了起来，想要用最后的力量防住这一招，可是——

阿瑞斯突然倒地，没了动静。

“……”

“……”

“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嘛。”施纵横扔掉那把摔烂的吉他，刚才他就是用这个把阿瑞斯敲昏的。

“纵横！”许诺跑到他身边，看着他褴褛的衣服，落魄的样子，想要说几句取笑他的话，却因庆幸而无法控制情绪，用力抱紧了他。

“轻点……疼啊……嘶……”

许诺听他喊疼，马上放开了他。

施纵横噙着不正经的笑，揉着快要散架的腰。“那家伙的力气太大了，我的腰快要断了……”

“让我看看。”许诺不等他拒绝，掀起他的上衣，在腰侧的位置有一大片黑紫的颜色……只是力量擦身而过就造成这样的伤势，倘若刚才这一拳打在他身上……

许诺眼中浮过一缕幽光。她轻轻抱住他，难以抑制心底那份慌张……尽管知道他已经没事，可是她仍然害怕……失去，只在一念之间。

“疯子……”

***

沈修带着一队亲兵来接他们。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好在每个人的命都在。沈修护送他们回基，路上，大家一个个都累的睡着了。

齐淮在基地等待他们，见到许诺平安归来，也是十分庆幸，但是许诺对于他的迎接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对沈修说了一句，让他直接开车去医院。

齐淮被晾在了一边。

把受伤的同伴安置好，许诺给施纵横送了一箱酒，两人对饮一个人干掉了一整瓶，扔下酒瓶子，许诺去找齐淮，问个究竟。

“我带出去的整支军队没有一个人听从我的命令，我们差一点死在那儿！”许诺找到齐淮，毫不客气的质问。“我不知道要怎么打这样的仗，齐淮，那些人跟随我出发，不是作为我的后援，而是一群为我送葬的人！”

齐淮温和的安抚她的怒气。“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不会？”许诺冷笑。“别在我面前，睁着眼说瞎话，你我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齐淮默了默。“许诺……”

“我不想听！”许诺冷厉的打断他。“我们干脆摊开来说好了。齐淮，纪芙在基地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你应该很清楚。消息一再泄露，她帮着蓝恪想要整死我，到了这一步你还是要维护她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只有我自己，死不死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能把他们扯进来陪我一起死！”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齐淮看着她，淡然的神情透着稍许漠然，不再是温和，而是与她相同的逼问。

许诺被问住了。

是啊，想想也好笑，就算事实如此，她又要让他怎么做呢？纪芙怀着他的孩子，她的身份不再仅仅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孩子的母亲，她要让他怎么做？杀了她？那是不可能的。

“看好你的女人。”许诺冷瞥他一眼，漠然的转身离去。“如果她让我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我不会放过她！”

齐淮望着许诺远去的身影，回想着她临去前的那个眼神，无声的叹息。

***

有个问题，许诺想过不止一次。

她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一个。

对苏辰，重要的是何拉拉，对齐淮，重要的是纪芙，也许平常看上去他们待她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在紧要关头，他们率先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她。

正如从前那样。

许诺一个人在靶场，对着不会动的靶环练枪，没有一发子弹打对地方，她只是在发泄。

她不是在为齐淮对纪芙的维护伤心，这件事无关感情，而是一种被忽视的委屈。在被一个人爱之前，她首先需要一种被认同的存在感，如果连认同都没有，她还能向谁去奢求珍惜？

——他就是珀琉斯，你未来的丈夫。

许诺扔掉空弹壳，重新换上一棱子弹，瞄准远处靶子的红心，扣下扳机——九发子弹共同穿过同一个位置。

“你刚才想到了谁，下手这么狠辣？”

许诺听到声音，惊异回头。

苏辰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