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诛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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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来说，何拉拉对大胡子的态度就有点奇怪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许诺看何拉拉就发现她在看大胡子，直白的目光，不带敌意的注视。

依何拉拉的性格，少有人能引起她的兴趣，可是她对大胡子那种说不明白是关注还是关心的眼神，让许诺深深疑惑。难道又是一个“熟人”？

许诺数了数，十二主神目前下落不明的就只剩三个，哈帝斯，雅典娜，赫尔墨斯，何拉拉猜苏辰是哈帝斯，那么男神就只剩下赫尔墨斯，可是大胡子跟赫尔墨斯的气质完全不搭，而且……许诺想起她做那个梦，她梦到的赫尔墨斯是……

“许诺。”沈修叫她。

“什么事？”

“我们刚过边境线，这里已经是埃及了。”

“哦。”

沈修舀地图给她看，到希腊最近的一条航线是从亚历山大港出发，经过克里特岛。“亚历山大港肯定有船，问题是……”

走海路不安全。许诺用手指顶着眉心。她现在一想到蓝恪就头疼，纠缠不休的家伙最烦人了。说到烦人的家伙还有一个，也不得不防。“沈修，我以前看三国，觉得里面的谋士特别厉害，随便使条计策就能挑拨对手打起来。你就不能想个辙让齐淮跟蓝恪斗去，别来打扰我们？”

沈修笑了笑。“计策我有，只是硬件不足。”

“……”他干脆直说他跟了个没用的主子得了。

“你担心再遇上蓝恪？”

“不是担心，是烦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好歹换点新鲜的啊。

“你不想杀他。”沈修说：“只要他不死，就一定会来纠缠你。”

“……”

沈修看着她沉下来的神色，安慰道：“不要有压力，世上的事无非只有两种结果，或成或败，对你来说这两种结果都不算太坏，不是吗？”

许诺看看他，笑着点头。

***

路上，发生一件有趣的事。

埃及有个名物，斯芬克斯。它是智慧的化身，喜欢问别人问题，问的还是千篇一律的老问题。

他们就遇上了“她”，一只母狮。

“什么动物，早上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而晚上三条腿走路？”斯芬克斯一本正经的问

程墨正准备回答，许诺拦住他。

“你有名字吗？”

“斯芬克斯。”

“一直在这里问人家这么奇怪的问题？”

“对。”

“不无聊？”

“……”

“我的意思是，总玩一个游戏很快就腻了，你问别人一个问题，别人也问你一个问题，偶尔也要体会一下回答问题的乐趣才好嘛。”

斯芬克斯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

“这样吧，我要是答得出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斯芬克斯傲慢的抬头看她，接受了挑战。

“你的问题答案是人类，我说对了吧？”

“……嗯。”

“那轮到我问你了。”许诺笑眯眯。“鸡蛋和巧克力打架，鸡蛋输了，为什么？”

“……”

“呐，因为巧克力棒。鸡蛋不服气，又去和巧克力打，又输了，猜一种食品。”

“……”

“是鸡蛋面。鸡蛋生气，去找蛋糕帮忙一起打巧克力，又输了，巧克力还把蛋糕羞辱了一遍，猜一种蛋糕名称。”

“……”

“巧克力起司（气死）蛋糕。”

“……”

“鸡蛋和蛋糕怒了，去找老大蛋挞，蛋挞听说巧克力力气很大，决定去跟他讲道理，终于巧克力服输了。”

“……”

“德芙（服）巧克力嘛。”

“……”

“你也不怎么聪明，唉，算了，不玩了。”许诺摊摊手，走了回去。

貌似，古希腊那会儿没有巧克力和蛋糕……一伙人面面相觑，再一次对许诺不着调的性子有了深刻体会。可怜的斯芬克斯。

“啊，我又想起另一个有趣的问题。”许诺一弹指，继续笑眯眯。“问题是这样的，米的妈妈是谁，米的爸爸是谁，米的弟弟是谁，米的妹妹是谁，还有米的男朋友是谁。”

“……”众默。

“米的妈妈是花，因为花生米。米的爸爸是蝶，因为蝶恋花。米的弟弟是酱，因为花生酱，米的妹妹是油，因为花生油，米的男朋友是老鼠，因为老鼠爱大米。”公布答案之后，许诺开怀的笑起来。

“许诺……呃，你……”程墨忍住笑。“你多大了？”

“二十六，怎么了？”

程墨抿着嘴转向其他人，眼神的意思差不多是“有没有人觉得她幼稚？”

许诺看出他眼神的意思，不满的反驳。“我只是笑点比较低好不好，再说了，这些问题都是——”

“是什么？”

许诺的表情微微凝滞。

——许诺，过来，测试一下你的智商。一片鸀草地，猜一种花……嗯，然后来了一只羊，水果……山上出现一只狼，还是一种水果……只剩下狼呢？

是谁每次总爱问她一些傻里傻气的问题，取笑她、直到把她惹火、看她发脾气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诶，当时把她弄得火冒三丈的问题，为什么现在说给别人听会笑成这样？原来她这么二都是他培养出来……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笑得太厉害，岔气了。”

（这一节算小番外吧，来点轻松的调济下~~至于那个人是谁，不用说明白也知道吧~~）

***

一路风平浪静，顺利到达亚历山大港……暴风雨前的宁静。

海洋，是波塞冬的天下，蓝恪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许诺站在码头边缘，望着墨色的平静海洋，思绪随着潮汐飘远。

“许诺。”

许诺转身，柳妍跑了过来。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柳妍低着头，好像在害羞。

许诺笑了笑。“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们不是要出海了嘛……”柳妍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我想在出发之前……告诉周承……我……”

许诺懂了。出海之后吉凶难料，柳妍担心会出意外，所以想向周承坦白心意……害怕留下遗憾吗？“嗯，是应该告诉他。”许诺温柔微笑。

“可是……可是……”

“你还担心什么？”她不是已经知道周承对她的心意了？

柳妍闷了会儿，叹气，沮丧的说：“我们一直是以朋友的身份在相处，我很怕越过这条线……万一我们将来分手，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不想失去他这么好的朋友。”

“你和周承认识多久了？”

“四年。”

“他对你好吗？”

“好……”

“一直这么好？”

“嗯，一直……”

“一个男人，暗恋一个女人四年，任打任骂，随你整随你折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生气，怕你不高兴，你说一他不说二，你往东他绝不往西，你说他心甘情愿受你压迫这么多年了，以后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吗？”

柳妍挠头，好像……翻不了身了……

“从朋友变恋人，是感情深厚到一定程度的新阶段，恋爱不会让你失去朋友，相反，你们会比从前更亲密。至于你说分手的问题……我倒是比较担心周承那个死心眼会被你甩。”许诺认真的。

“……”

“喜欢就告诉他，柳妍，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喜欢上也喜欢自己的人。”许诺拍拍她的肩，有感而发。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无法将心意传达给他才是最难受的吧。“这是个糟糕的世界，但至少努力让自己幸福。”

柳妍慎重的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生宝宝要请我喝酒。”

“你想的太远了吧！”

“诶，那种事办起来很快的。”

“许诺！”柳妍羞死了。“讨厌！我不理你了！”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诺热心的冲着远去的人喊。

柳妍捂着耳朵逃跑。

许诺微微一笑，转瞬，笑容一点点消散。

58。海战~

沈修几个人在做出海前的最后检察；许诺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营地。“拉拉。”许诺把何拉拉叫出来。

“有事？”

许诺揽着她的肩；带她到没人的地方。“今晚，就我们两个人走。”

“……”何拉拉马上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我不同意。”

许诺的目光略低。“拉拉；我们都知道出海会发生什么事。”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他们。”

许诺撩起额前的发丝；声音压抑：“已经够了；他们已经帮我们很多，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何拉拉看着她；看了很久，冷冷的说：“妇人之仁。”

许诺挑眉。

“这不正是你最初的目的？为了得到力量不择手段；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才想起怜悯他们？”何拉拉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样毫不留情的刺向她。

许诺的眼中闪过怒气，闪过难堪，但在沉默之后她却笑了。“拉拉，做人不能一点余地不留，就算是事实也要说的委婉些。”

“我不会。”

许诺叹气。“虽然是缺点，但也算是优点，我喜欢被你毒舌，这样可以让我看到我的错误。”

何拉拉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敷衍。

“拉拉，还记得我问过你的愿望吗？”许诺微微笑，干涩的笑容留下沉重的痕迹。“当我想象我得到宙斯真身会先做什么，我想不出……仔细想想，这二十几年我从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

“等你成为宙斯可以做到任何事。”

“是啊，是……但是，能做到和想怎么做是两回事。”

何拉拉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诺摊手，无奈的说：“没有愿望，没有目标，没有未来……拼了命的想活下去仅仅是因为不该轻易放弃生命，但生存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死？”

“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想死。”

“……”

“生和死是一样的，对我而言。”许诺认真的看着她说：“拉拉，他们的生命要比我有意义，我不能踩着他们的尸体求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拉拉不耐烦的移开目光。

许诺笑着伸手碰她，被何拉拉不客气的拍开，她一点也不在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对你撒娇吗？”

何拉拉冷盯着她。

“因为你宠我。”

“……”

许诺赖到她身边，头枕着她的肩膀，笑眯眯。“嘴巴越厉害的人，心肠往往越软。对你在意的人，你会不牺一切对他好。”哪怕被背叛被羞辱，哪怕一无所获……赫拉，深陷不幸婚姻的悲哀女子，她的存在自始至终只为一人。

何拉拉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依旧冷冰冰的说：“别把自己想得太好，我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嗯。”许诺笑，脑袋从她肩膀离开，凑在最近的距离凝视她的眼睛。“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何拉拉皱了皱眉。

“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好基伴嘛。”许诺挽起她的手，五指交插。

何拉拉低头看着她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言不由衷……

彼此彼此吧。

***

深夜，许诺何拉拉悄悄开船出海。沈修挑选的这艘游艇很高级，预定航线之后可以自动航行，只要不在海上迷路，开船对许诺还是很轻松的。

何拉拉倚在甲板的栏杆上，风吹得她的头发飞扬，许诺看了她一会儿，走出船舱，坐到她后面。“在想什么？”

“这个地方……”何拉拉的目光遥望海天尽头，话说了一半就断了。

许诺看看她，看看前方，能够明白她的心情。“神是永生的。”

“嗯。”

“那你们是怎么死的？”

“……”何拉拉转了过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自她眼中闪过。

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

许诺想着蓝恪和沈修的反应，越来越糊涂。

“宙斯……”何拉拉的唇角紧抿，生硬的转回去。“毁灭了一切。”

“为什么？”

“他认为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何拉拉的语调依旧有她独有的讽刺，许诺却听出她压抑的悲伤。“他杀了你们……所有人？”

何拉拉没有再开口。

许诺越来越好奇了，同一个问题，她问了三个不同立场的人，他们的反应全是回避。事关宙斯，何拉拉不愿意提起还好理解，可是沈修蓝恪为什么也不想说？特别是蓝恪，他那种幼稚的逃避方式简直就像……被碰到了不能碰的伤口……

在海上航行半天，罗盘显示她们已在大海中央。

“拉拉，你饿不？”

何拉拉没回答，直接说：“我去舀吃的。”

许诺笑着点点头。

何拉拉离开她的视线，许诺低头研究着航线图。到达克里特岛就算进入希腊境内，这么大一片地方，不知道宙斯在哪……宙斯是奥林波斯山的神王，死后应该也会留在那里……她记得奥林波山应该在希腊北部……

一个圆面包挡住她的视线。

“谢谢。”许诺伸手舀，但是递给她面包的人没有松手。许诺奇怪的抬起头，意外的愣住。

来人笑眯眯。

小飞……许诺回过神，又向他身后看，一个，两个，三个……被她抛弃在亚历山大的人一个不少……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

“这是大海中央，你总不能把我们一个一个扔下海吧？”

“……”

程墨竖起手指在许诺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她已经呆了，咱们可以干咱们的活了。”

其他人跟着笑了笑，陆陆续续走出去。许诺呆了大概有一分钟，才站起来跑到船舱外……真的是他们……许诺望着同伴们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修知道你要跑，所以让我们提前躲在船上。”

许诺转过身。

柳妍背着手，笑的可爱。“不要以为可以甩掉我们哦。”

“你们……太胡闹了……”

“胡闹的是你。”张希舀着一捆麻绳走过来。“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用完就丢的道具？”

“我……”

“别说什么你为我们好的话，我才不信呢。”柳妍哼了哼。“你这个小气鬼肯定是打算着自己独吞宙斯不分我们好处，休想！”

许诺哭笑不得。“你们真是不怕死啊……”

“过奖。”

“……”她服了。

人多了，船上也热闹了。

沈修掌舵，周承和张希一左一右巡视，其他人没事干，跟着程墨在船头坐着打牌。大胡子躺在船尾睡觉，许诺何拉拉则站在他旁边。

海上，风平浪静。

“忽然发现自己人品还不错。”

“你想多了。”

“大概吧。”许诺低头笑了笑。“压力好大……”

“继续没心没肺就不会有压力了。”

“你说的容易。”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而是良心的问题，他们把生命交付给她，她怎么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你想多了。”

“……”

“甩林芷茵的时候你不就很痛快？”

“那不一样。她，林止阳，施纵横，还有齐淮蓝恪，你们这些人不管怎么死、死多少次都能从地狱爬上来，因为神，拥有坚强而顽固不化的意志，而他们……”许诺淡淡瞥向前方，柳妍赢了一把牌，眉飞色舞跑到周承身边，与喜欢的人分享快乐。“在大学里，一位研究宗教的老师曾讲过神与人的差别。人因清楚自身的渺小所以认真真生活，尽管生活充满苦难，但是每个人都懂得珍惜有限的生命，可是神，神从来不尊重生命。”

何拉拉没有反驳。不满人类堕落便随意降下灾难毁灭世界，事实，无从辨驳。

“对你们，不管是欺骗、陷害还是背叛我都不会感觉愧疚，因为……完全没必要，对吧？”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强者，强大的令人羡慕，也强大的冷酷，这种冷酷对自己亦然。强者不需要同情，也从不同情自己。

“你呢？”

许诺坏笑。“我不是你们那边的，所以你要对我温柔些，我这玻璃心经不起惨无人道的蹂躏。”

“哼。”

许诺开心的笑起来，突然，躺着不动的大胡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