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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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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点头说道:“此计甚好!”
黄昏时分,一个短打小二模样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如期而至,秦慕萧一个石子过去点了他的昏睡穴,扒下他的外衣。
秦慕萧穿上小二衣服,简单在脸上抹了几抹,说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呆在这,哪也别去。”边说边用眼神警告临淄王。
一个时辰不到,秦慕萧返回,手里还拎着燕洛雪当时因匆忙而落在客栈中的包袱。
“怎么样?”燕洛雪焦急问道。
秦慕萧脸色凝重,说道:“我带你去凤凰城,晓宁楼的杀手接到了命令,要他们不惜一切要在皇家祭祖途中击杀你娘,似乎这晓宁楼的楼主和你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晓宁楼要杀我娘?”燕洛雪吓了一跳,“晓宁楼也要杀我!”
“对,这晓宁楼楼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慕萧自言自语。
燕洛雪看看临淄王,临淄王心虚把眼移开,燕洛雪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对不对?你见过她!”
临淄王脸上绽出笑容,说道:“是,那又怎样?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告诉你?”
燕洛雪说道:“她杀了你两个侍女!”
临淄王站起,抚弹了几下衣袖,轻蔑说道:“侍女我有的是!”
燕洛雪扭头,看见秦慕萧一脸深思模样,想到他并不十分清楚临淄王与晓宁楼之间的交易,临淄王既是她娘的故人之子,又兼也吃了晓宁楼的暗亏,又何必在这时增加秦慕萧对他的忌讳,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
但也不能放过他,燕洛雪说道:“我知道你要打听的那个人的名字。”
临淄王瞪圆了眼睛,燕洛雪故意缩了缩头,说道:“那幅画就摆放在桌上,不是你故意让我看的吗?你以为我不识字吗?还有你那个什么姨!”
“好,算你赢了,我可以告诉你,晓宁楼楼主是个女子,但我并未见到她的真面目,她白纱覆面,额上有一颗殷红血痣。”临淄王一甩手说道。
“果然是她!”秦慕萧低呼一声,“这女人一路跟踪,处心积虑,还挑唆,她想干什么?”
“对了,我上次去见晓宁楼楼主时,在凤凰城的青云客栈听到了有关荣华公主的传言,说荣华公主和西秦国皇帝生了……”临淄王本意想提醒他们,却不想燕洛雪和秦慕萧听了都变了脸色。
燕洛雪生气喊道:“你这坏人,明知是传言,还说!不知谣言止于智者吗?”
秦慕萧脸色很快复原,他说道:“这样看来,这个晓宁楼楼主我日后说什么也要见一见,但现在是不行了。”
秦慕萧目光落到临淄王身上,他说道:“娟儿姑娘身上有伤,就不要和我们去凤凰城了,一会儿我的属下就会来,他们会护送你回去。”
临淄王也不推迟,淡淡说道:“如此多谢,不过,若日后相见,我们可能还是对手。”
秦慕萧洒脱一笑:“对,有些人生来就是对手,永远做不了朋友!”
周善文带着几个手下赶来,甚至还带来了两名女子。秦慕萧低声吩咐,不一会儿,临淄王就在隐秘地方换好了衣衫,成了一名装扮扑通的小家碧玉,临淄王走过燕洛雪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下次被我逮到,我就再不放手。”
秦慕萧将燕洛雪扯到自己身边,临淄王挑眉示威,神气活现地走了。林中剩下周善文和秦慕萧、燕洛雪。对了,俘虏怎么处置?秦慕萧说过几个时辰穴道自解,燕洛雪这才放心,安心随秦慕萧踏上去南凤国都城凤凰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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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国凤凰城皇宫,碧霞宫。
碧霞宫景色依旧,阶前梧桐树影摇曳,屋中摆设一应俱在,好似主人从未离开,飞华真是有心,好似确实对她颇多愧疚,要不是忘忧谷一场蹊跷大火,若不是一到宫中,就将她与燕重垚生生分开,荣华公主可能会大为感动。
荣华公主本欲先去拜访灵帝皇后明瑜,当年事发突然,不光带走了凤夜澜,还连累她身处冷宫,荣华公主对此深深愧疚。哪知明皇后却已率领宫中妃嫔来看她这位有徒有其名的长公主。荣华公主心中虽对南凤灵帝凤飞华很不谅解,但她对明皇后就如自己妹子,喜爱得很,一见面忙携了手,絮絮说个不停。明皇后为她一一介绍飞华的妃嫔,她的视线一下定在一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柳眉微蹙,杏目传情,鹅蛋俏脸,瑶鼻粉唇,衣着更是华美,大红色描金丝的衣衫在明皇后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那是她旧日侍女柳儿,是她以为丢了的十六年来杳无消息的柳儿。
没用明皇后开口介绍,柳儿已哭跪在荣华公主面前。荣华公主眼前一阵恍惚,想到惨死的翠儿,她回过神忙将柳儿扶起,二人昔日情同姐妹,十六年未见,竟已物是人非。昔日自己的贴身侍女竟成了弟弟枕边爱妃,这缘分,真是玄妙。
二人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明皇后虽也有些体己话要对荣华说,但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带着其他妃嫔离了碧霞宫。
荣华公主本就为柳儿悬了十六年的心,如今可算得见,怎会不细细询问?她正要开口,柳儿又跪倒在她身边,默默垂泪,荣华公主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你我姐妹重逢高兴还来不及,只哭什么?你快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当年你去了哪里?怎会一去不返?又怎么成了飞华的妃子?”
柳儿听她连珠炮似地发问,觉得有趣,破涕为笑,便用手抹着眼泪便说道:“公主,我这些年过得好苦!”
第五十五章 长袖善舞美人心
柳儿未语泪先流,荣华公主忙伸手为她擦了,柳儿委屈说道:“当年东齐太子齐远行动诡异,公主你察觉后,就令我到东齐,暗中监视齐远。因探听到东齐太子齐远欲暗中与北燕太子燕重烨在单孤山会盟,缔结密约,我孤身一人一路跟踪,中途却被齐远发现,齐远派一侍卫擒我,那人对我穷追不舍,我逃进深山,等我用尽力气终于将他摆脱,已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我乔装改扮返回西秦,公主早已离开,回返南凤国。我一路南行,要回南凤国找公主,却遇上了一群悍匪,那些匪徒正是当年掳走我娘和我的那伙匪徒,一个匪徒要对我,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终于挣脱,跳进一条大河,谁知水流太急,我被冲晕过去,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发现是在一江湖郎中家里。那郎中上山采药,在一瀑布下的寒潭发现了我,将我救起,他说我周身大穴遭寒气侵袭,一生都难以摆脱畏寒的毛病,并且今生恐难生育。”柳儿说到这,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荣华公主又为她拭泪,将她搂在怀里,不断安慰,想她如今为飞华贵妃,却终身不能生育,命运岂不可悲?
柳儿继续说道:“我在那郎中家养病,一住又是一年多,郎中医术很好,对我亦好。我初时腿脚皆不能动,他每日为我施针,并教我活动之法,我才慢慢好转,那郎中将我带到凤凰城,原来他是工部侍郎的独子程心宝。”荣华公主点头,十多年前工部侍郎确为程广,柳儿提的定是他了。
“程心宝将我带回家中,本想对他父母禀明要娶我过门,我却不肯,我不能生育,他是家中独子,他父母怎会答应。他苦苦劝我,我就是不应,无奈他只得认了我做他义妹。我当时身体不好,又失了武功,心灰意冷,虽知道公主就在京城也没去找,我那个样子,找到公主,留在公主身边又有何用?”柳儿将心中苦闷对荣华倾诉。
荣华公主摇头叹息:“柳儿你怎会这么想?你真是不该!你可知我为你悬了十六年的心,为了找你,我们那两年派人四处奔走,你若早回,我们或可寻名医为你诊治。”
柳儿惋叹一声,接着说道:“八年前,皇上小恙,不知怎么听说程心宝懂些疑难杂症,竟亲自登门,在后花园见到了我,我们小时也并不经常见面,他竟还认出来我,他听说我的遭遇,非要我入宫,我不同意,他便拿皇权压人,我没办法才入了宫门。公主,我不能生育,在这深宫就是笑柄,好在皇上对我好,这也让有些人嫉妒,但我生活中好不容易有了抹亮色,那些小事我也就不去计较了。”说到最后,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些甜蜜,荣华知道她对飞华有了感情,又为她高兴,又为她辛酸。
荣华想起那伙匪徒,就问:“你说那伙匪徒害你娘和你,可有特征,可告诉了皇上?”
柳儿怔怔点头,说:“是啊,我告诉了皇上,皇上派人为我报了仇,可我宁愿没告诉他!”
荣华不解,见柳儿脸色惨白,眼露恐惧,似在忍着什么,突然她泪如泉涌,扑到荣华怀里,失声喊道:“我娘死了,死了,我害死了我的亲娘,我不知道她还在那伙人手中,皇上派人闯进他们的巢穴,将人斩尽杀绝!”
荣华公主惊呆,动弹不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知是同情还是恐惧。
第二日,荣华公主还未从震惊中恢复,柳儿遭际堪怜,亦可悲,报了仇,却害了娘亲。可想而知柳儿心中会装有多少泪水,可想而知柳儿为何会面带忧郁。
正叹息着,明皇后单独前来。明皇后性情温淑开朗,深明大义,对荣华公主也很坦率,直接说道:“皇姐,你好不容易回宫,就和程贵妃谈了些什么啊?那么久,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皇姐就不想我吗?我也有一大堆的话要对姐姐说。”
荣华公主笑笑,和她打趣:“你啊,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怎还这样?”
明皇后神色不太自然,涩涩说道:“做皇后又怎样,有儿有女又怎样,我已不再是他的唯一了,现在他心中最重的只有他的心珠,他的乐贵妃,姐姐,你听听,乐贵妃!我朝可有这封号?只因她不爱笑,他便是尽心思,让她笑!怕将来是要烽火戏诸侯呢!”
明皇后醋意满天,荣华公主早已料到。昨日柳儿话中亦漏了口风,明瑜飞华自小感情就好,虽有上次风波,但感情未伤,一人突然生变,另一人怎不伤心,以二人个性,必有一番争执。荣华公主叹了口气,劝道:“瑜妹妹,宫中只你一人有所生养,可见皇上对你恩宠,皇上对你不会冷酷无情,程贵妃她实在可怜,又无子女,绝不会有非分之想,你看在皇上面子,看在姐姐我求你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你啊,入了宫门,应知皇家多事复杂,我知我这话不一定中听,但你既然选择了宫廷,选择了飞华,你计较也是无益,怕还要被人说辞,徒惹是非。”
明皇后神色突然腼腆,笑道:“情况正如皇姐所说,我去吵去闹,皇上反倒不爱理我,这男人对你好时海誓山盟,变了心就心如铁石,毫不留情。”虽笑着,眼圈却红了。
荣华公主见她如此,忙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单是我的弟弟,我的话他也未必会听。我们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祭祖,有些话是不好深劝的,原因你也知道,你平日虽不能干政,也要让他无后顾之忧,少为宫中琐事操心。”荣华公主语重心长,明皇后连连点头。
明皇后爽快应道:“皇姐皇姐夫人虽不在朝廷,心里到底还是念着这个弟弟,念着南凤国,只不知道皇上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皇姐你放心,程心珠若本本分分,不来挑衅,我绝不会动她分毫,我啊,只是气不公罢了!我怕你们都被她外表骗了。据我看她内心相当阴暗。有一次,韩昭仪和别人闲聊,言语略略冒犯了她,她竟将韩昭仪最为珍爱的鹦鹉给毒死了!”
荣华公主修眉一挑,问道:“你亲眼所见是她亲自下手?”
“虽未亲见,也确定无疑。我身边嬷嬷是亲眼见到她宫中女侍往笼中倒水。”明皇后言之凿凿。
“宫中险恶,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更何况是他人传言,况且也不是她亲为。”荣华公主就事论事。
明皇后努努嘴,摇摇头,又跺跺脚,抱了荣华公主撒娇:“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和皇上说得一模一样,我就是担心,皇上一片痴心,到头来被她矫情蒙骗,尽付了流水。”
荣华公主无奈摇头,说道:“你也太小瞧皇上,皇上自幼失母,外人怎样对他,他历来十分敏感,怎会分不出真假?你与他朝夕相处,还不了解他吗?”
明皇后黯然,然后自嘲一笑,说道:“是啊,我就是太了解他,才什么事都依着他,他才会如今日这般对我。皇姐皇姐夫耄耋情深,我非常羡慕,虽知是种奢望,但也默默期盼。别的女人虽也很美,很温柔,也多才多艺,皇上却从不多看一眼,只这个程心珠!皇上死活让其入宫,那个程心宝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也没让他收回成命。皇上最重老臣,当时却一意孤行,我就知道,皇上的心不是我一个人的了。可有什么办法?他是皇上,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竟会那么毫无征兆,还以那么让人难堪的方式。”
荣华公主无语,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愁苦尽在此中,冷暖自知。有谁会了解烈火油烹的鼎盛背后隐着多少无奈?这个中滋味荣华公主绝对不想品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怎么能开口再劝明皇后要泱泱大度。那个负心之人是她的弟弟,所爱之人却是她的挚友。这,真是一团乱麻,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再说她就是劝,如今的飞华也未必会听啊,在他心中,她全家都是危害南风江山社稷的大逆罪人,只是怕犯众怒,不敢公开宣扬罢了。
荣华公主无从劝解,只得将话题岔开,打听明皇后和南凤灵帝的孩子。太子凤夜澜自然见过的,二皇子凤夜歌十四岁,只都是仪表不凡,每日随朝中袁太傅攻读诗书子集,非常勤勉,皇上很满意;长公主凤夜花十四岁,和凤夜歌为双胞兄妹,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皇上视为掌上明珠。荣华感慨:“真是妻贤子孝,和和美美,为何单多出一个柳儿?也真难怪明瑜伤心。”
明皇后派人将她的孩子接到碧霞宫,孩子们在母后面前更多了一份拘谨,明皇后摆摆手,示意凤夜澜带弟妹退下。
不到片刻功夫,姐弟们却匆匆奔回,进了碧霞宫,直嚷着说碰到古怪之事。明皇后脸一板,说道:“什么古怪?大白天见鬼吗?夜澜你说,怎么回事?”
太子凤夜澜犹豫再三,终于说道:“我前段日子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假山洞穴,今日带弟妹们去玩儿,不了还没到洞口,就见一人从洞中飞出,跃到树上,转眼就不见了。我们有点吃惊,就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就大着胆子进了洞。”
明皇后、荣华公主都有些紧张,问道:“洞里有什么?”
凤夜澜摇摇头,说:“没人在了,但洞中留有香气,应是宫中女子常用的香粉。”
明皇后问道:“那飞出洞外之人可是女子?”
凤夜澜没答,凤夜花说道:“不是,母后,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身材魁梧,穿棕色常服,是个男子,轻功厉害。”
荣华公主、明皇后感到事情蹊跷,又问:“然后你们就回来了?”
凤夜歌咧嘴一笑,说道:“没回,我们装作回了,实际上一出那园子,我们就上了远处的夜星楼,皇兄说一定可以看到究竟是何人鬼气森森?”凤夜花也是满脸崇拜,仰视着凤夜澜,凤夜澜想板起脸,却化作了得意一笑。
明皇后瞪他一眼,说道:“还卖什么关子,学什么不好,非学这种装模作样?快说,见到谁了?”
凤夜澜顽皮地眨了眨眼,搓了搓手,张望了一下,假意哑了嗓子,说道:“母后,你绝猜不到,那人就是姑姑的闺中密友,听说昨日还哭哭啼啼的柳儿,程贵妃!”语气无一丝恭敬,可见凤夜澜对柳儿观感不佳。
荣华公主虽极不情愿,但心中悄悄对柳儿起了一份异样,心想见到燕重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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