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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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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洛雪死命咬着嘴唇,她没有料到她娘竟会服了梦桃花,是不想原谅她?还是不肯原谅秦柯?还是不想面对凤飞华的死?还是不想面对南凤国的覆亡?可是,既然如此,娘为什么从不出言阻止?

阻止有用吗?燕洛雪问自己?自己何曾愿意这样呢?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不来到这个异世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也许会选择直接嫁给明嘉诩,那么就不会爱上秦慕萧,也许历史就被改写,但是若能够修改,也不能称之为历史。

她无助地看看身后的秦慕萧,无助地垂头,看她捏在手里的绣绷,只见绣绷上一副图画,几株青草,上开野花,花中蝶舞,上画蓝线为天,圆形为日,周围是阳光。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那是她小时候的随手涂鸦,是她画的简笔画啊。

这是为什么?她娘究竟是忘了她,还是把她埋藏在了心底,再不敢随意触及?

她将绣绷交到了她娘手中,轻声说道:“也许这样娘会快乐些,爹爹也不用非得让娘记得我,我记得娘就好了,娘只记着我的画,我背过的诗就好了,雪儿也不愿让娘想起那些伤心往事,虽然雪儿有些难过,不过这些比起娘所承受的,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是燕洛雪的眼神太过绝望,或许是燕洛雪的长相太过熟悉,或许是燕洛雪的声音太过飘渺,荣华公主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燕洛雪的脸上,她有些挣扎,想要避开,却又舍不得,那目光一会儿热切,一会儿冷淡,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坚定,燕重垚在她耳边说道:“两年多了,你也逃避得够久了,该醒了。”

燕洛雪再不忍心,转身欲走,抱着花舞的秦慕萧说道:“雪儿,你母亲已经醒了,想起了你,你忘了当年你的梦桃花是怎么解的吗?”

娘醒了?她回身,有些瑟缩,看着她娘,荣华公主想伸手,又缩了回去,终于,荣华公主把头靠在燕重垚的肩上,说道:“为什么他非死不可呢?为什么就不能留他一命呢?为什么非要在你面前呢?为什么非要去找母后呢?”

荣华公主声声哭诉,责怪燕洛雪,责怪凤飞华,实际是责怪着自己,燕洛雪抱住她,说道:“我知道,雪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娘啊,求你不要不认我。”

一家人抱头痛哭,吓坏了花舞和弦歌,他们两个应景般扯开了嗓门,嚎了起来,竹生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让秦慕萧瞪了一眼,倏忽止住,却也让燕洛雪和她爹娘停止了悲声。

燕洛雪回身,荣华公主却拉住了她的手,没说话,却死命攥着不散手,燕洛雪伸手指了指秦慕萧怀里的花舞,说道:“娘,你喜欢雪儿小时候,对吧,花舞和我小时候很像。”

秦慕萧心想花舞哪里和你像,女儿肖父但此时他可不能出言驳斥,而是喜滋滋将花舞送了出去,说道:“是啊,长相一丝不差的。”

“叫外婆”燕洛雪说道。

花舞乖巧,并奉上甜蜜一吻,“外婆羞,要人抱。”

荣华公主急忙双手紧紧搂住花舞,“好,我喜欢小花舞,就把她交给我带回东齐国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惜旧香呕心沥血

这是怎么回事?娘她怎么会这么说话?燕洛雪有些发愣,不知该说什么,荣华公主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彻底呆住,“反正她最后也要嫁到齐家,不如先将这名分定下来,以免日后生变。”

“岳母,这件事实在是议论尚早,更何况齐隽和明嘉兰未必还是原来心意,等将来齐隽找上门来再议不迟。”秦慕萧看着自己水灵灵的女儿,急忙维护着女儿未来的终身决定权。

“不,女孩儿不比男子,还是早定为好。”荣华公主匆匆打断了秦慕萧的话,看向了燕洛雪,“再说,若花舞不嫁东齐,日后两国再起纷争,不是更糟?”

燕洛雪凄然避开娘亲目光,娘亲真若惊弓之鸟,她都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一句温馨话语,就拿着不到三岁的花舞说事,为了什么?维护竹生吗?不会,那么,就是为了凤夜澜和明瑜他们了?娘亲既然如西秦武帝秦柯预料来到西秦国,必会与秦柯讨价还价,那么会提出什么条件呢?难道,自己的女儿这么小也要沦为人质不成?

不,不会,娘亲不会这么对她燕洛雪抬眸,笑了,说道:“好,花舞就交给爹娘了,花舞有爹娘抚养,雪儿很放心,雪儿十五岁就离开爹娘,这些年一直聚少离多,花舞正可以代替雪儿常伴娘亲膝下。”

话虽如此,燕洛雪却眼圈发红,秦慕萧心中更是难过,他想要说话,却让燕洛雪眼神制止,“花舞在娘亲身边,雪儿若想了,还可以名正言顺去探望,娘亲也不会拒绝了。”

荣华公主泪光浮现,眼中闪过不忍,但仍是点头,说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和你爹还要去看你明叔叔,你和太子殿下就先回去吧。”

荣华公主说出赶人的话,却不把花舞交还给她,显然要带着花舞去见明月,燕洛雪看向秦慕萧,秦慕萧犹豫再三,说道:“明家人和凤氏都在宁王府,明日皇姐与师兄大婚,亦在宁王府,岳母岳父若去,不如明日婚礼时再去,届时想见的人都可见到,不是吗?”

“你不必多说,你父皇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燕重垚说道,“你跟他说,明月怎样是他们两个的事,事已至此,记恨无益,我们今生都不会和他谋面,也不想听他解释什么,至于明瑜及夜歌、夜琛,我们决定带至东齐国,重新开始生活,凤氏有夜澜一人在朝中也就行了,让他做人不要太过分,不要想斩尽杀绝。”

秦慕萧正色说道:“不是不可以同意岳父的建议,但现在不是时候,岳父此来,若不是走这密道,就会注意到东宫守卫森严,宁王府守卫森严。岳父,你可曾记得柳儿曾说若她身死,晓宁楼必杀明瑜和明月?如今,咸安城中有晓宁楼杀手出现,凤夜澜身边救下一名叫碧月的女子,而圈禁在皇家别院养心堂中的平南王秦昭似乎也在宠宠欲动,秦昭是柳儿的亲叔叔,一切迹象表明,晓宁楼最近必会有所异动,而明瑜和明月就是鱼饵,他们已经被抛出,大鱼也已经游了过去,就差咬钩,如何在这节骨眼儿上收回?所以,恳请岳父岳母,为了一举消灭晓宁楼,为了明瑜和明月的长久平安,暂且忍耐几天。”

“你怎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的利用他们?”荣华公主喊道,“难道害死了她的丈夫还不够,还要让她们孤儿寡母的当活靶子吗?你们父子两个可真是相似,为了江山,为了皇位,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顾我不同意,要去做靶子,你自己去做,为什么非要他们?”

是啊,为什么非要他们?燕洛雪同样在问这个问题。秦慕萧是知道的,因为只有他们,才可以引得荣华公主现身在秦柯面前,秦柯才可以见到荣华公主。但这话,秦慕萧不会说出。燕洛雪细细思量,也猜得出来,因此也没言语,荣华公主见此情景,更加恼恨。

燕重垚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可知这密道是怎么回事?”

“正要请教岳父。”秦慕萧一拱手,说道。

燕重垚说道;“两年前我们从南凤国回来去顺安城去见明瑜,路上遇见一伙贼人,这伙贼人就是晓宁楼杀手,他们商议就要对顺安城中的明瑜下手,结果被我出手教训,得了一个册子,这册子内有玄机,就是你东宫地图,我今日顺着密道,就是好意给你示警,你若知恩图报,就将明瑜明月他们放出宁王府,不然,我会让你连雪儿都再见不到。”

燕重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甩给了秦慕萧,秦慕萧展开一看,果然是东宫地图,东宫地下密室分布状况,地图右下角标有一个“徵”字。

“这是秦徵所绘?”秦慕萧问道。

“也许,但不知为何没有使用。”燕重垚淡淡说道,“怎么样,可换得他们出京?”

“不可”门外传来声音。

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都看向门扉,尤其是燕重垚,脸色沉郁,门开了,一人身披斗篷,头戴遮脸斗笠,怀里抱着不知何时爬出去的弦歌,身边还跟着竹生,竹生说道:“这人好厉害,挥了一下手,墙头上就多了好些持剑的兵。”

那人笑道:“谬赞了,朕不过是暗访,却不想到了这里,见见故人。”说着,摘了斗笠,正是西秦武帝秦柯。

燕重垚上前一步,将荣华公主挡在了身后,说道:“你且说说,为何不可?”

“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后患无穷。”秦柯说道,“朕屈尊至此,荣华妹妹都不打声招呼吗?”

秦柯走了进来,弦歌伸手够着燕洛雪方向,燕洛雪和秦慕萧行礼,弦歌趁机搂了她脖子,燕洛雪只得接过弦歌。

秦柯的到来,使得这小屋拥挤不堪,气氛凝重,荣华公主正要上前,竹生走到秦柯面前,仰头说道:“你自称朕?就是西秦国的皇帝了,朕,乃东齐国国君齐竹生,荣华公主是朕的义母,她若不想说话,你凭什么逼她说话?”

秦柯垂眸,盯着竹生,竹生邪邪一笑,眼眸变红,燕洛雪上前隔住,叫道:“竹生”

竹生眼中红色隐去,燕洛雪蹲下说道:“竹生,姐姐和姐夫带你、花舞和弦歌到门外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竹生扭头看向燕重垚,燕重垚点了点头,秦柯既然已经出现,他们想要脱身已是不易,倒不如就此做个了断,看秦柯究竟又在打什么算盘,而这些事,在小辈们面前确是不便相谈的。

燕洛雪和秦慕萧带着三个孩子出去,见外面果然是被围了起来,秦柯定是到了东宫,见了豆娘,追踪至此。

秦慕萧逗弄着竹生,让竹生将他这两年状况说出,好借此探听齐隽状况,竹生虽是小孩儿,但却异常聪明,思维非比寻常,他笑着说道:“你怕我隽哥哥,对不对?隽哥哥虽然没回来,但他既然在梦中教了我巫术,他一定是已经好了,他迟早会找你的,你若敢欺负我,隽哥哥就要抢姐姐。”

“你这小鬼头,我会怕他吗?”秦慕萧说道,“若不是他救了你姐姐,我才不会理他,抢姐姐,想得美”

“不抢姐姐,那就抢花舞,逍遥要花舞”竹生语不惊人死不休。

“逍遥那么小,懂什么?你们别打花舞的主意。”秦慕萧气道。

“我会帮逍遥看着花舞,我答应隽哥哥了。”竹生说道,“义母刚才也说了,要带花舞走,先给竹生作伴,等逍遥大了,再送去离山,遥遥自在,无忧无虑。”

这是娘的想法吗?这是娘希望她过的生活吗?远离朝堂,不惹是非?更不会为亲人带来难以磨灭的伤悲?

燕洛雪笑了,那笑容深刻,深刻到如同看透了世间冷暖;那笑容飘渺,飘渺到如同那身边拂过的微风,不留痕迹,秦慕萧盯着她唇边这抹笑,却对竹生说道:“难道没人教过你君子不夺人所爱吗?花舞是你姐姐的心头肉,你非要夺了去,你姐姐怎么办?”

“不是还有弦歌?”竹生眼皮一翻,“弦歌给你们留下,若依我,两个都带回去最好了。”

一大一小两人斗嘴不断,燕洛雪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花舞即将离开她的身边,她心底里最美丽的部分即将离她而去了,为了平息娘亲的痛苦与愤怒,她不得不舍弃了她,将她的天真交给花舞,带走了,归还给娘亲,让花舞再为娘亲重塑一个懵懂纯真的自己。

燕洛雪知道,娘亲此生是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了,若是舅舅凤飞华活着,那一切都会不同,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生,情可续,情可补;死,情断情灭,再做什么都回不到当初,也都不会有结果。

如她与娘亲;如娘亲与秦柯。

他们虽在门外,但他们的声音却清晰入耳。

“请问武帝陛下,他们为何不可离京?他们孤儿寡母犯了西秦国哪条国法?”娘亲的声音冰冷,含着怒气。

“朕的苦心你真地视若敝履?”秦柯声音充满哀求之意。

燕洛雪静静听着,她突然间想问娘亲,若她得知秦柯费这么大周折,除了想要消除晓宁楼,更重要的是想在临终之前见她一面,会怎样?若是此时秦柯死在娘亲面前,娘亲会怎样?娘亲心里虽然怨恨,但也绝不希望秦柯死吧?就像她对齐隽。

“我只见到了你的功利之心。”娘亲讥讽说道。

秦柯沧桑笑了几声,说道:“是吧,也许是这样,当年朕待你就是如此,如今待雪儿也是如此,待明家,凤氏都是如此,可朕若不如此,怎么能守得住生命?守不住生命,怎么能登上王位,守护你?你决绝,朕认了,你将女儿交给朕,你以为朕会因为你与南凤国不兴刀兵吗?朕给了他机会,若他乱了北燕之后罢手,朕也不介意再等机会,谁知他利令智昏,竟敢偷袭西秦国,我西秦国威,难道会因为一女子就被随意践踏?朕敬你,却不会因你害了阿萧和雪儿,朕以你之口吻,写信给明月,施以反间计,谁知明月识破,反写信说他久有此意,若事成,明月为我西秦功臣,若不成,你与凤飞华必形同陌路,朕不后悔,凤飞华听信谗言,偏听偏信,刚愎自用,昏君之相,朕不灭他,他亦自毁,他与柳儿同流合污就是明证,放归柳儿是朕之错,但若凤飞华不对柳儿抱有非分之想,他绝不至如此。”

“说来说去不就是推脱吗?你又何必,荣华早已认了,荣华也不会找你报仇,你还翻腾这些干什么?你对我有情有恩也罢,对我有怨有恨也罢,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带着自己的亲人远离是非,也不行吗?荣华不想让他们做靶子,也不行吗?”娘亲声音尖锐。燕洛雪头一次听见娘亲几乎在喊着说话了。

“靶子?他们是靶子,朕就不是吗?朕是最大的靶子,他们在那里,朕和皇儿也会在那里,朕的女儿女婿都在那里,他们不是靶子吗?”秦柯声音低沉,但声声质问,“朕为了让你不怨朕一辈子,精心设计了一个局,你却说朕功利?”

秦柯说完,咳嗽了几声,秦慕萧也着急来到了门边。

荣华公主没有说话,秦柯继续说道:“朕只需三天,三天之后,你们都可以离京,但今天,你们绝不可以去宁王府,朕保证,若明瑜明月有闪失,朕拿命还你,朕发誓,若不能剿杀晓宁楼,朕下辈子都不会见你。”

秦柯的话让秦慕萧和燕洛雪震惊对视,秦柯明日也会去宁王府?晓宁楼至今并无明确消息明日必会行动啊?难道秦柯前往东宫就是因为晓宁楼有了新消息不成?那可要精心设计细细布置才行

秦慕萧就想推门进入,却听见燕重垚喊了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昏过去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来生莫负眼前人

秦慕萧不能再等下去,他深知父皇病情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告诉燕洛雪守在外面,不要任何人靠近,自己推门进去,只见秦柯靠在燕重垚身上,闭着眼睛,脸色白中泛青,嘴角一丝血痕。

“他这是怎么回事?”燕重垚抓了他问道,“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

“岳父,若是苦肉计,何必父皇亲自,雪儿不是现成人选?”秦慕萧边把一枚药丸塞进他父皇嘴里边说道,“你们受他大恩,却只想着如何防他,何曾考虑过他这些年所受的煎熬。”

“你这小子”燕重垚瞪起了眼,但愣住,因为秦慕萧的眼神是那样悲怆,还带着默然恳求。

荣华公主默默看着,身子微微发抖,燕重垚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燕重垚说道,“娘子,你别怕。”

秦柯渐渐醒转,见秦慕萧关切望着自己,淡淡一笑,轻声道:“父皇没事,只是胸口发闷,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父皇也该回宫了,让他们经密道到东宫暂住一晚,明日吉时前入宁王府,你要亲自将这里的密道入口重新封死,切记。”

他说完,站了起来,并不看荣华公主,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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