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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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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去药田里看种上的各类药材时,她负手走在前面,野毛子就负手跟在后面,这情形人见人乐,能不乐嘛,阿容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这画面肯定好笑死了。
“盛药女,最近的几茬苗长势都很好,这些菜也长得好,管保半个月后能吃上。对了,盛药女让做的那小灶我们也弄好了,下午就给你送来,回头你看看要不要得。”
“谢谢你了,也是我嘴馋,就好吃个新鲜的,主山食堂里什么都不缺,就是路远青菜拿过来再上灶就得变味儿。”阿容心说,主要还是没排骨没鸡腿,要不然再远咱也吃。
关于排骨和鸡腿,阿容一直怨念着,并且或许一直会怨念到“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揭晓“真相”之后,她会不会炸毛。
和药农拉完了家常,那野毛子就拽着她的甲子一角,拽着她往前头走,阿容也习惯了,肯定是前头有什么好吃的野果,野毛子经常拽着她去干这事儿。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怪不得这么肥。”阿容嘴上这么说,脚步可一点也没慢下来,连云山的野果子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原生态无污染,多么美好啊!
但是拐个弯后,阿容就捂脸想跑了,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让她跑掉。野毛子比她还重,而且那力气一般二般的还真不是它的对手,所以阿容被拽死了,只能皱着张苦哈哈的脸迎上对面来的人:“公……公……公子!”
泪,世上的真理果然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有效,比如——贪吃是不对的,这就是那来得快的现世报。
“回回见你,都是一副拔腿想跑的样儿,我细想想也没哪儿能让人生畏惧的。”谢长青眉心轻挑,那和着春风的声音跟浸透了桃花的水一样,如云着粉,似水染霞,说不出的动人和美好。
但这声音在阿容听来一点儿也不春风,反而有点惊悚,揪了揪在颊边的头发,特苦恼无奈地说:“不想被人误会,我被人闲言碎语没事儿,可要是让公子招了闲话,那就是罪过了。”
“你这话听着就不真,行了,别苦着脸了,你今天跑也跑不到哪儿去,今儿是专程来找你的。”谢长青说完就见阿容更加苦恼了,这让他不由得失笑,愈发觉得这姑娘逗弄起来有意思。
一听谢长青是专程来找她的,阿容就想起一句话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阿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但其实她还有一句话外音更重要,那就是——没什么事儿,您就别来找我了,我伺候不起。
谢长青倒也没再逗下去,而是递了个琉璃小匣子给她说:“打开看看。”
看着琉璃匣了,阿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里碎碎念啊碎碎念:“这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吗,公子啊,您哪只眼睛看上我了,话说我现在还是一小青葱啊,您口味也太重了点!”
阿容姑娘啊,有时候反应不要太过敏,穿越定律也不一定会这么快起效。再说了,要起效也得是在姑娘您不防备的时候,这穿越定律也是讲究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
———————于是,猜猜这肥猴会有什么样的特长,囧,我恶趣味得很呀——————————
45.春风里的黄毛丫头与豆蔻少女
打开琉璃匣子,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株在阳光下呈暗紫色,顶头有一朵灿白花朵的植物。阿容上上下下观察了好一会儿,猛地睁大眼睛,这竟然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药材,或许有些药材她叫不上名字,需要提醒。
但眼前的药材,绝对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于是阿容那点属于学者的好奇心跑了出来,捧着琉璃匣子满脸希冀地问谢长青:“这是什么药材,很贵重吗,药性如何,用在什么方面的,可以起到什么作用?”
“你该好好去翻翻书了,这是灵乌。”对于阿容问的这些谢长青并不多答,实在是药书上有记载,谢长青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而是跟阿容说起了灵乌的生长习性:“灵乌怕干怕湿,喜肥又容易烧根,而且每到可以收时都会出现大面积枯死的情况。”
这下阿容捧着琉璃匣子感慨了,原来又是一难伺候的主儿,药材里不乏这样难伺候又娇贵的,所以阿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味十分名贵的药材:“该不会是希望我试试吧,我可不定有这能耐。”
“每届第一个从师房出来的药女都会得到这个任务,你不必急着推辞,且试试看。匣子里有植株和种子,这是从前种植的记录,你翻着看看。”谢长青说着又递了本册子给阿容,见她傻愣愣地接过手去,不由得又笑开了。
揣着琉璃匣子,又接过了册子,阿容心想这回莫不是又接了个烫手山芋,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预感,她可能会因为这东西招惹上不少事儿:“那好吧,我试试看。”
见她接了谢长青又是一笑,那和暖的笑意在春风里如潋滟的涟漪,被风吹皱时带着明灿的光泽,尤其是当他站在青碧群山与清澈天空之间时,那份从容如云的仪态让人不禁心生艳羡与倾慕。
这是一个惯于用温暖的表象装点自己的人,而且已经装到了骨子里,成为他脾性的一部分了。这是阿容对谢长青的定义,这是个自己都迷失了的人,迷失了自己的人也容易迷失别人。得,她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为妙。
“毛子,过来。”谢长青忽然冲野毛子招呼了一声。
那野毛子不知道为什么,在阿容身边就是蹦跳乱蹿的,也从来不大听阿容的话,倒是经常拽着她满山乱跑,还非让她听它的不可。可是对谢长青,野毛子特乖顺,一听他叫就乖乖地趴到他面前去了,而且手手脚脚也不敢乱搭,好像是生怕弄脏了谢长青似的。
“吱吱吱……”
“不要给盛药女添乱,跟我回药王山去。”谢长青朝野毛子伸了手,野毛子这时才特高兴的手宽到了他身上。
这情景在阿容看来特崩溃,一贼圆贼肥的胖猴子,和一贼清雅贼高洁的少年公子,嗯……抱成一团儿,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兽么!
咳,这想法差点呛死她自己,然后再一看谢长青,身上已经被野毛子印了几个黄黄黑黑的爪印,他倒也不在乎,而且也没给他老人家光辉的形象留下什么污点,还是那么洁净高旷。
可见干净这东西,有时候和外表没多大关系,只是种感觉,感觉而已。
“它有些认人,或许是你近来常炼丹,身上药气浓,它闻着熟悉所以才跟着你。我带它回药王山,也省得给你添乱。”说着谢长青又拍了拍那肥猴,肥猴似乎特享受,那圆滚滚的身子全挂在了谢长青身上。看来这两位的JQ是由来已久的,要不然这肥猴不会这么乖。
要知道这肥猴向来不让人抱,当然也没几个人能抱得动它,于是阿容上上下下看了眼谢长青的小身板儿,心说:“公子,看不出来您这小身板还不错啊!”
至此,阿容以为自己摆脱了野毛子,没想到她晚上吃完饭洗漱完,准备上榻睡觉时,又准时准点儿的在坑边上的棉褥子造成的窝里找到了野毛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跟着那带仙气儿的回药王山了吗,说,你小子看上我哪点了,竟然死赖着不走。乖,你看谢公子多好,比我好多了吧,你还是跟着他去吧。”她蹲在窝边上拿话诱着,试图说服野毛子赶紧“闪猴”。
可是野毛子就只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她,也不吱也不动,就这么看着,时不时地还动动眼珠子,显得分外狡黠。
这狡黠在阿容眼里就成了可恨了,她不由得伸手戳了戳野毛子,悲愤地说:“跟着我,饿死你!”
第二天在野毛子的“吱吱”声中,阿容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先去药田里看看所有药材的生长状况,施肥、浇水一类的活都不用她管,她只要挂上牌子告知什么时候做这些事就成。
这几天碧须草有些水浇过了,这里的田不但肥厚,而且地气也湿润,所以水可以再浇少些,免得把不需要太多水的药草浇烂了根。仔细地把几十亩药田里各类的草药都看了一遍,然后把需要改善的地方写下来挂到牌子上,然后她决定开始去解决灵乌这个大山芋。
也就是这时她才知道,连云山上的甲字号房里还有恒定温度的育苗房,炭火在外头烧,烧得再猛里头也是刚好适合育苗的温度。于是阿容进了育苗房,选了苗床开始把那少得可怜的灵乌种子先用她自制的育苗液泡上。
灵乌的种子很小,大约泡上一天一夜就够了,泡好的灵乌种子已经涨开了外面的种子皮,加上育苗液的浸泡,这时候再去育苗肯定是百分百能发芽长出初叶来的。
种子在育苗房里待大概十五至二十天,基本上就可以出育苗房,阿容选了个暖和的天气,把灵乌种到了离自个儿最近的一块药田里。还特地标明了这块地她亲自照看,浇水、施肥她都得自己来,毕竟这小苗小芽的看着都娇贵得很。
“盛药女,这是什么啊?”负责阿容这几十亩药田的药农见她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由得凑过来问,也是阿容表现得特好亲近,要不然搁别的药女身上,药农是压根不会过来问的。
“灵乌,罗大嫂见过吗,以前有没有种过?”阿容想着能不能从药农身上讨点经验,于是就和药农蹲在田埂上唠了起来。
那被称为罗大嫂的药农推了推帽子,然后看着灵乌细细地打量了起来,打量了好半晌后才摇头说:“没见过,也没种过,在连云山,贵重的草药都是大人们自己照看的。让我们种种菜,种普通药材都成,可贵重的药材我们可不敢碰。”
好吧,这点念头都要打消掉她的,那就只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罗大嫂,这块地你也替我关照关照,没事时勤看看,要有什么变故就告诉我一声。”毕竟她不能一天到晚趴在田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办。
要知道药材这东西,不是晒干了就算药材的,有很多药需要再制,田里的事大部分是药农就能办完的,但药材出了田择洗干净后,药农就插不上手了。
有些春长春熟的药材,现在就需要去处理了,比如婆婆花、苦芦草等等。那一样百十来斤,光是婆婆花,根茎叶花就各自有在药效上有细微的区别,所以必需处理好。
婆婆花根有小毒需要姜制,花要先蒸掉头汤,但头汤又不能扔,得蒸出蒸气水来后储存起来,用来揉制生药丸是再合适不过的。好在陆小寒和小鱼没事儿时来帮帮忙,要不然阿容还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
说起小鱼来,这几个月来小鱼也特厉害,在师房里已经是倍受关注了,加上又是郭药师推荐来的,现在的小鱼可谓是炙手可热,走到哪儿都受欢迎。
“婆婆花好麻烦啊,以后我可不要种这种药材。”这是俩姑娘处理完婆婆花后唯一的念头。
但是阿容却笑了,看着那俩说:“她也不种你也不种,到头来要用起来上哪儿找去,总得有人种吧。而且婆婆花的甘露水用来擦脸,会又白又嫩,外头可是三钱银子一瓶呐。”
“啊……是这样啊,阿容那你送我两瓶吧。”于是俩姑娘一人抱了两瓶,打算回去天天擦脸。
这时候小姑娘们也渐渐开始懂得爱漂亮了,尤其是陆小寒还大着阿容和小鱼一些,更是开始像小花骨朵一样萌发了。
而阿容也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也许是在连云山吃得好养得好的原因,身体越来越有了属于少女的曲线,浑身上下也像是充满了生长的力量一样,胸口开始一点点鼓了起来。算算年龄,这时候大约该来月信了,阿容一想到这事儿就烦躁得很。
没有“面包”的时代,做女人真痛苦。
有些事儿,真是不经念的,阿容才这么想,就在五月底来了月信。来的晚上,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没一处不冷,没一处不疼,这也是她头回知道,原来月信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于是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在医院里看到过的一幕,一对双胞胎出生,男孩先出来哭两声就停了,而女孩儿哭了很久。然后年老的护士就抱着那女孩叹了一口气,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女人活在这世上要受很多苦,所以才哭个不停。”
在野毛子的“吱吱”声中,阿容忍着疼收拾好了躺回床上,然后两眼痴痴地望着洒在床榻上的月光,莫明地流下了两行泪,在这时候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所以只好任它流下来……
(黄毛小丫头时代的结束,少女时代的开始,于是会更美好的,别哭阿容……另,如果这时候有人要来关照,乃们希望是贵公子还是胖东家呢?)
46.那些莫明的乌云与晴天
第二天天大亮后,罗大嫂久等不见阿容出来,于是有些奇怪地进了九三三的院儿里,敲门时阿容正疼着,于是就应了声说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想多歇会儿,午饭不用喊她了,她饿了会自己起来。
“盛药女,您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要我去帮您叫位相好的药女来,您这样下去可不成啊。”罗大嫂也是见阿容顶好相处,要不然也不会多这事,毕竟药女们个个都是有本事在身的,小病小痛的自个儿就成。
“罗大嫂,不用了,我多躺会儿就好。”来月信的时候,暖暖的躺在床上比什么都踏实,主要还是没“面包”啊,要不然她早起身给自己弄点汤药消消这又寒又疼的身子。
至于说喊相好的药女来,岳红今天出去了,小寒和小鱼在师房,她只能歇菜,好好歇着等她们来吧!
听她这么说了,罗大嫂也就不再言语,只出了门又把药田里的药都看了一遍,然后好再去跟阿容说说各药田怎么样了。正在罗大嫂在药田里查看到一大半的时候,远远的田埂上谢长青正月白风清地走来,罗大嫂查看完某块药田后猛地一抬起头来,立马就拜在一侧,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这位爷怎么来了。”
“起吧,毛子是不是又回盛药女这里了?”谢长青办事总是殊无遗漏的,要做什么又蔫能留下他人口实,只是有时候他自个儿也觉得累。人前人后要做完人,只是这世上哪里来的完人。
“回爷,是。”
听了回话谢长青才点了点头,遂又举步上了九三三的院子里,进屋前见到屋檐下挂了个晴天娃娃,谢长青并不知道这叫什么,于是举步走过去把在手里看了看:“乌云走开,太阳出来!”
这八个字让谢长青不由得生笑,这个姑娘总是让他轻易开怀,正在他笑着的时候,野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睁着俩大猴眼看着,也不吱声。
在他面前,野毛子总是特别乖实,也许连野毛子都觉得他这样的人没甚趣味吧:“毛子,又不好好待在药王山了,让山上的人好找。”
野毛子浑身上下直挠,像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一样,这挠头挠耳的模样,倒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好挠头卖傻的小姑娘:“盛药女呢,今天怎么不跟着她?”
或许是盛药女这三个字让野毛子有了反应,野毛子一下子冲过来拽住了谢长青的袖子,拖着谢长青就往里头走。野毛子长年养在人群里,自然是再通人性不过的,它这样猛地拽着,谢长青也不揪回袖子,就这么由着它带路。
前头的野毛子推开了门,谢长青只在屋外一看,就往后退了两步,大家族的教养顿时立现:“毛子,你越来越像只野猴子了,姑娘的闺房哪是可以随便进的?”
他的话让野毛子更加的抓耳挠腮了,好一番“吱吱滋滋”地叫声后,突然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额头,然后走两步,圆滚滚的身体就倒在了地上。别说,野毛子这动作还真是活灵活现的,而且传达得极其清楚。到底是药王身边的药猴,连症状都能表达得清楚了。
“你是说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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