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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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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默默地看了大家伙一眼,然后说:“要不我去劝劝她吧,浣衣楼再好,做香衣就顶头了,小申应该会想清楚的。”

“还有,阿容,小申的奶奶过世了。”

“什么,你们怎么不来告诉我……”阿容想到自己在药女试训,外头的进不来,自己又出不去,她们又怎么来通知她。

“你们别愁了,事总有说开的一天,这位小申姑娘大概是刚失去了亲人,所以有些敏感难过,你们好好说说就会没事的。”岳红看着这些情绪低迷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些不解事的小姑娘,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小姑娘,能有多解事儿!

15.陋巷里的对话与决断

(泪流满面,伦家要求留言、求票……以前编说过,我的读者全是潜水艇,于是扔深水炸弹了,快点浮出水面来透透气)

——————我是有执念的分割线——————

再次见到小申时,是小姑娘们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大家正走到巷子口上。

这里是贫民聚居的地方,甚至更多的是她们这样戴黄芦草的姑娘,多是一个人或几个人守着一间破屋子渡日。附近的很多屋子都已经残败不堪,自然就没有人有工夫来打理巷子。

最近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巷子里的积水很严重,黑灰色的泥浆让人没地儿落脚,也只有住在这的人才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岳红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即没有大呼小叫的踮起脚尖挑路,也没有嫌弃这里脏,只是默默在小姑娘们后头走着。

只是岳红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心说自己也是苦出身的,可是比起前面这几个小姑娘来,她那些苦压根就不能叫苦,怪不得有句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正在岳红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前面的小麦停了下来,她也就跟着一顿身子连忙停住脚,原来是那个叫小申的姑娘出现了。

“小申,你不要走,事情小稻都跟我说过了,就为这件事你就不理我吗,还是因为申奶奶过身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你恼我了。小申,我们是姐妹,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阿容心说自个儿在这世界独身一个,就这么几个小姑娘一起互相取暖着过来的,这还没长大呢难道就要变味儿了。

只是阿容没想到,她的长大是现代人的概念,起码要到二十五、三十以后才叫长大,而这时代的孩子,十四岁嫁人,十六岁抱着孩子满街喂的到处都是。

这时小申看了看阿容,又看了看小鱼她们几个,然后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正在这时候,小稻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对了,小申,阿容通过药女试训了,阿容还说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呢。”

这句话让小申的头压得更低了,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小申的脸上露出些迟疑又小心的神色:“阿容,你不气我吗,不怪我吗?”

“我不怪你,倒是你别怪我才好,申奶奶走了我都不知道,都没有和你一块送申奶奶。”曾经的申奶奶很照顾她,没有能见申奶奶最后一面,阿容有些遗憾。

说到申奶奶,小申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来:“奶奶不会怪你的,我当然也不会。”

有了这一句,岳红忽然双手一挥,说道:“这不就好了,重归于好,大团圆。”

小申这才看到了岳红,于是冲阿容问了一句:“阿容,这是谁啊?”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药女岳红姐姐,岳姐姐这是小申。”阿容连忙给两人作了介绍。

“小申姑娘你好。”岳红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倒是小申有些儿发愣地看着岳红,过了会儿才回话:“岳姐姐好。”

站在岳红身边的阿容看了看小申的神色,总觉得小申和从前有些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阿容还是有些看不出来。毕竟她就是因为从前脑子里想事想得不够透彻,才落了个惨淡收场,这托生之后又哪里能瞬间领悟到人心在身体里的变化有多么迅速。

不过阿容已经留了个心眼,毕竟从阿叶的事过后,她就不愿意再做什么理想中的人了,还是那句话:没有圣人的眼光,就不要妄图做圣母,那只会让自个儿成为一个大大的悲剧。

在城里疯玩了几天之后,阿容和岳红率先回春华馆,阿容小心翼翼地把事儿跟黄药师说了,黄药师皱眉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这种后门本来我是不屑的,不过凭着你你发现了玉魄,我就为你破回例。待会儿我给她们写个荐书,去九子山郭药师那儿领差事吧,我也就和郭药师比较对路,让我介绍去别人那儿我就没辙了。不过你得让你那几个小姐妹有个准备,郭药师这人可严厉得很,但凡有点差错,肯定是要挨训的,他可不如我这么好应付。如果抱着享清闲的心去,那就趁早留在扬子洲比较舒坦。”

“谢谢黄药师大人,那我去跟她们说一声,先谢过您了。”阿容得了肯定的答案,连忙欢快地奔出去。

在她身后黄药师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儿上,我才懒得欠这人情,有能入老郭眼的还好,要是没有我这人情就欠大发了。”

春华馆外的小姑娘们得了这消息,简直高兴得快疯了,尤其是小鱼,这姑娘听岳红说九子山离京城的街市很近时就叨开了,一定要去看看京城什么样儿。

这天岳红和阿容是要宿在春华馆里的,所以几个小姑娘说了好久的话后只能依依不舍地说再见,阿容就让岳红先去打饭,顺便给她留一份,别让鱼啊肉的被别人先抢没了。岳红听了这话直翻白眼,心说:这笨姑娘,敢情还不知道春华馆的伙食没这么好!

却说阿容送小申她们几个,正要快到正街上的时候,小申忽然问了一句:“阿容,那位少南公子是不是谢家的人啊?”

这称谓让阿容挠头直愣神儿,少南明明姓徐,是谢大公子的随身侍从,怎么就成少南公子了,于是阿容很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少南公子?”

“对啊,那天少南公子来浣衣楼,大管事就是这么叫的呀,难道错了吗?”说这话的是小稻,看来这事她们也知道。

少南公子……阿容想了想,然后就大致想通了,不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嘛,这徐少南在浣衣楼大管事那儿被称声公子也很正常。这么一想,阿容就点了点头说:“他现在就在春华馆呢,好像前几天还看见他在药田里蹦来着。”

也许是阿容这个“蹦”字比较崩坏,几个小姑娘齐齐“啊”了一声,阿容不由得嘿嘿一乐,迎着正渐下沉的夕阳却显得暖融融的,让人觉得分外温馨。

一个多月以后,玉魄如黄药师预期的那样顺利成熟,十丈之内所有的植物都枯死了,这让阿容差点跳起来,心说这不就是天然的除草剂嘛,于是阿容对那株玉魄抱了很大的平常心。

但是黄药师很快就打碎了她的平常心,说了一句:“十年之内,这块药田只怕要寸草不生了,倒是荒废了一片好地方。”

春华馆的管事倒是笑眯眯的,有了玉魄,而且还没损失其他药材,更重要的是和谢家把关系搞得很漂亮,所以最大的受益人是春华馆,做管事的能不笑嘛:“阿容姑娘,给你预备的琉璃药瓶和匣子都已经备好了,你看是自己去拿,还是我们给你送来。”

正在阿容要说话的时候,黄药师来了一句:“这东西我先替你收着吧,你现在带着这东西招人眼,等到了连云山再暗地里给你,这东西不可露白。连云山虽然家大业大,可不是每个刚进的小药女都有这么嚣张的东西。”

“好吧。”阿容本来不知道琉璃药瓶很拉风,黄药师这么一说她就大概了解了,也许那真是份非常“狠”的谢礼。

临到了起程的时候,黄药师忽然接到了药笺,所谓的药书就是连云山的传书,让他迅速赶到顾周山去,用的是连云山主的印,所以黄药师接到了药笺就赶紧离开了。离开时倒是叮嘱了阿容一句,先去连云山好好待着。

跟着黄药师一块走的,还有同来的几个管事以及谢长青,只余下徐少南带队领着她们一块进京去,当然随行的还有护送的队伍,这一堆大小姑娘总一路上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少南公子,咱们要不今儿就歇这了。”谢长青大家是从不叫公子的,只叫爷,而谢长青身边一直待着的少南则被称为公子。现在爷走了,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听公子的了。

“成,四处先察看一番,不要留下什么隐患,要知道咱们队伍里的姑娘可都是连云山的娇女,少了一个回头谢家上下都得心疼。”徐少南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翻身下马去各处布置。

这一声一声的少南公子,更是让大家以为徐少南就是谢家的公子了,当然了大家都不会在嘴上说。而且这少南在谢家确实享受着极高的待遇,毕竟徐少南的母亲和谢长青那公主妈有顶深的交情,所以说虽是侍从,却和兄弟无异,一声少南公子也算是名副其实的。

徐少南这个人不端架子,当然了谢长青也没端过,不过谢长青这种人,不端架子就是最大的架子了,那样的人哪里还需要端着,往那儿一站就是浑然天成的贵公子气派,让人只觉可远观不可亲近。

而徐少南平易近人又极雅致的举止言行,则是处处体现着温和可近,队伍里有心思稍灵泛点儿的姑娘,这时候已经开始渐渐萌动春心了。

别说是刚通过试训的药女了,就连已经在连云山待了很多年的药女们都萌动着,这其中也包括岳红,所以阿容有点不适应了。心说这孩子不就笑得爽朗灿烂点,你们至于一窝蜂嘛?

阿容当然没想到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毕竟徐少南在他眼里,就是那惹事的谢长青身边的侍从,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16.路途中的祸与福

(昨天收到的长评大好,笑眯眯,加更午后奉上)

这日里在客栈歇下了以后,竟连着下了数日的雨,让徐少南深觉得庆幸,要是错过了这宿头,前面就没这么好的条件可躲雨了,要不然自己领着的那些小姑娘们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雨停了之后,去探路的人回来说前头涨水,河把路封了,而且山也滑下来一大块,要等把路通了才能过,恐怕这一等就得是十天半个月了。

头回接这差事的徐少南就遇上了这种事,心里就难免有点不大痛快,但是小姑娘们可不管这些,雨后天晴朗了,小姑娘们在问过徐少南后就上街玩去了,三五成群的在小镇上游玩着。

这小镇的风物非常特别,小姑娘们看得目不暇接,自然是高兴极了。可徐少南心里头着急得很,要是不能准时到连云山,就算是谢长青保他,也一准还是得受罚的,受罚他不怕,怕的是堕了谢长青的脸面。

“少南公子,不如改走水路吧,这两天水也平缓下来了,陆路不好走,水路还是通畅的,总该在十月初赶到连云山,要不就错过日期了。”

水路,徐少南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小镇上哪来的大船:“这里离水路总府还有多远?”

“回少南公子,此地离水路总府约二十余里路。”

二十余里,半天左右能一个来回,徐少南思索了一番后吩咐道:“找个熟悉这段水路的去水路总府,拿着谢家的牌子去调支平稳的船来。水路总府眼下应该是朱致谦大人在,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去找拉大人,朱大人是爷的表舅,遇了事总能给个方便。”

做了这个安排之后,徐少南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这时候也有了闲情四处走走,正预备出门时就看到了阿容和岳红她们,于是徐少南就打了招呼:“岳药女,盛药女,几位姑娘是要出门去吗?”

“少南公子,你也出去吗?”岳红一见徐少南心里头这个高兴啊,想着待会儿可能和徐少南一块游个街什么的,就特激动。

对于小姑娘们的那些心思,徐少南不是不明白,只是他跟着谢长青走南闯北,眼界早已开阔得很了,哪里还会因为小姑娘们心心念念着他而得意。所以这一路上,徐少南有些苦恼,即要保持距离,又得关照好她们,可把他给为难得狠了:“是啊,几位姑娘自便,切不可走远了,我上前头去看看。”

见徐少南拔腿就走,岳红脸就垮了下来,看着阿容说道:“阿容,少南公子就这么逃跑了。”

逃跑两个字让阿容有些想笑,但见岳红这垮着的脸,又拍了拍她安慰道:“就是为了跑给你追才逃远了的,所以你要努力啊!”

这时候小申上前两步看向外头,然后说道:“阿容,少南公子在京里也是住在连云山吗,还是住在别的地方。”

“啊,这个我不知道啊,问岳姐姐吧。”

说到这个岳红就很怨念:“是住在连云山的,和爷一起来着,只不过藏得比谁都好,想见他一面真比见皇上还难哩。”

一向比较羞怯沉默的小麦忽然说了一句:“少南公子真可怜。”

大家伙齐齐看向小麦问道:“为什么?”

“躲得很辛苦。”小麦很中肯地下了鉴定结果。

阿容忍不住直乐,指着小麦说:“小麦,你真是不说则已,一出声就是直指本质啊,太犀利了。”

几个小姑娘笑笑闹闹地出了门,看这也新鲜看那也有趣儿,于是一晃就到了大中午了,随意地找了家店吃饭,还竟然遇上了徐少南,这好运气让岳红眉开眼笑地奔了过去,于是原本几个小姑娘的聚餐里多了一个“少南公子”。

“盛药女,下午你抽个时间来找我。”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徐少南这么来一句,把小姑娘们都弄傻眼了。

同样的,阿容也傻眼,指了指自己然后有些奇怪:“找你做什么?”

“是黄药师大人有书信给你,夹在爷的书信里了,所以你下午你到我那去看。爷的信我总不能给你吧,你自己找时间过来。”徐少南说到这事也想把黄药师拎来揍一顿,好好的这家伙就好把信写在谢长肝信笺的背面儿,还用药水隐了形,这古怪的爱好真是招人揍。

“呃,好。”阿容有些不大理解,黄药师写书信给她做什么,闲得无聊了写两句话来遥遥地调戏她咩,这个不良的中年大叔。

于是下午的时候,阿容就去找徐少南看信,当然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姑娘们的视线,她可不想成为箭靶子。但是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她去找徐少南的事还是在姑娘们中间传开了,虽然有岳红和小稻她们解释,可是那两小句解释在大把的言论里被淹没于无形。

好在小姑娘们至多也就酸两句,毕竟才十一二岁,陷害和在背后阴人的业务暂时还不熟练,所以阿容虽然惹了很多酸言酸语,外加扎死人的眼神之外,倒还算太平。

这是个隐祸,阿容叹了口气,心知这隐祸不解决,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绊着自个儿,然后大大的跌一跤。但这事要怎么解决呢,阿容心里不大有谱儿。

这天下午船回来了,船身上有水路总府的标识,徐少南见船到了就吩咐姑娘们准备准备,明天就起程回京。这天的晚饭是大家伙一块吃的,徐少南被重点关注着,阿容很没存在感地猫在角落里。

正在她猫着努力往嘴里扒饭的时候,有个顶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阿容的耳朵里:“这不是阿容姑娘吗,你怎么在这里呢?”

抹掉嘴上的饭粒儿,阿容顺着声儿看过去,咦……竟然是清辉楼那个心宽体胖的姚东家,怎么好像瘦了很多啊:“是姚东家啊,好久不见了,您最近可瘦了,是生意不好吗,话说做生意就是操心啊!”

这清辉楼的姚东家一瘦下来,还颇有几个敦实温厚的味道,原本被肉挤得经常眯成一条缝儿的眼睛,这会儿睁成了小小的月牙儿,看起来就不像是奸商了嘛,反而带了几分朴实可靠。啧……可见一个人的外貌其实还是很重要的。

“阿容姑娘过来坐会儿,我这桌上有清辉楼的豆干,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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