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巅峰-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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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势与乐曲相谙，风萧萧仿佛立身在自己开创的天地之中，每一个音阶都带动法则而行，但依然抵不住玉葵宗师狂风暴雨的攻击，脚下巧踏《云深七重影》，强忍体内的阵阵躁动，心神合一，在体悟玉葵宗师的法。

大战序曲终于响起，天象再变，几十名金丹宗师凭空浮现，神兵对战，铁拳纵横，战场上掀起无边真罡大浪，雷雨倾盘而下，和着鲜血浸红的大地，映红了天空。

风萧萧压力大增，脚下一个趔趄，武势几乎崩溃，但此刻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非常危险。

风萧萧嘴角有丝丝鲜血溢出，径直流入青竹萧之内，箫声忽变，竟响起丝竹之声，典雅之中透出丝丝悲切，闻着伤心，心中不禁浮现一些已故的美好身影。

名曲《祭奠》！此曲为上古祭礼时演奏的乐曲，全曲气势古朴典雅，音韵浓郁平稳，在箫的独奏中原还需以磬、钟、鼓、木鱼、小钗等诸般民族打击乐器伴奏，使得乐曲在肃穆中更见庄严。

此刻，但见风萧萧吹奏之间，之间轻轻划过青竹萧，或敲或刮，丝竹之声便响起，脚踏奇步，钟鼓之乐自地面传出，一曲完整的《祭奠》竟然就此由一人独自奏出，令人惊叹。

“心思玲珑，却是聪明绝顶！”紫荆衣看着风萧萧的一举一动，目露奇光，一旁的姜枫颖脸色沉吟，似乎心有决断的样子。

“武势变化了！”就在这时，众人惊骇的发现，风萧萧头上的小天地异象竟然发生了神异变化，仿佛水帘一拉一泼，已是另一番景象。

天边挂着一轮血红落日，道道红光洒落在一片墓园之内，墓园中心矗立着三个百丈高大的石雕，形貌模糊，眼前却有两个瘦小身影与一方小小的墓碑格外清晰。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的背影，同样的一席青衣，女孩颈脖雪白如玉，青丝飞扬，左边是一张木质轮椅，女孩一只手正搭在轮椅背面。

轮椅上坐着男孩的背影，透露微微仰起，似乎在正视天边落日，看不见两个小孩的表情，只见前面的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妃水亦寒之墓。天观风德立。”

这一刻，远处的风寒水心中酸涩，眼中嵌着泪水……

第二百四十二章　恩罪忏（十四）

红霞晚照，映出墓碑前两道瘦小身影，微风吹拂，扬起丝丝凉意。这样的画面仿佛定格在所有人的心神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自心底滋生，脑海中浮现一个个已故的美好身影。

悲凉，孤独，落寞，庄严，肃穆……仿佛一个人独自站立在秋意浓浓的丛林之内，无奈的看着眼前枯叶纷飞，心中无限愁思。

名曲《祭奠》引起风萧萧武势变化，墓园奇景更是深入众人心底。远处的风寒水双眼迷糊，潜藏心底的记忆被勾起，脸上是说不出的无奈。

那是他们兄妹走出天观前的最后一次站立在母亲的墓前，前一天，风萧萧与风啸影比斗，腿骨碎裂，只能坐在母亲当年的轮椅上，那天早上风德皇帝还是来看过他们的，被风萧萧斥退。他们兄妹二人就一直在母亲墓前，直至太阳落山，陪了整整一天。

眨眼间已过去多年，当年的瘦小身影已经亭亭玉立了，自天观一路走来，虽然没有经历生死磨难，当其中的艰难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别人家十二三岁的孩子还在父母身旁撒娇呢，他们已经走过数以万里计的江湖路了。

当年坐在轮椅上的风萧萧正是眼前的吹箫少年，青衣飘逸，面容宁静，即便上古战场重现眼前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箫声传遍九天十地。

其实风萧萧初现之时身上流露的返璞归真的气质，以及那的一番谦逊有礼表现就已然让风寒水惶恐了，是的，风寒水惶恐了，因为这一刻，她终于是无可避免的发现，风萧萧真的长大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感觉到了遥远，风寒水的心脏依然在颤抖。

“武势竟然可以变化！”净世天道青竹公脸现惊容，转头之时，正好也看到了火云公目中流露的震惊。

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武势本就不易生成，一百个武者也只有三四人能够领悟而已，那是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融入与自身相谙的武道意志生成的。或者对时间道理的深刻理解可以有千千万万，但自身的武道意志却是不容有二，若有二，是绝然不能登峰造极的。

霞光一道道自武势之内垂落，任凭玉葵宗师的浩大异象再如何的猛烈也难以损及风萧萧分毫。

败阵之曲奏起，大地与天空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宗师陨落，神器破碎，呼啸风声中夹着凄厉哭喊，四面楚歌，阴气缭绕天地。

别姬哭声悲切，王者慷慨激昂，陷大泽有追骑声，至绝境有王者自刎声，余骑蹂践争王声。很难想象，一把琵琶能够重现这上古都难得一见的惨烈场景。无数血雨向风萧萧浇下，种种神光带着无可抗拒的意志，群山上都有很多人深受感染，浑身颤抖。或是热血沸腾，或是惊惧失神。

玉葵宗师，当为一代巾帼豪杰，众人心中都默默感叹。

风萧萧自是当世神才，此时此刻，他已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了，一曲《祭奠》令其心生无尽怀念，母亲没心没肺生死不盈于心的音容笑貌，风寒水小时大大咧咧不顾前后的胡闹样子，江湖一路走来的自由与辛酸。

不久之前，他面对着十死无生的死馻岗，心中生出一股疲惫，耳中响起当年风德在母亲墓前所说的话，这世间，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为何非要到外面去？

肩上责任无法卸下，是卸不得，更是不愿，过往成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了。

深藏心底的感情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箫声穿透人心天地，因战场异象而乌云盖顶惊雷不绝的天空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下起了沥沥小雨，一股浓浓的悲秋气息弥漫天地。

泼动琵琶的玉葵宗师目露奇光，同样感受到风萧萧宣泄的情绪，而且，是除却风寒水外感受最深的一人，不禁心中慨叹，正如风萧萧所说，这江湖，自古就没有恒定的是非对错，一切都是恩怨而已。

謦罄罄，《十面埋伏》之余，玉葵宗师的玉指之间泼出一道道凌厉真罡，直击处于忘我境界的风萧萧。

但风萧萧灵觉何等神异，自玉葵宗师真罡出现的刹那，身体就已经感应到了危机，自然做出反应，《云深七重影》玄奥无双，进退之间位置大换位，玉葵宗师都难以捉摸。

武林三面开战，秋代双与风萧萧战得激烈惊险，武林子弟的阵法也同样引人注目，十八人各执极品元石，气息贯通成就一方阵法空间，少有人能够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但气势上，净世天道的三十二名弟子更为骇人，他们大多都处于蕴神境界内，有段羽华秘宝相助，气息举止都一般无二，一股大道无情的气息洋溢开来，仿佛决杀天下的无情霸主。

轰——净世天道弟子衍化阵法，切入，武林之内，双方空间大碰撞，一圈圈的涟漪浮现，武林众人的身影也都显化出来，但阵法未破，各自脚踏奇步，移形换位，身影倏忽而没。

罄，三十二柄灵剑腾空，剑气纵横，三十二名白衣弟子各自之剑，任意一剑出都浮现三十二道剑罡，极为骇人。

轰——，阵法空间瞬间告破，但下一刻，武林子弟脚步移动，另一阵又起，空间化作虚空，人影隐没，无数天雷地火自空间之内生出。

“风少这一曲当真应景。”秋代双语气之中透出几分落寞，剑法更显凄绝，一招一式都带起一道惊虹，硬撼段羽华的神招而不落下风。

在秋代双身上，似乎压根就没有神招这一回事，他的每一招一式都是那么干脆直接，起手平平无奇，下一刻却叫人惊艳，剑罡消散又令人惋惜，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凄楚意味来。

“化阴阳，吞日月，回天纳阳！”段羽华与身体同时捏动印决，无边元气聚拢，最终在其十指之间显化为黑白二色的阴阳之气，神剑划过，变化为一个黑白剑轮，散发着无限恐怖的气息。

黑白剑轮动，直接破如空间之内，自秋代双颈脖前三寸切割而出，其速快极，堪比大乘传奇的瞬移。

但秋代双的剑更快，后发先至，自下挑上，一道神彩划过，，功体微震，立身不稳，身后另一个剑轮致命而来。

半步踏足，秋代双身影一分为二，分别向两边滑翔而去，堪堪避过了这一剑。

嗯？段羽华皱眉，激战至此，他依然看不出秋代双的武学传承，他自己虽有底牌未现，但终究心中忌惮。

“愁剑箫瑟，秋雨潇潇。”秋代双轻吟，段羽华自然当做又是他胡乱喊出来的谁的名招，但下一瞬间，脸色大变。

这一剑，秋代双划出了上百道神芒，全都突兀的自空间之内出现，每一道都不比秋代双之前的剑罡弱小的样子。

段羽华冷哼，两个太极剑轮瞬间出现在身周，一轮切割，粉碎一道道神芒，但剑轮也逐渐弱势，最后砰一声消散开来。

叮叮叮，一连三道神芒击落在段羽华的道衣上，九品灵衣溅出点点星芒，段羽华脸色微变，脚下连退两步，看着灵衣上明显焦灼的痕迹，两道清眉深深蹙起。

“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段羽华冷眼以对，秋代双却笑嘻嘻的说道：“这仅仅是开始。”

话音刚落，秋代双身现极速，一点流光放佛穿透了时空，瞬间临近段羽华本体。

轰——段羽华亦不再掩饰实力，一股浩大的清圣之光穿透云霄，九品灵衣被灌注入无穷神力，一个银色甲胃虚影显现，黑白神剑荡起一道道纠缠的阴阳二汽。

叮，秋代双快捷绝伦的一剑滑过段羽华的黑白神剑，切落在其肩甲之上，但却被反荡而回。

“真以为本少破不了这乌龟壳吗？”秋代双冷哼，再次将功体逼向另一个高度，猛然一脚踩下，无数剑罡自空间之内穿梭而出，不群之芳绕着手掌一转。

“天之见证，神舍不荒！”秋代双终于认真对待这一战，极招再出，道音呜呜，与其说是见证，不如说是喜极而泣，不错，遇到这一剑，竟让所有人都有一种要喜极而泣的冲动。

神舍不荒，绝代风华，凄绝惊艳，一道神华仿佛是自人们心底升起，照亮了迷蒙识海，照亮了虚空。

“玄元开天造圣光。”段羽华面对秋代双这一剑，脸色大变，神剑化合，本体挥出极致剑技，神体再次捏动神印。

清圣之光对上秋代双的炫丽神芒，瞬间破碎，神芒实实在在的切上段羽华的灵衣。

罄——，刺耳之极的磨音响起，段羽华神体的印决同时降临在秋代双头顶，秋代双轰然一张击出，右手神剑去势不减，继续拉切而去。

轰隆隆，这一下极招相对，两人都难以控制力道，无匹力量终于爆发出来，空间破碎，虚空生紫雷，景象骇人。

噗，结果令人心惊，段羽华的九品灵衣彻底失去了光芒，内中灵性被秋代双一剑抹杀了个干净，正一脸的惊悸。

秋代双嘴角溢出鲜血，这一缕鲜血出现在风华绝代的浮世水仙嘴角上，令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这个严重洁癖要一辈子足不着地的神秀男子，似乎也没法控制的令得自己形体的圣洁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恩罪忏（十五）

秋代双取出一方玄素丝手帕，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手一扬，将手帕扔掉，淡淡的说道：“本少这一剑如何？”

段羽华神色阴沉，这样的结果令他心头震怒，秋代双的一剑竟然毁掉了他的九品灵衣，大成宗师都难以做到的事情，秋代双做到了。

那一剑，惊艳了天地，惊艳了时空，于刹那间破碎了段羽华的神招，将他身上灌注了无量神力的道衣切割出来一个裂口，随后，秋代双更是将大部分功力逼入了道衣之内，摧枯拉朽的破坏一切，抵挡神印的力量不足，这才受了伤。

九品灵衣彻底失去了灵性，与寻常衣物再没有任何分别，纵是段羽华，也是肉痛不已，这样的灵衣，一个圣地也凑不出三五件来。

段羽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去死了。”话音刚落，一直站立左侧的神体再次捏了个神印扑上来。

秋代双皱眉，捏个神印站在远处不就得了，干嘛要扑上来，下一瞬间，面色大变。

“哎呀——”秋代双一声怪叫，拔腿就跑，化作一道虹光直冲天际。

这一变化令人愕然，占了上风的秋代双竟然惧了段羽华神体不成，很快，不少人都感觉到了不寻常。

“神体要自爆！”好几人同时低声惊呼，所有人都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神体要自爆？这是自毁根基断绝武修前途的行为啊，不到生死关头，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下一刻，没有人再怀疑，段羽华神体豪光万丈，能量波动一下子增强了数十倍，化作虹光后发先至，只一眨眼就出现在了秋代双的前路上。

“惨！”秋代双苦叫，形体忽然化散开来，点点荧光向四面八方飘散而去，与皇莆夜星化身天星紫府之招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神通术。”毫无疑问，很多人都能判断出秋代双这一招的神异，再次惊愕，武林之中，风寒水就是以低境界而身负神通术站立在当今绝顶神才之列，想不到这个境界可谓高深莫测的浮世水仙竟然也领悟了神通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神体自爆之势已不可避免，就在神印定格的刹那，短促的一声“轰——”，接着，天地失音，时空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一团圣光覆盖了虚空，仿佛银月降世。

这一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甚至乎包括思维，几名大乘传奇都目露惊容，风萧萧被迫脱离了忘我之境，琵琶声与箫声编织的天地异象也停顿了，风寒水圆张着小嘴，群山上许多人都石化了。

数百丈方圆的一团浩大圣光足足令得一切都停顿了数息时间，然后，大风暴降临了，圣光团像是被撑破的气泡，“啵！”的一声爆炸开来，大地化作面粉，群山崩塌，空间破碎，虚空生万雷。

整个山谷陷入末世景象，一座座的山头仿佛落入了大海一样沉没下去，很多人都受到了波及，一些武道低下之人直接七孔流血而死。

山谷内的众人自然也受到了波及，几名大乘传奇自是无恙，法则加身，无穷能量都被改变了轨迹，古老的石亭生出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下来，下方的风寒水，龚肃奇，老头子，天草半月等人以及幽冥等异兽都免遭波及。

玉葵宗师与风萧萧依然斗法不绝，但乐声传出早已变了味道，杂乱不堪，玉葵宗师体表生出神光，风萧萧武域绞杀，都在极力抵抗这股余波。

更远处的则是净世天道弟子与武林一众，若不是阵法加持，只怕不少人都要身死了，但此刻也都无力攻伐彼此，运转阵法全力化消扑面而来的浩大能量。

山谷口的上千人一阵骚乱，很多人都直接向山谷之外飞奔而去，好几名宗师都挡在前方，以一身能为抵挡住了大部分的恐怖能量，但依然难免有一些后辈子弟身受重伤。

这样的景象太恐怖了，以风萧萧心中计算，应当有当年秋代双破棺而出时造成的大灾难的百分之一的力量，虽然那时的造化之棺只余一丝丝的造化之气，但毕竟是神话力量，段羽华的神体自爆竟然有那一丝造化之气百分之一的威力，这已经超出了蕴神境的范畴，大成宗师的神体都难以做到。

啊——群山上很多人都惊慌大叫，急速向后躲避，造成了不小的慌乱，伤者甚众。

足足半刻钟之后，能量风暴依然在肆虐，虚空之中都不满雷电神芒，段羽华手执神剑而立，脸上说不出是悲是喜，似乎自爆的不是他修炼出来的神体一样。

“浮世水仙，就此陨落了吗？”很多都怀疑，秋代双距离风暴中心那么近，陨落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但他身为造化之体